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接到消息便穿着衣服往酒店外跑,到派出所里的时候,头发凌乱,神情忧郁,看上去比杨子规这个当事人还要多几分紧张。
何笑笑没一会儿也赶了过来,相对于小助理的慌乱,她就显得沉着冷静多了。
一开口便跟那两个被杨子规殴打的家伙商定了私了价格,签完保密协议之后,又转身联系了当时酒吧的管理,让他们封锁消息,出了派出所,一巴掌拍在小助理背上,回头看一眼后面的杨子规和林溪,侧头威胁了句:“今晚这事儿到此而至,知道么,你要是敢告诉你们杨哥的经济人刘玫,明天我就让你见不着火红可爱的太阳。”
小助理年纪还小,天生性格又内向,见过刚才何笑笑一脸凶狠跟人算账的样子,早就将这她当做是混过黑社会的人间恶女,此时听见她的话,一点儿怀疑也没有,站在原地,立马点头如蒜,就差没对天发誓,“您放心,姐,这事儿我一定不说出去,真的,我今天就根本没见过杨哥,要是这事儿被透露出去半个字,我活该被您削一辈子!”
何笑笑见小助理吓成这样,摸了摸自己的的脸,心里还挺得意,毕竟她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因为长相过于纯良,总被老师们笑话,说是只适合去搞后勤,无法让那些凶神恶煞的犯罪分子伏法。
此时小助理一阵可怜兮兮地保证下来,别说他说的真不真心吧,反正何笑笑心里是挺满意的。
杨子规倒是一点儿不在意自己的助理会和刘玫说些什么。
他从派出所里出来,还没到酒店呢,甫一上车就原型毕露,毫不克制的开始把手往林溪身上凑,一边搂她的腰,一边兜着她的一双腿往自己身上放。
林溪觉得这狗东西刚才打架的样子实在好看,凶狠,果断,很有一股子男人该有的狼性,心下意动,就没怎么矫情,软乎乎的把脖子往人肩膀上一靠,乖乖让他抱着,嘴角往上一勾,还很调皮地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两口气。
杨子规刚才在两个男人身上发泄完的焦躁,这会儿又重新升腾起来,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旁边透明的车窗玻璃上,形成一片缭绕的白色雾气,缓慢凝结,又缓慢散去,混沌之间,遮住了他眼里那一丝阴沉压抑的痴迷。
小助理上车之后便显得很是不安,他屁股挨在副驾的座椅里,眼观鼻鼻观心,偶尔偷看何笑笑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惊着了的兔子,听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吟,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抬头从内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没想这一眼实在吓人,他脑中猛地一黑,整个动作就此僵在原地,眼睛鼓得好似两个大鼓铜铃,脸色发白,冷汗四溢,活像是青天白日见了鬼的倒霉玩意。
何笑笑撇头看了身边的小助理一眼,一边笑话他的少见多怪,一边在心里对自己的沉着稳定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毕竟,就现在后面抱一块儿的这俩祖宗,平时看着还挺正常体面,但凑一块儿了,也不知怎么的,兴致一起,就跟随时要脱光衣服研究人类生命和谐本质似的,黏黏糊糊,吓人得紧。
她作为大龄未婚女青年,要不是有警校那么多年的锻炼,真没法儿坚持自己这颗一心单性繁殖的纯洁心灵。
杨子规在酒店停车场里下了车,车门一开,他脸色转变,神情立马端庄起来,丝毫看不出之前车里的冲动。
林溪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觉得还挺有意思,没想刚刚进屋,门一关上,这狗东西立刻变脸,伸手把后面的林溪往怀里一搂,下巴在她的头上蹭来蹭去,就又欲求不满上了,“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林溪被他蹭得脖子发痒,侧脸看见他脖子上的一道划痕,连忙把人往沙发上一推,低头靠过去仔细看了两眼,手指在旁边摸了摸,笑着回他:“想你了呗,还能是为什么。你这儿有医药箱吗,脖子上被指甲划伤了,我给你上点儿药。”
杨子规刚才打架纯粹就是发泄,压根没多想,这会儿被林溪问起,才隐约地觉得有些刺痛,伸手往上一摸,回答得很是不以为意:“这么点儿伤,上什么药。”
林溪不同意,皱一皱眉头,显得十分嫌弃。
秦梳这人打小喜欢把孩子往精致娇气的方向上养,早上熏香,晚上礼佛的,平时多掉一根头发那都是天大一件事情。
林溪懂事之后耳读目染,也有样学样,对身体上的伤口尤为注重,此时见杨子规神情不屑,便抬手拍开他想要触摸伤口的爪子,佯装生气道:“消停点儿,这么白嫩嫩的脖子,留了疤,你不在意,我还在意呢。”
说完,她也不管杨子规乐不乐意,打着电话给何笑笑,让她买点消毒的东西上来。
杨子规觉得不怎么高兴,他平时虽然会按照刘玫的要求,早晚用洗面奶洗脸,抹些男士护肤品之类的东西,但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他除了自己胯/下那位实在割舍不了的大兄弟,对身上的每个器官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一视同仁的,男人的本性毕竟还是征服,是隐藏在暴力里的血/腥,而非花枝招展的长相,或是娘们兮兮、让无数小姑娘追捧疯狂的精致外衣。
于是沉默一会儿,杨子规忍不住,抓着林溪的小手,就低声问了:“你是不是就看上我这张脸。”
林溪心想,胡说,我明明还看上了你的身子。
但这话她没法接,轻咳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就只是小声撒娇了一句:“没有呀,我看上的是你整个人。”
就这么一下,杨子规又被安抚下来了。
时间之快,以至于林溪压根没有发现他有过情绪的变化,见他抿嘴,也不知他是在憋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便低头俯下了身,小脸凑到他那道伤口旁边,伸出舌头,用舌尖细细地舔了一舔,动作缓慢,故作暧昧,绕着那一道疤轻轻打着圈,嘴里还没完没了的哼哼唧唧,最后,等杨子规被弄得有些受不了了,她才又重新坐直身体,舔一舔自己的嘴唇,笑嘻嘻地告诉他:“甜的。”
这妖精。
何笑笑把药送进房间的时候,沙发里头只坐了林溪一个人,这祖宗抱腿靠在窗边上,一脸眉开眼笑,收下何笑笑手里的医药包,还笑着抛了个眉眼,小嘴一勾,看着很是不怀好意。
杨子规这边刚刚洗完澡,自己在浴室弄了一遍出来。
何笑笑也不知怎么的,觉得眼前这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脸上一红,就鬼使神差地摇头说了一句,“林总,明天咱们还得赶回北城的飞机,今儿晚上你两可不能闹太晚。”
杨子规眼睛一眯,抬头就往何笑笑身上扫了一眼。
林溪听罢脑袋一歪,干脆大声笑了出来,点点头,很是故作严肃地答应,“行,我给他上了药就下去。”
说完,也不管何笑笑在场,直接伸手扯了扯杨子规的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学着网上那些追星小姑娘的语气,歪着脑袋故作心疼道:“杨哥哥,来来,快来快来这边坐,人家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何笑笑被林溪这声音肉麻得腰疼牙酸,赶紧转身出门,看见门口站着的小助理,“哼”上一声,没个好脸色,活像是被拐了女儿的老母亲。
小助理觉得自己比谁都难,偷偷往房间里看上一眼,手指蹭了蹭鼻尖,忍不住可怜兮兮地问她:“何姐,我们杨哥真跟林总是那种关系啊?”
何笑笑瞪他一眼,伸手把房门关上,挑着眉毛问:“什么关系?”
小助理深吸一口气,脸上发着红:“就是,就是可以抱一块儿睡觉的关系啊。”
何笑笑气不打一处来,低着嗓子吼他:“你眼瞎啊,你没看见我们林总只是想给他上药吗。”
小助理往下一缩脖子,回答得也很坚定:“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上药就是上/床的前戏,杨哥长成这样,他两要不睡觉,这不是浪费社会资源吗。”
何笑笑都被他气乐了,干脆伸手提拎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地看着他问:“看不出来,你个倒霉玩意儿,年纪不大,心眼儿挺脏啊,什么社会资源,你家杨哥,这叫什么鬼社会资源。”
小助理不服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觉得这恶女也忒仗势欺人,咽了口口水,就不禁小声嘟囔到:“姐你别动手动脚,我虽然怕你,但也是有原则的人。我喜欢的作者说了,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人类瑰宝,美化社会,陶冶情操,我杨哥长这样,属于高级瑰宝,真的,你别不信,我们剧组至少有三个女演员想把他往床上勾,但他始终能够保持洁身自好,坚持阳/痿不举,我可佩服他了。”
何笑笑听小助理这么说,“啧”上一声,一时也分不清这家伙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低着脑袋琢磨半天没结果,见林溪从里头出来了,脸上还带着很是愉悦的笑,便轻咳一声,走上前问:“林总,我们现在是回酒店吗?”
林溪点头答是,看见旁边的小助理了,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又随意地理了理他羽绒服的领口,倾身向前,无比温柔地轻言细语道:“助理小哥今天辛苦了,平时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哦,你只有身体棒棒的,才能照顾好你们杨哥,知道吗。”
小助理平时哪里被漂亮小姐姐这么关心过,听见林溪的话,立马感觉脑中砰砰砰的一阵乱响,犹如春暖花开,阳光灿烂照大地。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林溪早就坐着电梯下楼去了。
唉声叹气一阵,进去看见对着剧本发呆的杨子规,小助理此时心境与过去已经大为不同,他觉得,自己身边要是也能有林总这么个温柔、好看、浑身还香喷喷的小女友,别说了洁身自好,阳/痿不举了,就是让他杀/人放火,那估计也都是不在话下的事情。
好在林溪不知道自己这随意的两句“关怀”,便惹了小孩儿的一阵春/心,靠在车窗边上,回想起刚才杨子规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显得很是意犹未尽。
何笑笑被她这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吓得头皮发麻,咳嗽两声,就开口故作随意地问了声:“林总好像挺喜欢这个杨子规的哈?”
林溪于是抬起头来,笑着问她:“很明显吗?”
何笑笑点点头答:“嗯嗯嗯,之前跟赵泽青、乔汇在一起,您都从没有这么花心思逗过人呢。”
林溪一挑眉毛,觉得有趣,“你这么说,好像的确也是,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这家伙在一起,稍微逗一逗他,我下面就好像湿得特别快,说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何笑笑见她说得随意,手上动作一顿,压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心里大喊两声救命,支支吾吾半天,到底没忍住,小声念叨起来:“林总,您不会是想,不会是想……”
林溪见她耳朵发红,使劲憋话又憋不住,便歪着脑袋替她问了:“想和他上床?是啊,找时间真得试试。”
何笑笑使劲一抖胳膊,在红灯前面把车停下来,抬头看着内后视镜,很是惊奇道:“我一直以为您是不会跟包养对象上床的。”
林溪不知道她这是从哪儿来的小道消息,无奈地皱了皱眉头,看着她问:“为什么啊?”
何笑笑于是脱口而出道:“您不是对这事儿有心理阴影吗?”
她这话说完,又立马觉得唐突,重新坐回去,“啧”上一声很是自责地咬住了嘴唇。
林溪笑嘻嘻地往后面一靠,看着她的后脑勺问她:“这话是我哥告诉你的吧?”
何笑笑虽然为自己无意间出卖了林涧感到羞愧,但咬一咬牙,还是点头答了是:“他说,您对这事儿有阴影,让我平时多加注意,不能让那些居心叵测的男人伤害到你。”
林溪耸了耸肩膀,觉得此时的何笑笑实在既严肃又可爱,眨了眨眼睛,就索性坦白地告诉她:“笑笑,虽然不知道我哥在你面前是怎么提起我的,但我本人只是没有了那一层膜,对于作/爱这件事,还真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当初姚信安用手指戳破了林溪身体里的那一层膜,她在医院醒来之后,没有吵也没有闹。
秦梳和林涧或许是因为她的过分冷静,沉痛思考之下,便十分理所当然的将她带入了那些痛苦绝望、悲伤无法自拔的角色里。
他们似乎无比自然地认为,林溪在经历过这样的苦楚之后,男女关系与她而言,便应该是抗拒而让人可怕的。
可林溪没有,她不但没有,她甚至很是疑惑。
她不明白,是谁将她对感情的憧憬放在了那么一块毫无作用的膜上。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做出那样事情的人是姚信安,但在别人眼里应该伤心失落的人,却要是自己。
她害怕姚信安,这是当然,但世间谁不害怕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呢。
她对于姚信安的抵触,并不意味着她会停止爱自己,就像在脱离了一个不怎么漂亮的过去之后,她从来不希望得到任何人卑微的怜悯。
所以她说:“笑笑,不要因为没有了一层膜就在脑子里给我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设定。我是正常的女人,也是一个心理状态很健康的女人,那一层膜本身不会让我长命百岁也不会让我强身健体,我想跟人作/爱只是因为我有需求,我雌性激素分泌正常,我到了可以享受性的年纪,这就像吃饭睡觉,是再普通不过的生理反应。”
何笑笑有些意外,张嘴“啊”了好一会儿,思考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重新开了口:“那你以后的丈夫如果在意这一点呢?我的意思是,男人也会这么想吗?”
林溪低头笑了一声,挑着眉毛回答:“男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什么锅就该配什么盖儿,在我眼里,结婚就像一次合作,双方条件达标,签订合约,互相遵守,履行职责。如果双方条件本身就不对口,那这个合约一开始不具备存在的价值。笑笑,别把男人太当回事儿了,他们就是怪物,精神膨胀,还自我欣赏得厉害,圣母玛利亚生了耶稣还能是处女,上帝倒是不用性/生活,但隔壁老王可从来不会远程受/精,咱们要那么在意男人的想法,干脆进庵堂当尼姑得了。”
何笑笑难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气氛一时间轻松了许多,她伸手打开车里的收音机,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小声问到:“那为什么是杨子规啊。”
林溪歪着脑袋,砸吧砸吧嘴,吊儿郎当地笑笑:“因为他长得最好看,最合我的心意啊,对了,我有没有说过,我第一次看见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荷尔蒙吸引,这种事儿,真有些说不清。”
何笑笑思考了半天,摇头回答:“没有,林总,您没说过,不过,你哥哥嘴里的你,和我现在眼里的你,真是太不一样了。”
林溪咧嘴乐了,又问:“那你喜欢哪个样子的我啊。”
何笑笑脸上一红,回答得磕磕巴巴的:“我喜欢…喜欢现在的你。”
第二天,两人回到北城,林溪下班之后很是意外地接到杨子规家里小保姆的电话——老太太下午吃东西噎着,又一次住院了。
林溪知道小保姆这是把自己当成了杨子规的女朋友,挂上电话,也没多想,直接亲自上医院看了一眼。
杜思涵此时也在,她瞧见林溪,从病床边上的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扯着衣服的下摆,很有些受尽委屈的意思。
林溪歪着脑袋思考一阵,意识到这人是杨子规那个打小住在一起的小邻居,咧嘴一笑,就开口打了个招呼,“你好呀,没想又见面了,你也来看老太太啊?”
杜思涵看见林溪显然比她看见自己要情绪激动多了。
她之前通过绯闻了解到林溪的身份,此时又从小保姆口中,得知了她和杨子规正在恋爱的消息,心中苦闷无处宣泄,脸上的情绪便显得很是复杂。
她没能在病房里多待,回到家里,坐在餐桌上,脸上神情看着有些阴沉。
杜新华夹了一块肉放在女儿碗里,浑然不觉她此刻的失落,看着她问:“去看过壮壮的奶奶了?”
杜思涵点头,小声回答:“看着应该没有多少日子了。”
杜新华没觉得意外,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沉声开口道:“那你也抓紧点儿,过几天就请假,去锡山看一看壮壮。你们两的事,不能再拖了。他现在出了名,迟早要被亲生老子认回去,咱们现在还能拿着以前的恩情跟他来往,以后,要是他搬走,你们两的这点联系可真就完全断了。”
杜思涵咬了一口手里的西蓝花,面色不佳:“但是他现在好像有女朋友了。”
杜新华抽一口手里的烟,“哼”上一声道:“有也能拆散了,他这个年纪,知道什么,你自己上点儿手段,下次我让你妈也去找他聊聊。”
唐巧坐在旁边很是坐立不安,她是以夫为天惯了的女人,此时听见杜新华的话,只是小声说了一句:“我当时帮壮壮,是看他可怜,他这些年也帮了咱们家不少,要不,就算了吧。”
杜新华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他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甩,冷声呵斥道:“你懂什么!这事儿弄成了,涵涵一辈子幸福,咱们老了也有依靠,你要是敢坏事,别怪我不客气。”
唐巧闻言立马低头扒饭,把心里那些个不安的情绪紧紧收拾起来,她怕了杜新华一辈子,即便心里对杨子规有些微弱的愧疚,可在丈夫的这几句呵斥里,这些愧疚也是无法长久立足的,随着眼里的泪花儿趟上一阵,被风一吹,就也干了。
杜思涵觉得烦,收起碗筷,缓慢起身,走到客厅的窗户边上往下看。
北城的夜色向来让人觉得愉快,它摩登,热烈,充满希冀。
而机械厂老旧的家属区,被夹在这四周高楼大厦的流光溢彩、灯红酒绿里,显得越发让人怜悯,下面一些吃过晚饭出来散步的人们,稀稀落落,三三两两,无约而聚,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贫穷而衰老的气息,腐朽,没有一丝新生的希望。
杜思涵不想让自己成为这些人中的一个。
于是她只能死死握住自己与杨子规那一点儿时的情意,试图以此为纤,逆着水流往前攀行。
她不知自己对杨子规的这份爱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她期望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许多心动的瞬间都逐渐淡去,剩下父亲与自己聊起杨子规时的贪婪,剩下她在娱乐公司面试,因为身高被刷下来时的不甘与绝望。
或许,她对于杨子规的那份“爱意”,从来就不只是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杜思涵是之前和狗东西一起长大,林溪在宠物医院里遇见过的那个。
p.s.以后的更新时间应该都是早上10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