706、第二百四十六章

黄蓉记挂着小鱼儿的安危,一?路上恐惧不安,这时不等?马车停下?,就从车上跃了下?来。

她来到贾珂和王怜花面前,见两人抱在一起,王怜花脸颊上兀自泪痕未干,贾珂眼圈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一?场,但是两人脸上都带着微笑,看?上去心情甚好,不由得心?头发烫,手心?发冷,心?底里生出一股希望,颤声道:“小鱼儿他……”

贾珂伸手一?指山洞,笑道:“在里面睡觉呢。他们中毒不轻,怜花刚刚给他们驱过一?次毒,再驱几次,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黄蓉听说小鱼儿还在人世?,大喜过望,回过头,看?向黄药师,满脸笑容,眼角微有泪水,叫道:“爹爹,小鱼儿还活着!”然后奔进?山洞,沿着灯光来到花厅,见斜对面一间洞室室门大开,快步进?去,就见床上并排躺着三个人,最外边的正是小鱼儿。

黄蓉来到床边,见小鱼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微微泛着一?层青气,知道小鱼儿这是中毒了,于是从怀里掏出九花玉露丸,想要喂给小鱼儿。

但随即转念,心?想:“眼下我还不知道小鱼儿他们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倘若这九花玉露丸有用,贾大哥刚刚定会?知会我一?声,既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我还是不要急着给小鱼儿吃药了。若是这九花玉露丸会?影响解毒,那可不妙。”便将这瓶九花玉露丸放回怀中,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小鱼儿的脸颊。

手下?的皮肤温暖柔软,这是活人才有的皮肤。黄蓉想到一路上的恐惧不安,那赶都赶不走的小鱼儿被柴玉关吃了的可怕幻象,心?中好生欢喜,一?时间只想扑进?小鱼儿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是小鱼儿还没有醒,她就没有那么想哭了。

她又觉得小鱼儿的脸颊不如平时温暖,于是双手握住小鱼儿的手掌,想要将小鱼儿的手掌捂热,同时目不转睛地望着小鱼儿的脸蛋,真恨不得自己的目光有种魔力,能将小鱼儿从昏迷中唤醒。

她看着看?着,就觉得小鱼儿的脸蛋儿灰扑扑的,也不知是昏暗的光线让她生出了错觉,还是小鱼儿脸上真的沾了些灰尘。

她从怀里取出手帕,擦了擦小鱼儿的脸,见小鱼儿乖乖地任由她摆弄,心?想:“他平时哪会这么乖啊!”伸出食指,在小鱼儿的右颊上戳出一个酒窝,看?着看?着,心?中柔情大起,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小鱼儿的嘴角边轻轻一吻,心?中有些得意:“我这算是偷亲吗?”

还没来得及直起身来,忽听得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轻咳。

黄蓉登时羞得满脸通红,只觉自己好像一个做了坏事,被父亲抓包的小孩一般,跳了起来,向门口看去,见黄药师站在门口,连忙迎了上去,笑道:“爹爹,你过来了!”

倘若这是小鱼儿这臭小子偷亲自己的宝贝女儿,黄药师虽不能扒了臭小子的皮,怎么也得瞪他几眼,但既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偷亲臭小子,黄药师只当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握住黄蓉的手,说道:“孩子,我刚刚问过王怜花了。他们体内有数十种剧毒,若非这些剧毒在他们体内达成平衡,他们早就毒气攻心,无法可救了。他们现在的情况,用普通的法子没法解毒,只能用金银血蛇,慢慢将他们散在四肢百骸中的毒质吸出来。”

黄蓉“啊”的一?声,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侧头向小鱼儿望了一?眼,说道:“爹爹,他们怎会中了这么多种剧毒?”心?想:“难道是柴玉关给他们下的毒?对了,柴玉关呢?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黄药师一?面跟黄蓉解释,一?面牵着黄蓉让开条道,几个大汉走进洞室,将小鱼儿三人抱了出来。

黄蓉见一?个大汉抱着小鱼儿走在后面,松开黄药师的手,走了上去,说道:“我来抱他。”那大汉一?怔,黄蓉已从他手中接过小鱼儿,绕过前面那两个大汉,快步向洞外走去。

她走出洞窟,只见一?个身形高瘦的汉子拿了一?把长刀,将洞口那些蛇心?藤尽数割了下?来,装进?麻袋里。又向前走了两步,就见贾珂和王怜花坐在一块大石上,面前放着一?个黑漆描金托盘,盘上放着酒壶酒杯,都是上好的翡翠所制,十分晶莹剔透,他们拿起酒杯,月光下?如绿光流动。

群雄忙着将山洞里的东西搬空,在洞口进进?出出,已不知有多少遍,他二人却在洞外悠悠闲闲地喝酒说笑,倒像是来郊游的。这时王怜花也看?见了黄蓉,转动酒杯,笑道:“你干吗自己抱他,不嫌重吗?”

黄蓉扮了个鬼脸,笑道:“贾大哥天天抱你,也没嫌你重啊。他只要平安无事,我就是抱他七十年,心?中也乐意。”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那怎么一?样。”

黄蓉笑道:“哦?哪里不一?样了?”

王怜花将酒杯递给贾珂,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经地道:“我比他轻,谢谢。”然后坐了回去,向贾珂一笑,说道:“是吧?”

贾珂忍不住一笑,说道:“是啦,你最轻啦!”

黄蓉噗嗤一笑,说道:“轻有什么好的?他这样正好,我就喜欢抱重的。”说着抱着小鱼儿走上车去,给他盖上毯子,觉得车里还是太冷,又把两个汤婆子放进了毯子里。

贾珂目送黄蓉的背影消失在车帷后面,收回目光,看?向王怜花,突然伸手搂住王怜花,将脸埋在王怜花的肩头,轻轻地道:“怜花,你怎么这么好!”

王怜花知道贾珂这是感激自己没有迁怒于黄药师和黄蓉,令他们难堪,让他下?不了台,嘴角边不禁露出笑容,低下头去,咬住贾珂的耳朵。

这一?口咬的还挺狠的,贾珂“啊哟”一?声,在王怜花的肩头蹭了几下?,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模样甚是可怜。

王怜花慢悠悠地松开贾珂的耳朵,笑道:“疼吗?”

贾珂可怜巴巴地道:“疼。”

王怜花嘻嘻一笑,说道:“疼就对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从前总是你让着我,如今也该换成我让着你,我疼你了。”

贾珂噗嗤一笑,直起身来,说道:“我从前听你说你要疼我,我还以为是心疼的疼,没想到居然是疼痛的疼!白让我感?动半天!快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王怜花笑道:“还你就还你。”将手伸进贾珂的衣服里,在他的心?口上写下?“感?动”二字,连写两遍,然后收回了手,笑吟吟地道:“你给我的感?动,我已经还回去了,但我多还了你一?份,所以现在是你欠我一?份感动。哼,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份感动还给我?”

贾珂不禁一?笑,将王怜花轻轻一拽,让王怜花身子前倾,靠在他的怀里。他微微仰头,在王怜花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握住王怜花的手掌,放到自己的心?口上,笑道:“永远都不还了。我要把你这份感动,留在心里,让它陪我一?辈子。”

王怜花听到这话,心?脏便如被贾珂用手指拨了一?下?一?般,仰起头来,身子微微前倾,下?颏抵在贾珂的胸口上,含笑看?着贾珂,贾珂也含笑看?着他。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鼻尖就要碰到一起,忽听得有人走了过来,说道:“王公子,贾侯爷,除了快活王和王夫人的遗体以外,洞窟里还有两具尸首,也一?并带走吗?”说话之人,是日月神教的人,法号神山,是个酒肉和尚。

王怜花大怒,暗骂这和尚真不长眼,顺手拿起翡翠酒杯,一?扬手,将翡翠酒杯掷了出去。

神山没有看?清王怜花扔的是什么东西,只听得嗤的一?声,一?道绿光从王怜花手中飞到他的脸上,砸的他脸上有点疼。

神山“啊”的一?声惊呼,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接住那道绿光,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翡翠酒杯,不由一怔。

再去看贾珂和王怜花,只见王怜花扬起的那只手,将酒杯掷出去以后,就顺势勾住了贾珂的脖颈。同时王怜花凑过脸去,狠狠地吻了一?下?贾珂的嘴唇,然后侧过头,看?向神山,微微笑道:“没看到我和贾珂在忙正事吗?你这时候过来说话,是想告诉我,你的眼睛不太好使,我应该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给你换一对新的,是吗?”

神山跟着王怜花从西泥国来到这里,一?路上见识了不少王怜花杀人的手段,知道王怜花心狠手辣,这件事他说的出来,一?定就做的出来。

神山素来喜欢偷偷吐槽,此刻只吓得脸色惨白,也顾不上在心里吐槽,王怜花只不过是和贾珂亲个嘴,算什么正事,干笑道:“小僧这对眼睛,虽然不怎么好使,但小僧还是把它们当成宝贝的,还请公子饶它们一命。既然两位在忙正事,那小僧先行告退,山洞里还有好多药材,没有打包呢。”他心?情激荡之下?,连二十多年都没用过的“小僧”这个自称,都说了出来。

王怜花道:“你都已经过来打扰了,还说什么先行告退。那两具尸首在哪里?你们先把他们搬出来,放在这里。是带是留,我和贾珂看上一?眼,再做决定。”

神山见王怜花没有继续追究此事,心?下?大喜,寻思:“我这对宝贝眼珠,总算保下?来了。”连连点头,说道:“是,是,小僧这就把它们搬出来。”说罢,转身而去,健步如飞,生怕慢上一?步,王怜花就改变心意,决定拿走他这对宝贝眼珠子,竟然忘了把手里的翡翠酒杯放下来。

贾珂见神山走远,才低声道:“他说里面有两具尸首,其中一?具尸首,不会?是木婉清吧?我竟然完全把木婉清抛在脑后,不记得山洞里还有她这个人了。”

王怜花向贾珂一笑,悠悠道:“这不挺好的吗?她是大理国郡主,咱们不好亲手杀她,现在她死在这里,害死她的人,不是江玉郎父子,就是魏无牙,总而言之,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一?会?儿咱们去魏无牙那里,把他的老?鼠洞掏了,便算是给木婉清报仇了,等?回到中原,你还可以向大理国卖个人情。”

贾珂先前只顾烦恼王怜花会不会?去找小鱼儿他们报仇,是真的忘了木婉清的存在了,没想到王怜花竟然一直记得木婉清也在山洞,却没有去救木婉清,不由一怔,随即用鼻尖在王怜花的鼻尖上点了两下,笑道:“小蝎子!”

他二人长大以后,重逢的那天晚上,贾珂就曾经说王怜花是只毒蝎子,还说自己就喜欢被蝎子蛰。

王怜花一直将贾珂这句话记得清清楚楚,这时突然听到贾珂叫自己小蝎子,登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中生出缠绵的情意来,笑嘻嘻地道:“我刚刚就跟你说,有我在你身边,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虽然你听到我那几句话,只知道在那里哈哈大笑,仿佛我在跟你讲笑话,但我那几句话,可是诚心?诚意地说出来的。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负你,让你不快活了吧?”

意思是说:“我不是因为木婉清暗中勾结了风灵霁等?人来算计咱们,所以对她不理不睬,放任她毒发身亡的。我是因为木婉清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她出现在我身边,可能会令你微觉不快,所以我才这么做的。所有令你不快活的人和物,我都不会?容许他存在于这个世上。”

王怜花说完这话,见贾珂只是静静地瞧着自己,却不回答,心?中有点奇怪,又有点害羞,故意装出一副凶霸霸的模样,粗生粗气地道:“贾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又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想要大笑一?通,来取笑我吧?”

贾珂微笑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一?趟出远门,你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顿了一?顿,似是在思考该怎么形容这种变化,又道:“你从前虽然也很?在乎我,但有时候会?忽略我的感?受,有时候我也会?很?生你的气,你现在似乎比从前更在乎我的感?受了。”

王怜花忍不住一笑,靠在贾珂身上,说道:“当然了,不提我跟个木偶一样,待在我妈身边的那一个多月,我醒来以后,又苦苦地找了你一?个多月。你有多么想我,我就有多么想你,你恨我跟你撒谎,我只会更恨我自己。”

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贾珂,说道:“贾珂,其实我挺希望你见到我以后,冷落我,跟我发脾气,出各种难题来为难我的。你这样做了,我心?里的愧疚也能少一?点,可是你一?点也不怪我,我就觉得……我真对不起你。”

贾珂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怎么敢冷落你,跟你发脾气,出各种难题来为难你啊?咱俩重逢那天,我不过是跟你说,小鱼儿要是因为咱俩,死在了逍遥侯的手上,咱俩只怕不能回到从前了,这只是一个假设,你就气得要杀一?万个小鱼儿。

我若是照你说的这么做,只怕我看?谁一?眼,你就要杀了谁,我对谁一?笑,你就要杀了谁,我跟谁说话,你更要杀了谁,到时候昆仑山上的人,都在了你的手上,到了阎罗殿,阎罗王问他们死因?,他们就说:‘大人,我们都是因为王公子争风吃醋,欲求不满死的,真是太冤枉了!’那我于心何忍啊?”

“何况,”他咬住王怜花的耳朵,“到时我给你出上很?多难题,跟你说,你不完成这些难题,我就不跟你和好。你真能忍得住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小猪,第一天晚上,就会把我绑在床上,强迫我跟你和好了?”

王怜花十分理直气壮,笑道:“我把你绑在床上,强迫你和我和好,那也是为了你好。咱俩成亲才多久就分开了,之后好几个月没有见面,小处男,我不把你绑在床上,强迫你跟我和好,你受得了吗?

我知道你肯定受不了,所以才给你这个台阶下,你从这个台阶下来,第二天就可以顺势跟我和好了。这样一来,我已经向你赔罪了,你也已经跟我和好了,可说是两全其美,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愧疚了。”

贾珂柔声道:“你现在也不用愧疚。我早就不怪你了,你也不必再责怪自己了。”

这时四个大汉从洞窟中走了出来,前面两个大汉,抬着一?口黑黝黝的棺材,后面两个大汉,提着一?条床单,床单中裹着一?具尸体。

这四个大汉将棺材和床单放到地上,退到一边。贾珂和王怜花走了过去,一?眼就瞧见那条床单裹着的尸体,竟然是姜南云,不由有些吃惊。

王怜花走到姜南云身边,蹲下身,看?了看?他的尸体,然后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表情,似怜悯,似后怕,似庆幸,说道:“他应该是受伤以后,没有得到较好的照顾,伤口感染,流血又多,就……就这么死了。”想到姜南云是扮成自己,才落得这个下场,不禁怒火上冲,走到那些马车前面,冷冷道:“江玉郎呢?”

有人伸手一?指,说道:“王公子,江玉郎在那里呢。”

王怜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辆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雪地上,与这辆马车相距最近的马车,也有七八步的距离,显然是大伙儿嫌弃江玉郎身上太过恶臭,都不愿与他靠近。

王怜花本来打算走到马车前面,向江玉郎所在的箱子踹上一?脚,反正箱子已用铜锁锁住,只是开了一?个小孔,用来换气,想来不会?多么臭,但见众人都对这箱子避如蛇蝎,他心?中嫌恶之情占了上风,登时失了兴趣,说道:“你们注意着点,不要让人把江玉郎偷走了。”说罢,转身回到贾珂身旁。

贾珂正在吩咐那几个大汉将姜南云的尸首搬到马车上,路上小心看?护,等?找到棺材铺了,就买口棺材,把姜南云的尸首放进去,和柴玉关、王云梦的尸首一?起送回中原。

待得那两个大汉抬起那条床单,向一?辆空马车走去,贾珂牵着王怜花走到那口黑黝黝的棺材旁边,一?个大汉掀开棺盖,竖着立在旁边。

那大汉探头一?看?,见棺材里面,放着一?口玉棺,不由一怔,随即将玉棺的棺盖掀开,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以免白玉棺盖打碎了。

贾珂和王怜花低头一看?,都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只见江菱静静地躺在玉棺之中,脸色铁青,嘴唇漆黑,看?着不到三十岁年纪,尸身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便如活人一?般。

这玉棺的四壁、底部和顶盖,都是无瑕美玉所制。清冷的月光照在玉棺之上,江菱脸上的尸气隐藏在黑暗之中,漆黑的嘴唇也与夜色融为一体,洁白的美玉衬着她明艳无比的脸庞,看?上去又艳丽,又诡异,仿佛她只是在沉睡,也许一眨眼的功夫,就会从沉睡中醒过来。

虽然贾珂在看到江菱的眼球和嵌在眼球中的那块铁片的时候,对江菱的死,就已经有数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魏无牙的洞窟之中,见到江菱的尸身,而且江菱的容貌如此年轻,显然已经死去十几年了,这十几年过去,江菱的尸身竟然一点都没有腐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怜花向江菱的尸身瞥了一?眼,便即捂住贾珂的口鼻,同时自己屏住呼吸,说道:“大家快屏住呼吸,把棺材盖盖上,两层都盖上,不要留下?任何缝隙。”

然后牵着贾珂的手,走到了远处,这才放开贾珂的口鼻,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说道:“你姑姑生前应该是被人灌了几种十分厉害的毒药,而且活着的时候,就被人在身上挖了几个洞,一?般头顶和脚底都是要挖的,灌进?去了水银这样可以防止尸身腐烂的东西,然后用火漆封住了身上这几个洞,死后用水银粉涂遍全身,再用头发和衣物遮住了这处伤口,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过去十几年,尸身依旧娇媚如生。而这样做的坏处,一?是你姑姑临死之前,一?定十分痛苦,二是她的体内都是剧毒,死后剧毒大半凝聚于她的体内不散,小半化为毒气,随着尸气扩散到她的身周。离着近了,就可能将毒气吸入体内。把你的手腕给我,咱们刚刚离得太近了,不知道有没有吸进去几口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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