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第一百四十三章

王云梦登时脸上变色,以她?的武功,竟然没能听见?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显然这人?的武功远胜于她?,真?不知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紧了紧手指,随即露出妩媚的笑容,将脸上的易容除掉,然后左手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抵着自己的脑袋,侧头看向门?口,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软洋洋地道:“你既然愿意效劳,何不进屋,与贱妾详谈一二?”

那?男子淡淡地道:“进去就不必了。我最不喜欢穿男人?衣服的女人?。”

王云梦娇笑道:“谁说我一定要穿衣服了?你若是想看我的身子,我甚至可以不穿衣服。”

她?说完这话,果真?将手搭在领口上,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

那?老妪知情识趣地走进厨房,端来酒水和点心,放在桌上,然后拎起地上的麻袋,一声不响地走进里屋。

等到王云梦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终于脱下来了,突然一阵朔风吹来,屋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个人?影站在门?后,静静地瞧着她?。

朦胧的月光下,只见?这人?身穿一身白衣,脸上戴着一副面具,看不清容貌,只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王云梦神色从容地拿起酒杯,嫣然一笑,说道:“外面北风呼啸,满地白雪,何不进来喝上一杯?”

她?对自己的身子一向很有自信,除了贾珂以外,这世上再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魅力。

那?白衣人?果然也没有拒绝,径自走了进来,也不见?他做了什么,他一走进屋里,屋门?就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便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一下似的。

王云梦的眼?睛更加亮了。

那?白衣人?走到桌旁坐下。

桌上有酒有菜,却没有酒杯。

唯一的酒杯就在王云梦的手中。

王云梦喝了一口,然后将酒杯递给那?白衣人?,笑道:“我知道我江湖名声不好,这一杯酒,我先喝一口,给你验一验毒。”

那?白衣人?淡淡一笑,说道:“经过‘云梦仙子’的手,就算这杯酒本来没毒,现在也会有毒了。”

王云梦笑道:“那?你喝不喝?”

那?白衣人?笑道:“我当?然喝,为什么不喝?”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到桌上。

王云梦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笑道:“你都?喝了我的酒,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那?白衣人?淡淡一笑,说道:“我是来帮你管教不听话的孩子的,你可以叫我先生。”

王云梦笑道:“先生?好吧,既然你不肯把你的真?名告诉我,那?咱们就来说说那?个不听话的孩子好了。先生,你打算怎么帮我管教那?个孩子啊?”

那?白衣人?道:“这要看你了。你希望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变成什么模样呢?”

王云梦喝了一杯酒,沉吟片刻,说道:“我希望他能变成三四岁时的模样,乖巧,听话,最重要的事?,只属于我一个人?。”

那?白衣人?道:“你的要求还挺高啊。”

王云梦笑道:“若是不高,我又怎会因为这件事?发愁。先生,你只说我要求挺高,却不说我是在痴人?说梦,难道你有法?子,帮我把他变成这个模样?”

那?白衣人?点了点头,说道:“这世上有一种药,一个人?服下以后,就会变成傻子。”

王云梦嗤的一声笑,说道:“我可不想要一个傻子儿?子。”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笑容颇有嘲讽之意,问道:“哪怕你的儿?子当?着众人?的面,四处造谣柴玉关?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你也宁可要一个这样只会给你泼脏水的儿?子,却不要一个傻子儿?子?”

王云梦脸一沉,没有说话,只是又喝了一杯酒。

当?的一声,酒杯落到桌上。

她?看向那?白衣人?,笑道:“你怎会知道,柴玉关?就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

那?白衣人?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道:“这世上所有事?情,都?瞒不过我。我甚至还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王云梦的心跳停了一拍,微笑道:“哦?是谁?”

那?白衣人?微笑道:“你在紧张。”

王云梦冷笑一声,说道:“我当?然那?会紧张。因为我也是一个会痛苦,会愤恨的人?。我自小被父母抛弃,给一户人?家收养,在那?里受尽了□□,这不都?是我的亲生父母害的吗?呵,我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的养父。王怜花总是抱怨我对他不好,可是这世上又哪有人?对我好!我起码还没有像我的养父那?样……”

她?说到这里,惊觉不对,捂住了嘴,随即放开了手,嫣然一笑,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给你听就是了。你何必对我下药?”

那?白衣人?淡淡地道:“不过是点宁神静气的香罢了,我随身带着玩的,倒算不上对你下药。”

然后向王云梦一笑,说道:“刚刚那?几句话,一直闷在你的心里,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想要找个人?,跟他倾诉你心中的苦楚。可是你的丈夫冷漠无情,根本不关?心你从前经历过什么,你的儿?子自私自利,只在意他自己的喜乐,根本不在意他的母亲有什么心事?。

久而久之,你以为你自己也已经忘记这些事?了,直到刚刚,听到我提起你的父母,你心中受到触动,这才忍不住将这件事?说了出来。王云梦,你之所以会告诉我这些是秦姑娘,并不是因为我对你下药,而是因为你想要找个人?诉诉苦,仅此而已。”

王云梦暗暗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或许是这样吧。先生,你刚刚跟我说,你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是谁啊?”

那?白衣人?道:“你母亲的名字,你一定有所耳闻,她?姓李,名秋水,是西泥国?的皇太妃。”

王云梦一怔,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幸而她?早已习惯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心事?,嫣然一笑,说道:“是吗?看来当?年她?抛弃了我,就是去西泥国?当?皇妃去了?”

那?白衣人?道:“这倒不然。你可知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王云梦微笑道:“我当?然不知道。”

那?白衣人?道:“你的亲生父亲,就是那?‘星宿老怪’丁春秋。”

王云梦又是一怔,眼?波流转,颇有不屑之意,微笑道:“丁春秋?怎会是他?”

那?白衣人?淡淡一笑,说道:“李秋水和丁春秋的故事?,早在多年以前,就已传遍了大江南北,想来你一定也已知道。”

王云梦缓缓点头,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一字字地道:“倘若丁春秋就是我的父亲,他十几年前,还没有对我母亲忘情,当?年他为何要将我丢弃在外面?”

那?白衣人?淡淡地道:“当?年李秋水将丁春秋迷得神魂颠倒,他二人?合力干掉李秋水的丈夫无崖子以后,就带着李秋水和无崖子的女儿?李阿萝,一起搬去了姑苏曼陀山庄。”

王云梦听到“曼陀山庄”四字,不由一怔,只觉这个地名十分耳熟,似是从前在哪里听说过。

那?白衣人?道:“他二人?在曼陀山庄结为夫妻,住了好几年,李秋水还给丁春秋生了一个女儿?,那?就是你。但李秋水和丁春秋在一起,本就是为了气一气对她?日益冷淡的无崖子,哪知无崖子愤怒过头,竟要杀死他们,她?迫不得已,只能与丁春秋联手,干掉了无崖子。

其实李秋水内心深处,真?正爱的人?还是无崖子,而不是丁春秋,或是她?找的那?些美少年。在你出生以前,李秋水就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她?生下你以后,将你和李阿萝一并托付给丁春秋,自己嫁去了西泥国?。

那?时李阿萝已经七八岁了,她?记事?以来,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人?就是丁春秋,她?以为丁春秋才是她?的亲生父亲,眼?见?你出生以后,丁春秋将对她?的大半疼爱,都?移到了你的身上,她?心生嫉妒,于是趁着某天?丁春秋出去办事?,将你扔进了湖里。

你福大命大,在溺死之前,就被一个经过曼陀山庄的渔人?捞了上来。那?渔人?以为你父母是附近的渔人?或是来湖上泛舟的游客,嫌弃你是女婴,不想继续养你,便将你扔进湖里,于是将你带回岸边,送给了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抚养。后来那?户人?家家里出事?,养不起你,又将你送给别?人?,几经转手,你才去了你的养父母家里。”

王云梦也没说自己信还是不信,沉默片刻,又道:“丁春秋回到曼陀山庄,到处找不到我,他没做什么吗?”

那?白衣人?一笑,说道:“你这么问我,便是相信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了。你还直呼其名,叫他丁春秋,却不叫他爹吗?”

王云梦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那?白衣人?也是一笑,继续道:“嘿,李阿萝将丁春秋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丁春秋将李阿萝从小婴儿?抚养长?大,何尝不将李阿萝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回去以后,到处找不到你,只当?山庄里的仆人?将你害死了,没有对他的好养女生出半点疑心。于是他将山庄里的仆人?通通抓住,对他们拷打折磨,始终找不到凶手,便将他们丢进几百只蜘蛛之中,让他们活活被蜘蛛吸干了血肉。

他虽然对李阿萝十分疼爱,但在曼陀山庄多待一刻,便会想起自己的女儿?是在这里惨死的,这实在令他痛彻心扉。他没法?继续待在曼陀山庄,于是和李阿萝分开,自己去西域建立了星宿派。”

王云梦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扬起笑容,拍了拍手,说道:“这可真?是一个动人?的故事?。”

那?白衣人?见?她?不相信自己的故事?,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画轴,扔了过去。

王云梦接了过来,自行打开,只见?卷轴上画了一个二十来岁的身穿宫装的美貌少女,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王云梦一惊之下,疑心这是有人?照着她?的模样画的,但仔细一看,这卷轴绢质黄旧,起码已经放了四五十年,图中丹青墨色,也微有脱落。

五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四十年前,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呢。

画中这人?绝不是她?。

王云梦看向那?白衣人?。

那?白衣人?淡淡一笑,说道:“这世上任何一个同时见?过李秋水和你的人?,都?会认为,你们两个是亲生母女。因为你们两个的相貌,实在太像了。”

王云梦怔怔地望着画卷,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问道:“这是谁给她?画的?丁……星宿老人?吗?”

她?这时虽然没有完全相信那?白衣人?的话,但有这幅画在,她?也没法?完全不信那?白衣人?的话。她?不好直呼丁春秋的大名,可又不想就这样认下丁春秋这个父亲,于是折中叫丁春秋为“星宿老人?”。

那?白衣人?道:“这是无崖子画的。”

王云梦听到这话,双手突然颤抖起来,猛地抬起了头,问道:“李阿萝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呢?”

那?白衣人?笑了笑,说道:“她?已经死了。”

王云梦听到这话,心中突然生出茫然之感,缓缓地道:“哦,原来她?已经死了。”心想:“害苦了我这一生的罪魁祸首,原来已经死了。”

那?白衣人?又是一笑,说道:“李阿萝虽然已经死了,但她?的女儿?,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王云梦向那?白衣人?瞧了一眼?,说道:“李阿萝的女儿??”

那?白衣人?淡淡地道:“她?的女儿?叫王语嫣,如?今就住在节度使府里,王怜花对外宣传,她?是自己的表妹。”

王云梦听到这话,垂下头去,脸上肌肉突然扭曲起来,随即放缓神色,抬起头来,看向那?白衣人?,笑道:“王怜花?他怎会这么说?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那?白衣人?笑了笑,说道:“王怜花当?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两年多以前,王怜花就因为李秋水和贾珂有仇,帮着贾珂一起杀死了李秋水。”

王云梦没有说话,只听得一声脆响,酒杯在她?手中碎成数块碎片。

碎瓷片扎破她?雪白的手指,鲜血喷涌出来,转眼?间就染红了一片,王云梦却茫然无觉,微笑道:“他……他……他……”

那?白衣人?叹了口气,说道:“李秋水死的可真?是惨啊!从悬崖上掉了下去,身上插着数百只箭,箭上点着火。他们找到她?的尸体的时候,据她?的尸体已经烧成了一团焦炭,不仅面目全非,还四分五裂,拼都?拼不全。”

王云梦微笑道:“是……是吗……是……是吗……”她?脸上的笑容又扭曲,又僵硬,宛如?一个画工拙劣的小孩,在她?脸上画了一个要吃人?的僵尸婆婆的笑容。

说话声中,两行眼?泪从两颊滚滚而落,王云梦慌乱之下,别?过头去,随即转过头来,嫣然一笑,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那?白衣人?笑了笑,说道:“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的来意。王云梦,你若是想要管教不听话的小孩,我愿意效劳。我不仅可以帮你把你儿?子变成傻子,还可以帮你将你儿?子身边的人?全部除掉,让你儿?子I身败名裂,最后只能依附你生活。

王云梦,你的儿?子,为了贾珂,昨天?能对外祖母下手,今天?就能对你下手。哈,看我说的,你的儿?子,今天?不是已经对你下手了吗?他今天?能给你泼脏水,说你对不起柴玉关?,背着柴玉关?,和别?的男人?生下了他,明天?就能将你杀了,还说你是罪有应得。

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还是趁早管教比较好,不然时间越长?,他做的坏事?越多,局面愈发无法?挽回,最后害人?害己,岂不更糟?”

王云梦沉默一会儿?,笑道:“你帮我管教我不听话的儿?子,却不知你要我给你什么报酬?”

那?白衣人?一笑,说道:“王云梦,你相信我了吗?”

王云梦当?然不会只凭那?白衣人?的一张嘴,还有面前这一幅旧画,就相信了这个故事?。她?嫣然一笑,不置可否地道:“我说我相信你了,你就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吗?”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说道:“也许吧。”

王云梦一笑,站起身来,坐到那?白衣人?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咯咯娇笑,说道:“咱们还是慢慢来说,我到底相不相信你,你到底相不相信我吧。”

然后抓住那?白衣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娇笑道:“你在别?的地方?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好说,但你在这里说的话,我相信一定都?是真?的。”

******

柴玉关?这些天?来饱受“生死符”折磨,吃不好,睡不着,身体疲惫不堪,回去以后,吩咐手下去找白飞飞,吃了一顿饭,就自个儿?睡下了。

他平素无女不欢,这时难得一个人?躺在床上,卧室这般安静,床铺这般宽敞,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躺在床上,盯着床帐,开始畅想自己应该如?何对付王怜花。

他想着想着,就自己编起了一个故事?。

王怜花给他治好他中的毒以后,他就给王怜花下个“阴阳和合散”或者更加厉害的药,然后将王怜花扔去妓院,再将这件事?告诉贾珂。

王怜花在妓院里和数百名妓|女们胡天?胡地,贾珂踏着一地的狼藉,来到王怜花的床前,就见?王怜花正抱着两个妓|女,在罗帐之后,被翻红浪。

贾珂忽地眉头一蹙,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似是犯了心疾。王怜花在药力的驱使下太过专注,浑没发现贾珂就在旁边。

就在这时,他出现在贾珂身后,挥出一掌,拍在贾珂的天?灵盖上,将贾珂的脑袋打成肉泥,然后翩然离去。

过了一会儿?,王怜花终于筋疲力竭,昏死在妓|女的怀中,醒来以后,发现身边躺着两个赤条条的妓|女,脚下趴着贾珂模样可怖的尸体。王怜花大受刺激,就此精神失常,变成疯子,在街上沿路乞讨,时不时遭人?殴打,被人?淋上粪便。

有一日他好心去看王怜花,王怜花瞧见?了他,连忙向他爬了过来,跪在他面前,用舌头舔干净他的靴子。

他低头看向王怜花,只见?王怜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雪白的脸上布满脏污,已经看不出从前俊俏的模样来,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有些已经结疤,有些还在流血,脚上没有穿鞋,直接踩在雪地上,冻得脚掌发青。

他大发善心,给了王怜花一个被狗咬过一口的馒头,王怜花拿起馒头,满脸幸福地吃了起来……

许是他睡觉之前,一直在琢磨如?何报复贾珂和王怜花,琢磨的太过开心的缘故,柴玉关?眼?睛一闭,忽见?自己来到了一家妓院,走了进去,地上一片狼藉。

他知道这些狼藉代表着什么,他好像来过这里,轻车熟路地上到二楼,来到左首边第三间房,朱红的门?旁边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云梦客”三字,字是簪花小楷,妩媚风流,竟是王云梦的字迹。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王云梦的字了,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却没觉得王云梦的字出现在这里,会有什么不对。

他推开房门?,就见?一个少年人?背对着他,坐在地上,左手捂着胸口,床上不断传来嗯嗯啊啊的缠绵之声,一个少年人?搂着两个少年人?在床上翻滚。

虽然这四个少年人?的模样甚至性别?,他都?看不清楚,但他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心中大喜,暗道:“坐在地上的人?,一定就是贾珂,躺在床上的人?,一定就是王怜花!”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地上那?个少年人?身后,无声无息地挥出一掌,拍在那?少年人?的头顶上,将那?少年人?的脑袋拍了个稀巴烂。

那?少年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全身再不动弹,鲜血流了一地。

他见?那?少年人?已经被他毙于掌下,而床上那?三个少年人?还在继续被翻红浪,看也不看这里一眼?,一切都?和他先前幻想的一模一样,不由欣喜若狂。

他正待离开,不知因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向地上那?个少年人?瞧上一眼?,于是他这么做了。

只见?那?少年人?脸长?耳厚,面如?白玉,眉心一个肉球,嘴角边各有一个黑痣,哪是贾珂,分明是几十年前的他!

他吓了一跳,连忙奔到床前,向床上那?三个少年人?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少年人?,英俊得异乎寻常,依稀能看出他记忆中那?个五岁的贾珂的轮廓,他知道这个少年人?应该就是贾珂。

另外两个少年人?,一个是个少年,正是王怜花,一个是个少女,都?和贾珂紧紧缠在一起,眉目口鼻,几乎和王怜花一模一样。

倘若王云梦和那?个让他戴了绿帽子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他吓一大跳,想不明白,床上这三个人?,不应该是王怜花和两个妓|女吗?怎么会是贾珂和两个王怜花?地下这个人?,不应该是贾珂吗?为什么会是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就在这时,少年王怜花和少女王怜花同时睁开眼?来,诡谲的目光直直看了过来,说道:“柴玉关?,你死的好惨啊!“

他不知怎的,吓出一身冷汗来,连着向后退了几步,足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躺在地上的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少年人?,突然扬起右手,向他脑袋拍去,他猛地从梦境中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就见?灯光之下,一个和王怜花长?得很像的少年,看了过来,微微笑道:“柴玉关?,你睡的好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