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刘氏和陈文自然不会求裴靖。
不但如此,陈刘氏更是忍不住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大骂:“那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我可是他的长辈,他还要让我去求他?!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脸!”
她一时激动忘了自己还在“病中”,如此中气十足的模样,可看不出一点儿病气。
陈武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刘氏,“娘,你没病?你……果然是骗我的!”
他转眼看了看家里的其他人。
他的父亲、弟弟、妹妹,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任何的惊讶,除了他,只有他被瞒在鼓里。
像个傻子一样。
陈刘氏阴沉的瞪了他一眼,也是气糊涂了,骂道:“没用的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啊,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掐死,免得丢我的脸!”眼里分明是满满的厌恶加嫌弃。
瘸子,就是因为这个儿子,让她在李氏的面前生生矮了一头!
陈武如遭雷劈。
对,他是个瘸子,生来残废。
他知道父母不喜欢他,所以他从小便懂事,努力干活,孝顺父母。他以为,只要他用心,爹娘终会看到他的好。
他是瘸子,但是他也能干活,他努力做到比别人更好!
可原来他错了。
他是瘸子,哪怕他再努力,但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这辈子永远都只是一个污点。
他做不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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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夏天便已过去了。
眼看天气渐冷,戚柒便着手开始准备过冬的事情了。这里的冬天据裴锦说很冷,而且戚柒看了家里的棉被和棉衣,都已经僵巴巴的了,哪里能抵挡寒意。
好在卖冰淇淋赚了不少钱,戚柒便带着两孩子去县城扫荡年货。棉被棉衣都得换新的,还有各种吃食,也要多备着一点。
若不是时间不够,戚柒本准备自己做羽绒服的。
不过为了表现她作为长嫂的慈爱,她还是给家里每个人都织了一件毛衣。
等到裴靖回到家,不但发现自己家已经大变样,而且刚推开门,脸上便被柔软的一物糊了一脸。
他拿下来一看,发现是一件奇怪的衣物。柔软、干燥,摸起来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带着轻笑,柔软的尾调轻轻地扫过他的耳畔,裴靖的身子微微僵了僵。
抬头,入眼的便是一张巧笑倩兮的丽颜——
那女人容色绝艳,肤若凝雪,笑起来眉眼间都仿佛带了万千风情,唇角更是勾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又甜又娇,媚色无双。
一举一动,皆在勾人!
裴靖握紧了手中之物,垂下眼,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面色正经又有礼的道:“多谢嫂嫂,靖甚喜。”
说是喜,但脸上连点笑意也无,毫无诚意。
戚柒有点不开心。
要知道这毛衣可一点儿也不好弄,她还是专门找人换了羊毛,再一点点搓成线,又亲手慢慢织成的。
她嘟着唇,不爽:“若是甚喜,为何二弟不笑?”
她走近他,因着身高,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颈侧,带起了阵阵战栗。
裴靖的眸色越发暗沉。
这女人,这是在引诱他?
裴靖提高了警惕,再次拉开距离,轻声道:“嫂嫂误会了。”
他拿起那毛衣观察了一下,便道:“我这便去换上试试。”
说着,也不等戚柒反应,径直回了房间。
这衣物确实很不错。
穿上之后,柔软贴身,再套上棉衣,竟温暖极了。绕是裴靖再稳重,此刻也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一声。
他刚从外面回来,被冷风吹着,面上虽看不出,但其实早就冷极了。
如今套上这毛衣,像是回了温暖的春天似的。
裴靖不由再次看向了戚柒。
那女人正靠在墙上,双手环胸,脸带不满的瞪着他,还把白白嫩嫩的一双手伸在他面前。
裴靖正要皱眉,却听她轻哼着,“看到了吧,为了给你做这件毛衣,你嫂嫂我熬了好几天夜,手都戳破了,你看看!”
裴靖低头,这才发现那白白嫩嫩的一双小手上有着一道道红红的伤痕,手心还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这时,裴锦裴裕两小只也过来了。
裴裕更是点着小脑袋道:“就是就是,嫂嫂好幸苦的,二哥,你好过分哦!“
裴锦也跟着点头:“二哥,你快向嫂嫂道歉吧。”
那女人还在说,“你不感谢就算了,还板着一张脸,哼,你不喜欢就算了,脱了还我。”
说着她伸手便去扯裴靖的领子。
温热的脖颈被微凉的手指碰到,那凉意让裴靖微微一颤,喉头滚动。他本能地伸手去抓,不想,握住了一只柔软细腻的小手。
光滑软糯,柔若无骨,玉白生辉。
那陌生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微微捏了捏,却摸到了那层薄薄的茧子,刮着手心,微痒。
他的心跳忽然便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