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双生(副线非1V1预警不喜可跳)

南扶光的预料是正确的, 爬进浴桶时温热的温泉水差点给她送走。

大腿内侧那一块皮肤像是火烧一样,她真真切切地被那一瞬间的刺激疼的掉下两颗巨大的生理性眼泪,扒在木桶边她手指泛着白,骂骂咧咧男人果然都是骗子, 说是以后不用再吃苦了结果她吃的最大的苦原来来源于他。

咬着牙泡在水里, 等着火辣辣的疼和浑身的酸痛过去, 当南扶光沉默地捏着发酸地小腿感慨着这辈子也是活腻歪了才想着结婚,这时候听见外面门又被打开了,有人走进来。

听脚步声,她止住了嘴边的骂, 谢允星在外面走了一圈, 还打开了窗, 然后进来就在长榻子上坐下了,问南扶光, 宴歧给她拿了药, 要不要用。

南扶光整个人人猫在浴桶里, 只剩下下巴以上冒在水面上,水鬼似的鬼鬼祟祟盯着她的师妹,半晌幽幽的问:“你怎么都不问发生了什么?”

谢允星一脸平静,反问她:“你以为我进来的时候为什么开窗?”

南扶光想了想,脸色瞬间大变, 突然想到最后他弄出来的时候,她确实好像闻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他们那个品种的人类(?)发情时会散发的味道——

她当时还想抱怨他体味不太好闻。

原来不是。

是天底下的雄性生物通用气味。

谢允星拿了要给她擦, 那药好用到像是违禁品,南扶光肉眼可见自己被糟蹋的一塌糊涂泛红的皮肤迅速愈合,滚烫的灼热感消失了, 皮肤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谢允星嘲笑说:“别板着脸了,好歹他还知道善后,不算完全没良心。”

这话好像意有所指地在指桑骂槐,南扶光拉着师妹想要直起身离开的手腕,微微眯起眼,自顾不暇仍然不放弃她气势汹汹地多管闲事:“你和那个鬼修——”

谢允星停顿了下。

脑海里闪过那张漂亮的脸蛋,然而除了漂亮却一无是处,养在身边像是养了一只有多动症的猫,抱是不给抱的,只有它偶尔主动亲近你的份。

当它想来蹭蹭的时候它使劲的蹭,但是也只允许它蹭人,因为它骨子里无法驯服所以甚至不期望也不允许一个回应。

谢允星翻开自己的衣袖给南扶光看她手腕上的一个牙印:“我没让他进去,兔崽子急眼了咬的。”

咬完估计自己也后悔,翻上房梁跑了。

道歉是没有的。

像有什么大病。

“别让他得逞了。”南扶光道,“太踏马疼了。”

谢允星闻言凝滞了一会儿,那双平静的眼中浮起一丝丝不解,她歪着脑袋望着南扶光,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意思是他们已经完完整整的完成了一次……

结合?

可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分明看见床上铺的整整齐齐连一丝滚过的褶皱都没,他们方才是在那里?

桌子上?

那个杀猪匠看上去倒不像是那么轻浮孟浪之人,不至于第一次在那么奇怪的地方吧?

大概是谢允星把困惑写在了脸上,南扶光掬起一捧水擦了擦脸,严肃的说:“没有。”

她停顿了下,“只是最后那一会儿太滑了,不小心弄进去一个头……太疼了,给我吓了一跳,他也是差不多就靠这么一下才有了结束的意思,不然这会儿估计还在折磨我。”

谢允星:“……”

南扶光:“……”

谢允星:“狼虎之词。”

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大喜的日子不许叹气的规矩,南扶光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老了三岁……

也就是方才那么一下她后来对宴歧这种离谱行为的抱怨都少了,原来这确实可以算作是定金的小打小闹。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诚希望他可以就这么蹭蹭,蹭一辈子,差不多得了,有时候人生就应该有些缺憾。

……

在三界六道大多数人看来,宴歧与南扶光的婚约算得上是凤凰男飞上梧桐树枝头的狂欢之夜,但到底现场还是来了些心知肚明的人。

当宴歧眼睁睁看着手中的酒坛里面的米酒被换成了真正能够把人放倒的酒液,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坐在他对面的人外形犹如二八少女,娇俏可爱,这会儿顶着那张不知道上哪照着幻化而来的脸,她冲他挤挤眼睛:“从天禄城搞来的好东西,为了通过检测姐姐废了好大的劲,没办法,为了我亲爱的弟弟。”

在她旁边,是个五六岁的小屁孩,看着比谢晦还小,坐在椅子上腿一翘一翘的:“哥,你怎么想着结亲啊……这个好玩吗?听他们说结亲和繁衍不一样,以后你们的孩子你没有独立的抚养权和话语权,你还要负责你伴侣的生老病死,好麻烦的嗳?”

说完就被旁边另一个作农夫打扮的成熟男人打了一巴掌后脑勺,抬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桌边正襟危坐的宴歧,男人点点头:“许多年没见你正儿八经好好穿上这身衣服,确实好看。”

男人再旁边是个中年男人,这些年儿女长大,战事渐平,高枕无忧使得他华发未生,保养得当,眼看着不过是人类四十出头的年纪,此时他狠狠响亮地“哼”了一声,那双饱经风霜依旧锐利的眼上下打量宴歧。

“别这么看我。”宴歧平静道,“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有了日日,在座各位一起上估计才有拿下我的可能。”

“什么?”

“太得意了,太得意了——”

“你他娘的猖狂个屁啊?”

“现在就杀了你。”

一语惊起四座。

“别吹牛了,小支支。”最后是少女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着道,“你的猪圈里的小猪都没收集整齐,可是挨不起姐姐一刀……你说说你,做点事拖拖拉拉,明明是顺手把树拔了就解决的事,明儿哥哥姐姐们就把这事儿办妥当做你的新婚贺礼——”

“拔了这星球就坍塌了。”宴歧面无表情回答,“别乱来。”

“塌了就塌了,宇宙变化瞬息,一个星球的陨灭坍塌的同时,会有另一个星球在悄然诞生,这是生命轮回所必经的道路。”

宴歧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看着这小小的院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小孩笑闹着追逐分糖,大人忙碌着一盘盘摆着流水席……

村子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喜事,大伙儿难得聚一聚,春光拂柳正好时,喝喝酒拉拉家常,一辈子过得稀里糊涂没什么建树但也没什么烦恼。

收回了目光,男人没有多说其他的什么,只是笑了笑,难得正经淡道:“那不合适。”

这也是当年他以为战事成已定局便抽身离开的原因,他们这样的存在并不应当在任何一个领地停留过长的时间。

当一个人入世久了,便会不自觉的失去最开始俯视的视角。

在池塘边俯身观鱼,与跃入池塘、沉入水底与鱼同游是不同的体验,待久了,就会忍不住跟鱼一起抱怨水质变差或者水藻爆发。

正如他现在这样,到底是抽身不得。

旁人不能理解,未必知道他也得了一些乐趣,只当他是又犯了些任性的错误,此时坐在他身边的少女问他,若不肯拔树,那其他方面好歹推进得快一些——

找回了他赞不绝口的绝世神兵,铠甲是不是也该快一点,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偏远领地被一只外来者弄得受伤的话,传出去他会名誉扫地。

宴歧想了想说快了。

少女不再搭理他,站头对着不远处在桌子底下蹭吃蹭喝的壮壮吹口哨,冲它勾手指。

眼睁睁的看着小猪的脸上从“^O^”变成“QAQ”,小猪惶恐的连退三步,见了鬼似的。

“你们什么时候走啊?”宴歧真诚的问,“猪看了都烦。”

话语刚落迎面飞来一个杯子。

他伸手接下了规规矩矩放在老父亲的面前,冲他温和地笑了笑。

后者却知道他这个儿子最擅长用温顺的外表遮掩自己的野心。

相比起咋咋呼呼的姐姐,过度沉稳以至于显得冷漠的兄长,被宠坏了天真烂漫过渡的弟弟和妹妹们,他就像是出生在他们家的一个意外。

有时候他很感慨,还好宴歧是宴歧,他生在了他们这样的家庭,因为是规章制度的衡定者,所以反而让他得以稍微收敛他的本性。

他的蔑视,他的漠然,他的不守规则,他的傲慢。

——宴歧是一头标标准准的,披着羊皮的狼。

他说着对这里的生灵怜悯慈悲,不忍心看见三界六道因为拔树崩塌。

实则这颗蓝星是他封地最边缘的一颗星,再往外属于另一个家族,那个家族的小儿子上学的时候跟他十分不对付,甚至因为屡次挑衅被打了一顿,这件事耽误了宴歧那一年的提前批次入盟考核。

他很记仇。

他最初来到这里,是准备把这当做最远的战斗链根据地。

他平息这里的动乱,是因为到时候动起来就够乱了,他不需要这个星球内部自带的动乱。

「所有生灵皆为生灵。」

父亲的话是用的他们的语言说的,翻译成文字,放在如今的三界六道他们称之为“神书体”。

宴歧闻言,目光中闪烁过一丝诧异,很快他的笑容扩大,“嗯嗯”两声,“这里是日日的家乡,我当然不会乱来。”

……

旧世主的婚礼也会吸引一些不请自来之人。

大多数这些人隐匿得很好,始终蹲在很远的地方暗中观察,没人知道他来过。

夜晚的时候谢允星翻着「翠鸟之巢」的报名表犹豫不决,自打重生归来她的修为进步的很快,她预计会在第一声春雷前得以识海结丹进入金丹期,所以她对更上一层楼有了想法。

手中的报名表格被人从后面抽走,一转头身后立着的白发少年面无表情,一双圆眼盯着她,他言简意赅:“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许去。”

谢允星知道这孩子是被「翠鸟之巢」扔下的弃子,对它有微词完全理解。

她也不会跟他抬杠,“哦”了一声温和道“我再考虑考虑”,话语一落少年便立刻蹭上来粘着她,整个人都快坐在她的腿上,面颊蹭着她的面颊,呼吸有些着急。

“双修,用不着惊蛰,明日你就结丹了。”他垂眸哄她,“修不修?”

最开始只是一口指尖的血,连谢允星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鬼修少年开始惦记起了双修的事,她一天没答应,他就一天缠着她。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差不多做了,就剩最后一步她不答应,总觉得他还是个小孩……

虽然真的老大不小了。

掐指一算大概年纪比她还大。

但是过去沉迷修炼的少年如一张白纸,如今自己展开胡乱画了几笔,给自己画出了一些乐趣,终于意识到世界上也有除了修炼之外其他的事可干。

他食不遑味。

谢允星被他馋的烦了,就打发他去买秋梨酸枣糕,那东西她之前在渊海宗吃过一次觉得味道可以,大晚上的没船,可她说她现在就想吃这口。

段南是个好骗的,闻言觉得有些为难但是也“哦”了声,没骨头的猫似的从云天宗二师姐身上滑下来,有时候鬼修出行也不用那么中规中矩,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一点半不到的事。

临走前他挑起谢允星的下巴啃了她的嘴,说是收定金。

谢允星问他跟谁学的,他沉默了半晌不说话,总不能说今儿不小心又在某位他不想承认的主人那不学好。

……

段南一溜烟的走了,成功又糊弄过一天的谢允星松了口气,立刻洗漱上床睡觉。

南扶光的婚事进行顺利,没有杂七杂八的人不识相的半路跑出来搅局,她这一夜原本睡得安稳,直到半夜感觉到有人窸窸窣窣的也上了她的床。

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悬在自己上空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她习以为常的摸了摸他的脸,冷的吓人,大概是不净海还未化冰。

柔软的手指不如剑修掌心中有薄茧,加上是新重塑的肉身,称之一句软若无骨倒也不算过分……

贴在少年脸上的一瞬,感觉到他僵硬一瞬,谢允星还是有些愧疚的说:“下次不把你打发那么远了。”

少年没说话,在片刻愣怔后,拉着她的手腕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拉开,而后压在她的头顶。

“生气了?”谢允星问。

少年冲她笑了笑,说:“没。”

看着他的笑容,谢云星有些发懵,她茫然地想着什么时候见猫冲自己笑过,妙殊界倒是有关于猫微笑的童话故事,讲一个小女孩梦游仙境的故事,但那会笑的猫,好像也是混沌邪恶的象征。

她没来得及多想,少年已经吻了下来。

一只手滑入被中,无声地拉开她腰间的腰带,而后在衣衫松解的一瞬,他握住了她的一条腿,拎了起来。

一切来的太突然,等谢允星瞌睡醒了,一切都已经避无可避。

大概是积怨太久,少年从小猫咪变成了饿得眼发绿的饿狼,谢允星倒是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叫他慢些,他只是手从她膝盖窝下滑,握住她的腿根,把她折叠的更厉害。

他就像是占有领地的动物,没有到最后,但也试图拼命在她身上留下一点味道。

谢允星一声细微低低的惊呼后失去了声音,只能看见昏暗的光线下那张熟悉的连脸在自己的上方晃动。

大滴的汗液凝聚在他的下巴上,再一晃,“啪嗒”一声落在她的眉间,顺着滑入她的眼睛带来一片火辣的疼痛。

她想抬手去擦,奈何双手被压在头顶扣得死紧,她只能温声劝慰身上的人,说她眼睛很疼,想擦擦,让他撒手。

他不撒手,却俯身而来,伸出温热湿润的舌尖一下又一下舔她的睫毛和眼角。

……

后半夜时,床榻凌乱到不能看,谢允星没办法收拾一切,因为她早就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一根,相比起睡着,眼下说是昏迷也不为过。

床帏帐内温热一片,暧昧横生四溢,少年贪足的微微眯起眼,撑起身子,看着身下半昏睡的女人,肤如凝脂,被他没轻没重留下一道道红痕,那般触目惊心。

抬起手顺手将扔在一旁的薄被盖在她腰间,离开前,他掰过她侧躺的脸,又在她红肿的唇上落下一吻。

离开房间时身上的衣物已然再次出现,晚风吹过,月影摇晃,他听着面前那扇门“嘎吱”的一声,似有无形的手推开。

又让门在自己的身后关上。

他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俯视此时此刻站在庭院中另一位白发少年,那少年与他长着完全一模一样的脸,手中拎着一个纸包,里面装着甜香腻味冲鼻的糕点。

两人对视一瞬,拎着糕点的少年瞳孔微缩聚,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面前那人身后禁闭的房门,过了许久,叫了声——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