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言妄的突破，林瑕虽然有些惊讶，但也还算是在意料之中。
“师叔，这是什么？”拿着手里的表，言妄问林瑕。
“修院的报名表，只要是炼气期的修士都能报名，只要能通过考试就能去修院上学。”
修院，现在修仙界最好的学院，由正魔两道一起创办，同时也是正魔两道竞争最激烈的地方。
在人数上，正修的数量是魔修的两倍还有的多，但因为魔修灵气里那特殊的血煞之气和很多稀奇古怪的手段，两方一直都是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修院入学没有年龄限制，十一和你拉钩要突破炼气也是想今年就让你报名，就算过不了考试也算是积累经验。”
“那考试难吗？”在报名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言妄抬头问林瑕。
“不知道，每年的考试都不样，有的时候特别简单有的时候又特别难，这要看运气。”林瑕耸肩，满脸的无奈。
十一是在入学考试的前一天闭关出来的，远远的言妄就发现十一的气息比闭关前更加内敛，如果不是隐隐透露出来的几分独属于剑修的锋芒更加锐利，她都差点以为十一闭关失败了。
“突破了？”林瑕早就得到了十一的消息，在陪言妄修炼完后也就没有回家。
“嗯，出窍中期了。”十一点头，转而又看向身边不远处正对着自己露出灿烂笑容的言妄。
“师傅，我炼气中期了！”毫不掩饰的释放灵气，言妄站十一面前，仰着头一副等夸的样子。
对于言妄的修为，十一也是有些震惊。
先天魔体确实强横不错，但言妄的身体这些年也有极大的亏损，想要补全虽然不是难如登天但也不是这短短半个月能做到的。
接收到十一投来的目光，林瑕无奈耸耸肩：“别看我，看就是天赋异禀，魔体牛批，你师门一脉相承的变态。”
“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突破的炼气期？”目光转回言妄身上。
“就前几天晚上突破的炼气，昨晚睡觉的时候就突破到了炼气中期。”
“对啊，睡觉都能突破呢。”一边的林瑕酸溜溜的，她的天赋也不差，在正道的时候也曾是被称之为天才。
但从炼气初期修炼到炼气中期她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是在不分日夜的修炼的情况下才突破的。
就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十一也不管林瑕，转头就关心自家小徒弟去了。
“没有啊，身上很舒服。”拍拍身上，言妄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和师傅说，知道吗？”认真的嘱咐言妄，十一觉得自己有必要要把师尊留下来的那本魔体修炼感悟好好看看了。
“嗯，好。”言妄重重的点头，然后伸开手臂，看着十一满眼的期待，“拉了勾的，如果我在师傅闭关回来前达到炼气期，师傅就答应我一件事。”
“所以？”十一自然是记得，只是不知道言妄想要什么。
“师傅抱一下。”努力的踮脚想让自己高点能和十一持平，言妄依旧张着手笑的一脸灿烂，“就抱一下。”
来，师尊抱抱！
记忆中那时常笑着的那张脸突然浮现出来，一向嚣张的声音在那时变得格外温柔。
手很温暖，怀抱更是让人心安。
抬眼，眼前这个求抱抱的孩子还是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迟疑的张开了手，把孩子揽入怀里抱了抱。
言妄的身体还是很瘦，皮包骨头样的，抱起来有些硌得慌。
十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松开了手。
言妄也很自觉的后退一步，歪头笑眯眯的。
“好了，答应你的事情也已经做到了，洗澡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考试呢。”
等到言妄上了楼，林瑕一屁股做到沙发上。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十一会抱别人，上次抱着这丫头回来也是因为要护住她的经脉，不得已而为之。
但这次可不一样，她还真不相信找不出个借口拒绝言妄。
“师尊说过的。”回身看着林瑕，十一的眼神很是认真，“既然收了徒弟就要用心对待，不只是从修炼方面。”
况且只是抱一下而已。
林瑕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半晌后还是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行吧，你刚刚突破想必也累了，好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见那些讨人厌的正修呢。”
林瑕走了，十一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然后就上楼去了书房。
书架上正中间摆的就是无妄的牌位，四周用各种阵法保护的严不透风，哪怕是一粒灰都无法落进去。
小心的把牌位取出来，十一坐到椅子上，拿出一块白色的绢布又开始悉心的擦拭起来，一遍擦还一边低声说话。
“师尊，十一突破了到出窍中期了，你说过等十一修为达到分神期的时候会给十一一个大大的惊喜的，说好不能失言的。”
“我也收了个徒弟，叫言妄。和你一样是先天魔体，天赋很好，才修炼半个月就到了炼气中期，只不过她的身体还有亏损，你留下的东西她还暂时用不上。”
零零碎碎的把最近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十一停下擦拭的动作，低头看着牌位，眼圈就渐渐地开始有些泛红。
没人知道她在洞府从沉眠中苏醒，然后就看到无妄放在她床头的那封信，知道无妄去渡劫的时候心里有多慌。
她见过师尊渡飞升雷劫，滔天的怒雷仿佛能毁灭一切，仅仅只是看着都让人心生畏惧，更何况是亲身处于那雷霆之下。
跌跌撞撞的跑到无妄渡劫的地方，那一大片的山脉都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圆坑。
坑内没有一点活物，只是半只脚踏入其中，就能感受到暗藏在里面的雷霆，哪怕是以她金丹期的修为都难以踏入三步。
她在那里找了一年，圆坑外圈三步的范围内都被她翻了个遍，除了石头就只有石头。
唯一能给她信念就是那块依旧完好的魂玉，无论何时都是微微暖着的，就像是无妄的手掌和怀抱一样。
“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十一真的好想你。”抱着牌位，十一缩在位置上，呜咽声小小的却让人异常的心疼。
【不好受？】
靠在墙上，言妄抓着自己心口的衣服，只感觉呼吸不畅，里面那颗东西也是隐隐的发疼。
“你能好受？”言妄低吼，“那是我徒儿，我捡回来一手养大的徒儿！”
捧在手心里哄着护着逗着的徒儿。
从七岁起，十一就一直在她身边，是她带着十一开始修炼，教十一认字写字，在十一怕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有些东西她失去的太早了，千年的时间是她独自一个人一刀一刀杀过来的。
十一于她已经不只是徒儿，更是亲人，唯一能让她放开身心，极力宠着护着想让她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人。
“这就是你们人的慈母心？”
在仙界，言妄无聊的时候时候也会和天道聊天，不管聊的时候话题多么的正经，最后都一定会偏到同一个方向。
她的宝贝疙瘩十一。
“慈你个锤子，本尊这是为人师尊，爱护徒儿！”
【那你就好好帮我找人啊，只要找到了阿青让她回来，你想怎么去爱护徒弟就怎么爱护！】天道也急。
“一步步来吧。”心中的隐痛缓和了一些，言妄滑坐到地上，闭着眼睛神念依旧还环绕在十一身边，用着这样特殊的方法陪着她。
【你徒儿对你的依赖性有点太重了啊。】天道也把水镜里的人从言妄转到了十一。
“我是她敬爱的师尊。”闷闷发声，言妄还是想着要如何才能让宝贝徒儿开心点。
【不对劲。】看着十一，天道摇摇头，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本尊养徒弟养的好不行吗？自己没本事养出来这么乖巧孝顺的徒儿就别说我家十一！”言妄是向来听不得任何人说十一不好，哪怕对方是天道也立马回怼。
养不了徒弟的天道：【……】
【懒得和你说，记住你时间也不多，到时候找不到阿青我也管不住法则，你还是要死。】
“知道，不用你多说。”从地上起来，言妄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进了洗浴间。
第二天一早，十一刚走下楼就看到言妄坐在餐桌边上，拿着勺子乖巧的喝粥，抬头见到她就是一个笑容和一声孩子气的师傅。
“这是林瑕送来的？”粥里面有灵材特有的气息。
“嗯，师叔把早饭送来就走了，说要去学院组织考试。”点头应下，言妄边说着边拿出了个碗，给十一倒上了满满一碗粥。
面对已经倒好的粥，十一顿了一下然后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等会儿你和我一起过去，有师门的可以不用测试天赋直接进入考试。”
每次的测试少说也有上万人，能从其中脱颖而出满足修院要求的不足十分之一，但这测试的过程也是极其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