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罐罐、两个罐罐……”
奥莉埋头扎进袋子里,仔仔细细盘点美味的“超高级猫罐头”，愉悦到尾巴都高高竖起一晃一晃。
她小心地收起袋子，藏到空间的最深处。
“只有两个,再点也不会变多。”
禅院甚尔索然无味地打一个哈欠，懒懒道：“今天吃一个，明天吃一个,六万就结束了。”
以小恶魔的嘴馋程度，大概也不会留到第三天。
“错啦。”
奥莉飞到他的肩头如一张小猫毯子挂上去,前肢后腿自然地垂下，尾巴落在禅院甚尔的背后一晃一晃，道：“这两个罐罐不是现在吃的。”
“哦？”他哈欠打到一半收回,尾调微扬道：“你打算存起来？”
这又不是钱。
存着也不会变多。
更不会升值。
“不是啦,”奥莉晃一晃尾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道：“罐罐是留到奥莉和小弟弟生日的时候吃的。”
他侧一下头,垂眸看向趴在肩头的小毛团。
“小弟弟没有和好朋友生活在一起,”她低着猫猫头,向内扣卷的小猫耳朵一抖一抖,软软说道：“人间界有很多好吃的罐罐，小弟弟都没有吃过，奥莉想送他一些美味的罐罐。”
人类的生日是要收礼物的。
奥莉和小弟弟、好朋友的生日都在同一天。
她要准备送给好朋友的礼物，也不能忘记小弟弟的礼物。
“奥莉以前吃过别的好吃罐罐都留下一个,准备生日的时候,一起给小弟弟送过去。”
这一次实现禅院甚尔的愿望,得到的“超高级猫罐罐”,奥莉也准备给文也留一个。
她有点遗憾道：“要是好朋友也吃罐罐就好了。”
她可以一起准备超级多的美味罐罐。
生日当天和好朋友、小弟弟一起开罐罐派对。
“他不是人类吗？”禅院甚尔随口应一声,道：“投其所好，随便送点什么他喜欢的东西。”
奥莉抬起头,认真道：“好朋友喜欢帽子和红红的臭臭水。”
“啊？”他喉间低低的一声提起疑惑的语调，道：“那是什么？”
奥莉歪一下猫猫头，左看右看，爪子一抬指向侧后方的巨大广告牌道：“红红的臭臭水！”
禅院甚尔回头看去，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道：“红酒啊……”
他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没错！”奥莉用力点头，道：“红红的臭臭水！”
她有点困扰道：“三个亿知道怎么选臭臭水吗？好朋友很喜欢这个，但是奥莉不知道要怎么选。”
她觉得红酒的味道都不好闻。
但中原中也喜欢，奥莉想送他喜欢的东西当生日礼物。
“我又不喜欢喝酒，”禅院甚尔抬手摸一下脑后的头发，漫不经心地提议道：“不过孔时雨应该懂一点。”
毕竟是人脉宽广的“大经纪人”。
“孔时雨喜欢臭臭水哦？”奥莉开心地翘一下尾巴，爪子连连拍几下禅院甚尔，催促道：“三个亿，我们快联系孔时雨！问问他要怎么买好喝的臭臭水！”
他扯一下嘴角，开玩笑地提议道：“红酒这东西，只要买贵的准没错。”
“真的吗？”
奥莉的尾巴勾起轻晃。
她开始左右扭头寻找卖红酒的店。
“开玩笑的，”禅院甚尔迈步走向路边的电话亭，摸索一下口袋掏出几枚零散的硬币投进去，懒懒道：“烟酒一类的东西，内里的门道都很深，不了解的家伙，很容易花大价钱买到一堆劣质品。”
有钱人的坏习惯。
他们喜欢可以标榜自己身份的好东西，越是昂贵越是稀少，越值得他们争抢。
可要是太过容易得到，他们又会觉得很没意思。
为了迎合他们的喜好，抬高身价，卖东西的大老板们自然要弄出一点门槛，显示他们的东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到。
“真正的好东西要进去他们的小圈子买，”禅院甚尔往后一靠，不甚感兴趣道：“孔时雨有这方面的门路。”
奥莉好奇地歪一下头。
她打量着禅院甚尔的神情，动一动耳朵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嘟嘟”声。
“三个亿不是喜欢钱吗？”
她稚声稚气地问：“为什么不让孔时雨介绍一点有钱人认识呢？”
多认识一点人。
三个亿的工作不是能多一点。
禅院甚尔淡淡道：“直接和他们打交道很麻烦，通过孔时雨绕一手，只关注任务会轻松很多。”
话虽如此。
但禅院甚尔不愿意接触那些人。
更多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他们与御三家太像了。
一样的肮脏。
一样的下作。
他低低地笑一声，闲散道：“愿意和术师杀手打交道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他们要是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大可以直接去找高专。
根本用不着他。
“禅院？”电话的另一头接通，传出孔时雨的声音：“你还活着？”
他嗤一声，道：“什么叫我还活着？我死了，你要吞了我的钱吗？”
“杀死星浆体的赏金是直接打到你的账户，”孔时雨相当公正道：“你要是死了，我会把钱交给夏实小姐。”
他是有职业道德的经纪人。
要是随便吞掉赏金，以后再要博取诅咒师和有钱人的信任就困难了。
自毁信誉的蠢事。
他不会做。
“三千万能干什么？”禅院甚尔扯起笑，轻挑又随意道：“我要是被六眼杀了，你不应该多补贴一点吗？我们家要养两个孩子呢。”
孔时雨有点无语道：“你是过来讹我的吗？”
他只是一个“拉皮条”的经纪人。
帮忙介绍禅院甚尔解决盘星教的“困扰”，赚到的钱还不到禅院甚尔的十分之一。
“孔时雨误会啦！”
奥莉扒拉一下禅院甚尔的手，让他把话筒拿过来这边，道：“不是三个亿找你，是奥莉要找孔时雨。”
他有点意外，声音温和许多道：“奥莉酱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奥莉的好朋友喜欢喝红红的臭臭水，”她稚声稚气道：“奥莉想给他买好多好多的臭臭水当生日礼物。”
话一出口。
她歪一下头，问道：“人类是不是不能多喝臭臭水？”
“看他的身体吧。”
禅院甚尔随口回答：“要是身体代谢的速度快，喝多少都无所谓。”
他就是怎么喝都不会醉。
所以对酒一点兴趣都没有。
“喵……好朋友很容易喝醉，”奥莉有点困扰，道：“他喝一杯就要脸红红了。”
“那别想了。”
禅院甚尔毫不犹豫道：“酒对他不是好东西，意思意思随便买一两瓶算了。”
奥莉舔舔小鼻子，遗憾道：“好吧……”
好朋友身体不好。
不能多喝臭臭水。
“小恶魔想买红酒，”禅院甚尔淡定对电话的另一头道：“你帮她选一两瓶吧。”
孔时雨耐心地问道：“奥莉酱有预算吗？”
“没有！”虽然不知道“预算”是什么，但奥莉回答得很快道：“奥莉有孔时雨给的卡！里面有卖发明的钱钱！”
他应一声，道：“奥莉酱卡里还剩多少钱？你最多能接受花多少钱买红酒？”
奥莉歪头思考一下。
“高级的红酒，价格一般都不便宜，”孔时雨对待小朋友的语气要温和许多，道：“奥莉酱最好还是给我一个大概的预算范围。”
“卡里的钱，奥莉很少花。”
吃住都在禅院甚尔家的奥莉，基本没有花钱的地方。
她不太记得卡里具体剩下多少钱。
“不过既然是要送给好朋友的生日礼物，只要是卡里的钱，孔时雨都可以拿去买红酒。”
她软乎乎地说道：“奥莉想给好朋友送最好的生日礼物。”
孔时雨一时没有出声。
奥莉的小爪子按一下话筒的部分，弄出一点声音：“孔时雨，你有听吗？”
小女孩的软乎声音，满满都是对“好朋友”的在意与关切。
他轻笑一声，道：“我明白了，我会按照奥莉酱的需求去联系国内外的酒庄和有藏酒习惯的富商。”
只要有钱。
好的红酒总有办法弄到手。
“因为这一次是我出力比较多，我会向奥莉酱收取成交额的两个点作为报酬，奥莉酱可以接受吗？”
她用力点一下头，道：“没问题！”
禅院甚尔挑一下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直到电话挂断，他才不紧不慢地推开电话亭的门，感慨地笑一声道：“大经纪人也有做慈善的时候啊。”
“喵？”奥莉疑惑地看向他。
他双手揣进口袋，懒懒道：“孔时雨一般不接这种生意，他在术师和非术师之间的过度世界是很有名的经纪人，虽说不是实际执行任务的人，但他人脉很广，不管是非术师还是术师找到他，他都有门路去处理他们的委托，找到合适的执行人。”
奥莉转动一下耳朵，认认真真地听过他的话。
她严肃问道：“孔时雨不接代购的委托，三个亿为什么一开始没说？”
“不是不接代购，他是不接与术师无关的工作。”
禅院甚尔散漫地打一个哈欠，眼皮子都要耷拉下来，道：“因为没什么钱。”
普通的工作，非术师也能做。
他不会去抢那些工作。
“举一个例子，盘星教出三千万解决星浆体，”他侧一下头，笑道：“你猜孔时雨能拿多少？”
他从不是那个给孔时雨钱的人。
孔时雨介绍给他三千万的工作，他的报酬都是盘星教的委托人出。
所以禅院甚尔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三千万。
因为孔时雨自己也会去讨债。
“三百万？”奥莉试探性地说道。
他嗤笑一声，道：“钱这么容易来的吗？”
奥莉勾起尾巴轻晃一下，好奇道：“那孔时雨可以得到多少？”
“三百万是不可能了。”
他想一想，道：“五十万到一百万之间吧。”
禅院甚尔相当肯定道：“不会少于这个价格。”
盘星教发出的委托，敢接的人没几个。
有能力解决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发布星浆体的暗杀任务。
因为禅院甚尔很自信，世间有能力吃下这个任务与咒术界为敌的诅咒师，不超过五个。
接下任务，对方要面对的可是高专和天元。
谁敢轻易动手。
“你上次卖的净化器，他不是抽了半个点吗？”禅院甚尔随口道：“成交额是五十亿，他少说抽了一两千万。”
奥莉歪一下头。
她还是不太明白禅院甚尔为什么说孔时雨这次做慈善。
“顶级的红酒，再贵不会超过五千万。”
禅院甚尔扯着唇边的伤疤，笑一下道：“不过孔时雨不会选这么贵的酒。”
他的语气近乎于肯定。
奥莉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很懂人情世故，要怎么和人打交道，”禅院甚尔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就算是生日礼物，如果不是有意讨好，送太贵的东西，对方都会有负担。”
送礼也是一门学门。
出手就是极贵重的东西，要么是有求于人，要么是炫耀施恩。
孔时雨不会不知道这个。
“喵？”奥莉困惑地咬住尾巴叶，百思不得其解道：“奥莉送生日礼物，好朋友会有负担吗？”
“他不是喜欢红酒吗？”
禅院甚尔漫不经心地回答：“对于顶级的红酒，哪怕开始不了解价格，后来也会去查。”
鼎鼎有名的红酒，数都能数过来。
红酒又以年份划分价格区间。
对方要是有心去查。
容易得很。
“三百万……五百万……差不多这个区间吧。”
价格再高。
对方要困扰了。
奥莉思考一下，道：“要是三百万，孔时雨不是只能拿到六万吗？”
“是啊。”
禅院甚尔的语气带着几分调笑，道：“所以我说大经纪人今天出来做善事了。”
费尽功夫去联系国内外的富商，收购他们手里的藏酒。
劳心又劳力。
这可比他在“暗杀星浆体”任务中做的事多多了。
“孔时雨是不是拿少了？”
奥莉歪头问道：“要给他补一点什么东西吗？”
她原以为孔时雨想要钱。
这个世界的人类货币，奥莉有很多。
只要钱，她可以给很多。
但孔时雨只是意思意思地收一下，奥莉不知道要不要补偿他。
“没这个必要。”
她疑惑地看向禅院甚尔，尾巴都要勾出问号尾巴。
禅院甚尔目视前方，看也不看她，随口道：“你就当他是卖你一个好，以后有什么东西适合卖，找他就行了。”
虽然孔时雨的本意，可能是喜欢奥莉，想给小朋友一个便利。
不过对他来说，最好的报答肯定就是工作。
孔时雨的职业是经纪人。
他会帮助没有渠道认识的双方，互相牵线搭桥，达成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他行走在灰色地带，赚取术师与非术师的中介费，最需要的是“人脉”。
人脉越广，孔时雨的生意越广。
他是生意人也是懂得经常卖好给术师的中介人。
奥莉不必觉得有所亏欠。
“好吧。”
奥莉不懂人类的事。
她舔一舔小鼻子，开始思考：“不同世界的臭臭水会不会不一样？奥莉要不要去找香香饭和小兔子买一点？”
给好朋友尝尝别的世界的“臭臭水”。
“我不知道别的世界红酒一不一样，但这东西，未成年人一般都禁止购买。”
禅院甚尔随口提一句道：“你要找别的世界原住民代购，最好确定他们都是成年人。”
“喵？！”
奥莉的猫猫眼都睁圆一圈，道：“未成年的人类不可以买臭臭水吗？”
“他们要是有别的渠道，说不定可以吧。”
禅院甚尔回到家。
他摸一下口袋，没摸到钥匙，不快地啧一声，扭头去看面向街道一侧的公寓外墙。
“不过政府一般都禁止太小的孩子去买烟草和酒水……”
他直接翻到外墙，从窗户进家门。
不知道算不算凑巧。
小惠正好在厨房接水。
他抬头与禅院甚尔对视一眼，沉默一下道：“下次忘带钥匙，可以敲门。”
不要吓到路人。
“喵呜……”
奥莉困扰到直咬尾巴。
未成年的人类不能买酒。
小兔子买不了！
香香饭也买不了！！
她的朋友们一个都买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