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她微微蹙眉,实在不想应付她。

但是江玉琴却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指着她道:“你跟顾公子说了什么?为什么顾公子要和我退婚?”

江心婉蹙眉,“他要和你退婚?”

江玉琴看着她无辜的表情更是愤慨,“别装什么无辜!他说要向你求亲,你不可能不知情!”

江心婉摇摇头,“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了,怎么会知情?”

江玉琴却斩钉截铁,几乎声嘶力竭道:“你撒谎!都是你勾引他!”

江心婉被她吵得头疼,她知道顾允安会试在即,想必是被江玉琴骚扰得太烦了才这般说。

既然江玉琴如此自找没趣,她便成全她好了,于是回道:“谁三天两头缠着他的人才担得起勾引二字吧?”

江玉琴被她呛得脸色一白,又听她悠悠道:“何况他和我求亲不是理所当然吗?小时候指腹为婚的本就是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何不对?”

这话把江玉琴彻底气炸了,她手抖着指着江心婉:“你……你当初是怎么说的?说我的还是我的,原来不过都是你进入江家的借口而已!”

江心婉无奈一笑,回头看着江玉琴道:“我想你要搞清楚,有没有你,我进入江家都是理所当然,不需要任何借口,我那般说只是看在娘亲心善顺口留下你而已,合着你不会真的当是威胁我的砝码吧?”

江玉琴本就是个炮灰,但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原书中那些小伎俩包括指使家丁下药行龌龊之事都被她扼杀在萌芽中了。那个色色的家丁头顶着进度条,眼神猥琐很是打眼,她第一次见就给下马威,让他不敢有半点觊觎,用威慑力刷他的敬畏感和忠诚度已经够了5分的目标值。

江玉琴时不时的小儿科宅斗实在不值一提。主要是因为江家上下对她极好,江玉琴本就不讨喜失去了真千金的身份,再作妖简直是自找打脸,所以很多时候不需要她出手,江父江母还有江玉轩轮流维护她,让她根本不需要费心思。

不过今日这架势,看样子需要她亲手教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江玉琴哑口无言,但是心中气到爆炸。

她本隐忍了这么久,认下这个假千金的身份就算了,顾公子是她唯一的底线。

如今顾公子都被她夺走了,她的生活已经全被毁了!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夺走了她的一切!

江心婉看着她眼眶渐渐变得通红,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此时就她们两在湖边,因她喜欢清静并不想让人看出异色就叫丫鬟退后很远候着,此时便开口唤她们过来。

只是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没力气喊大声的话,

江玉琴也听到了,她走上前扶住躺椅。“姐姐,你这次病得可真是不轻啊。”

江心婉镇定道:“要是聪明的话,就别在江府胡来。”

“姐姐不是一直觉得我不聪明吗?不聪明的人只好用蛮力了。”江玉琴扯出嘴角一抹冷笑,“我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

说着把江心婉的飘带松松地绑在躺椅扶手上。

江心婉要起身,却被她硬按了下去,“江玉琴你不要犯傻!”

江玉琴已经失去理智,将她连着躺椅一起往湖里推。

深秋的湖水很凉,江心婉本就在病中,飘带又缠着躺椅让她沉下去,她只延迟一会儿叫人,让江心婉不至于淹死当场,但势必会拖成重病,一命呜呼是迟早的事。

江心婉也猜到她这个心思,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书中世界,多少人因一场风寒都被夺了命,何况她还是中毒之身,这么一折腾,体内的毒是不是发作得更快更严重也未可知。

她原本应该做出反应的,可是从身子到脑子都很懒懒的动弹不得,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要跌下岸堤时,已经半倾的躺椅忽然被一双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给稳稳地按住,反而是江玉琴因着惯性向前一跌,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江心婉抬眸一看,是司徒曜清冷却带着一丝慌乱的脸。

手忽地被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包住,语气有些急切,“没事?”

心有余悸的江心婉摇摇头。

司徒曜看向水中扑腾挣扎着终于露出头来的江玉琴,“好大的胆子。”

被冰冷的水激得冷静下来的江玉琴脸色煞白,尤其看到一脸沉色的摄政王心道完了。

被摄政王撞见她行凶绝没有好下场,谁都知道他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不顾后果的冲动行事竟然这么快反噬她了,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目光却看向江心婉怨毒地扫了一眼,她竟然没有扳倒她就失败了。

此时,随从和丫鬟都已经过来了,司徒曜冷冷使了个眼色,侍卫就把江玉琴从水中拖出来带走了,江府丫鬟便跑去通知夫人。

司徒曜解下缠着江心婉手的飘带,看向她苍白的一张小脸,伸出手探在她额前却并不见发烧,眉心蹙起,“怎么了?”

江玉琴并不是多身强力壮的人,她这般毫无挣扎是不对劲的。

江心婉鼻子一酸,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

连日来,她从王府搬到江府,许久没有见过他了,此时才终于发现她的异常了吗?

其实她早应该把毒性加深的事告诉他,反正乌绍容已经到了目标分值了,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好像堵着一股气故意不说。

她摇摇头,冷冷回了一句,“没事。”

司徒曜蹙眉,“没事怎么会抵不过江玉琴?是生病了?什么病?”

江心婉咧了咧嘴,“小病而已,休息两天就好了,不会耽误王爷的,不给王爷续满时限,小女怎敢有事?”

这话听着就不对,司徒曜黑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半晌,沉声道:“是毒性加重了?”

或许是身子不舒服的就格外伤感易哭,江心婉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却止不住哗啦啦流淌下来的泪珠。

司徒曜从来没见过她哭过,一时慌了神,但他显然不是个会安慰的人,只拿出袖中的绢帕有些急促和僵硬地给她拭泪,“别……别哭,我们这就回王府找府医,吃了药很快就不难受了。”

心中想着一定要加大搜寻乌绍容的下落,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他扶起江心婉,江心婉却按住他的手,意兴阑珊道:“我不回王府,府医的药一直在服用,还调整了药方,王爷只是不知罢了。”

司徒曜一顿,“也行,我带走了江玉琴,你也可以在这里安心养养,反正不日我会把聘礼送来,我们成亲后你便又回到王府了。”

江心婉:???

她慵懒的眼睛忽地睁开,看向司徒曜:她没有听错吧?成亲?

司徒曜被看得不太好意思,本就是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只是他表情清冷不显。

“王爷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成亲了?”

司徒曜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他本意是想让太后派宫人直接去提亲的,今日大概是看她虚弱如此,有几分说宽慰话的意思,让她无须担心再发生今日的事。

“你说过要嫁人的,我想与其别人,不若我也可以。”司徒曜硬着头皮说下去,都不敢直视她。但因他神色冰冷惯了,这在江心婉看来确实他一脸冷漠地望向别处,仿佛是一件完全不在意的事。

“可是王爷说过终身不娶,为什么现在要打破誓言?”

“因为我并不排斥和你一起。”司徒曜如实道。这是打破他原则的,他抗拒了很久却拗不过内心的向往,他不只是不排斥她,他多么渴求她。为此他扫清了多少障碍,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稳定局势,就是为了解决上辈子所有的对手和隐患。

可一向清冷克制的他怎么会说出热烈的话,只沉着道:“你说过你要结婚,与其是顾允安,嫁给我是更好的选择,且我们本来就绑定在一起。”

不说他本就看不起顾允安,就算拿世俗的标准来看,家世、权势、容貌、钱财他无一不胜过顾允安。所有的障碍在于他曾经的抗拒,如今他终于打破了,从来没想过江心婉会拒绝。

可江心婉却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王爷这么说,娶我是赏赐吗?”

司徒曜皱眉,他没有这般想。

江心婉冷哼一声,“或者说,王爷凭什么这么笃定我会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