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月晕:“我错乱了?我错乱了?我……”
任疏郁:“喂?喂?没信号了?”
俞月晕:“……行行行,反正古堡这边也准备返程了,本导演现在就亲自去接你俩!”
任疏郁嘴角弯了弯:“越慢越好。不急。”
挂了电话,任疏郁又重新钻进车里,对陆岚汀笑了下:
“司机过会儿才来。刚刚超市收银员说,附近图书馆在举办庆典,想不想去看看?”
陆岚汀:“这么巧?走走走!”
图书馆就在超市后面不远处,是一栋三角形透明玻璃房子,玻璃面上贴着白色斑点,像飘雪一样。
陆岚汀围好了围巾,鼓鼓囊囊地在雪地上跳跃着,又被任疏郁拉住,叫他小心一点。于是他们共同走过雪地,留下脚印,又被大雪覆盖。
推开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热闹的乐声随着暖气一同扑来!
这里方圆百米明明都寂静无人,谁能想到在这栋场馆的深处,竟然藏有一片深红色的舞池呢!
陆岚汀眼睛亮起来,拉着任疏郁就朝舞池跑,跑到池边顿住脚步,却看见身穿黑红色长裙的老奶奶,朝他热烈地伸出手:
“多漂亮的孩子啊!”
陆岚汀羞怯地拉住老奶奶的手。
“和我的孙子多配啊!”
陆岚汀:?
收回手。
老奶奶:“单身吗宝贝?我孙子一会儿就来,身高一八五健身房常客,保准让你夜夜满意。”
陆岚汀:……
他十分想告诉老奶奶——
对不起,我听不懂英文!!
他侧头尴尬地低声对任疏郁说:“借你用一下好吗?”
任疏郁小声:“多用一下也没关系。”
“多用?”怎么用?
陆岚汀没来得及深思,在老奶奶继续说话之前,挽住任疏郁的胳膊紧急微笑,“奶奶,我有对象了!”
老奶奶失望的眼神从任疏郁脸上扫过:“他也能让你夜夜满意吗?”
陆岚汀:……
现在说听不懂英文还来得及吗!
老奶奶诚恳:“要是哪夜不满意了,你记得再来找我啊,我孙子棒极了。”
任疏郁抽出被挽住的胳膊,将陆岚汀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他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老奶奶:“噫,年轻人别说大话。”
陆岚汀僵硬地笑:“奶奶,快跳舞吧,你动作都反了。”
老奶奶回头一看,啊还真是!
赶忙开始抖胳膊抖腿,没忘朝陆岚汀眨眼睛。
陆岚汀在任疏郁怀里挣扎了一下,顺利被放开,却又听见对方用英语道:“走吧,男朋友,跳舞。”
……还要继续演!
这就是影帝的职业素养吗!
陆岚汀只好配合地将手轻轻盖在了任疏郁的手心上,随即手被紧紧握住,两人几步便进了舞池中央。
他裹在人群里,根本不知道台上在演奏什么乐曲,大家在跳什么舞,跳舞间窃窃私语是在说些什么,甚至连大家今天齐聚在这里,是在庆祝什么都不知晓。
但却毫不影响他们俩跟着周围人的动作开心地跃动起来。
老奶奶忽然又回过头跟他讲话:“你俩应该去二楼。”
陆岚汀:“二楼有什么?”
老奶奶:“去了不就知道了。”
陆岚汀:……
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恰好跳累了,于是他拉着任疏郁就往二楼走。
还没上到二楼时,他脚步踏在楼梯上,远远看见最前方的沙发区里,长桌上放着热茶,和各种小蛋糕和饼干。
原来是有吃的!看来奶奶是个好……
好个鬼!
等完全走到二楼,陆岚汀沉默了。
在刚刚的视线盲区里,每一扇落地玻璃窗前,竟然都有人在忘情拥吻!
甚至每一座书柜前,都有人缠绵得难分难解。
这到底是什么图书馆啊!
老奶奶让他们来二楼,不会是说……
他俩可以在这里公开亲密吧!
来都来了。
吃点小零食再走吧。
陆岚汀硬着头皮走到无人的沙发区,任疏郁也跟着他走了过来。他们倒了杯热茶,默默喝了点水。
远处有火车在呼啸而过的声音,而雪依旧在扑簌簌地落下。啊,一切都还是很美好……
“爹地!”
陆岚汀忽然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沙发背面一个正在地上缓慢爬行的小婴儿,朝他露出牙齿不整齐的甜甜笑容。
见他看过来,又激动地大喊“爹地!”
陆岚汀:“宝宝,你认错人……”
离婴儿不远处,一对正在窗台边亲亲的夫妻中,女人抬起头朝陆岚汀笑:“你要是不嫌弃就陪他玩会!”
说完又朝自己的丈夫吻了下去。
这也太心大了吧!
陆岚停只好把小婴儿抱到自己身上。白白嫩嫩又香香软软的小婴儿,让他忍不住在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却看见婴儿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爬呀爬,爬到任疏郁的大腿上:“妈咪!”
陆岚汀:“哈哈哈哈哈——”
看见任疏郁黑了脸,勉强控制住笑容:“对不起。哈哈。”
任疏郁郁闷地戳了戳婴儿的腮帮子:“宝宝,叫我爹地。”
婴儿不乐意地连连摇头,转身贴贴陆岚汀:“爹地。”又爬向任疏郁:“妈咪。”
陆岚汀笑得身体颤抖,回头看那对正在亲吻的夫妻。
忽然停住了笑容。
女人将男人抵在窗台框边,挑着男人的下巴深吻着。
一股……女霸总和小娇夫的味道!
所以宝宝到底是怎么区分爸妈的!
不远处楼梯道上,刚赶来的俞月晕,斜望着摄影师小李镜头里的场景:“我靠,他们俩这是在干什么?”
“本导演拍的是旅游综艺!”
“平时给我加点恋综元素也就罢了。”
“现在怎么还变成娃综了!”
……
俞月晕这回开车来接任疏郁和陆岚汀,带了胡哥一起来。
下车后他嘱咐胡哥先开来的那辆车回去,由他换到任疏郁这辆车上来当司机。
没想到他带着两位娃综嘉宾走出图书馆后,却看见胡哥还在原地。
俞月晕疑惑:“你怎么还不走啊?”
胡哥无奈:“这个坡,车子打滑,开不上去啊。”
俞月晕:“……连你都开不上去?哪有这么夸张?”
他心里存疑,坐上车。
任疏郁坐在副驾驶,陆岚汀和摄影师坐在后排。
“俞导,你就是我们的救星!”陆岚汀看见俞月晕信心满满踩上油门,激动地大喊。
“嗡——”地一声,只见汽车从雪地上压过,一路上坡!再上坡!
然后,在距离平地几米处,缓缓停下……
开始下滑。
俞导:“我靠!”
任疏郁慢悠悠:“菜鸡。”
俞导:“你不菜鸡?你不菜鸡你喊我来?”
任疏郁耸了耸肩:“早知道你也菜鸡就不喊了。”
俞导头上那根头发一怒冲冠:“你们先给我都下去!说不定是因为你们太重了。”
其他人于是都乖乖下车,钻进了另一辆车里等待,静静地看着俞导在山坡上……
玩滑滑梯。
陆岚汀有点想死:
“所以现在是,来援救我们的人,和我们一起困在这里了?”
他瞬间脑补出……
节目组所有的车一辆接一辆来救援。
然后整整齐齐在山坡下面躺板板。
滑到第五趟,任疏郁终于忍不住给俞月晕打电话:“晕倒,你还是停下来给我开吧。”
陆岚汀仰起头,担忧:“但你不是也不行么?”
觉得他不行?那可得正名了。
任疏郁捏了捏眉心,沉重地叹了口气:
“本来是不行,但被导演笨到之后,突然又行了。”
陆岚汀失笑:“啊?”
任疏郁:“走,跟我一起。”
任疏郁把俞月晕从车上赶了下去,帮陆岚汀扣好副驾驶的安全带,淡定地关上车门。
他启动车辆,松了油门,踩住刹车,让车自然缓慢下滑了十几米,途径原本超市的区域也未停下来,一直退到整座雪坡最最下方的平地上。
“坐好了。”陆岚汀听见他声音严肃,默默抓紧了安全带。
只见他将车辆换成运动模式,调成前进档,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轮压过厚重的积雪一路飞奔朝上!
“冲啊!冲啊!”陆岚汀在副驾驶再次激动地大喊。
这一次车辆前进的动力似乎比之前几次都要充足,转眼间他们就离坡顶平地还差十米,五米,三米,一米了!
上去了!
“啊啊啊啊——”陆岚汀发出一阵狂呼,要不是任疏郁还在开车,都恨不得冲上去拥抱他!
车辆缓缓停在路边,陆岚汀忍不住想要和他击掌,忽然却听见任疏郁手机响了,只好作罢。
手机接通,那头俞导咆哮的声音震动整辆车:
“你是不是有病啊!明明能开上去还把我们喊过来,当对照组给你耍帅啊?”
吵死了。
任疏郁把手机拿远了些,但被提醒到了,笑着看向陆岚汀:“那我刚刚帅不帅?”
陆岚汀乐滋滋:“超帅!帅呆了!”
任疏郁:“等导演在坡上试了那么久,肚子是不是都等饿了?我这有块小饼干。”
陆岚汀:“刚刚从图书馆二楼拿的?我也有!”
听筒那边传来饼干外包装撕开的清脆声响。
俞导:“……”
俞导:“你们还真的吃?!”
俞导:“无语!”
俞导:“任疏郁你先滚回来把这辆车也给开上去!”
……
下午五点半,等他们终于带着菜开车回家,普利特市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宋言拙他们早该回来了,怎么还没见人影?
陆岚汀带着疑惑赶紧准备做饭,没想到刚走进厨房,就接到了宋言拙的电话。
“陆导游!求救啊!你们能找节目组借辆车,来古堡教堂这边接下我们么?”
陆岚汀心头一跳:“发生什么了?”
宋言拙:“一言难尽,待会儿我给你写首诗。”
……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陆岚汀扯了扯嘴角:“节目组没派车跟你们吗?”
宋言拙叹气:“本来跟了两辆车,但据说有一辆临时去接你们了,现在车坐不下了。”
陆岚汀:“……”
看来是俞导开的那辆。
四十分钟后。
陆岚汀和任疏郁一路沿着雪路行驶,开车抵达了古堡教堂附近的山坡脚下。
远远望去,深红色尖顶教堂在夜色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山坡的积雪渗出冰冷的凉。
而在那光芒下……
四个脸上、手上到处贴着创可贴的人,一瘸一拐朝他们走过来。
陆岚汀:“你们……”
迟疑了下:“打,群架了?”
四个人齐摇头。
一言不发,沉默地爬上车后座。
等坐定,宋言拙才长叹一声,生无可恋地说:
“预备,起!”
陆岚汀眉心一跳。
宋言拙开始吟唱:“从前有个坡,坡上有座堡。”
郭浪:“堡里有个检票员,喜欢穿高仿。”
陆岚汀:“……什么玩意?”
谢之骄一脸骄傲:“谢之骄遇见了检票员,嘲他穿高仿。”
萧颜面容惨淡:“检票员一拳打上谢之骄……”
陆岚汀震惊:“他竟然敢打人?是他把你们打成这样的?那你们报警了吗?”
萧颜:“结果没打着。”
陆岚汀:“……”所以前面这段吟唱的意义是!
宋言拙:“谢之骄会闪躲,但谢之骄脚崴了。”
郭浪:“于是郭浪要背他,但他偏不让。”
谢之骄继续骄傲:“谢之骄,很坚强,自己走下坡!”
萧颜:“结果踩了个空呢,一个大招带走我。”
宋言拙:“也带走了我嘿。”
郭浪:“也带走了我。”
三人齐唱:“一波大招,四人全倒,全靠谢之骄。”
谢之骄:
“也不能全怪我!”
“要怪就怪从前有个坡,坡上有座堡。”
郭浪:“堡里有个检票员,喜欢穿高仿。”
宋言拙:“谢之骄遇见了……”
陆岚汀:“停停停!”
这首歌,不是。
诗,也不算……
就这几句话,它怎么还能循环吟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