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医生过来查房时,谢秋挂在贺司宴身上睡得正香。
“笃笃”两下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叫醒。
贺司宴醒来有一会儿了,低头亲亲他的鼻尖:“早上好,宝宝。”
“早上好……”谢秋迷迷糊糊地仰起脸,正准备回一个亲亲,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他吓了一跳,意识瞬间清醒过来,根本没时间下床,只能一头钻进被子里,试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贺司宴唇角微扬,抬手将被子掀开一条缝隙,防止他喘不过来气。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医护人员:“贺总,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贺司宴回道:“没有,感觉良好。”
医生例行检查后,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没有其他症状,让他上午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病房门关上,贺司宴拍了拍身侧的小鼓包:“走了。”
谢秋一把掀开被子:“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
他刚才在被窝憋着气,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也雾起一层水汽,瞧着格外漂亮。
贺司宴忍不住将人揽进怀里,吻住微微张开的唇。
谢秋担心医生去而复返,被亲了几下就挣扎着往后蹭:“别亲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贺司宴闭了闭眼眸,松开怀里的人:“进来。”
谢秋迅速滚了一圈,滚到床边然后下床,一气呵成。
方特助推门而入:“贺总。”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一行人来到医院门口。
门口停了两辆车,其中一辆车门提前打开了。
谢秋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你坐车没关系吗?”
贺司宴垂下眼眸:“害怕了?”
“没有。”谢秋伸出手,牵住垂在身侧的手,“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嗯。”贺司宴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
在谢秋的强烈要求下,贺司宴接下来的一周都在家休息。
尽管他知道贺总不可能闲的住,但在家办公总比去公司好点,还更安全。
上了两天课,谢秋敏锐地察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每当他离开校园,不管走到哪儿,总感觉身后有眼睛在看着他,还不止一双。
这天傍晚,谢秋在回家的路上,刻意停了好几次,果然被他抓到了破绽。
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身穿西装的彪形大汉,一见他转头也立即转过身去。
谢秋心跳加速,快步走进离他最近的咖啡厅,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贺司宴接得很快:“下课了吗?”
谢秋抬手掩唇,压低嗓音问道:“我好像被人跟踪了,怎么办?”
“被人跟踪?”贺司宴声音瞬间紧绷起来,“你现在人在哪儿?”
“我在附近的咖啡厅。”谢秋小声回道,“跟踪我的是两个很壮的男人,居然还穿了西装,生怕不够显眼似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贺司宴开口说道:“不要怕,是我雇来暗中保护你的保镖。”
谢秋愣住了:“保镖?”
贺司宴解释道:“怕你觉得不自在,就没告诉你。”
“哦……”谢秋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
贺司宴问道:“没生气吧?”
“没有,你是为了保护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谢秋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服从安排还是做得到的。”
贺司宴低声回道:“你安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知道了。”谢秋推开咖啡厅的门,“我准备回去了,回家再说吧。”
“好。”贺司宴顿了顿,“我会提醒那两个保镖,换套衣服。”
晚上,谢秋洗过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贺司宴正靠坐在床头看邮件,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
听见动静,他摘下眼镜:“过来,我给你擦。”
谢秋走过去,乖乖爬上床,盘腿坐好。
贺司宴接过他手里的白色毛巾,温温柔柔地给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谢秋仰着脸,忍不住问起:“对了,你说要调查车祸的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贺司宴动作一顿:“有点头绪了。”
因为车祸并未造成严重伤亡,所以交警让他们自行协商处理损害赔偿事宜。
事故主要责任方是对方司机,贺司宴故意提出高价赔偿,对方却一口答应了。
然而方特助调查过,对方是一个有前科的无业人士,刚出狱不久,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经济实力,于是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让对方供出了收买他的人。
贺司宴语气很淡:“查来查去,没想到最后查到了二叔头上。”
谢秋想起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二叔,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不是说明,之前的车祸也是他指使的?”
“那场车祸的司机是醉酒驾驶,现在人在监狱里。”贺司宴回道,“我让人进去问过话,对方咬死了没松口。”
谢秋拧起眉心:“那就没别的办法定他的罪了?”
“有办法。”贺司宴冷笑一声,“我会让他亲口承认。”
谢秋心头一紧,抬手抓住结实的小臂:“你要做什么?”
“放心,宝宝。”贺司宴语气柔和下来,安抚道,“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谢秋望着那双漆沉的眼眸,轻声回道:“好,我相信你。”
贺司宴是对的,只有彻底解决这件事,他的噩梦才不会重演。
谢秋又问:“那你能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吗?”
“这么多年,二叔手脚并不干净,不过没触及公司的根本利益,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贺司宴似笑非笑地问道,“但是你觉得,我手上有没有他的把柄呢?”
谢秋听懂了:“虽然你没有他害你的证据,但你有其他证据。”
“聪明宝宝。”贺司宴夸了一句,“只要我拿出一些证据,他就会自乱阵脚,人一慌,就容易露出马脚。”
谢秋点了点头:“我大概清楚你的思路了。”
“保镖是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贺司宴继续帮他擦头发,“我不能承受你出一点意外。”
谢秋认真回道:“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贺司宴亲了亲他的额头:“乖。”
擦干头发后,谢秋又想起一个问题:“所以,你手上是有所有人的把柄吗?”
贺司宴淡淡回道:“大部分吧。”
谢秋接着问:“也有我的吗?”
“你又不做对不起我的事。”贺司宴勾着他的下巴,抬了起来,“你怕什么?”
“我没有怕啊。”谢秋干笑一声,“我就随口一问……”
“别怕。”贺司宴凑过去吻他的唇,“只要你不离开我,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舍不得……”
尾音消失在相交的唇舌间,卧室里响起啧啧水声。
谢秋被吻得气喘吁吁,还在努力自证清白:“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贺司宴将他压在柔软的被子上,“现在做我们都爱的事。”
谢秋留了一丝理智:“不行,你的脑震荡还没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贺司宴咬他的唇:“那你动?”
“不行的。”谢秋提醒道,“这可是脑震荡,万一留下后遗症……”
贺司宴不知想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将他搂进怀里:“好,那就继续欠着。”
此时此刻的谢秋,完全没考虑到未来还账时的自己,甜甜地道了声晚安:“晚安。”
贺司宴:“晚安,好梦。”
*
好在事情进展比谢秋想象的要更顺利,不久后他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贺峰因涉嫌教唆杀人、挪用企业资金以及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等多项罪名,锒铛入狱。
谢秋高高悬起来的心,终于安稳地放了回去。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坏人认罪伏法,他特意买了瓶红酒。
不过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跟贺司宴碰杯后,只是象征地抿了两口。
吃着吃着,谢秋又冒出新的担忧:“我记得贺峰还有个儿子,他爸进了监狱,他会不会伺机报复你?”
贺司宴晃了晃酒杯:“宝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除贺子杰,还让他顶上他老子的位置吗?”
谢秋眨了眨眼睫,忽然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说白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父子关系都得靠边站。
对贺子杰来说,贺司宴此举无疑是以德报怨,而他有了亲爹的前车之鉴,必定会在他的岗位兢兢业业,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谢秋竖起大拇指:“老公真厉害。”
他自己都没注意,最近一段时间,他叫老公越来越顺口了。
贺司宴又和他碰了下杯:“谢谢,这句夸奖可以留到床上。”
谢秋:“……”
真到了床上,他还能说得这么利索吗?
吃完晚饭后,两人下楼散了会儿步。
散完步再回到家里,分开去洗澡。
谢秋洗完出来,看见贺司宴穿着浴袍坐在床头,旁边放着一个显眼的黑色盒子。
谢秋好奇地问道:“那个盒子是什么?”
贺司宴示意道:“打开看看。”
谢秋走过去,揭开黑色的盒盖。
里面摆放了好几个小东西,他一眼就认出了猫耳发箍。
谢秋取出毛绒绒的发箍,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这段时间,贺司宴忙于将车祸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一直没提起那晚在医院说让他扮小猫的事。
贺司宴笑了声:“怎么可能?”
“好吧。”谢秋无奈地将猫耳发箍戴到头上,学着小猫叫了声,“喵?”
贺司宴喉头微紧:“继续。”
“还有什么呀?”谢秋垂下眼睫,又拿起盒子里的蕾丝圆环,“这是什么?”
“项圈。”贺司宴简短回道,“过来,我帮你戴。”
谢秋把项圈递给他,乖顺地低下头。
贺司宴将项圈扣上纤长如玉的脖颈:“好了。”
谢秋抬起头,项圈上的小铃铛就响了起来,声音清脆好听。
到这里,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但是一看,盒子里还有好几个摆件。
谢秋伸手,取出两个耳环一样的小东西:“为什么还有耳环?”
“这不是耳环。”贺司宴接过东西,手指挑开睡衣宽松的领口,滑了进去。
“啊……”谢秋轻叫一声,脸慢慢变红了,“怎么是这里……”
贺司宴知道那樱粉色的两点有多娇嫩,好容易就会红肿破皮。
但他并没有心软,轻轻揉了下,将另一只也夹了上去。
谢秋身体颤了颤:“现在……现在可以了吧?”
“还有。”贺司宴从盒子里取出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哪只小猫没有尾巴?”
谢秋看着那条又长又粗的尾巴,满脸疑惑:“可是尾巴没办法固定啊。”
贺司宴大手顺着尾巴慢慢往上,指腹摸到水滴形的金属圆球:“当然可以。”
“怎么固定?”谢秋睁着一双求知的眼睛,天真地问道,“要用带子绑住吗?”
“想知道?”贺司宴眸色愈发幽沉,“我教你。”
话音刚落,毫无防备的谢秋就被一把拉了下去。
他趴在男人腿上,因为未知的东西有些慌乱,不由挣扎起来:“等等……”
大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屁股,臀肉果冻似的颤了颤。
贺司宴的嗓音哑了:“等不了了,小猫。”
趴在腿上的小猫咪,浑身泛起可口的粉色,可爱的小猫耳朵来回晃着,合着清脆的铃铛声,毛绒绒的小猫尾巴也变得黏哒哒的。
贺司宴甚至没有抽出那条尾巴,就将人抱了起来。
这一夜,铃铛声仿佛不知疲倦,响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
最后谢秋人都晕过去了,结果被男人一碰,口中自动溢出一声:“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