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笑当天把林溪送去岭山别苑,知道她准备在这里留宿,便没有再多留,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没有接到林溪的电话,在公司等了一上午不见人,直到吃过午饭,于夏过来,才得知林溪今儿竟然是决定旷班了。
林溪这一段时间刚和电视台定下一个演员培训的节目计划,于夏离完婚正巧从上海回来,对这个计划挺注重的。
今天本来是公司正式确定名单人选的时候。
可林溪的电话一上午没人接,于夏找到办公室来,瞧见坐在外间的何笑笑,就忍不住问她:“你们林总人呢?”
何笑笑摇头回答:“刚才给我来过电话,说是不来公司了,名单昨儿晚上已经确认过,我在这整理呢。”
说罢,她见杨子规的助理赵赫从电梯里出来,眉毛不禁一扬,便招手把人喊过来问:“林总是不是跟你杨哥在一起?”
赵赫作为杨子规平日里用得最得心应手的助理,这几个月可谓是哪里需要往哪儿搬,前阵子把杨子规新房子打扫完,以为自己这位老大终于有了找个女朋友稳定下来的心思,哪知道,今儿早上被他喊过去,偷偷一看,发现人家竟然还跟林总厮混在一起,两人如今的关系看着像是一对儿,对外却又坚称已经分了手,可要真分了手,这两人却又能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
赵赫这些年没恋爱过几次,不懂那些情人间的你来我往,一大早被顶头上司的私人生活闹了个头大,这会儿从杨子规那里拿了组结书过来,一边低头吸豆浆,就一边点头感叹到:“在一起在一起,感情好着呢,我今天过来给芸姐送组结书,杨哥这几天估计就不来公司了,咳。”说完也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突然红了一边。
于夏没见过赵赫,听了他的话,倒是笑着挑起半边眉毛,老神在在道:“林溪这个臭不要脸的,跟个小情人小别胜新婚,腻歪得连班都不来上了,畜生吧她。”
她此时还不知道杨子规回归林家的事,还把他当成个林溪包养的小玩意儿呢。
何笑笑站在旁边,低头笑笑不说话。
于夏想到什么,又靠过去,轻声念叨了一句:“不过,他两不是分手了么,怎么又凑一块儿去了,林溪前一阵才订完婚,姚家要是知道她还跟这姓杨的在一起,不得闹翻天,何秘书,这事儿你可让周围知道的人嘴严一点。”
何笑笑哪里需要她说,郑重答应,打印了手里的文件,转身就去林溪的办公室,整理起她这几天没处理完的文件。
林溪有何笑笑在,一向放心懒散,只是她这一回懒散得有些过了分,一声不响,竟然连着五天没有来公司上班。
直到艺声上半年投资的一个特效电影预览片出来,于夏嚷嚷着一起试看,她才终于又接了电话。
林溪这头情绪其实挺好的,只是声音有气无力,沙沙哑哑,一听就是才干了坏事儿。
于夏刚离婚,最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释放人性和谐的光芒,“呸”了一口,忍不住和尚念经:“你这是被你那小情人儿弄肾亏了怎么的,二十出头一小姑娘,一句话三个喘,纵欲伤身呐,知不知道年少不知精珍贵,老来望巢空流泪的人生真理。”
林溪被她正儿八经的声音逗得连声笑,回头推了推抱着自己的人,示意他听听这宝贵的道理。
杨子规倒是装得很老实,只是依然把人从后面环抱着,下巴抵在林溪的肩膀上,嘴里含着她耳朵上的细肉,双手在衣服里面一下一下画着圈。
林溪被他捏得又开始喘,匆匆挂了电话,回头跟只猫崽儿似的瞪他一眼,完了不解气,还撒娇着咬了他的胳膊一口,歪着脑袋小声喊累。
林溪过去少有这么娇坐病中的模样。
她这累也的确难得没有掺假,杨子规这几天实在荒唐得太厉害,没日没夜地缠着她腻在一起,也不出门,得了空就要干那事儿,跟个牲口似的,屋子里头到处撒欢,吃饭喊外卖,打扫找物业保姆。
林溪被伺候得倒是挺舒服,吃饭要人喂,洗澡上厕所让人抱,连看电影手机都被时时刻刻地哄着。
但也的确是累,两人靠在一起有时随意一哼哼,转眼就要和谐,眼神也不能多看,两个人本来生性就挺放浪的了,要是趁着情浓时分再对视瞧上两眼,嘴巴贴着温存一阵,眼看就又得是一场创造生命的打架。
林溪作为女人还好,累的是皮肉。
可杨子规作为男人那实在是在用生命荒/淫了,前三天还能顺着心意放肆,到了第四天,身体机能明显开始有了负面反应,时间次数显著下降,可他偏偏还死咬着不撒手,干什么都硬是要挨在一起。
昨儿晚上南城区这边下暴雨打了半宿的雷,林溪半夜惊醒,眼睛发红,杨子规把人拥在怀里低声安慰,两人挨着轻声细语说了一会儿的话,也不知怎么的,就又开始抱在一起,到最后,出来的玩意儿竟然带了点隐隐的血丝。
林溪这下是真被吓傻了,觉得自己几乎要成为黑山老妖似的人物,哭着喊着骂他狗东西。
杨子规点头应着,可第二天起来,照样上哪个房间都要抱着她。
林溪是真担心他身体出什么问题,刚才被于夏唠叨了一阵,心中忧虑更甚,便只能靠在他胸前,小声说道:“你别这样,你疼疼我啊。”
杨子规伸手去摸她的头发,杨子规对于林溪的头发和胸前的痣似乎有着很深层次的痴迷,他叹一口气,就笑着问她:“还要我怎么疼你啊,我命都要给你了。”
林溪脸上一红,就干脆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他的胸口,哭哭唧唧的,“我才不要你的命,我就想我们都好好的,你打雷下雨的时候,能一直抱着我就行,你别这么硬来。”
杨子规这下又不说话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开始细细地亲吻起来。
刘琅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两刚刚吃过了午饭。
刘琅当年大学毕业离开北城之后,没再跟戏剧学院的同学联系过。
这会儿,他突然打电话来,说是让杨子规出去喝一杯老同学的酒,其实挺让人意外的。
杨子规跟当年寝室的同学感情都一般,接到刘琅的电话原本不太想动,可旁边林溪一个劲地怂恿他出门见见老同学,顺便给自己带两杯她喜欢喝的果茶回来。
杨子规知道她这两天被自己弄得有点慌乱,想想也干脆同意,出去之前还特地把人从头到脚亲了一遍,他倒也不担心林溪跑了,两人这几天光顾着发/情,在没有真正谈及秦梳的事情之前,他知道,林溪不会不顾一切的离开。
刘琅约着见面的地方是个茶馆,人不多,格调挺高,收费也贵。
杨子规穿了一身的黑,看见刘琅时,扬手打了声招呼,走过去,在靠窗的雅座里坐下来,给他递了一根烟,“我记得你以前在寝室里头烟瘾挺大的。”
刘琅如今穿着打扮跟过去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上了层次,也有了社会中人的老态,摆手,给杨子规倒了一杯茶,摇头答到:“是挺大的,不过我老婆现在怀了孩子,最近不让我碰这玩意儿。”
杨子规微微一愣,收回手里的烟,难得笑了一声,“有孩子了?不错啊,恭喜你。这次回北城,是为了做产检?”
刘琅把面前的茶杯推过去,看了一眼杨子规的脸,摇摇头道:“哪儿啊,是给我妈做手术,她年纪大了,来这边医院安全一些。说起来,你这厮现在可比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开朗多了。”
杨子规于是又轻笑起来,“我那会儿看着很内向?”
“倒也不是内向,就是不怎么爱跟其他人玩儿,你这长相毕竟太仙了。说实话,那时候我离开北城,根本没想到最后去送我一程的人,竟然会是你。”
杨子规沉默着喝茶,一时不知该对此作何回答。
他这人生下来没有多少同理心,那时会去送刘琅,其实也并不是出于什么仁厚的心思,不过是二人相似的家庭、在那时压抑的生活情态下衍生出来的一点儿惺惺相惜,两人就像是一只身姿妖娆、等待被命运玩弄的猪,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幸。
刘琅倒也不爱追根问底,他这些年修身养性,觉得自己已然带了些佛性,于是一边洗盏,一边低着脑袋说到:“我现在在广南自己弄了个传媒公司,就是搞营销、给人洗料、下水军的。今儿找你过来,是想提醒你,之前,有人想找我公司搞你,我那时没答应,但我这儿没答应,其他家未必不会动心思,我不知道你公司里的背景,但现在你毕竟闯出名堂了,有些事儿总要小心,作为老同学,我希望你越来越好。”
杨子规举着茶杯的动作一顿,面色如常,只是眼神有些阴沉,点了点头,沉声回答:“行,这事儿谢谢你,你妈的医院找好了吗,如果有需要,我这里也许能帮忙。”
刘琅早已经过了热血正义的年纪,此时听见杨子规的话,只是摇头笑笑,打趣似的开口道:“我现在啊,什么都不怕,就怕欠人情。你比我混得好,但也得提前为自己以后做考虑,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名利场里的女人,无情起来,可比男人狠多了。”
他似乎是因为杨子规的脸色回想起了自己大学时被女人包养的经历。
大抵越是在社会打过滚、摔过跤的男人,越不会相信命运的垂怜,他们似乎更愿意相信肉/体交易之下的金钱名利,在现在的刘琅眼里,杨子规走上的,也是这样一条老路。
杨子规沉默一瞬,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垂着眼睛回答:“我们是在认真的谈恋爱。”
刘琅叹一口气,没能再泼他的冷水,喝了一口茶,就索性告诉他:“那就祝你们早日圆满吧。老杨,不管怎么样,一个女人愿意和你结婚,为你生孩子,那她才是真的爱你。”
话题聊到这里便有些聊不下去,两人没有再谈及双方感情的生活,聊了聊彼此最近的工作与球赛,等外头下起细雨,便双双起身,一次短暂的老同学再会也就此结束。
杨子规回到车上,等在路边看雨丝,林溪半路打着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杨子规觉得心中那些郁郁的情绪随着她这么一句问话一瞬间就消散开了,他将手上的烟伸出窗外淋湿,看那在雨里冒着的细烟,低声笑着,还有了打趣的心思:“不一定能回去,说不准在外头吃晚饭,你这几天整日面对我,不是很烦了么。”
林溪于是也跟着笑,她的笑声跟她整个人一样,总是那么俏生生的,带着不由自主的娇气,像是一股春风扑向你怀里,又像夏日午后偷偷摸摸下了一阵的雨,你那么那么喜欢它,你那么那么渴望它,可你偏偏怎么也抓不住它。
杨子规饶了远路,去林溪最喜欢的店里买了她过去爱喝的果茶。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渐暗,林溪站在门口,却不是为了迎接他的回家,而是送沈佑离开。
杨子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与沈佑拥抱,挥手对他笑着说再见的样子,脚步缓慢,脸色如常,只有眼底隐约露出来一点不为人知的寒冷,沾着头上雨丝的阴凉,薄薄一层,湿得彻底。
当天晚上,杨子规和林溪一起进入别墅大门的照片被乔梦溪放在了网上。
乔梦溪自从上次在剧组酒店被杨子规按着脑袋沉进水里,整个思维就像是真被水浸泡了似的,固执膨胀得厉害,不仅大肆利用资源对其进行人格抹黑,甚至找人偷拍杨子规的个人隐私照片,在得到他与人同居的消息当天,毫不犹豫的买通了大批营销,试图一举将其压死在舆论里。
秦梳有五天没有见到林溪回家,此时靠在床上百无聊赖,学着年轻人看了会儿手机,无意间点进头条推送出来的照片,突然将手机掉落在床上,回过神来,便开始打起了林涧的电话。
林涧这会儿正在开会,挂了两次电话,见秦梳依然不放弃,只能暂停会议,走出会议室,接通了手机,轻叹一声问:“妈,怎么了,我这边在开会。”
秦梳此时脑中混乱,哪里还顾得上他在做什么,小声哭泣,只是一个劲地抽泣:“阿涧,你去问问你大伯那个儿子的地址,就是那个姓杨的地址,我要去找他,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你妹妹和他同居了,这事儿还上了头条,你赶紧让人处理掉,你妹妹已经和姚家订了婚,他怎么能,他们怎么可以。”
林涧少有见到他妈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因为事情涉及到林溪,挂上电话也没多考虑,直接通知了国内的何笑笑,又联系到两个媒体界的好友,让他们帮着做一些后续处理。
秦梳失魂落魄地等了半个小时,十一点钟得到杨子规岭山别苑的地址,终于只身一人开着车过来,站在门口,抓紧手里的手包,深吸一口气,按响了墙壁上的门铃。
别墅里头此时一片灰暗,好一阵之后,才传来一声低沉的问话:“谁。”
秦梳闭上眼睛,沉下心神,冷着脸回到:“是我,林溪的妈妈,你开门。”
杨子规刚刚才从林溪的床上下来,此时心情不畅,听见秦梳的声音,不禁冷笑一声,打开了门,看着她问:“小婶婶大晚上的,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秦梳看见杨子规那张脸,心中好似扎了千根针似的疼,她迈步向前,猛地推开杨子规的身体,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喊着“七七呢,我女儿在哪里。”
杨子规跟在她的后面也不说话,他没有穿鞋,光脚踩在地上,发出一阵“吧嗒吧嗒”的声响,目光晦暗,在走廊隐约的灯光下,闪烁着一点干渴压抑的光芒。
秦梳走在昏暗的房子里,身上不自知的发着抖,脑中似乎有无数恶心凌乱的画面渐次传来,直到她推开二楼主卧的门,发现里面躺在床上的林溪,掀开宽大的床被,看见女儿赤罗的身上那些红白交错的痕迹,才突然发疯似的叫了起来,她后退两步,差一点跌坐在地上,回身指着后面跟上来的杨子规,伸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大声喊到:“你这个贱人的儿子,你怎么敢来招惹我的女儿,你这个畜生!”
林溪此时已经悠悠转醒,她用床单遮盖住自己满是痕迹的皮肤,坐起来,有些惶恐地轻声喃喃着:“妈妈,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楼下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文民和秘书突然出现在了卧室的门口。
林文民过去太忙,很少有时间能够管束自己这个流落在外二十几年的儿子,今天回到家里,从秘书那里得知了杨子规和林溪的事情,一时气得差点晕倒,连衣服也没脱,出门就亲自坐了车过来。
在外头,他看见秦梳的车子,心下一紧,快步上楼,等看着卧室里的一幕,脸色更是变得一片青黑,猛地扬起手来,被旁边的秘书拦住,冷声呵斥道:“这是你堂妹,你个畜生,你怎么和她,你这是着了什么魔!?”
杨子规刚刚受了秦梳一个巴掌,脑子里还回响着她嘴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右手轻抚自己的唇角,舌头抵住里面的口腔,抬起头来,勾着嘴角笑了一声,眼睛看向自己这位所谓的父亲,可又像是在看待一个没有生命的玩意,他歪着脑袋,平静无比地问:“我怎么不能和她在一起,姚家那个病秧子可以,沈家那个兵痞子可以,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我不光可以和她在一起,我还应该和她结婚,她不是林家的女儿,她其实天生就该和我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可能是我写的第一个肾亏体虚的男主?
对不起,我无耻,我有罪,我下次还敢
大家五一快乐,没有假期的老三也很快乐,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