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承快被他笑恼了。
詹言觉得中二发作的顾见承太好玩儿了。
他抱着浴巾,眉眼里盛满了笑意:“满意满意。帅小哥,跟我回家吧。”
顾见承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回家见家长!
詹言把浴巾丢给他:“先等着吧。你擦好了出去,让我洗个澡。”
詹言洗完澡,突然反应过来。哎,顾见承不会是故意把浴巾落在外边儿的吧?
他裹着浴巾回房间。
顾见承已经换好衣服了,正在擦头发。他脸也不红了,肤色恢复正常,发尾有几滴水珠滴到脖子上,顺着脖子往下滑到脊骨凹陷。手臂拿着毛巾擦头发时牵动肩背肌肉,轮廓分明的脊背舒展律动。
詹言凑过去戳戳他:“唉,你是不是故意把浴巾落在外面的呀?”
顾见承又红了。
哎呀真好玩!
詹言逗完了男朋友,开始收拾收拾换衣服。
小顾同学粘人粘得厉害,他直到晚上才抽出空来看论坛。
深影大佬仍然没有给他回复。啧,忙什么呢?不会又去陪他恋人了吧?
第二天詹言要去实习,顾见承不能粘人粘到兽医站去,只好在进行完粘人的晨练、粘人的早餐之后目送詹言离去。
独自一人之后,顾见承终于想起来看论坛了。
看到走近科学的消息后他就开始皱眉。
治愈类?走近科学之前给他整理过治愈类的名单,那里面已经很齐全了。他的确知道几个不在名单里的治愈类,但这几个人的能力在名单里都进不了第一梯队。
走近科学的信息类能力很强,他会问治愈类问到自己头上,莫非遇到了很难搞的麻烦事?
老子刚拯救了世界!:“我认识的治愈类几乎都在你给我整理的表单里。”
“还有几个不在里面的。”
“[文件]”
“遇到麻烦了吗?”
詹言看到回复,立刻打开文件,按照里面的名字挨个搜索。
搜完了一圈儿,就感觉这几个治愈类都不是特别强的那种,唯一的收获是给他的信息盘里多添了几个信息词。
詹言开始迷茫。
啊?莫非深影的恋人就隐藏在他之前整理的表单之中?他之前查的时候有了漏网之鱼?他再重新梳理一遍!
走近科学:“是有个很麻烦的事,我也不知道治愈类能不能解决。”
“谢谢大佬啦,我再查查。”
詹言数了一下自己的任务。
除了重新查治愈类的超能者,还要攒组织类的信息词,尽早把信息深度的能力给升个级,看看宁晰到底对“工匠就是戎岁”这件事做了什么准备。
还有能力类的信息词,这个可以刷“信息保密”的小星星,是用来保护妈妈马甲的,原本他都快攒满了QAQ
好消息是曙光世界里有一堆新信息词待收集,他重新攒能量槽很容易,坏消息是现在他又需要再给哥哥姐姐也攒两个保密小星星了……
虽然哥哥姐姐的身份没什么矛盾,但他们俩万一掉马了,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把爸妈也给带着掉马了。
詹言开始努力刷信息词。
不知道为什么,他查末世世界的信息非常顺利且详细,就好像末世世界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相关的信息都塞给他一样。
詹言连带着也吃到了一堆其他人探索曙光世界的瓜。
【“自带bug”在探索曙光世界时用烤肠逗小狗,反复七次迅速抽回手没让小狗吃到后,小狗变身狂暴地狱犬,追着“自带bug”咬了七条街。】
【“又出bug了?”在探索曙光世界时试图吃霸王餐,上了城镇通缉名单,被卫兵逮住后抓进后厨洗盘子。】
……
万事通和齐野这两天光顾着捞人了。
齐野蹲在沙滩上戳戳躺平的万事通:“我怎么感觉他们玩儿上了。”
万事通瘫在沙子上:“玩就玩吧。咱们设计这个世界的初衷不就是做个游……嗷!”
万事通捂着屁股嗷一嗓子蹦起来。
齐野:“怎么了怎么了?”
一只螃蟹从沙洞里钻出来,耀武扬威地举着自己的大钳子。
万事通恨恨地把它拎起来:“我感觉这规则越变越奇怪了。这个世界本来应该对咱们俩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齐野:“你也没掉血啊。”
万事通:“你到底向着谁?”
齐野:“……咳。哎,你觉不觉得这个螃蟹有点儿怪。”
万事通捏着螃蟹的肚子晃来晃去:“嘿嘿夹不着吧……嗷!”
螃蟹肚子底下又伸出一对小钳子,夹住了他的手指头。
齐野帮他把螃蟹掰下来:“我记得咱没设计过这种生物。”
万事通:“当然没设计过了!”
要不然他也不敢这么捏螃蟹的肚子啊。
“是因为末世世界的融合吧。”齐野用道具拨弄着螃蟹,“哎,你有没有感觉变化越来越快了?”
就好像两个世界在细节概念上开始加速融合。陌生的概念们像一场雨,曾经这场雨只是像一场毛毛细雨般落下,现在却开始倾盆往下泼。
两人和网络幽灵一起讨论这种突然加速的融合是怎么回事。
聂域皱眉思索了很久,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她上次找宁副局问网络类超能本质的事情。她感觉到许多模模糊糊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清楚。
“也许不是雨下大了,也许是湖变广阔了。”
曾经可以入水的地方只有小小一片,于是来自末世的概念也只能缓缓渗入。但是现在入水口被人打开了,所以末世开始拼命往里灌自己的概念。
“我觉得这个曙光世界对我们还有其他意义。”聂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自己模糊的感觉。她突然想到红晶。要是能把红晶拉过来研究就好了。话说红晶怎么最近都没出现?
……
詹岁如刚刚带着小染离开异常事务管理局。
阳染的情况比龙舌兰要麻烦得多。龙舌兰佩戴的抑制器对他只能起效一天。不过异常事务管理局里还有一种特制的密室,那个才是他们真正完全隔绝无限力量的手段,抑制器只是一种便携的简化版。
这种密室需要大舞乐的定期仪式加持,才能保证本世界的规则能够持续。
詹岁如带他试过了。在那个房间里,阳染蜷缩的灵魂可以重新舒展。
但麻烦就麻烦这是一个房间。阳染的灵魂只能在这一小间室内得以自由。
詹岁如以编外人员加入异常事务管理局为条件,交换了异常事务管理局把她的工作室改建成可以隔绝无限力量的密室并定期协助维护。
“我还要一套抑制器。”詹岁如说道。
她要带阳染看一看这个世界,还想带他看一看纪乐乐的电影。那里有小染做的雕塑,纪乐乐从它们的外表下窥见了他的生命。
“就这个吧。”她选了附近的一家电影院。
据说这里新升级了设备,开发了5D电影,她也没体验过。
……
到了周末,詹言和其他人去了他们订票的电影院。
詹言取了票之后一看:“5D的呀?”
包青山点头:“对对,他们家做活动,5D的带学生证还打折呢。打完折和普通的一个价。”
楚成程:“我还没体验过5D的,哎你们体验过吗?”
程一楚:“我也没,听说5D的看电影能身临其境。”
楚成程:“……咱看的是个恐怖电影吧?”
大家一致转头看向包青山。
包青山:“……看我干嘛?不是你们说的都不害怕吗?”
进了影院,老包坐中间,他左边儿是程一楚和楚成程,右边儿是詹言和顾见承。
影院里冷气打得很足,不但清凉一夏,而且需要长袖。
詹言和顾见承对视一眼。两人都决定从之前那次失败的鬼屋经历里吸取教训。
害怕!必须得害怕!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贴贴了!
电影开场,音效一起,在片头的细雨中,每个人先被喷了一头水。
詹言开始对5D的“身临其境”有了不好的预感。
鬼影突然从主角背后袭击,詹言还没来得及假装害怕贴贴男朋友,先被椅子揍了一拳。
鬼影在主角耳边说话的时候,吹风机就往他耳边吹冷气;主角逃跑的时候,椅子就带着他颠簸如策马奔腾;主角不小心摔下楼梯的时候,椅子一边带着他左右翻飞一边揍他后背;主角举着拖把大吼一声攻击鬼影,椅子又咣地给了他一下。
詹言:……
代入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代入鬼?!
仿佛花钱来挨打。
顾见承小声对他咬耳朵:“言言,你冷不冷?我带了外套。”
不止带了外套,还有纸巾,可以擦一擦他们满头的“细雨”。
顾见承身材高大,外套也大,詹言分了他一半,两个人尽量一起往中间凑,盖着同一件外套。
算了算了,虽然没能按照计划浪漫,但现在这样也挺甜的。
楚成程和程一楚在另一边儿吓得不行,在鬼影说话椅子吹风的时候尖叫、在贴脸杀椅子喷雾的时候尖叫、在角色淌血头顶滴水的时候尖叫……尖叫着尖叫着两个好基友死死抱在了一起。
包青山坐在中间独自同时体验被鬼影欺负的普通人和被痛揍的鬼影,左边儿一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好基友,右边儿一对披着同一件衣服的小情侣。
大屏幕中的鬼影狞笑着扑向镜头,在冷风中惊起尖叫声一片。
啊,寒风萧瑟,分外凄凉。
包青山开始在电影里找自己的镜头。
虽然他记得自己的位置,但剪辑外加做过特效的画面和拍摄时的差距很大,他也没法一眼确认。
包青山看了半天,也就在全班同学集体回头的那个场景里找到了自己。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在一个近景镜头里看到了詹言,然后又是一次,又又一次。
好家伙导演偷偷给他加戏!
詹言长得好,属于比较温和没有攻击性的那种,前面才在主角梦里出现过,和一群大学生一起走在路上,笑得阳光明媚,下一秒突然就转成了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样子,漆黑空灵的眼睛里淌出一道血泪。也不知道后期怎么处理的,在恐怖之余莫名让人感觉哀伤。
电影看完,灯光一亮,楚成程和程一楚立刻正襟危坐,假装之前被吓到尖叫的不是他们俩。
楚成程非常努力地找话题让自己从害怕里脱离出来:“哎,光注意剧情了,没太注意找人。你们找找自己了吗?”
程一楚:“我也没太注意,好像詹言有镜头。”
包青山:“对,我也看到了。我找着自己了,但没看见顾见承。”
那的确是。纪乐乐嫌顾见承在镜头里太出挑不和谐,都把他塞到快看不见的犄角旮旯了。
詹言跟着顾见承一起,要不是纪乐乐给他加的三个近景镜头,也得找不着人。
詹言:“有他。在小树林的那个镜头里,他在右下角的树后面,一半儿被树挡着。操场的镜头里,远景里篮球架旁边有他。还有……”
其他三个人都听懵了。这得是什么眼神儿啊?
顾见承甜得不行。哎呀言言这么关注我!
詹言依靠吃瓜系统的系统备份功能和检索功能把顾见承的镜头都数了一遍,接着再数其他人的。
“楚成程的在教室的镜头里就有,你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走廊的镜头里也有你……”
“程一楚在……”
顾见承:笑容渐渐消失。
嘤!原来不是我的特殊待遇吗?
与此同时,在他们前几排的位置。
詹岁如全程都在关注电影里的雕塑。
雕塑出场的镜头不多,但每个镜头都很特别。纪乐乐用他独特的审美加工了镜头,在光影、色调、构图等等的配合下,丑陋的雕塑焕发出奇异的生命力。
她仿佛从镜头中又一次看到了阳染挣扎的痕迹。
她握住阳染的手。
“你看到了吗?”詹岁如轻声说道。
这是一个喜欢阳染的雕塑的导演。她觉得应该让他来看一看。
阳染的手指不安地蜷缩着,詹岁如发现他居然脸红了。
“我做得好丑……”阳染对自己做的雕塑十分嫌弃。
詹岁如:哦对,差点儿忘了,小染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有艺术追求。
她想起工作室里还有占满一整面墙的雕塑。阳染对之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一些画面。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多少“丑”雕塑。
詹岁如笑起来,眼睛里闪着谐谑的期待:“哎,我还没带你去工作室里看过。”
电影院里的人渐渐减少,片尾曲的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
两边谈话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詹言和詹岁如同时敏感地转头,并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