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的轿车在道路上飞驰,一路朝着阳光海岸小区的方向前进,最终在一栋别墅的门口前停下,依旧停在了熟悉的位置上。
顾封渟一言不发地握着方向盘,虽然平静如水的脸上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实则他的内心?早已躁动不安,蠢蠢欲动,被某种复杂的情绪所完全覆盖。
这种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虽然不受他控制,但是顾封渟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的,他觉得自己还有些喜欢。
他抬起眼眸,目视前方,朝着某个方向看过去,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眸里似乎闪烁着思念和?眷恋的光芒。
那个方向就?是桥洞所在的位置,或许,楚悦现在还没有去工地上班,他还待在桥洞那里,如果他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定能赶得上去见楚悦一面。
自从昨天?晚上真正?确认了自己对?楚悦的心?意之后,顾封渟的大脑被一个重要的念头给完全占据了,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想见楚悦,也只想见到小男生。
海城烟火缭绕,大街小巷人头涌动,每个人都为?了讨生计而每天?奔波劳碌,又有车水马龙与人山人海相隔,普通朋友几?个月不见一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距离他上一次跑到桥洞给楚悦“送温暖”才?不到两天?的时间,顾封渟却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思念的情绪不断滋生蔓延,顾封渟深吸口气,心?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无欲无求的顾氏总裁,一旦有情了,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沦落到和?爱人去过家家了。
尽管“爱人”这一个词套在楚悦身?上有点名不副实,但是,顾封渟也只是暂时用了一个将?来时态。
他相信这个“暂时”不会持续得很久,“将?来时态”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进行时”。
……
从阳光海岸小区走到桥洞的这一段路几?乎没有什么人,顾封渟本来正?悠闲地走着,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心?头一悸,他知道自己这是被盯上了。
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从来没有骗过顾封渟,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而身?后的动静再?也藏不住暴露出来,他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自己身?后,对?方一共三个人,看样子就?像是附近的街头混混。
顾封渟眉头微蹙,心?中一沉,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尾随的一天?,而且对?方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可是这三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躲藏起来不敢露面,不需要细想都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打劫?绑|架?还是其他什么的?
顾封渟脸上不动声色,神情不变,状似恍若未觉地朝着前方径自走着,步伐没有丝毫的改变,规律得不行,假装没有察觉到身?后的阴谋涌动,大脑里却快速想到了“三人团伙”即将?要谋害他的一百多种方式。
对?邪恶势力无所畏惧的顾总深呼吸一口气,在前面一个不大的拐角处倏然旋身?走了进去。
那个拐角其实就?是一个建筑楼房的后门,该楼房仍然处于?施工中,后门只是暂时用了水泥和?红砖搭建而成,里面也脏兮兮的,一地的沙子和?水泥粉。
向来有些洁癖的顾封渟顿时对?这个糟糕恶劣的环境产生了嫌弃。
身?后追着的三个人一看顾封渟走进去了,果断跑着追了过去,然而进去后却没有发现顾封渟的影子。
“卧槽?人呢?!”
一刹那间,三人面面相觑,而顾封渟趁着他们怔愣的空隙,却突然从天?而降,脚上的锃亮的皮鞋对?准其中两个人的后脑勺就?踢了过去。
“噗……”
那两个人应声而倒,双手抱着脑袋倒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眼泪和?鼻涕混合成一团糊在脸上,嘴里不断发出杀猪似的哀嚎声。
顾封渟踢一脚就?顺利解决掉了两个人,剩下的那一个人就?更好对?付了,根本就?不足以畏惧。
三人团伙仅存的那个人看到前面的两个大佬就?这样被踢倒了,便也紧张起来,知道顾封渟这个人跟传闻中说得一样,是练过家子的,并不好惹。
他满脸惶恐,脸颊两侧的肥肉不断抖动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两眼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
顾封渟眉头微微皱着,黑沉着脸,面如阎罗,浑身?散发出来的强硬气势就?如同有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
他咬了咬牙,挪动了一下犹如被冰封的脚步,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举起手中的拳头就?要朝着顾封渟打去,嘴里还在大喊着:“顾封渟!我艹你妈!”
这是顾封渟第一次听到有人当着他的面直接说粗口,感觉说不上来是新奇还是生气,只是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只见他一个闪避,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肥肉男的攻击,却精准地握住了那人的手腕,顺势往后一拉,将?那人拉得脚下一个踉跄之后,利用这半秒的优势,抬脚大力地踹向他的膝盖!!!
“啊!!!”
肥肉男也应声倒下,虽然顾封渟踢的部位并不致命,但是人体?的膝盖一旦被外力所重重击中,却是一个会变成疼得要死?的部位,滋味爽到想要翻天?。
反正?,肥肉男想在短时间之内站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封渟没有理会痛得满地打滚的肥肉南,他一脚踩在为?首的鸡冠头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冷地问:“谁叫你们来的?”
“没,没谁。”鸡冠头一边感受着被昂贵皮鞋踩着脸的滋味,一边竭力地掀开眼皮,勉强去看着上面的人,“我们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问顾总您老人家……借几?个钱来花花……”
顾封渟神情不变,只是脚上稍微多用了点力,鞋尖用力地在鸡冠头的脸上辗磨,那人疼得嗷嗷直叫。
顾封渟眼中的寒意渐深,继续问:“说不说?再?不说,你这张脸现在就?废了吧,免得以后去祸害小姑娘。”
“别别别……顾总,脚下留情,脚下留情啊!好好好,我说了,我说了……劳驾你的鞋子先松开一点!小心?我的脸啊!!!”
其实顾封渟早就?已经收敛了脚下的力气,但是,可能是因为?鸡冠头他自己心?理原因作祟,老是觉得他的脸今天?就?要被顾封渟的鞋子给毁了,蹬脚刨的想要挣扎着,口中不断发出惨叫声。
鸡冠头向来善于?自己吓自己,直到后面,口中直接发出了惨叫鸡一样刺耳的声音,他的双手胡乱挥舞着,也是于?事无补。
声音不堪入耳,鸡冠头的动作就?跟他的五颜六色的彩色发型一样辣眼睛,顾封渟稍微偏开了眼睛,没有什么耐心?:“……快说。”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脸蛋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鸡冠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屈服了:“是一个男的,带着口罩和?墨镜,我们也看不清楚脸,他给了我们一人十万,说是要把你套进麻袋里打一架,要是把你给打残了,躺在医院躺个一个半月,就?再?给我们一人加十万,而且当场就?给了我们一人五万的定金,他是谁,叫什么,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一时鬼迷心?窍,要是我们早知道顾总你这么英勇威猛,身?手了得,就?算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对?你做什么啊!顾总饶命,饶命啊,我们下次真的不敢了!放过我们吧!”
顾封渟再?次用力踩到鸡冠头的脸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声音冷然:“你没有说真话。”
鸡冠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看穿了他入木三分的精湛演技,没有被骗过。
他跟见鬼似的看向顾封渟,然而到了下一秒,他就?维持不了这样的表情,因为?脸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使得他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倒在原地嗷嗷大叫。
鸡冠头心?想,如果再?不跟顾封渟兜底,恐怕他今天?的脸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去他妈的十万块钱!钱能比他的脸更重要吗?
鸡冠头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出卖那个人的名字,他一咬牙做下了决定,声嘶力竭地朝着顾封渟大吼:“是王总!是王鑫鑫叫我们这么做的!”
王鑫鑫?
顾封渟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他才?终于?想起了鸡冠头口中的那位仁兄是谁。
王鑫鑫,三金集团的董事长,顾氏集团向来跟三金集团没有任何的业务来往,而顾封渟和?王鑫鑫本人也没有什么交情,就?算是在商业聚会的场合碰面了,顶多就?是和?对?方互相寒暄一句:“X总”。
要说顾氏集团和?三金集团最近有什么摩擦,那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顾封渟在记忆长河里搜寻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出了对?应了记忆片段。
在上个月,顾氏集团和?三金集团共同竞争海城北部的一块大地皮,当然,最后的结果毫无意外,该块地皮是被顾氏集团成功竞标所得,毕竟顾氏集团财大气粗,有的是钱。
然而事过境迁,时隔一个月,没想到对?方对?这件事情依然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他。
报复他的方式不仅单一,而且愚蠢,竟然是派小混混给他套麻袋,想要痛扁他一顿,这种寻仇方式完全就?是不痛不痒。
王鑫鑫这个人……真的是又蠢又坏。
顾封渟在商场上征战多年,多的是朋友和?敌人,况且,顾氏集团树大招风,他也知道自己树敌众多,但是他更喜欢和?“敌人”在商场上见真章,而不是像王鑫鑫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像这种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行为?,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天?凉了,还是让王氏破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