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清坐在沙发上,疑似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气。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和结果,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祖宗,居然是祖宗!
他反复抬起头看郁云时,明明脸还是刚刚那张脸,给他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突然就变得庄严肃穆了些。
头顶都冒光环了!
郁斯舟还不打算放过他,直接问:“所以你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你想好要怎么跟我道歉了吗?”
郁斯舟不说还好,一说郁南清立刻收起了复杂的心情,变了脸色,他气急败坏:“你们没有人跟我说过,我误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么玄幻的真相,谁能想得出来?”
郁斯舟无语:“所以你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郁南清理直气壮:“当然了!”
郁南清纯粹是在气头上、被郁斯舟逼急了,不肯服输,才说的这气话,他说完后,心里立刻后悔了,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别的不说,爷爷就在旁边站着。
他说的爷爷指的是郁关山,不是郁云时。
爷爷最讨厌他们兄弟之间搞这些小动作,他这次本来是想先找爷爷认错,然后让爷爷保护自己,让郁斯舟别计较了,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一个激动,就把事情搞砸了。
郁斯舟肯定要跟爷爷告状了吧。
果然,和郁南清猜的一样,郁斯舟当场表演告状:“太爷爷~你看他!”
郁南清:靠,告状就告状,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整这个恶心人的腔调。
郁南清:等等,这么多了个太字?
难道说……
郁南清感到荒唐。
郁斯舟是真的疯了吗?他居然没找爷爷告状,反而扭过头对着郁云时告状。
尽管理智告诉他,郁云时是他们祖宗,甚至还是族谱第一个。
但感情上,郁南清还是忍不住地用成年人看小孩的目光看郁云时。
因为横看竖看,那都是一个孩子啊!
郁云时一个小孩能说出什么?
郁云时开口:“南清,这次是你做错了。”
郁南清上火,果然不能指望小孩能说出什么好话:“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
郁云时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能问郁斯舟呢?”
郁南清听着都想翻白眼了。
郁云时是真没眼色还是假没眼色?
他和郁斯舟一见面,就要干起来了,这样的关系和状态,他要怎么问郁斯舟?
就算问了,郁斯舟能不能老实回答他也是个未知数。
也罢,小孩子,当然是没有眼色了。
郁云时像是能读心一样,他看穿了郁南清的想法,接着往下说:“你和郁斯舟关系不好,你可能不想问他。”
郁南清:亏你还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关山呢?”
“关山是你的爷爷。”
郁南清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郁斯舟他还能说是因为关系不好,他问不出口。
可爷爷的确是他的亲爷爷,关系也很亲近,他时不时来爷爷家避难,再拿这个当借口就说不过去了。
郁南清没有回答。
郁云时一针见血:“所以重要的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你讨厌郁斯舟。”
“你只看到自己想看的,只是想找到攻击他的借口。”
郁斯舟在旁边点头,疯狂给郁云时摇旗呐喊:“就是就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郁南清不吭声了,郁云时完全没有给一点转圜的余地,说的话太过于直接,郁南清肮脏的心思全都暴露出来、无处遁形。
他的拳头攥紧,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就算郁云时身份特殊,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孩子。
被这么小的孩子直接点出他的心思,他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郁云时并没有打算点到为止,他今天必须要让郁南清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郁云时声音严厉了许多:“幸好郁斯舟运气很好,这次歪打正着,骂他的人变少了。”
“可是如果他没有发那条朋友圈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被不知道真相的网友攻击。”
“网上会有很多很多骂他的话,那些骂人的话是会伤害别人的,小舟他们看到是会难过的。”
郁斯舟这次没有接口,他有一点不好意思。
因为他被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一开始的确是会难过的,后面他麻木了,这些骂声对他来说不疼不痒的。
就像这次,他压根没当回事,他发的朋友圈帮他挡下了一部分的质疑纯粹是意外。
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郁云时那么上心,一直记着。
郁斯舟心里热烘烘的。
郁云时语气缓和了许多:“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才会来找关山。”
“因为你不想被人指责,不想被人骂,所以才会来找关山。”
“被人骂是很难受的事情。”
郁南清更加沉默。
他在找人制造话题、引导郁斯舟被骂的时候,心中只有郁斯舟被制裁了的快感,压根没有想过郁斯舟被全网误会和指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些东西他没有想过,或者说是他故意不去想,搞得这好像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其实仔细想的话,一个弄不好就会变成网暴,郁业海一家都会遭受牵连,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郁云时这会儿全部说了出来,让他找不到一丝能够挣脱的空隙,只能强行面对这一切,直视自己犯下的错误。
郁云时走到郁南清面前,握住他的一只手。
他的掌心热热的,郁南清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冰冷。
郁云时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因为贪恋温暖,反握住了郁云时。
郁云时把另一只手也放上来,给他暖手。
他手小,两只手才勉强能包住郁南清的一只手,他动作的时候,嘴上还不停:“你做错了,但错误并没有大到不可原谅,现在是完全可以解决的。”
他脆生生地说:“你又没有杀人。”
郁南清:“…………”这孩子怎么就和杀人过不去了!
郁云时:“你要不要尝试不要找关山,而是直接找郁斯舟道歉呢?”
“道歉的话和后悔的感情,都应该是给受害者的。”
这中间商不仅是赚差价了,是直接全部赚走了。
郁南清找爷爷保护自己,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手段和途径。
小孩子都知道道歉的话当然是要说给受害者听的,得取得受害者的原谅,这件事才能画上句号。
否则找权利更强地位更高的人,不过是在用强权对受害者进行第二次欺压罢了。
一般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小孩子之间,欺负人的那方都会被叫做熊孩子和熊家长。
郁关山在旁边听了频频点头,没忍住,又给郁云时捧场了:“郁云时说的对,不愧是我们郁家的老祖宗,说话就是有条理,逻辑就是清晰。”
郁南清本来还很难为情、没面子,觉得自己被郁云时这么个小不点教育很是没面子,现在看到自家爷爷如此谄媚的样子,无语的感情超过了尴尬。
看来郁关山对于给郁云时的朋友圈点赞和回复这件事一向乐在其中。
他是真的爱。
郁关山下了定论,快刀斩乱麻:“好了,你好好跟斯舟道个歉吧。”
郁南清扭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郁斯舟。
郁斯舟爽死了吧?
这回郁斯舟当真是大获全胜了。
有郁云时替他撑腰和讲话,爷爷也站在他那边,他这个多年的死对头,如今不得不向郁斯舟低头。
郁斯舟脸上的得意估计都要盖不住了。
郁南清这么想着抬起头看向郁斯舟,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
他发现郁斯舟现在的表情比他还尴尬。
郁斯舟从小到大就没什么被人道歉的经历,尤其是被郁南清道歉,那更是人生头一遭。
他们俩向来只有针锋相对、互相抬杠的时候,真要说道歉的话也有,不过都是阴阳怪气的,不算真的道歉。
昨天他爸跟他道歉,他落荒而逃,早上都不敢直视他爸的眼睛。
太奇怪了。
不管是道歉的话还是之后的感觉。
郁南清跟他道歉的话,他要说点什么才行?
郁南清看着郁斯舟的脸,干巴巴地脱口而出:“对不起。”
郁斯舟的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他不怎么确定地回答:“没……关系?”
天杀的,从小到大,在他受的教育里,就像英语的固定搭配。
How are you?
Nice to meet you and you.
对不起后面好像只能跟没关系。
中文里还有第二种回答吗?
郁斯舟、郁南清:“…………”尴尬的氛围在二人之间流动。
郁斯舟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让郁云时把郁南清逼得那么紧了。
这道歉怎么能比不道歉还令人难受啊!
郁关山不管那么多,他看事情在郁云时的教育下解决了,他乐得轻松。
这种家务事他一点也不喜欢管,很消磨他的精神。
小的时候看孙子们打打闹闹还算有趣,长大了就只剩下烦了。
于是他说:“事情解决了就好,你们好歹也是兄弟俩,就算不是亲生兄弟,那也是血脉很近的了,不要见了面就跟仇人一样,相亲相爱的多好。”
郁斯舟和郁南清正准备就此接过应一声的时候,郁云时忽然出声:“关山!”
郁南清听到这嗓子,明明不是对着他的,他却一下子就坐正了,小学老师上开表演课的时候,他的脊背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挺得那般直。
郁斯舟也是直接立正。
郁关山原本负手站在一旁,跟看戏似的,懒洋洋的,郁云时这一嗓子,直接把他多年的腰疼都给治好了,他放下手,双手乖巧地贴在身体两侧,动作乖顺极了,人努力站笔直。
咋了这是?
郁云时喊这一声的时候声色俱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正。
刚刚郁云时批评郁南清,一开始还是比较严肃的,后面他的语气就变得柔和了许多,非常关爱郁南清。
而面对郁关山,郁云时的语气严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开骂了。
孩子特有的奶声都掩盖不住言语间的厉色。
郁云时年纪虽小,但也是从乱世死人堆里出来的,完全不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能比的。
郁云时转过头,看向郁关山,直接问:“你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吗?”他的声音还是小孩子的声音,却莫名让郁关山胆寒。
郁关山的爸爸去世这么多年,他终于找回了被爸爸批评的恐惧。
郁关山磕巴了一下:“解、解决了吧。”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郁云时:“可是我觉得没有解决呢。”
“小舟明显不是真心接受道歉的,他只是不知道除了接受道歉以外还能说什么。”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不接受歉意。”
郁云时一眼看穿郁斯舟的心思。
他和郁斯舟相处很久了,太了解郁斯舟那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不配得感。
在郁斯舟的字典里,他恐怕就没有接受道歉以外的第二个选项。
这次他老毛病又犯了。
郁关山赶忙看向郁南清,呵斥:“南清,你会不会道歉?能不能好好道歉?道个歉都做不好,你还能做好什么?”
“你是个大男人了,是个男子汉了,不是小孩子了,你都已经快30岁了。”
“要道歉就好好道歉,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吗?”
“你都快三十岁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江来都已经成家了。”
“你看看你,做事还这么不成熟,斯舟才20岁,放在一般家庭小孩的身上,还是上大学的年纪,还没出社会,就是个小孩子。”
“你欺负一个小孩子有意思吗?你还是做哥哥的。”
郁关山开始批评郁南清,郁南清老实地低下头听爷爷骂。
郁云时:“郁关山!”
正在哔哔叭叭批评郁南清的玉关山像是被按上了暂停键,一秒闭上嘴巴。
郁南清和郁斯舟更是一起一哆嗦。
这次不是叫关山了,这次是连名带姓地叫,威慑力比一般时候的关山来得更强。
怎么了?爷爷说错什么了吗?
郁云时白皙的小脸染上一层红晕,眼睛瞪得大大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他简直脸上每一个角落都写满了“我很生气”四个大字。
郁关山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都想问:谁又惹您生气了?我的祖宗。
答案当然就是他——郁关山。
郁云时责问:“你平时就是这样教育南清的吗?”
郁关山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啊。”怎么了吗?
郁云时大声说:“你太糟糕了!”
郁云时不知道什么叫做嘴下留情,他直接一个迎面痛击。
郁关山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人当面这么直白地指责了,直接呆住了。
郁云时持续输出:“你知道有一句话吗?”
“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
“虽然他们不是子女,但都是你的孙子,道理是一样的。”
老、老人……
尽管郁关山现在的确已经到了可以被称作老人的年龄,然而他的身份地位在那,没有人敢直接说他是老人。
他出门都是被夸精神得像年轻小伙的!
郁云时是第一个直接说他是老人的人。
郁南清从刚刚开始就只会震惊了,他眼珠子转得飞快,疯狂在郁云时和爷爷之间来回逡巡。
他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被郁云时骂是一件尴尬的事情了。
他被骂算什么?爷爷都被骂了耶!
那可是他爷爷,郁关山!
郁斯舟努力缩成一团,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郁云时战绩又加一。
继爸爸被骂了之后,他爷爷也终于难逃这一劫难。
郁云时很不高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是一件模棱两可的事情。”
“对错和一个人的身份、年龄和地位都没有关系。”
“你只要告诉南清,他做错了就好了,为什么又要说上年龄的事情呢?”
“好像南清做错事情是因为他年龄比小舟大。”
“年龄大就要让着年龄小的吗?以后万一小舟做错事情了,你又要怎么说?”
“还有,你为什么一定要说江来呢?”
“江来是江来,南清是南清,小舟是小舟,他们是三个人。”
“这次不关江来的事,你却要说江来。”
“你这样很容易让江来被讨厌,明明江来没有错。”
郁南清心下一动,多看了一眼郁云时。
郁江来就像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家族里教育小孩的时候,总是说着说着,就会扯上郁江来,用郁江来的优秀来打压其他孩子。
导致郁江来在他们这一辈里很不讨喜。
这个道理很浅先易懂,真的实践起来却很难,毕竟那么好的例子放在那里,很难忍住不用。
郁关山说不出话来,他会那么讲,其实也不是一定怎么了,只是他作为一个上位者,他对下位者来说,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所以他不一定非要让自己的话具备绝对的正确性。
他只要利用自己的权威,他的话就是永远正确的,便能解决事情。
达成目的就好,过程并不重要。
或许让他再把自己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说了点什么。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在胡说八道。
郁云时继续说:“对你来说,你只是很轻松地把两个孩子的矛盾很表面地解决了。”
“但是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他们会很清楚地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
“你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他们。”
轻松地、表面地……
郁云时说话是真的不留情面的犀利。
郁关山这回是真的额头上出汗了。
他想反驳郁云时寻找自己喘息的间隙,结果发现找不到。
完蛋了,郁云时怎么能说的这么有道理?!
郁云时用审视的目光看郁关山:“本来我还不是很确定。”
“现在我已经确定了。”
郁关山屏住呼吸,总觉得下一秒郁云时就要给自己定罪了。
郁云时:“你果然有错。”
“他们关系不好,不仅是两家父母的问题,你的问题更大。”
“我怀疑,业海和识亮关系也不好。”
法官郁云时给被告郁关山定罪。
被告郁关山小声地反驳:“也没有吧,他们兄弟俩关系……还行的吧。”
郁云时看向郁斯舟和郁南清。
证人郁斯舟和郁南清非常默契地一致摇头。
不好,一点都不好。
郁关山瞬间又精神了,瞪大眼睛,狠狠看向自己两个孙子。
郁云时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动作,高声责问:“你在干嘛?”
郁关山尴尬地笑:“没、没事。我就是没有想到,他们俩兄弟居然关系不好,我一直以为他们关系蛮好的。”
郁云时更生气了:“你是他们的父亲,你都不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吗?”
郁关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小人,然后抱着头仰天长啸。
亲娘啊,他现在到底说什么才是正确的?
怎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郁关山不说话了。
不说话总不会错了吧。
郁云时不放过他:“所以你想到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了吗?”
郁关山犹豫一秒,咽了一口口水,谨慎地选择摇头。
郁云时气呼呼:“所以他们关系才不好,因为你都不在乎,没有发现他们关系不好。”
郁云时:“我现在明白了业海为什么做不好一个父亲。”
郁关山:why?业海做不好父亲也能怪他?
郁云时开始背书:“因为你不是个好父亲。”
“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是很深远的,孩子会以父母为榜样,长大后也会不自觉地复刻父母的行为和方式。”这都是他学的育儿书籍上写的,他都记得。
“因为你很不会教育,做父亲很糟糕,所以导致你的两个小孩做父亲也很糟糕。”
尽管郁云时没见过郁识亮,但是想想都知道,他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郁南清都要抹汗了。
这就是真正的众生平等吧。
太好了,他有救了,全都被骂了,一个都没逃过。
郁关山继续保持沉默。
他都被骂恍惚了,他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郁云时坐到沙发上,小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像个真正的大家长那样,对郁关山说:“坐下吧。”
郁关山喜上眉梢。
小祖宗终于要放过他这个七旬老人了吗?
郁云时:“你坐下来,和我说说你都是怎么养育孩子的。”
郁关山:“…………”
郁关山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门。
郁云时看到了他的眼神和动作,他默默撩起袖子,认真说:“我每天都有认真锻炼,我从小习武力气很大的。”
郁云时:“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听的话,那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郁关山麻溜地坐下了。
开玩笑,他都已经是一个老人了。
郁南清和郁斯舟都打不过郁云时,他上哪跟郁云时对抗?
郁关山坐下来了,顺从地问:“我们从哪里开始讲起?”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讲吧讲吧,再咋也不会更丢脸了。
郁云时皱起眉头,努力思考,最后说:“就从他们出生开始说起吧。”
郁关山:“…………”就差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讲起了。
郁关山擦汗:“那要好久的吧。”
郁南清和郁斯舟对视一眼,咳嗽一声。
郁南清体贴地说:“爷爷、太爷爷你们在这坐着,我去给你们泡一壶茶过来。”他飞速地认了郁云时的身份。
郁斯舟也说:“我去拿点点心。”
郁云时点了点头,非常满意,再度看向郁关山。
吃的喝的都有了,可以无限续航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郁关山:“…………”
郁南清还记不记得他刚刚对郁云时是什么态度?
他倒戈得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原本他还有点不相信,这下是真服气了。
他的教育确实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