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阳先前以为凤清韵所谓的“他吃了我的花苞”只是故意气他的话语, 再不济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摘下来吃,他便是做梦,也从未想过会是眼下这种光景。
他盛怒之下再维持不住灵力输送, 再加上由他主导的血契彻彻底底地被压制下来,反噬的代价导致他的面容和幻影一起扭曲。
而凤清韵已经完全顾不上观察他的处境了。
慕寒阳只能在逐渐扭曲的幻影中, 眼睁睁看着那朵主动送上去的花苞被亲得颤抖,想跑却又有些犹豫,最终在两难之间, 被人托着花萼亲了个满怀。
层层叠叠的花瓣颤抖着被人吻开, 一层一层往下,最终不知道是亲到了哪里,似乎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凤清韵浑身一僵, 哪怕是几乎失去理智, 还是挣扎着企图将人推开。
主蔓下意识甩在那登徒子的脸上,可即便被欺负到了这种程度,它甩人时依旧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带刺的部位, 比起挣扎,更像是收了爪子的猫在和主人撒娇。
慕寒阳气急攻心之下, 几乎是当场便砸穿了仙宫正殿内的桌子, 原本小心翼翼进来打算询问情况的弟子见状吓了一跳, 连忙低头跑了。
可让他更怒火中烧的事还在后面。
慕寒阳清楚地看到, 当龙隐确实顺着凤清韵的意思稍微退开一点后,凤清韵反而又不高兴了。
方才那点推拒在眼下看来不过是欲拒还迎, 失去理智的花妖眼见着猎物要离他而去, 当即便急了,于是就那么挣扎着起身, 毫无章法地再次撞在了那人的嘴唇上。
在慕寒阳只能咬着牙,吞下因为反噬而不断漫上的鲜血,像个卑劣的窥探者一样,妒忌又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失去理智的花妖像是吸人精血的妖魅一样,勾着脖子便要再次索吻。
龙隐似是无奈地笑了一下,但最终依旧纵容地环着他的腰,低头又喂过去了一口精气。
唇舌交融,水声暧昧之间,凤清韵的动作总算是缓了下去。
喂了足足两口精气,眼下才算是彻底喂饱了。
主蔓像是终于吃饱了一般,抖擞起了精神,随即蓦然一挥,飘散在魔宫之内的血蔷薇花瓣便全被它狂风卷落叶般吸收了。
血契的链接陡然中断,慕寒阳的面色紧跟着骤变,一口血当即便喷了出来。
而凤清韵的面色却从一开始的苍白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红润,只是意识比起方才来反而更显迷离了。
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困意,压着所剩无几的清明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那是因为他方才吸收了太多同源的妖气消化不过来,所以才需要休眠来辅助消化。
凤清韵竭力想睁开眼睛,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声音:“睡吧。”
那声音中好似有什么无边的魔力和巨大的安全感,听了此话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地阖上了眼睛。
意识恍惚间,凤清韵隐约看到龙隐一手抱着他,一手持着刀,一如前世天崩前他看到的那样顶天立地。
魔刃骤然隔着时空再次劈下,慕寒阳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一般,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而后那道幻影终于跟着消散了。
凤清韵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睡。
他似乎睡了很久,期间还做了梦。
那是一个很长很好的梦。
他梦到了自己身处一片茫茫的大雪之中,可他的身上却是暖的,有什么盘踞在他的身上供他取暖,见他吃力地想要醒来,有道声音低声哄着他:“睡吧。”
他还是极力想要睁眼,而后在隐约的雪色中看到,那是他的龙。
是没有伤口,更没有流血的龙。
于是他彻底放下心来,侧了身,靠在龙的鳞片中陷入了沉睡。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凤清韵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柔软的东西顶开了唇舌。
而有了先前几次的习惯,此刻的他没了理智的克制,下意识张嘴去迎合,而后便被喂了什么滚烫又粘稠的东西进来。
被迫吞咽下那口东西后,一股热流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之后他便再次陷入了混沌。
混沌之中似乎有什么雀儿一直在他耳边说话,并不吵闹,反而使得梦境没那么枯燥了。
梦中的时间转瞬即逝,待那些从血蔷薇中汲取的灵力全部转移后,凤清韵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缓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总算是从昏迷苏醒了。
而他一扭头,便见白若琳正红着眼眶地看着他,一看便是哭过的模样。
看到他醒来,白若琳立刻擦了擦眼睛喊到:“师兄,你终于醒了!”
昏迷之前的记忆蓦然回笼,凤清韵一下子便明白了小姑娘的症结所在,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怪你,一切都是慕寒阳处心积虑,和你没有关系。
可不知道睡梦中明明喝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嗓子还是这么干,他猛地一张嘴竟然没能发出声音。
而没等凤清韵第二次尝试,一扭头他却看见白若琳身旁竟然还有一个人,看清那人的一瞬间,他面色微变,蓦然回神——那竟然是前世天崩时,在魔界陡然将修为提升至渡劫期的枯血道人!
……她怎能会在这里?龙隐不是说不认识什么枯血道人吗?
枯血道人眼下的模样和天崩时比起来并无两样,依旧是那副端庄美丽的模样。
她似乎正和什么人说着什么,听到白若琳的呼喊后,她和那人一起扭头,看到凤清韵的状态后,她略微松了口气道:“殿下终于醒了。”
可凤清韵已经没空估计什么枯血道人了,因为她身旁人比她更快地走了过来,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所有记忆全部回笼,凤清韵彻底苏醒了过来。
愧疚和心疼一起泛上心头,他立刻起身,却发现手脚冰凉还有些不受控制,却依旧挣扎着要坐起来。
龙隐见状立刻坐在他身旁,扶着他的腰任由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而在凤清韵焦急地开口之前,那人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率先道:“吸不干的,放宽你的心,本座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凤清韵哑了嗓子,几乎是用气声道。
他执意摸过龙隐的手腕,低头探查对方的情况。
好在这次也不知道是吸得不多,还是龙隐已经有了经验,趁着凤清韵昏过去时补了血气,凤清韵探查过去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亏空的迹象。
但他还是愁眉不展,攥着龙隐的手腕,心疼与后怕的模样几乎写在了眉眼上,看得龙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这次的阵仗比上一次可差远了。”龙隐故意调笑道,“看来凤宫主这次是知道疼人了。”
凤清韵都已经习惯他不着调的话语了,闻言依旧愁眉不展,连话都没心情接。
他脑海中不住浮现慕寒阳的一举一动,从来只是万念俱灰,只想远离他的凤清韵,平生头一次产生了憎恶甚至痛恨一个人的情绪。
可是另一边,听到两人对话的白若琳却忍不住红了脸。
她为两人之间的氛围而不禁耳热,但她却再没了像先前一样对龙隐的抵触情绪。
凤清韵昏迷了整整七天,才把从那些血蔷薇中汲取到的“养料”彻底消化完毕。
但他血脉内的血契经由慕寒阳那一遭隔空引动后,已经被彻底激发出来了。
而在凤清韵昏迷期间,为了压制血契,龙隐几乎每日都要用精血温养,眼见着对方能做到如此地步,自己先前还对他有偏见,白若琳心下越发感到惭愧。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凤清韵却为此承担了一切,她怎么可能不愧疚。
可龙隐将她的低落尽收眼底后,却在一日的温养过后,难得和她多说了几句:“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每天和你师兄多说几句话,说不定他还能早点醒来。”
这话不算安慰,和先前白若琳在仙宫,自小经受到的那些赞美来说,甚至称得上指责。
可这番话却让她从那些情绪中暂时抽离了一些。
事情已经发生,与其每天沉浸在愧疚之中,不如多做些弥补之事。
于是白若琳开始每天到寝殿陪昏睡中的凤清韵说话,当然是在龙隐用精血温养过后。
由于龙隐去的时间一直都挺规律的,所以白若琳去了几次后也就没再请示,每天都掐着点去,一般刚好能和龙隐错开。
只是有一日,魔界那边似乎是有什么事,送白若琳来魔宫的暝鸦特意前来汇报。
龙隐于是错过了每天固定的时间,因而晚去了几分。
白若琳却不知道此事,依旧照常前去,而后她便猝不及防地在寝殿门口,撞到了那一幕——
龙隐拥吻着沉睡中的凤清韵,而他的手边竟然还有一朵凤清韵不知道何时放出来的血蔷薇花苞!
她师兄眼下分明是在昏睡,按理来说龙隐的行为该是标准的趁人之危。
但那含苞待放的血蔷薇在龙隐手下摇摇晃晃的样子看起来亲昵极了,哪怕是被人过分地把玩在手里揉捏也只是微微抖两下,一点逃跑的迹象都没有。
白若琳自然明白花苞对于灵植的含义,于是她陡然红了脸,匆匆转身跑开,以至于当天都没敢去找凤清韵说话,生怕看到她师兄就想到方才狭昵又亵渎的一幕。
而时至今日,那一幕的冲击力依旧是巨大的。
哪怕此刻凤清韵醒来温柔地看着她,白若琳欣喜之余,还是忍不住会想到那日的情形。
于是她做贼般清了清嗓子,扭头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像极了先前凤清韵面对月锦书时的模样。
凤清韵见状有些疑惑,但眼下的重点显然是另外一件事。
他扭过头看向那位端庄的妇人,明知故问道:“这位是……?”
“吾乃血修姽乔。”姽乔道,“陛下特意寻我来解决殿下身上的血契。”
凤清韵当即了然,意识到姽乔是龙隐特意为他找来的后,心下的愧疚之意更浓了。
可龙隐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并未给他继续发酵情绪的机会:“睡了一觉后,你现在感觉如何?”
凤清韵却摇了摇头:“身体并无异样,内息甚至磅礴了不少,但……我感觉血脉中的血契尚未解决,虽然表面上它貌似被压制了,不过那似乎只是暂时的蛰伏。”
在场的人听到此话后并不惊讶,姽乔反而早有所料般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她紧跟着解释道:“古时有木灵根修士喜爱收各种灵植为妖宠,而他们发现,对于以血为食的血蔷薇,他们只需要在其种子时期用鲜血浇灌,再在其开花时用相同之血浇灌,便可使其认主,不需要像其他妖宠那样繁琐的手段。”
“此次以血契偷袭之人,恐怕用的便是这个法子。”
经过上古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整个修真界其实有不少传承是断代的。
如若不是专修血道的姽乔言及此事,慕寒阳的算盘可能便真成了。
凤清韵突然遍体生寒,倘若前世他当真在仙宫开了花,慕寒阳只需要再次浇灌鲜血,完整的血契便会达成。
想到这里,他胃下便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恶心感,惹得他闭目良久才勉强压下,睁眼道:“那敢问对于此种血契……有解决之法吗?”
“有的。”姽乔点了点头道,“此种血契之法,实则需要两次才能彻底完成。”
“殿下幼年时遭遇的血契因此并不完善,那边没办法直接下命令,所以才只能出次下策,用同血脉的血亲予以摧动,最终虽然未能完成彻底的血契,却还是把您血脉中的烙印激发了出来。”
“好在那边用这种法子,不成功自然遭到反噬,陛下又隔空一刀重创于他,短时间内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只需要在殿下开花之时,用更强的血契进行覆盖,便可销毁源初血契。再加上第二次血契先天有缺,等待数日后便会自然消去,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
姽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只是这印迹毕竟已被引动,在找到您找到开花的法子之前,还是需要略微压制,才能正常行动。”
凤清韵听了半晌正陷入沉默思索着解决的对策,闻言眉心一跳,骤然回神道:“敢问这略微压制的方法是……?”
“方法倒也简单,”姽乔却微妙地安静了一下,而后道,“只需要补充足以压制印迹的精血即可,而这精血上的选择……还是以已经奏效过的为妙。”
她说的很委婉,但此话一出,连白若琳都知道该选谁,红着耳根略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便更不用说凤清韵了。
姽乔又补充道:“不过血契主方受到重创,本就半成的血契势必受到影响,所以不需要那么多血气……单是精气便够了。”
凤清韵勉强回神,红着耳根道:“……能仅靠妖力或者灵力压制,精血二者皆不用吗?”
“那恐怕不行。”姽乔回绝道,“其实用精气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如果血气抽取过多,可能会影响您身体内灵气的纯净,对于血蔷薇一脉来说甚至有成瘾的可能。但血蔷薇向来不以精气为主食,少量多次补充精气,既可压制血契,又不至于成瘾。”
“而对于被抽取者来说……抽取精气相较血气来说,并不会伤及根本,所以两厢权衡之下,定时抽取精气是眼下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严谨又认真,可凤清韵听完,脑海轰然一声炸开,无意识地看向龙隐。
白若琳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移开视线。
偌大的宫殿中,只有龙隐一人敢和他对视。
明明是每天被抽血的人,眼下却好似是占便宜的那方一样,勾了勾嘴角笑道:“怎么,凤宫主难道听不懂?”
“那本座勉为其难给你解释一下。”龙隐解释道,“以你的状态,眼下不解决血契,若是去了黄泉界血契发作,势必危险。”
提及那融在凤清韵血脉之中的半成血契,龙隐的好心情似乎被打乱了几分,眼底也闪过了一丝带着狠厉的阴郁。
不过很快他便隐去了神色,未让凤清韵察觉进而影响对方的心情,转而继续解释道:“刚好你昏睡这几天错过了这月鬼门开启的时间。所以去黄泉界之前,我二人需得先去妖族找妖主,那里恐怕有让你开花的法子。”
“而在找到妖主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需要定时从本座这里抽取精气,以压制半成的血契。”
说到这里,龙隐总算收拾好了心情,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嘴角,一眨不眨地看着凤清韵道:“本座可是好不容易,才根据你先前的说法把这位姽夫人找来的。”
“凤宫主可不能懈怠,得好好学习技巧,尽快开花然后报恩啊。”
……为什么报恩需要开花?
凤清韵听了这沾荤的话语,却平生第一次因为愧疚没有开口骂回去。
而龙隐只是因为这点细节,便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当即染上几分笑意,故意拿捏着他的愧疚道:“好了,趁眼下先来试一下,可别等到人走了你再因为抽多抽少出事,那到时候本座可得扛着你去找人了。”
凤清韵耳根发烫,闻言睫毛不住的颤抖,手指蜷缩在被褥上几乎要把布料抓烂了,可嘴上却没吐出一字反对。
心下愧疚混杂着难言的情绪弥漫。
他清楚地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去不了黄泉界,若是换种思路,转而回仙宫去找慕寒阳拼个鱼死网破,对方血契在手,最终极大概率只能是同归于尽,白白浪费了重来的一世。
浪费了极有可能是某人用什么代价换来的一世。
他不甘心。
龙隐也不催他,就那么坐在床边等着。
最终凤清韵带着无边的羞耻和愧疚,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般抿了抿唇道:“……若琳,你能和这位姽夫人一起先出去吗?”
意识到这两人到底要“练习”什么后,白若琳的脸比他更红,闻言都没等凤清韵再说什么,拎着剑扭头就走,整个人甚至都快同手同脚了,出去时还差点撞上门梆。
可现在还不是枯血道人的姽乔闻言却道:“我闻陛下所言,殿下先前似乎对抽取精血一事不擅长把握尺度,眼下或许需要一些指导。”
凤清韵闻言面色蓦然红了,这几乎就是在委婉地说他取用过度,偏偏连他自己都知道,这话确实是真的。
他在此事上可以说是毫无技巧全靠本能,如若不是龙隐天赋异禀再加上实力雄厚,恐怕早就被他抽干了。
照这么看,他确实需要一些指导,但这也就意味着——他要当着外人的面,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学习如何从龙隐唇舌之间汲取精气。
意识到这一点后,凤清韵羞耻得耳根发烫,眼角都泛着红,根本不敢看眼前那个神色戏谑的人。
可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时间等不得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最终,凤清韵闭了闭眼后,当着姽乔的面,忍着羞赧,撑着床褥凑到了龙隐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凤清韵从来没有在清醒状态下靠龙隐这么近过,一时间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偏偏姽乔在此刻开口了:“第一次尝试最好探得深一点,一次性取够一天的量,尽量避免反复。”
见凤清韵半晌没有动静,她还以为对方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继续道:“可以用手捧住对方的脸方便固定,以唇舌撬开对方唇齿进行取用。”
凤清韵闻言脸红得都要冒烟了,抬手捧住龙隐的脸后,几乎不敢和对方对视,但面上他还要维持礼节:“……多谢指导。”
龙隐忍笑道:“这么一看,本座倒成炉鼎了,还挺新鲜。”
“……别这么说自己。”凤清韵捧着他的脸却不忍听下去。
“好,本座不说。”龙隐故意压低了声音催促道,“那你快点。”
那声音像是在耳边炸开一样,凤清韵垂着眸子,睫毛不住颤抖间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随即捧着龙隐的脸仰头吻了上去。
二人本就近在咫尺的呼吸瞬间纠缠在了一起,凤清韵无比清楚地感受到了嘴唇相贴的感觉,宛如触电般酥麻让他陡然升起了一分后悔。
太要命了。
这简直太要命了。
明明是世间最狭昵又暧昧的事,眼下却要故作正经,甚至在旁边有人观摩的情况下,凤清韵还要装作是在心无旁骛地学习。
巨大的反差几乎击穿了他的羞耻心,可姽乔却在此刻再次开了口:“现在可以取用了。”
凤清韵闻言蓦然闭了闭眼,鼓足了勇气伸出舌尖,大脑一片空白间,舔开那人的嘴唇探了进去。
可下一秒,从始至终毫无动静的龙隐突然探出了舌头,卷着自投罗网的舌尖便挑弄起来。
凤清韵略带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姽乔看不见那些小动作,于是尽职尽责地指导道:“一次的用量要足够精准,大概是丹田微热但又并未完全运转的量,您稍微感受一下。”
凤清韵完全没感受到丹田的动静,他只感受到了口腔内湿润的感觉,以及被人勾着舌尖吮吸的酥麻。
当着外人的面被龙隐欺负,却还不能表露出来,凤清韵眼角都忍不住泛红了几分,他双手向前,勾住那人的脖子后竭力顶开了他的舌头,像极了要恼羞成怒的前兆。
好在龙隐见好就收,在精气的取用上没再逗他。
第一口精气轻而易举地便取了出来,汇入凤清韵体内后,激起了一阵涟漪与进食般的愉悦。
……但那真的只是进食的愉悦吗?
如果是,又怎么会让人如此战栗呢?
凤清韵强行忽略了脑海中的这个疑问,感受到丹田发生如姽乔所说一般的反应后,他立刻便停止了抽取,抽身便要离开,却还是没防住那人扣着他的后脑占了个不大不小的便宜。
姽乔一副老神在在的端庄模样,全当没看见龙隐的小动作。
待两人终于分开后,凤清韵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他抬手不断地擦着自己泛红的嘴角,根本不敢看那人含笑的眼睛,只是小声道:“……开完花,我会把吸你的精血都还给你的。”
龙隐这次却没再说不需要还,反而勾了勾嘴角:“以什么方式还?”
凤清韵垂眸道:“……这你就别管了。”
龙隐闻言笑意更浓了:“好,那本座等着便是了。”
考虑到屋内还有外人,凤清韵头皮发麻地移开视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扭头和姽乔道:“每次取用的方式……是方才这样吧?”
“没错,殿下掌握得很快。”姽乔点了点头。
凤清韵刚松了口气,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蓦然一僵——“从今天开始到源初血契被彻底覆盖前,每日都要用精气温养,麻烦两位记牢了。”
凤清韵惊愕地抬起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似笑非笑,似乎早已知道内情的龙隐。
——每天都要如此?!
而没等凤清韵从此事的震撼中回神,姽乔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震惊。
“还有一事忘记告诉您。”姽乔十分严肃道,“如果要用在下方才说的法子覆盖源初血契,那么在您开花时烙印上的第二个血契,将会持续数天甚至到数月不等的时间。”
“在这期间,完整血契的作用都会触发。也就是说,您会短暂地服从……甚至全身心都想要依赖于新血契的主动方。”
“当然,由于本次血契本就先天有缺,最终消弭时也会导致更大程度的反噬。”
“这也就意味着,待您身上的血契消失后,血契状态会以加倍程度返还给二次血契的发起者,双方的角色会因此发生翻转,直至第二次血契彻底消失。”
“但完整血契本就是收服妖宠的咒法,它带来的是精神层面上的影响。之前便有血契被动方因为血契存续阶段不堪被当做妖宠对待,最终在反噬阶段,将原本帮助他覆盖血契的友人凌虐致死的情况……”
“所以还请二位慎重决定殿下开花的时机,以及开花后要不要进行血契,如果要,进行血契的地点也要慎重考虑,以防不测。”
“因为一旦源初血契被覆盖,源初之血的持有者立刻便会感受到反噬……也就意味着殿下开花的情况会被对面感知。虽然最终血契反噬的代价是巨大的,哪怕是渡劫,恐怕也会因此而境界受损,降到大乘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无论如何,为了防止对方趁殿下开花时偷袭甚至玉石俱焚,开花的地点与时机还是需要小心选择,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