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 回忆

白研良想着风袖雪话中之意,没注意祁念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和那位大明星很熟吗?”

白研良扭头时,看到的是一副鼓起勇气模样的祁念。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到:“亦敌亦友。”

听闻他的回答,祁念有些愣神,她想过很多答案,甚至想过白研良说风袖雪是自己的女朋友,唯独没有这个回答。

亦敌亦友?那是什么关系……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白研良看了看天色,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祁念这才想起来,她回头瞥了一眼唐果,小声地说:“你不是问我,我是怎么晕过去的吗?其实……我的被人打晕的……”

“哦。”

哦?

祁念瞪大了眼睛,哦是什么意思啊!

“是许知非吧?”白研良忽然说到。

“你怎么知……”祁念忽然捂着嘴,看向白研良,“难道她侵蚀鬼的事你也知道?”

“嗯?”白研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注视着祁念,“侵蚀鬼?”

看来这个他还不知道……

祁念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如果自己要说的他都知道,那不是显得今天自己是特意来找他聊天的吗?

“嗯!其实,今天凌晨在我和她被鬼困在了那件办公室……”

在祁念的说明下,白研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许知非……竟然能收服鬼?

而且,根据祁念的形容,如果她没有收服足够的厉鬼,许知非的容颜就会迅速衰老,简直就像……怪谈故事里的女巫一样。

说起来,许知非的形象也确实挺骇人的,美则美矣,但却没有丝毫生气,光是被她盯着,就一阵后背发凉。

“这件事你和其他人说过吗?”白研良问到。

“没有……”祁念的神情有些纠结,“也许她是个什么怪物,但她没有害我,而且……她还帮过我,我觉得……”

祁念认真地看着白研良:“我们不要揭露她的秘密吧?她也没有害过人……”

看着祁念有些乞求的眼神,白研良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真的很大。

而且,每个时期的人,都在不同变化,就连白研良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他还记得祁念最初是和他同时期进入的雾集,那时的她,被吓得大吼大叫,六神无主,性格看起来颇为刁蛮。

但现在的她……

“嗯,放心。”白研良没有解释自己本就不打算揭穿许知非的秘密这一事。

因为他还知道许知非的另一个秘密,那就是她能够做预知梦。

与宋缺那双能在黑夜中视物的眼睛比起来,她这天生的能力,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坦白来讲,白研良是不相信未来一定会像许知非的梦那样发展的。

在他看来,无论是预言还是占卜,都是凭借已有线索加上逻辑推理与细致的演算,大致确定事态发展的几种结果而已。

未来是不确定的。

白研良始终坚信这一点。

但如果许知非的梦成真的话……那就说明未来是既定的。

一个既定的未来,还有努力的必要吗?

想到这里,白研良不禁想到了白研人。

他问过研人类似的问题,那就是……命运是真实存在的吗?

白研良记得,那时候研人听到自己这个问题,神情有些错愕。

显然他没料到,自己这个年纪尚小的弟弟,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这些问题。

那时,他弯下腰摸了摸白研良的头,说:“存在呀,就像你和我,生灵百万,为什么偏偏你这个小家伙成为了我的弟弟?这就是命运。”

“那……哥哥信命吗?”白研良仰头看着白研人。

白研人笑了笑,掐了掐白研良的脸:“信,当然信。”

研人那时的神情在现在的白研良回想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

但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笑眯眯地说:“但是哥哥不认命。”

收回思绪,白研良看着眼前似乎松了一口气的祁念,说到:“先回去吧,注意安全。”

祁念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她能感觉到白研良心里装着很多事,但他总是不说。

对什么人都不愿意说……

“白研良。”祁念认真地看着白研良的眼睛。

“怎么了?”白研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们……是朋友吗?”祁念面色复杂,但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当然。”白研良的神情柔和了许多,虽然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现在的样子,比起他虚假的笑容,要好看许多。

当然是朋友……从你说什么都不放开我的手那一刻起,这一生都是了。

白研良在心里默默说到。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祁念纠结的看着他,“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可以说给我听,虽然我不一定帮得上忙,但很多事说出来后就会好很多……”

妈妈就是这样安慰爸爸的……她也在心底偷偷说了一句。

白研良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难道自己最近的苦恼这么明显吗?

然而,还没等白研良回答,祁念的脸自己就红了。

她忽然转过身,小声地念叨着:“我……我也不是一定要听,你愿意和我说我就听,不愿意就算了……”

“而且,我也不是随时有空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祁念的脸越来越红,她匆匆地向后摆了摆手:“……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白研良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洒然一笑,朗声道:“祁念!”

“怎么了?”祁念不好意思回过头,只是露出了半张侧脸,夕阳余晖裹着斑驳的树影洒在她的脸上,红得如同三秋晚霞,美不胜收。

“谢谢你。”

祁念没有说话,但她鼓起勇气扭过头,看了白研良一眼,快步离开了院子。

唐果一脸意犹未尽,凑过来好奇地问:“师父,哪一位是师娘啊?”

白研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刑警不要这么八卦。”

唐果一脸委屈地揉了揉脑袋,“哼,男人都一样……”

白研良笑了笑,没有理会她这句话。

爱。

这个词对他来说,陌生得宛如天上的星辰。

看似触手可及,实则相隔着亿万个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