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符修宁听完贺导的话就决定查字迹,一是星时身上的例外多,第二就是前几天接机,系统问过星时是不是哭了。他当时没能在星时的脸上发现端倪,但对方突然压下帽檐,还是有点反常。

可即便他做了一些猜测和心理准备,当真的看到报告的这一刻,还是感到了意外。

他这些年听到了不少信息。

穿越来的宿主,灵魂在进入身体时会有能量波动,系统就是靠着这股波动锁定的他们。

所以系统绝不会分不清穿越的和原住民,它说星时是穿越的,那星时就是。

分班那天他也确实听见了星时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狂奔撞墙,包括老师说星时身体的筋都开了,像有舞蹈基础却什么都不会,以及他们有一次在咖啡厅里坐到中午,期间有人来和星时打招呼,星时是通过系统的介绍才得知的对方的身份。

种种迹象都表明星时正处于失忆的状态,符合穿越宿主的特点。

符修宁仔细看了一遍报告。

鉴定机构写的很详细,两份样本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全都有。

前者是笔画里那些长期形成的、相对稳定的个性特征,这个不太容易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便以此证明两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后者就只列了三处地方,因为样本太少了,虽然合同里有原主手写的一段承诺,但字数依旧不多。

好在相同点够多,足以得出结论。

至于这三处不同点,这上面说仅供参考。

符修宁心想既然能有不同点,就说明还是有变动。

合同是星时自己签的,距离分班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字迹短期内却有变动……他联想星时高度的敏锐和利落的身手,贺导说的性格转变,以及系统亲自认证的穿越身份,心里升起一个猜测。

能有宿主穿到这里,这里的人就有可能也穿到外面。

那星时会不会是穿越到了别的世界又穿回来了?

而两边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所以就造成了字迹的改变。

符修宁见过太多穿越的宿主,也算见多识广。

这类人穿过来全是失忆的状态,只有少数一部分能慢慢找回记忆,他曾听宿主和系统聊起过以前的世界,有几个不是现代社会。

那星时穿越的会是什么世界?能免疫系统的一部分惩罚,与这个特殊的经历有关吗?

符修宁只觉这个人越是相处,身上的谜团就越多,好在他选择了冒进,成功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了,早晚能揭开谜底。

他开门下车,将报告撕成粉碎,分了两个垃圾桶扔,回到了住院部。

走到电梯间,他遇见了会长他们。

后者一见到他,立即和星时一样找到了主心骨。不同的是星时是装的,会长他们则都是出自真心。

“老大!”会长快步上前,“你是刚来还是已经见过小诚了?”

符修宁道:“见过了。”

会长他们关心地问:“他怎么样了?我们给他打电话,他说骨折了。”

林柯诚是文艺部部长,与会长他们的关系处得很好,他突然被救护车拉走,会长他们听到消息都很担心:“好好的怎么就摔下楼了呢?太吓人了。”

符修宁假装不知道真相,说道:“他下楼的时候没站稳,还把星时也拽下去了。”

会长等人顿时震惊:“啊?”

他们可不知道这个细节,急忙问:“那星时人怎么样啊?”

符修宁道:“受了一点轻伤。”

两拨人边走边说,进了林柯诚所在的病房。

只听提示音瞬间响起。

【滴滴】

【当前好感值:2】

星时:“?”

系统:“!!!”

符修宁:“……”

系统很茫然:“我这好感值程序是不是坏了啊,怎么少道横杠呢?”

星时没理它,抬头看向符修宁:“老板,你回来了。”

符修宁神色如常:“嗯。”

星时没在他的脸上看出不对劲,正要琢磨一下加分原因,会长他们就围了过来,纷纷询问事情的经过。

他于是秒切傻白甜的人设,仔细描述当时的情况:“我正接着电话,他突然一停,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为了不撞得太狠,还尽最大的努力挪了一个方向。

谁知林学长的胳膊也在往那个方向伸,对方就一把抓住了他,紧接着他们就摔下去了。

林柯诚默默听着,无法反驳。

他的脚腕虽然是被星时压折的,但事情的起因确实在他。

如今符修宁和会长他们都知道了这事,他能让这傻子掏医药费吗?必然不能啊,只能他自己来。

星时说完看了看床上吊起来的腿,内疚地转向他:“学长,你的腿是我压伤的,我来负责治疗费。”

林柯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是你的错,都怪我不小心。”

星时继续内疚:“可我如果没有摔在你身上,你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林柯诚道:“那也是我拽你下去的。”

会长他们心想是啊,本就是无妄之灾,哪能还让人家孩子掏钱,不合适。

他们身为亲友团便帮着劝了劝,终于让对方打消了念头。

星时便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被会长投喂水果。

系统总算回神了:“宿……宿宿宿主!啊啊啊!”

星时打断:“别吵。”

系统一秒恢复正常音量,说道:“我检查过了,不是程序坏了,是真的2分!”

星时道:“你有什么看法?”

系统道:“先等等看,如果不掉回去,就是他想通了。”

星时道:“还有呢?”

系统激动:“这分以后会越来越高的!”

它“呵”了声:“群里那些小系统来得再早又有什么用,在我面前都是弟弟!”

星时道:“嗯,对,你真棒。”

系统不在意他的应付,谈起了正事:“我看懂了,林柯诚算计你,你昨天说的事就是报复他,但他见过你的身手,不会怀疑你吧?”

星时道:“会啊。”

系统担忧:“啊?那怎么办?”

星时无所谓:“他没证据,就算运气好能查到谷政他们坑过我,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和这事有关联。何况他动手在先本就理亏,我只要还有用,他就不会和我翻脸。”

系统心想有道理,踏实了。

林柯诚是在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提出的质疑。

他怀疑星时在演戏,让系统去查对方是不是真的接到了符修宁的电话。

系统一查发现是真的,他俩在那个时间点确实有通话记录,但不知道聊的是什么。

林柯诚疑神疑鬼:“练习生那边也没出事?”

系统在练习生的群里转了一圈,反馈道:“和平时一样。”

林柯诚便估摸是自己想多了,认命地接受现实。

此刻他躺在病床上,维持着形象与会长他们交谈,打起精神时刻关注着符修宁,心里疼得只想骂街。

他的脚腕是受了伤,但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伤,他觉得后背绝对青了一片,毕竟他是实实在在地当了傻子的肉垫。

而傻子不仅没事人一样地坐在旁边,还吃着会长给他买的水果,看得他身上更疼了。

林柯诚的手术还在排,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进手术室。

星时很负责:“学长你放心,我在这里陪你,你要是想喝水什么的,就随时叫我。”

他说完吃了颗葡萄,然后拎起一小串递给符修宁,背对着众人猛眨眼:“老板,你尝尝,特别甜。”

符修宁秒懂他的意思,接过来说道:“你先跟我去让医生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公司那边还有个通告想找你,谈完你再回来。”

会长他们闻言看过去,也劝说他赶紧去检查,别不当一回事。

他们可都看见了他胳膊上的淤青,也不知身上是什么情况。他们学生会这么多人,陪着林柯诚足够了。

星时坚持了一下下,最终被成功说服,听话地跟着符修宁走了。

两个人从住院部出来,符修宁问:“去急诊找医生?”

星时道:“不用。”

符修宁看了一眼他的胳膊。

星时解释:“就这一处伤,我故意撞出来的,为了给别人看。”

符修宁心想骚操作确实挺多,带着他去停车场,随口问:“身手这么好,以前练过?”

系统吓了一跳,急忙提醒:“你可别瞎胡说啊,他认识亓长逸和你爸。”

星时自然没忘,信口开河道:“没练过,怎么说呢,就是一种很玄乎的直觉,知道别人打我要如何反击,可能是我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吧。”

符修宁了然,这身手不属于“原主”,但肯定得有个出处,应该就是他猜的那样,去过别的世界。

他“嗯”一声,明知故问:“今天为什么搞这一出?”

星时道:“他坑我。”

他拿出手机,给符修宁看群消息。

符修宁翻了翻,见林柯诚这次的坑挖得很直白,大概是想卡卫导来公司、名单有悬念的时机,就纯仗着自己“不知道”内幕而说得无所顾虑,远不像邵健柏那次谨慎,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去刺激人,警方都没能查出问题。

他按照正常的逻辑问:“你的意思是他知道卫导点名要你,想趁机整你,理由是什么?”

星时认真道:“八成是嫉妒我比他帅,出道机会多。”

符修宁看着他:“那他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卫导这事?”

星时道:“群里那么多人,或许有人说漏了嘴,或许他有自己的渠道,我也不清楚他是听谁说的。”

他神色坦然:“我只是直觉这事和他有关,没有证据,就像你觉得邵健柏的事和他有关一样。哥,你能理解吧?”

符修宁点点头,顺势结束盘问,嘱咐道:“以后少接触他。”

星时乖巧道:“好。”

系统被符修宁的几连问弄得有些紧张,见他们结束了才松气。

它忍不住道:“林柯诚看你俩是一起出来的,要是恰好让他的系统来听你们聊天,你就暴露了,以后还是注意点吧。”

星时道:“我俩在一起的次数很多,要暴露早就暴露了,但至今还很安全,所以你们查资料耗能,监听人应该更耗能吧?”

系统道:“是的。”

它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会受世界维度的影响。

搜资料时,它们把能量散出去,依靠强大的计算能力迅速查到东西就收回,耗能少。但如果是监听和监视人,它们就要长久地停在手机或监控等媒介上,耗能多。

星时听完解释问道:“有时间限制吗?”

系统道:“半分钟。”

星时道:“次数限制呢?”

系统道:“这得根据每个系统的能量储蓄判断,我们的初始状态都相同,但在这里很多事都耗能,需要靠好感值才能充能。如果一年内都是负数没有任何进项,那每个月最多只能监听一两次。后期随着好感值的增多,我们可以升级,次数和时长也就能相应增加。”

星时心中一动:“你们惩罚宿主、搜索资料或做其他事,每次耗的能量是固定的吗?”

系统道:“肯定不固定啊,资料的复杂程度和宿主的身体素质都是影响因素。比如你,我觉得我的二级惩罚用的能量绝对比其他系统用的都多。”

星时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他薅了几次羊毛都没被发现,是因为这两系统都以为那是结盟消耗掉的,根本没想过其他可能性。

他问道:“这好感值你能随意使用充能?”

系统道:“得经过你的同意。”

星时理解了一下:“意思是我如果一直不给你充电,你会慢慢没电关机?”

系统道:“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我们日常待机所耗费的能量极低,能维持很久。而且有个返回程序,这个程序里锁着一部分能量,能让我们回到主系统。”

它说着迟疑:“你不会真不给我充电吧?”

星时道:“怎么会呢,你这么好用,我还得让你帮我查各种资料呢。”

系统骄傲:“也对。”

星时心情愉悦:“说回刚才的事,半分钟而已,无所谓啊。”

系统担忧:“但这个时间足够林柯诚的系统听完你们的对话了。”

星时道:“听就听了,他最多就是跟我翻脸,把我供出去。”

系统惊悚:“这还不严重吗?”

星时道:“嗯呢~”

他巴不得那些宿主都来找他。

系统不理解:“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或者是有什么依仗?”

星时张嘴就来:“我有符修宁啊,他爱我。”

符修宁:“……”

系统知道这大概率不是实话,但它赞同:“你说得对,兴许你越被针对,他就越是心疼。”

星时道:“嗯。”

系统千叮万嘱:“答应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星时淡定道:“我这身手,没事的。”

符修宁面不改色地找到自己的车,解锁上去了。

他们在医院待到现在,已经到了饭点,两个人便找了一家餐厅。

是星时没去过的店,但味道依然很不错,他发现每次和符修宁吃饭都能吃到美食,心想大少爷果然会享受。

饭后两个人回到车上,讨论下一个目的地。

他们心知肚明,那所谓的通告只是个借口。

星时成功出来了,就不可能再回医院伺候人。

他下意识道:“那我回公司训练吧。”

符修宁看他一眼:“我连晚上的假也一起请了,确定?”

星时立即摆烂:“我受了伤,还是好好休息吧。”

他积极规划行程:“那咱们去哪?要不去看看小绵羊?”

符修宁温和道:“我想起你只是胳膊有伤,应该不耽误训练。”

他们最终回了家。

二人各自回房冲澡,换上了睡衣。

星时简单擦了擦头发,来到客厅坐下,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符修宁。

符修宁出来时拿了一瓶药,递给了他。

星时不用看就知道是治跌打损伤的,他觉得这点淤青小意思,但对方既然拿了,他便配合地涂了。

洗干净手重新回来,他见符修宁在看书,深深地觉得这和对方的气质很适配,走过去问道:“哥,你不工作的时候都干什么?”

符修宁言简意赅:“待着。”

星时“哦”了声,坐在旁边玩手机,开始琢磨今天的2分。

这是符修宁接完电话回来涨的,他喊了系统:“他在医院接的是谁的电话?”

系统轻松查到:“他的助理。”

星时道:“找他有什么事?”

系统抓取到了停车场的监控画面,但离得远,加上有东西遮挡,并没有拍到全部,它说道:“助理给他送文件,他在车上待了一会儿。”

星时道:“是什么文件?”

系统道:“不知道,应该是工作上的事吧。”

星时想了想:“助理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系统道:“他的车没启动,我查不到记录。”

它不明所以:“你问这些做什么?”

星时指望不上这个恋爱脑,干脆直接试探符修宁:“哥,你在医院好像出去了挺久的,干什么去了?”

符修宁两年前就吩咐过助理每天清记录,系统只能查资料,不能恢复数据。

他头也不抬道:“工作上有点事要处理。”

星时打量对方,还是不清楚这个2分的由来。

对于符修宁而言,他一开始是下属兼学弟,后来是好友的便宜表弟。他们陆续有过几次接触,反复横跳的好感值证明对方喜欢他的脸却又内心挣扎。

所以这种情况下,符修宁究竟为什么会邀请他住进来,还莫名涨到了2分?

总不能真是想通了要追他吧?

如果是没经历过太多波折,生活顺遂的符家大少,星时会信。

但这是一个被系统围猎了五年,见识过无数人性黑暗面的符修宁,星时不太相信。

符修宁察觉到一旁的视线,合上书看过去,恰好和对方的目光撞上。

星时的头发没干,有些凌乱,下面是极其年轻耀眼的一张脸,却偏偏眼神沉静,一点都不浮躁。

他没见过贺导口中那个酷酷的不太好惹的少年,他遇见星时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了。他也不清楚星时在上个世界里遭遇过什么,但如果让他挑合作对象,显然是眼前这位更合适。

【滴滴】

【当前好感值:3】

星时:“?”

系统:“!”

符修宁:“……”

星时沉默几秒,尝试接受某个事实。

他喊道:“统。”

系统喜气洋洋,语气亲切:“嗯?”

星时道:“我有点怀疑他让我住进来,是贪图我的美色。”

系统很震惊:“啊?你说什么?”

星时本想找点认同感,听见它是这个反应也很惊讶:“怎么了嘛,我说错了?”

系统不可置信:“这还用怀疑?本来就是啊!我很早就说过了,你难道一点都没听进去吗?那这段时间你在想什么?”

星时:“……”

符修宁:“……”

星时让它闭嘴,不太想在客厅待着了。

他于是和符修宁打声招呼,起身回房了。

第二天他一早就到了公司。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冯子繁他们都在休闲区里坐着,正围在一起聊天。

他上前问:“聊什么呢?”

冯子繁抬头看他,笑道:“热搜啊,公司最新的八卦。”

星时见怪不怪,这是一群明星预备役,平时很关注娱乐圈,他随口问:“哦,谁的?”

冯子繁道:“郁书的。”

星时闻言一顿,探头查看。

冯子繁适当往他那边挪了挪屏幕,解释经过:“有媒体去他所在的剧组探班,做了采访,导演夸他某场戏演得好,郁书说是因为有暗恋的人,所以代入感强。媒体立刻就激动了,但郁书只透露暗恋对象是自家公司的,没说其他,就上热搜了。”

旁边的人插嘴:“我们在打赌是谁,时哥也押一个?”

星时问了问赌注,得知不玩钱,都是一些掉节操的内容。

他没能拒绝这个诱惑:“押了不能改?”

冯子繁笑道:“对,你来吗?”

星时道:“来啊。”

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一下:“都押艺人怪没意思的,我押咱老板吧,输了倒立喊爹。”

众人茅塞顿开,心想有道理啊。

他们老板这外形条件,比顶流都像顶流,确实是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有两个人便也跟着押注了老板。

谷政他们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几人神色自然地加入对话,听说是在打赌,也参与了进来。

俞亿看他们一眼,没有吭声。冯子繁依旧和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星时更淡定,和平时没有半点区别。

他察觉谷政在有意和他攀谈,猜测这是得知他拒绝了卫导的邀请,后悔冲动了,便想来拉近关系,消除嫌隙。

他随意应付几句,眼见时间到了,便回练习室上课。

冯子繁他们跟着离开,很快这里只剩了谷政和他舍友两个人。

他们走在最后,与队伍隔着一段距离。

谷政皱眉:“我感觉俞亿好像不太愿意搭理咱们。”

舍友道:“他和不熟的人都这样,放心吧,他们没证据说咱们是故意的,那就是个意外。你现在还在名单上呢,怕什么?”

谷政点点头,仍皱着眉。

舍友宽慰:“你的排名是凭实力选出来的,就算老板和星时的关系好,他也得为了生意着想对吧,更别提还没证据呢。”

谷政“嗯”了声,看着他:“这次的人情我记下了,等我出道,有资源一定推你。”

舍友笑道:“客气,出道加油,等混出名气就不用看星时的脸色了。”

眨眼间过了一个星期,名单依然没变。

其余人知道他们即将出道,平时见面都很客气。

谷政一天比一天踏实,终于到了进厂的前一天,训练部要开一个欢送会。

负责人满脸笑意地站在最前方,一一念出了这次的推选人员。

每念一个人名,众人就鼓一次掌。

“聂程。”

众人掌声雷动。

谷政知道马上就要念到自己,下意识挺直了后背,扬起笑。

然而下一刻,负责人念了另一个名字:“佟旭洋。”

他的表情徒然一僵。

众人再次鼓掌喝彩,鼓到一半,卡住。

他们恍然觉得听错了,面面相觑,目光询问。

冯子繁和俞亿一直不清楚老板做了什么,眼见这批人都要进厂了,他们也没敢追问星时,生怕事情不顺利,触了霉头。

结果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冯子繁先是瞠目结舌,接着爽得头皮发麻,对星时在老板那里的地位有了新认识,他压低声音:“牛逼,玩得好大啊。”

星时无辜地回望,表示不是自己的主意。

空气一片死寂,众人见负责人没有修正,默默看向了谷政。

只见后者站在那里,脸上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