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第一百六十六章

王怜花虽然翻阅过不知?多少本医书?,见识过不知?多少疑难杂症,但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这种后世才发现的精神疾病,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又怎么会听说?过?

他曾经想过,是?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好,柴玉关才不愿承认他这个儿子。他也曾经安慰自己,柴玉关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要他喜欢,反正自己还有母亲,哪怕他知?道母亲却只爱柴玉关,并不爱自己。此刻听贾珂这么一分析,他只觉好似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年幼时?柴玉关对他的不以为然,全?都有了解释。

王怜花言念及此,心中顿生庆幸之意,幸好自己虽然是?柴玉关的儿子,却并没有继承柴玉关这样可怕的天性?,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不爱贾珂,会是?什么模样。当下双臂一拢,将贾珂的脖颈抱得更紧,将脸颊贴在贾珂的脸上,不住来回揉擦。

贾珂整个人都要融化了,用牙齿扯开王怜花的衣襟,伸嘴在他胸膛上轻轻地吻了几下,笑道:“想要我抱你?了吗?”

王怜花笑道:“虽然秦南琴现在已和?死人没什么差别,但是?我不仅没有当着活人的面,和?你?亲热的爱好,更没有当着死人的面,和?你?亲热的爱好。难道你?喜欢当着死人的面,和?我亲热吗?贾珂,你?真是?一个变态!”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的心满意足,

贾珂眨了眨眼睛,说?道:“你?真的没有这个爱好吗?”

王怜花摇了摇头,神态坚定,说?道:“没有,当然没有!”

贾珂低下头去,满脸单纯地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怜花长叹一声,说?道:“这是?因为我生病了。”

贾珂“啊”的一声,神态关切地问道:“你?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该怎么医治?”

王怜花叹了口气,说?道:“我得的这种病倒不算严重,治疗起来,倒也简单,只需用手,或者用口,耐心按摩,用不了太久,就?能治好了。只是?想要治好这个病,也有两个条件:第一,病患不能自己治病,须得找人帮自己治病,第二,医者不能身中情花毒,不然治疗时?情花毒发作,那?可真不知?道是?谁医治谁了。现在你?中了情花毒,我没法找你?医治,也只好放任不管了。”

贾珂睁大了眼睛,说?道:“想要治好这个病,就?只有这两个条件吗?”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不过治个小病,你?还想要有多少个条件?”

贾珂笑道:“你?这两个条件中,可没有提到治病之时?,得避开别人。也就?是?说?,倘若我没有中情花毒,你?很?乐意让我当着秦南琴的面给?你?治病了?是?不是?哪怕她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你?都能高高兴兴地让我当着她的面给?你?治病?王公子,你?果然也是?一个变态!”最后一句话,是?模仿王怜花先前的语气说?的,听起来格外心满意足。

王怜花听到这话,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他和?贾珂伏在半人高的草丛中云雨一番,秦南琴站在他们面前,聚精会神地在草丛中寻找他们的画面。

“卧槽,太羞耻了”和?“卧槽,好刺激啊”这两种感觉在王怜花心中来回交战,他迟疑片刻,终于羞耻的感觉占了上风,当下一本正经地道:“药快煎好了,你?还不放开我?”

贾珂眼中满是?笑意,却叹了口气,故作沉重地道:“我的药快煎好了,可是?你?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了,再不医治,这病真的不会变为绝症,让你?连走路都走不了了吗?”

王怜花咬他一口,说?道:“你?再不挪开肚皮,站稳身子,我这病才会变为绝症呢!”说?完这话,忍不住向白飞飞瞟了一眼,见她仍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睡得昏昏沉沉,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看向贾珂,纳闷道:“这情花毒也太优待你?了吧!我先前中了情花毒,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就?花毒发作,疼得不行。怎么你?现在都付诸行动了,还没有引起花毒发作呢?”

贾珂笑眯眯地道:“王公子想知?道原因吗?”

王怜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还有原因啊,我还以为是?这情花毒因人而异呢。你?且说?来听听。”

贾珂笑道:“我对自己说?:这不是?王怜花,这是?一个火折子,我不是?要做什么让王怜花快乐的事,只是?要擦亮这个火折——”

王怜花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话,气忿忿地道:“谁是?火折子?你?才是?火折子呢!老子起码有三个火折子那?么大!”这件事事关他王大公子的尊严,他自当据理力?争,对于贾珂诋毁他这件事,更是?无?法容忍,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倘若贾珂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就?要掀开袍子,让贾珂来眼见为实一下。

贾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好好好,我接下来就?跟自己说?:这不是?王怜花,这是?三个火折子,我不是?要做什么让王怜花快乐的事,只是?要擦亮这三个火折子——”说?到这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贾珂笑一声,王怜花就?咬他一口,笑两声,王怜花就?咬他两口,到后来,也不知?是?贾珂笑得多一点,还是?王怜花咬得多一点。

贾珂好不容易笑完了,说?道:“你?让我说?两个火折子,这听起来,好像你?那?儿被人砍了三刀似的。”

王怜花登时?觉得隐隐疼痛,于是?用力?一口,咬在贾珂耳朵上,以作报复。他随即转念,想起一件合适的事物,笑道:“既然你?不愿说?三个火折子,那?你?可以说?一支火把?呀!”

贾珂睁大了眼睛,说?道:“火把??”

王怜花挺直了身子,得意洋洋地道:“不错,火把?!”火把?是?由木头制成,单论大小,可不是?几个火折子能比得了的。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这不太合适吧!”

王怜花脸上一红,气哼哼地道:“你?把?老子往小里说?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不合适呢?现在老子让你?把?老子往大里说?,并且只是?大了一点点,你?就?觉得不合适了?难道老子小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贾珂仍是?吃吃一笑,说?道:“其实王公子是?大是?小,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反正用不到嘛!”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恨恨地道:“今天晚上就?让你?用!”

贾珂咯咯笑了起来,在他的笑声中,王怜花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几乎就?要烧着了。

贾珂笑道:“我说?不合适,只是?——”说?到这里,王怜花张开了嘴,含住贾珂的耳垂,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贾珂的耳垂咬下来这架势。

贾珂继续道:“——因为火折子晃一晃,就?会着了,但是?火把?须得用火折或者火石点亮,才能烧着,我总不能想着我自己是?一团火,来点着王公子这支火把?吧!”

王怜花噗嗤一笑,舔了舔贾珂的耳垂,心想:“你?可不就?是?一团火么,我每次只是?在心里想想你?,都会被你?烧着。”然后道:“那?你?可以想象咱俩是?火刀火石啊,火刀火石不也是?摩擦几下,就?生起火了。”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火刀火石未免太硬了吧!”

王怜花咬他一口,说?道:“难道老子不硬?”

贾珂摇了摇头,笑道:“这我可不知?道。”

王怜花从贾珂怀中跳下来,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药炉前面,向贾珂回头一笑,说?道:“你?若不知?道,就?自己过来试试呀。”说?着回过头,将药炉熄火。

贾珂轻轻一笑,走到王怜花身后,将他紧紧抱住。

片刻间王怜花拿来一只瓷碗,拿起药炉,倒出浓浓一碗药汤,递给?贾珂,说?道:“我对情花了解不多,也不敢解断肠草的剧毒,以防影响它医治情花毒的效用,因此只在这服药中放了人参、鹿茸、首乌、茯苓这些大补的药物,来缓和?断肠草的剧毒对身体的伤害。贾珂,你?喝下药后,就?盘膝坐下,用内力?护住心脉和?丹田,我在旁边为你?护法。”

贾珂点了点头,端起药碗,看着碗中乌黑的药汤,闻着阵阵奇臭无?比的味道,不可避免地心生踌躇。

王怜花知?道贾珂最讨厌吃味苦的食物,尤其是?味苦的药汤,这时?见他盯着药碗,眉头微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似一个不愿吃药的小孩子,忍不住哈哈一笑,说?道:“这断肠草奇臭无?比,味道极苦,我又在里面加了七种难吃的草药,合在一起,味道更是?苦不堪言。可惜这间丹房里也没有蜜饯、香果、咸酸之类的小吃,这药再苦,你?也只能捏着鼻子喝下去了。哈哈!”

贾珂“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你?这小猪一看我喝药,心里就?高兴地不得了,但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直白吧!”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贾珂,你?多大了!不过喝碗苦药汤,就?算这碗药汤味苦之极,远胜黄连,奇臭无?比,难以下咽,就?算你?刚喝下一口,可能就?想要吐出来,你?自己愁眉苦脸,也不必拉着别人陪你?一起愁眉苦脸吧!”他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夸张,显然是?在故意吓唬贾珂。

贾珂“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没让你?陪我一起愁眉苦脸,但你?起码也应该收收你?的幸灾乐祸,变得温柔体贴一点儿。比如你?可以紧紧抱着我,跟我说?:‘老公,你?喝完药后,我就?亲你?一口。’再比如你?可以端着这碗药汤,吹上好几口气,然后跟我说?:‘老公,你?尝尝这碗药有没有变甜!’”

王怜花哈哈大笑,说?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我叫你?一声‘老公’吗?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倘若你?喝下这碗药后,苦得掉下眼泪来了,你?掉多少滴眼泪,本公子就?叫你?多少声老公!”

贾珂一噎,然后举起药碗,将药汤一饮而尽。

其实王怜花配药之时?,虽不敢放那?些可以缓解断肠草毒性?的药物,以免影响断肠草医治情花毒的效用,但他特意放了桃仁等三味药材,用以缓和?断肠草的苦臭之味,加之灵芝、人参、鹿茸等药材在其中作用,冲淡了断肠草的苦臭之味,因此这碗药汤其实比生吃断肠草要容易下咽许多。

贾珂本来听了王怜花的话,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时?喝下药汤,方知?道这碗药汤没他想象的那?么难喝。就?这样一碗药汤下肚,他放下药碗,跟着抽噎几声,泪水已经滚滚而下。

王怜花哪想到贾珂居然说?哭就?哭,半点颜面都不要了,心下又好笑,又好气,说?道:“你?还真哭啊!”

贾珂眼泪仍不断流下,说?道:“二十滴了!”

王怜花心下大为后悔,寻思:“我又不是?不知?道,贾珂就?是?这样一个厚脸皮的人,我怎能答应他,他掉多少滴眼泪,我就?叫他多少声老公呢!看他这架势,掉一百滴眼泪,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接下来我岂不要每天都叫他老公了?”

但他随即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招来,当下“哼”的一声,说?道:“我刚刚说?的可是?:‘倘若你?喝下这碗药后,苦得掉下眼泪来了,你?掉多少滴眼泪,本公子就?叫你?多少声‘老公’。你?掉眼泪归掉眼泪,谁知?道你?是?不是?苦得掉下眼泪来的?”

贾珂一面哭,一面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是?苦得掉下眼泪来的,那?你?大可以过来亲我一口,尝尝这药汤究竟苦不苦。”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四?十九滴了!”

王怜花心中大叫:“不好!他流了四?十九滴眼泪,那?我就?要叫他四?十九声‘老公’。这要叫几天才能叫完?绝不能叫他再哭下去了!”于是?伸臂搂住贾珂的头颈,扑到贾珂怀里。

贾珂左眼流下一滴眼泪,他就?将嘴唇贴到贾珂的左眼上,贾珂右眼流下一滴眼泪,他就?将嘴唇贴到贾珂的右眼上,就?这样一口口将贾珂的泪珠,通通吞到肚里。

贾珂哭笑不得地搂住王怜花,停下流泪,问道:“王公子这是?做什么?”

王怜花笑嘻嘻地道:“就?许你?说?哭就?哭,不许我说?吃就?吃吗?嘿嘿,贾珂,你?那?些被我吞进肚里的眼泪,既已被我毁尸灭迹,就?不能算在其中了。”

贾珂微微一笑,说?道:“就?算不算那?些被你?吞进肚里的眼泪,那?也有五十二滴了。”

王怜花将嘴唇贴到贾珂耳边,亲了几下,又舔了几下,然后轻轻地道:“老公。”

贾珂心中一荡,全?身到处一阵剧痛,跟着肚中猛地一动,随即也是?一阵剧痛。

王怜花早已料到贾珂体内的情花毒和?断肠草毒会在此刻发作,这一声“老公”刚刚叫完,他便一手贴在贾珂背心,将真气送入贾珂体内,护住他的心脉,一手插入贾珂腋下,扶着贾珂盘膝坐在地上。

贾珂先前就?听王怜花提过断肠草的厉害,但知?道归知?道,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件事,对这痛楚只是?想象。此刻断肠草毒性?发作,贾珂才真正明?白“断肠”二字,究竟是?什么滋味,忍不住寻思:“难怪白飞飞只吃了一小段断肠草,就?痛成那?副模样,这断肠草还真厉害!”

贾珂服下的断肠草是?白飞飞服下的断肠草的三倍,何况王怜花配药之时?,有意保留断肠草的毒性?。这时?草毒发作,贾珂当真苦不堪言,于是?一面运转内力?,护住心脉和?丹田,一面道:“怜花,你?跟我说?说?话!”

王怜花知?道贾珂这是?想要分散注意力?,略一沉吟,笑道:“贾珂,我刚刚不是?跟你?说?,先前我在木婉清房里,见她泪汪汪地凝视着我,一副又幽怨,又哀伤的模样,就?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负心薄幸的故事,打算晚上和?你?玩,继而引起体内情花毒发作了么。”

贾珂嗯了一声,声音有些痛苦。

王怜花伸出手,握住贾珂的手掌,继续道:“这个故事说?来倒也简单。咱俩年少时?候,本是?一对恩爱眷侣,后来我向家人屈服,和?你?分开,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你?伤心欲绝之下,远走他乡,再无?音信。

就?这样过了十六年,你?更改容貌,更换身份,重新回来找我。”说?到这里,眼角间瞥见躺在地上的白飞飞,突然间想起白飞飞的那?个复仇计划,心中登时?生出新的灵感,继续道:“但是?呢,你?并没有直接找我,你?回来没多久,就?勾引了我的儿子。”

贾珂虽然肚中好似有千万枚钢针同时?在肝肠中扎来刺去,痛得他额头冒出冷汗,但是?听到王怜花最后一句话,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儿子是?谁?王小花吗?”

王怜花伸手擦了擦贾珂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大为疼惜,勉强笑道:“我是?王小花,儿子又怎能还是?王小花?嗯,就?叫他王花花好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一个儿子可不够。你?生了两个儿子,并且性?格各不相同,一个叫王花花,一个叫王花儿,怎么样?”

王怜花笑道:“行啊!到时?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公子一人扮三角的本领!”

贾珂却摇了摇头,笑道:“你?一人扮三角怕是?不够,得扮四?角才是?。”

王怜花嗤的一声笑,说?道:“你?这小贪心鬼!两个儿子还不够,非要三个儿子,你?才满意吗?”

贾珂笑道:“两个儿子就?足够了。只不过么,既然我是?为了报复你?当年抛弃旧爱,娶妻生子,那?只勾引你?两个儿子,可不够解我心头之恨。我啊,还要勾引你?老婆王小怜!”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王小怜生下王花儿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你?要勾引她,也只能抱着她的墓碑,和?她在墓地亲热!”

贾珂格格一笑,说?道:“虽然王小怜难产死了,但是?王小花的岳丈可不愿放弃这门亲事。于是?他找到王小花的母亲,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两家决定在王小怜死去当天,就?让王小怜的异母弟弟王怜怜顶替王小怜的身份,做王小花的夫人,而王小怜则以王怜怜的身份下葬。

因此这世上除了王小怜的父亲,王小花的母亲,王小花和?王怜怜这四?人以外,再没人知?道王小花的夫人王小怜,其实是?王怜怜,我当然也不知?道。”

这时?贾珂腹中的剧痛已经遍及全?身,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传来阵阵剧痛,他说?着说?着话,痛得实在受不了,于是?停下片刻,紧咬牙关,肩膀轻轻颤动。

王怜花本来想要控诉贾珂,怎么总是?喜欢让他演这种偷龙转凤的角色,但是?此刻他瞧见贾珂脸上的痛苦,自然顾不上说?这些无?聊的话。当下手指收拢,将贾珂的手掌握得更紧,恨不得代替贾珂忍受这情花剧毒和?断肠草毒的折磨。

贾珂深吸口气,继续转移注意力?,勉力?一笑,说?道:“虽然王小花喜欢男人,王怜怜也喜欢男人,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没有亲热过,因为两个人都只想被别人抱,却不想去抱别人。”

王怜花登时?满脸通红,“呸”了一声,说?道:“谁说?的?王小花天天和?王怜怜巫山相会,把?他干的下不来床!”

贾珂噗嗤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王小花为了掩饰自己喜欢被别人抱,不喜欢去抱别人这件事,天天用‘迷魂摄心催梦大法’对付王怜怜,让王怜怜以为他俩每天巫山相会,但其实王小花根本没碰过他。”

王怜花心中又好笑,又好气,说?道:“谁会用‘迷魂摄心催梦大法’做这种事啊?”

贾珂笑道:“王小花啊!后来我向王怜怜出手,王怜怜和?我云雨一番后,终于知?道巫山相会是?什么滋味,这才明?白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被王小花玩弄于股掌之中。我又和?他私会几次,他渐渐对我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于是?决定和?我私奔。

可是?那?时?,不止他要和?我私奔,王花花和?王花儿也要和?我私奔。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你?的老婆和?两个儿子收拾好行李,离开王府,出来找我,而你?也因为收到我送去的消息,出来拦他们。他们见计划败露,迫于无?奈,只好将你?打晕,然后带你?一起来找我。

等你?醒过来后,就?发现自己待在一间熟悉的房间,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这正是?你?自己的房间,你?自己的床,但是?你?的手脚却被铁链缚住,并且不该缚住的地方,也被各种道具缚住堵住了。

没过多久,屋门呀的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当然就?是?我。你?这才知?道,原来带你?老婆和?两个儿子私奔的人,正是?当年被你?狠心抛弃的恋人,并且现下在你?的老婆和?儿子的帮助下,我已经鸠占鹊巢,成为王小花,而你?王小花呢,则沦为我的阶下囚,供我肆意把?玩。怎么样,这个故事你?喜欢吗?”

王怜花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这故事有一点不足。”

贾珂笑道:“哪一点啊?”

王怜花继续一本正经地道:“依我看来,王小花醒过来后,不应该待在卧室,躺在床上,那?实在太便宜他了。不如把?他关进我先前布置的那?间牢房里,绑在那?个木架上,倘若他不听话,还可以用用里面的木马、皮鞭、绳椅这些刑具,来好好教训他一番。”听他的口气,倒仿佛王小花是?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而不是?他自己。

贾珂啧啧啧三声,脸现惊叹之色,诚心诚意地道:“老婆,我输了!”

王怜花大笑道:“不过是?木马、皮鞭和?绳椅,你?就?甘拜下风了?我还有好多手段没有使?出来呢!等咱们回到家,我便将这些手段一一使?出来,也让你?开开眼界。”

贾珂将王怜花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上,笑道:“你?尽管放马过来!”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贾珂这才感到全?身到处的剧痛,渐渐回归腹中。突然之间,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热烘烘的鲜血来,吐出以后,他腹中剧痛渐渐消失,心口堵塞之意全?无?,整个人也轻松许多。

这口鲜血和?白飞飞先前吐出的那?口鲜血一样,色作殷红,十分灿烂,王怜花取来银针,将针尖浸入血中,然后凑到鼻端,只觉鲜血血中除了血腥味和?药味以外,还有一股情花的馥郁芳香。

虽然这股芳香若隐若现,浅淡非常,但是?和?白飞飞那?口鲜血血中的芳香相比,却还是?要浓郁许多。显然是?贾珂这一服药下去,除去的情花毒,要比白飞飞那?一小段断肠草下去,除去的情花毒多出不少。

王怜花伸手搭贾珂脉搏,沉吟片刻,说?道:“看来有几味药用的不太妥当,下次我将这几味药换一下。这断肠草的剧毒实在太过厉害,若是?每天服用,怕是?会对身体有害,就?每隔三天吃一次好了。”

贾珂探身在王怜花的嘴唇上轻轻一吻,笑道:“谨遵王神医教诲。”

王怜花向他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面,将适才没有看完的那?几件物事拢在手中,然后走到贾珂身边,重新坐了回去,将这几件物事也都放在地上。只见有两束纸张,几两碎银,一方手帕,和?一只铜的鼻烟壶。

王怜花知?道贾珂先后遭受情花和?断肠草折磨,身上的力?气一定折损不少,他坐回去后,就?伸臂搂住贾珂,让贾珂靠在他的怀里,然后低下头去,在贾珂的头顶上轻轻一吻。

贾珂拿起那?两束纸张,上面那?束纸张是?《幽灵秘谱》,下面那?束纸张是?一片极厚的纸,质地坚硬,纸上画着一副地图,山峦连绵起伏,道路曲折繁杂,道路尽头画着几座亭台楼阁,左侧写有七个小字“昆仑山大光明?境”。

王怜花看见“昆仑山大光明?境”这七字,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说?道:“这昆仑山大光明?境,是?西方魔教的总坛。据说?这大光明?境地处偏僻,极难寻找,并且途中设了千百道机关,若有外人贸然前去,那?么一百个人去,一百个人死,一万个人去,一万个人死。因此数百年来,除了西方魔教的人以外,再没有人去过。没想到她居然连去这大光明?境的地图都弄到手了,看来她为了找柴玉关报仇,当真下了不少力?气。”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这张地图上只画了路线,却没标注机关,看来这张地图,绝不可能是?西方魔教给?教众的地图。”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多半是?秦南琴找到了一名西方魔教的弟子,许给?了那?名弟子不少好处,那?名弟子就?给?她画了这张地图。至于那?名弟子为什么没有标注机关,嗯,大概是?他担心自己将途中机关一一标注出来,到时?秦南琴拿着这张地图,顺顺利利地走上大光明?境,西方魔教的教主见秦南琴对一路上的机关都了如指掌,断定一定是?教中某人给?秦南琴指的路,一来二去,就?查到他的头上。

那?还不如只给?秦南琴一张地图,却不标注途中机关,到时?秦南琴命丧机关之下也好,为机关阻碍无?法前行也好,这件事多半都不会传到教主耳中,当然也不会有人想到调查此事了。”

贾珂点了点头,看着这张地图,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和?那?名弟子另有约定。比如她每到一处机关,那?名弟子再告诉她避开机关的诀窍;比如那?名弟子其实已经告诉她,通过每一处机关的办法了,只是?没把?这些办法写在这张纸上罢了;

再比如传闻并不可信,途中其实没有设下任何机关,她只需照着这张地图走,就?可以顺顺利利地抵达大光明?境了。”说?着将这张地图折好,放到《幽灵秘谱》上面,然后拿起那?方手帕。

这方手帕四?四?方方,左侧用彩线绣了几丛丁香花,旁边题了几句词:“月落霜繁深院闭,洞房人正睡。桐树倚雕檐,金井临瑶砌。晓风寒不啻,独立成憔悴。闲愁浑未已,离人心绪自无?端,莫思量,休退悔。”

贾珂道:“怜花,你?知?不知?道这首词是?什么?”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这首词是?冯延已的《醉花阴》的下半阙,上半阙是?:‘独立阶前星又月,帘栊偏皎洁。霜树尽空枝,肠断丁香结。夜深寒不寐,疑恨何曾歇。凭阑干欲折,两条玉箸为君垂,此宵情,谁共说?。’嗯,这‘霜树尽空枝,肠断丁香结’,写的就?是?丁香花。”

他一面说?话,一面仔细打量这方手帕,还将手帕凑到鼻端,轻嗅几下,但是?除了淡淡的脂粉香气以外,再没有其他味道,似乎就?是?一方再普通不过的手帕。

贾珂略一沉吟,接过手帕,放到地上,将手指抵在手帕左侧的地板上,说?道:“大画家,你?来看看,这幅画是?不是?没有画完。”

王怜花早就?仔细看过手帕上的图画,这时?听贾珂这么说?,也不用去看手帕,便已知?道贾珂指的是?什么,当下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画面上有一根枝条,是?另外一棵丁香树的枝条,并且最左这棵丁香树的影子十分奇怪。

料来原画应该是?最左这棵丁香树的左边,还有一棵丁香树,这棵丁香树的枝条伸了过来,并且丁香树的一部分影子,和?最左这棵丁香树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贾珂,你?又不会画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是?和?本公子待在一起久了,受本公子的熏陶,也开始懂画了吗?”

贾珂嘻嘻一笑,说?道:“这你?可就?高看我了,我哪看得出最左这棵丁香树的异常来。只不过么,我觉得这方手帕有点奇怪。”

王怜花道:“嗯,哪里奇怪?”

贾珂道:“在手帕上绣诗写词,本也是?寻常之事。但是?一般来说?,都是?手帕上绣了什么图案,旁边就?会题几句应景的诗。这方手帕上面绣的是?几丛丁香,手帕上绣的这几句词,没有提及丁香,本就?有些罕见。何况这几句词是?一首词的下半阙,这首词的上半阙提到了丁香,却没有绣在手帕上,就?更有些古怪了。

所以我有些怀疑,这本来是?一对手帕,一方手帕在右侧用彩线绣了几丛丁香树,并且在这几丛丁香树之旁,绣了这首词的上半阙,一方手帕在左侧用彩线也绣了几丛丁香树,并且在这几丛丁香树之旁,绣了这首词的下半阙,也就?是?这方手帕了。”

王怜花忽地一笑,脸上神色古怪之极,说?道:“并且冯延已这首词写的是?相思之苦。倘若这本来是?一对手帕,那?么另一方手帕,现下应该正在秦南琴的情人手中,你?说?是?不是??”

贾珂听到这话,脸上的神色,登时?变得和?王怜花一般古怪,说?道:“秦南琴的情人?”

王怜花看向白飞飞,鄙夷道:“不然她干吗要把?这方手帕带在身上?看来虽然她为了复仇,无?论多么可怕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但她到底也是?一个人,也会有少女情怀。哈哈,我真想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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