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织毛衣

魏榴花娘家村子在一片山坳里,没有成片的易于灌溉的土地,村人们习惯在犄角旮旯里种些甜菜根。

秋华年做高粱饴,需要大量的甜菜根,很多都是拜托魏榴花从他娘家村子收购的。当时秋华年就发现这个村子出产的甜菜根少数的甜度比正常甜菜根要高。

目前裕朝常见的甜菜根与后世现代能用来榨糖的经济作物有很大区别,含糖量并没有那么高,不能像甘蔗一样用来榨糖。

秋华年记的,现代的经济作物甜菜根最早是由外国选种培育出来的。

所以在发现魏榴花娘家村子的部分甜菜根品质出现变异提升后,秋华年便嘱托魏榴花告诉自己娘家人,让他们今年选出变异甜菜根的种子,用好肥在原本的土地上种一片甜菜根做实验。

如今到了秋天,甜菜根全部收获,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专门种下的这批甜菜根里超过一半都比普通的更甜。

“种子都留好了吗?”秋华年问。

“种子全都留着呢,这事是我娘家弟弟负责的,他做事细心,把所有比普通的更甜的甜菜根的种子都收了起来,还专门挑了最甜的几个的种子单另放着。”

秋华年来了兴趣,他毕竟不是农学专业出身,不可能对农事无所不知。

但他最大的优势在于在现代培养出的眼界与统筹能力,他完全可以把握方向,寻找擅长种植之法的农人,与他们一起探讨试验出更多高效、高产的农业种植方法。

“如果方便的话,回头麻烦你弟弟带着甜菜根和种子来我家一趟吧,我想问他些事情。”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现在地里的活也差不多完了,我过两天回娘家,顺便叫他过来。”

魏榴花高兴地答应了,赵氏等人离开后,她开始在家里当家作主,也想多帮衬贫穷但疼爱她的娘家一些。

不过她毕竟已经嫁人了,不好把杜家的东西多往娘家送,思来想去,还是想办法给娘家找一些赚钱的营生更一劳永逸。

要说魏榴花认识的人里谁最会想法子赚钱,那当然是秋华年。

高粱饴,红腐乳,棉花……这一样一样新鲜东西,哪个不是赚大钱的?也就不到一年功夫,华哥儿家的宅子盖的多气派!

如果能搭上华哥儿这条线,魏榴花也就不用担心娘家的爹娘和兄弟们了,所以这大半年里她一直反复提醒娘家人好好种更甜的甜菜根,终于在秋天得到了成果。

魏榴花越想越兴奋,回去第二天就带着弟弟过来了,魏榴花的弟弟叫魏麦,他们家女孩儿全以花命名,男孩儿则以五谷命名。

魏麦今年二十有几,去年刚成亲,今年媳妇就生了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魏麦高兴之余,也觉得肩上担子重了。

来之前姐姐反复嘱托过他,所以魏麦一上来就仔细给秋华年介绍了甜菜根的情况。

魏榴花说魏麦做事仔细,不是虚话。

他明明不认识字,不会用文字记录,但把这一年甜菜根的生长情况,浇水多少,用肥后的效果都记得一清二楚,一看就是动了脑子在种地,秋华年问的全答得上来。

秋华年和甜菜根也快打了一年交道了,只需切开看一看魏麦带来的甜菜根,就知道它的甜度确实比普通的高的多。

秋华年索性拿来纸笔,一边让魏麦说,一边自己总结归纳着记录。

魏麦从没想过这些种庄稼的脏活还能记在白花花的纸上,局促之余又有些高兴。

最后秋华年留下了一部分魏麦带来的种子,又写了契书,请来人见证,给了魏麦二两银子,买下他们村子的一亩地让魏麦专程负责育种甜菜根。

“现在这批种子性状还不稳定,甜度也没有足够的高,你按照自己这一年总结出的方法加上我说的思路再种一亩,看看明年能不能种出更好的。”

性状不稳定这个说法,魏麦倒能勉强理解。有时候长得特别好的庄稼留下的种子也不一定是良种,至少得选上个三五代才能稳定。

但是不够甜魏麦就不懂了,这些甜菜根明明都要比普通的甜上五成了,这还不够甜,那到底要怎么甜?

“你们应该知道白糖是用南边的甘蔗榨出来的,其实甜菜根足够甜的话,也可以用来榨白糖。”

“如果能培育出这么甜的甜菜根,你可以想想到时候能赚多少钱。”

秋华年笑着画了一个大饼。

魏麦瞬间呼吸粗重,眼睛都直了。甜菜根能用来榨白糖?如果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姐姐非常推崇的秋华年,魏麦肯定以为他在诓人。

“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种甜菜根,明年就要种出来更甜的!”魏麦一连声保证。

秋华年给了二两银子,买地顶多用掉一两,剩下的一两就是给魏麦的工费。山坳里赚钱不容易,多照顾一亩地一年就能赚一两银子,已经非常划算了,魏麦怎么都不吃亏。

但现在魏麦有了更强的动力,为了赚钱养家,为了能榨出白糖的甜菜根,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种地的!

……

东北人过年之前大多都会积酸菜,满满积上一大缸,够吃整个冬天加一个初春。秋华年家去年因为李寡妇身体不好没有积酸菜,后来吃的酸菜都是存兰娘叶桃红送的。

叶桃红在积酸菜上有些独门手艺,秋华年家几个人都爱吃她积的酸菜,秋华年今年积酸菜索性请她来帮忙。

酸菜比咸菜消耗量更大,秋华年打算用最大的深缸积酸菜,家里菜园子收下的白菜有三十多斤,秋华年又买了一百斤,白菜价格不高,一百斤堆满了板车也才八十文。

存兰每日都来秋华年家学习,叶桃红和秋华年走得越来越近,听见秋华年要积酸菜,欣然前来帮忙。

新买来的白菜要先放个三五天,让白菜的水汽蒸腾掉一部分,免得做出来的酸菜的口感不好,等白菜半干不干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积酸菜了。

两人给厨房里的两个大锅都烧上热水,把白菜外边的烂叶子剥掉后剩下的部分整棵浸在热水里,摆满一锅,盖上锅盖,烫个几分钟后全部捞出来,不用等凉直接放进缸里。

九九和存兰在边上帮忙,把捞出来的白菜放进缸里,用长擀杖压实,不留一点空隙,压上几层便撒一大把盐。

刚从锅里取出来的白菜有些烫手,必须吸着气快放快拿,九九和存兰一边喊着烫,一边冲着对方笑。

叶桃红积酸菜的经验丰富,她确认过酸菜缸全部压严实后,将之前摘下来的外层的白菜叶铺满缸口,把两三个从后河边捡来的洗净的大石块压在缸最上面。

积酸菜的要义,就是一定要压实,否则酸菜发酵不好,还容易胀气变坏。

大酸菜缸和小咸菜缸都放在厨房角落,做饭的时候容易取。

几人忙活了一早上积完酸菜,秋华年留叶桃红和存兰吃饭,叶桃红推辞了几下答应了。

小儿子留在家里她也不算担心,毕竟有大嫂孟福月照顾,这也是家里人口多的好处,如果人心齐的话总能互相有个照应。

中午吃饭的时候,叶桃红说起了宝义,之前边关战事紧张,朝廷一波一波的征徭役,就连县令王楚慈都觉得漳县会被征第二波。

好在这一两个月战事稍缓,裕朝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也成功将鞑子阻挡在了边境之外,没有让他们长驱直入,破坏秋收。

之前被征去的徭役们没有回来,但也暂时不用征第二次了。

“前两天咱们杜家村去的人送回了信,宝真家的小儿子断了一条胳膊,好在人都还活着,不知道今年过年能不能回来。”

叶桃红忧心忡忡,“宝义走的时候没想过要待这么久,没带几件厚衣服,我公公计划过半个月想办法托人给他送些东西,冬日的棉衣我已经缝好了,只是不知道还该送些什么。”

宝义一个人在外面那么危险的地方,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有没有冻着饿着,有没有受伤但不跟家里说,叶桃红的心就从没放下过。

她想送些宝义用得上的东西,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除了衣服还能送什么。

“要不做些肉干?现在天气凉了,肉干放一两个月都不会坏,送过去无论是干嚼着吃还是煮粥都可以,还能和其他人做个人情。”秋华年建议。

叶桃红眼睛一亮,“我还没做过肉干,过两天我找公公要钱买些肉和华哥儿你学怎么做。”

叶桃红又说起家里的活计,她和秋华年熟了后,不会再拘谨着刻意忍着一些话不说。

“家里十亩地的麦子和稻子都收了,还有几亩地的玉米和高粱,几亩地的大豆,我们家的院子算大的了,也摊不开这么多粮食,得一批一批的晒,忙活到现在还剩下好些呢。”

新收的粮食必须在太阳下铺开晒干了再储存,否则很容易发霉,把粮食从地里收回来远不是农活的结束,后续要忙活的工序也不少。

族长家地多,粮食多,到现在也没完全结束农忙。

“原本家里的活是分工干的,三房分到的差不多。宝义走后,他的那一份没继续落在我和存兰头上,被我公公分给了三房,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结果三房的人天天不服气,明里暗里的说闲话,我也懒得管他们,反正把我和存兰该干的活干完就行了。”

“今早我过来你这里的时候,我三弟妹大着个肚子,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也不想想,我好歹还干活呢,她这个秋收一指头尖的活都没干。”

“他们倒也好意思,当娘的怀孕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那几个半大小子也天天装病躲懒,最后活儿居然是云成给干了。”

云成从县学请农忙假回来几天了,每天都穿着短衣,扎紧腰带,忙前忙后的给家里干活,一点儿都看不出读书人的样子。

他来秋华年家找过杜云瑟几次,趁稍闲的时候和杜云瑟请教学问,有次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事,最后却忍住了。

秋华年现在闲了下来,开始观察身边的人的事。他倒是想试试能不能撮合云成和孟圆菱,可惜孟圆菱不知是不是害羞了,到现在也没来杜家村。

他正想着这件事,云成就来了家里,旁边还跟着孟圆菱。

“什么风把菱哥儿吹来了,还是和云成一起?”秋华年故意笑着问。

孟圆菱十分正经地绷着脸,“我来看姑姑,顺便来看华哥儿你,正巧云成要来请教学问,就一起来了。”

秋华年点了点头问云成,“你知不知道你菱表哥也开始读书了,趁现在他刚开始学,可要好好看乐子。”

云成有些诧异的看孟圆菱,不知为何不敢多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两个人的眼神都往外瞥。

“我刚见到菱表哥,还没来得及说这个。”

“那你现在知道了,正好你这些日子都在家,他有不会的也能问你。”

孟圆菱站在云成背后着急地冲秋华年摆手,秋华年假装没看见。

云成则严肃点头,“菱表哥读书是好事,我会知无不言。”

秋华年笑了笑,“那你们表兄弟好好学吧,如果菱哥儿没跟你学会什么,我可要连着你一起笑。”

孟圆菱看上去紧张不愿意,其实当晚就决定在杜家村住几天了,秋华年调侃他,他也不反驳,每天白天帮云成干活,中午和晚上则拿着书请教。

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在作祟,短短几天他还真认识了几个字,会背一些简单的诗了。

秋华年看他们两个相处的自然又亲密,周围的人也都没察觉出端倪反对,便决定先让他们这么正常发展着,回头再看情况。

地里的棉花全部收回来后,秋华年叫上另外两家人,把留下的棉花一次性弹好。

弹棉花的场所早就准备好了,秋华年做了三副棉弓保证效率。

古人发明的一整副棉弓由棉弓、背弓和弹花槌组成。

弹棉花的时候,先将背弓用布带竖着扎在腰上,背弓高高竖起超过头顶,垂下的绳子拴住将近两米长的棉弓,让沉重的棉弓能一直省力的保持在一个高度。

弹棉花的人一手抓着棉弓外侧,在平铺的棉花上缓缓移动,一手用弹花槌不停地有节奏地击打棉弓的弓弦,紧实成块的棉花在弓弦上下飞舞,渐渐变得蓬松。

因为是在室内弹棉花,秋华年没有做背弓,而是将棉弓直接挂在房梁上,这样更节省体力。

弹棉花很费力气,但操作起来并不复杂,秋华年大概示范了一下后大家都学会了。

几家人齐聚在后罩房,先把棉花分批平铺在大木板上,用棒槌敲击松散,再给棉弓的弓弦打上蜂蜡,轮流上阵用那三副棉弓弹棉花。

人多力量大,花了一两天时间,加起来有上百斤的棉花便全部弹好了。

棉花弹好后,体积更加膨胀。秋华年家留的一百斤棉花塞满了大半个罩房,幸好家里现在房子多,不然都没地方放。

之前秋华年忙活关于棉花的事时,村里的人顶多好奇一下,但不会多管。

自从棉花丰收赚了大钱,村里人都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秋华年弹棉花的时候,好几家人自告奋勇要来帮忙,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探秋华年的口风,想明年也跟他学种棉花。

明年秋华年就不在杜家村了,他把事全部推给了族长,由族长来安排,他今年已经尽心尽力教会族长家和胡秋燕家怎么种棉花了,明年可以由他们教别人。

不过有些事情也得提前提醒一声。

“之前漳县的棉花贵,是因为漳县不产棉,那些商人从南边把棉花远道运来肯定要大赚一笔,如果以后漳县种棉花的人多了,棉花的价势必会下降。”

“除此之外,十里八乡用得起棉花的人毕竟是少数,你们种出来,能不能全部好价卖得掉又是一说。”

“还有今年我家是怎么种棉花的,大家同在一个村里也都看得见。”

“种棉花需要上等水地,种子昂贵,还要时不时补肥以及喷洒农药,每隔几日就要控旺,需要的银子和劳力可不少,大家要不要种、种几亩地,心里该有个成算。”

秋华年这一大通道理讲下来,许多原本眼热的人都冷静了,就算有那些还想不清楚的,族长也会制止他们。

秋华年把话说到位,万一以后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怨不到他。

把这些事情说清楚、推出去后,秋华年终于有时间研究毛线和毛衣了。

云霆的新夫郎夏星早就等着了,秋华年腾出空来,他就把自己的那台嫁妆纺机在云霆的帮助下搬到秋华年家。

夏星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哥儿,当初他和云霆还没结亲,被第一次上门的云霆吓哭过,到现在还时常被人拿来调侃。

夏星和秋华年曾经都是上梁村的人,不过两人之前从未有交集,所以也没什么旧好叙的。

夏星在真正认识秋华年前,因为上梁村的风言风语,有些怕这个据说极有本事的哥儿。后来真正相处下来,夏星发现秋华年不仅做事利落,而且非常善解人意,渐渐的忘掉了害怕,一心的既佩服又崇拜秋华年。

也不知怎么的,从孟圆菱到夏星,秋华年总是很招同龄小哥儿的喜欢。

秋华年不知道毛线该怎么做,索性先让夏星做些麻线给自己看。

麻线原材料便宜,山上大把大把都是,但做起来十分费工夫,要从麻里面把丝一根根抽出来,再用纺机纺成线。

秋华年在旁边看着夏星用小木刀划开麻杆,凑近眼睛将比头发丝还细的麻丝一条一条挑出来固定在纺机上。

有了一小股后再摇动旁边的转手,一只手转一只手搓,慢慢的纺出了一根麻线。

看完之后秋华年就意识到这个活和女红刺绣一样,不适合自己干。

好在夏星打小就擅长这个,秋华年可以做一个快乐的甲方。

秋华年搬过来一篮子弹好的棉花,又搬过来一篮子脱脂处理过的羊毛。

给羊毛脱脂用的药粉是和会硝制皮子的猎户买的,秋华年之前和猎户买了好几张皮子,是大客户,买些药粉自然不在话下。

“羊毛和棉花都比麻丝短的多,你试试试能不能先把它们混合起来搓成细线,之后再把几根细线合起来,搓成软一些的粗线。”

秋华年说的这种做法和普通的棉线也不一样,夏星听都没听过,他犹豫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洁白柔软的新棉花,在秋华年鼓励和期待的目光中红着脸点头,“我、我尽力试试。”

“别着急,慢慢来,星哥儿手这么巧,多试几次肯定能行。”秋华年让他放松些,“也别怕浪费材料,想试新东西都是必须的。”

“你好好干,我像之前给云霆一样也给你开工钱。”

夏星得到了秋华年的鼓励,干劲十足地开始纺毛线。

他花了几天功夫学会了怎么把较短的羊毛和棉花搓成细线,但要么是细线含毛量太高过硬了,要么是搓的太松,稍微一拧就散开了,离秋华年理想中能织毛衣的线还差不少距离。

在用完了大半实验材料,搓出十几根配比和手法略有不同的毛线后,夏星终于试出了最合适的毛线配方。

第一次搓好的毛线只有两团,夏星拿着秋华年给的工资和奖金开开心心回家后,秋华年找出七八根提前削好的细长木签子,准备打一条短围巾试试手。

孩子们已经散了,杜云瑟还在书房里读书,秋华年也跑去书房蹭杜云瑟的灯火。

他搬了个凳子,坐在杜云瑟对面在不挡光的方位,熟练的打着毛线。

围巾是线织花式里手艺最简单的,起头后只需用平针来回织,不像衣服那样还要不停的数针和变针,秋华年手里织着,还有空摸鱼。

这里可没有电视给他看,秋华年索性边织边看对面的杜云瑟,美男如画,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杜云瑟沉浸在书海之中,恍然间抬头,正对上跳动灯火后秋华年笑意盈盈的眼睛。

屋外天色已暗,万籁俱寂,这一方被灯光映亮的小小空间,仿佛独属于他们的天地。

“华哥儿瞧我做什么?”杜云瑟看出秋华年跃跃欲试的想说话。

秋华年拿起织了一半的白围巾,隔空在杜云瑟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想起了一个很远很远的说法。”

“什么?”

秋华年未说先笑,“据说在一个海外之地,那里的人想对心上人表示爱慕之意,往往会选择用毛线给他织一条围巾。”

“不过这心意也不是都能得到回应,所以围巾通常是白织了。”

秋华年说到这里,突然不往下说了。

杜云瑟也不问海外之地具体在哪儿,秋华年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他知道自家小夫郎身上有些奇异之处,但那又如何,他只知道这是自己认定的人。

“华哥儿这条围巾是织给我的吗?”

“是想给你,可惜毛线不够了,感觉最后只能缝起来做一个围脖。”秋华年假意嗔怪道,“反正我已经织出来了,就算丑你也得戴上。”

杜云瑟当真点头,“只要是华哥儿送的,我一定戴。”

秋华年见没戏弄到人,笑着摇头道,“算了算了,这丑东西你想戴我也不给你,你不好看,吃亏的不还是我?”

“等会儿我把它拆了,量一量你手的尺寸,给你织一个露指的手套,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你每天在书房读书写字,别冻着手。”

杜云瑟仍是点头,转而问他,“华哥儿,你今年的生辰打算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