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86章

如果她没记错,那?个木雕应该还在朱雀宫,又?好像不是,她印象中好像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次。

努力想了想,一个记忆片段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想起来了,在珩莒山封印泄露魔气的裂缝时,裴渊曾经在衣袖里藏了个木头?状的东西?,那?时候,凌岩还以为是云炼送给他的,现在看来是他在她寝宫里找到了这个木雕。

凌岩恍然道:“我的木雕呢?”

她突然这么一问,裴渊有点不明所以,凌岩见?他没反应,便?伸手?在他身上翻找,他上次是藏在衣袖里的,现在也应该是随身携带。

凌岩在他身上捣鼓了一番,裴渊不禁耳朵红了,“小?岩,这......这光天化日?的,影响不好!”

凌岩闻言手?一顿,抬头?看他脸红耳热的,心道母胎单身的阎虚道君,竟然还会想歪?

凌岩收回了双手?,问道:“你是不是藏了个木雕?”

裴渊绯色褪却后,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想起这个木雕,他的心里涌出一股甜意。

他曾经因为凌岩对他的态度,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勉强她了,可这个木雕的出现,让他坚信自己?没错。

他伸手?从储物戒掏出了木雕,脸上不自觉地带了些?许笑意:“小?岩的心意藏得如此?深,真让我好找!”

凌岩面露尴尬,她才刚明了自己?的心思,就被他当场捉住,顿感羞愧。她一把夺过了木雕,飞快地跑了。

裴渊没忘记现场还有祁昱这个人,他一扬眉侧目瞥了他一眼道:“看见?了么?小?岩是喜欢我的,你别想打她主意!”

他说罢快步跟上凌岩。

祁昱望着两人离去,心已?经痛得无法呼吸,刚才裴渊表白的那?一刻,凌岩的眼神被他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他已?经无法自欺欺人地说,凌岩的心里头?没有裴渊了。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祁昱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上,内心的苦楚化为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来。

“没想到堂堂琉璃山掌门,如此?不堪一击啊!”去而复返的裴渊,迎风立在不远处,脸容肃杀,一身气息涤荡,庞然的灵气隐隐散发出来。

祁昱颓然抬起头?,苦笑一声,“阎虚道君还想做什么?”

裴渊脸容冷漠,像是变了个人,“祁掌门,再与我打一场吧!”

片刻之后,珩莒山的后山,再次传来剧烈的轰隆声,这一次,整个后山几乎都被翻了过来,声音持续了大半天,才消停下来。

*

祁昱的死讯传到凌岩耳中的时候,她几乎昏厥了过去,她做梦也没想到,裴渊把她送回屋里后,竟然给她下了个屏障,然后他就折返回去,把祁昱给杀了。

虽然说她并?不爱祁昱,可是他好歹是她的师父,从小?就教她修炼,像父亲一样宠爱她。她完全接收不了自己?心爱的人,竟然亲手?杀死了她的师父。

凌岩悲痛欲绝,扬言要杀了裴渊。

在她提着剑,闯进裴渊房间里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传音给她说,“祁昱在朱雀秘境里,人活着。”

这时候,凌岩才知道,他们俩竟然演了一出好戏。

演这出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诱导魔族提前出战。

在荧青大陆,许多人都知道凌岩、裴渊、祁昱三?人之有段复杂的三?角恋。

裴渊和祁昱合作演了一场,情敌争夺凌岩的戏,在珩莒山大战一场,由于祁昱修为不足,被裴渊失手?杀死了。

作为祁昱亲传弟子的凌岩,师父被杀,不可能不动怒,因而裴渊正在房里等待着凌岩到来。

他不止要等她来讨伐他,他还有让所有人知道,他们俩发生剧烈的冲突,然后,他再传出消息,说凌岩被他强行占有了,并?且不顾凌岩的反对,要强行举办婚礼。

凌岩听他说完,一脸懵。

可她还没懵完,裴渊就一扬手?,把所有门窗都关上了,然后,凌岩唇瓣一热,就被裴渊吻住了双唇。

凌岩惊得不知所措,脸上绯红一片,裴渊却提醒她,赶紧挣扎,做戏要做圈套。

凌岩无语了,只好配合他,剧烈挣扎了起来。

*

经过一个月的筹划,荧青大陆上各个门派和种族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每一次魔族进攻荧青的时候,通往荧青的通道都有所不同,人族无法预测魔族到底在哪里开始进攻。

这一次,裴渊潜入魔域,花了将近半月的时间摸清了魔族的所有出口。同时在荧青大陆上,和各支队伍相互配合,把他为了争夺凌岩,而错手?杀死祁昱的戏码,继续演下去。

裴渊杀祁昱,占有凌岩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鸟族,鸟族以零辙为首,反了裴渊,叛出联盟。

裴渊和凌岩成亲当日?,零辙带领鸟族以及归顺鸟族的狐族,以夺回朱雀女王为由,攻打梵清圣山,引发一场声势浩大的动乱。

同一时间,琉璃山因为掌门被裴渊所杀,加上他们的前掌门女儿凌岩,被裴渊凌|辱了。对此?,琉璃山众弟子愤愤不平,他们以阎虚道君失德失仁为由,联合了冲霄山、风刃宗、赤雷宗等门派,加入了鸟族的大军,共同进攻梵清圣山,围剿伪君子裴渊。

梵清圣山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联合了龙族、水族、狼族以及穿云山、黄沙宗等宗门共同对抗动乱。

一时间梵清圣山上到处血雨腥风,哀鸿遍野,战斗持续了半个月,仍旧为分不出胜负,各个势力损失惨重,战斗力无以为继,只能暂时退出战场,待休整过后,再次进攻。

魔族的密探在梵清圣山附近,打探数日?,把各股势力的惨状如数禀告给翁筑听。

翁筑因为上次被裴渊重创了神魂后,一直藏在魔宫疗伤,没能出来荧青一看究竟,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颇感意外。

他知道裴渊对凌岩的感情很?深,八百年前他就曾因为凌岩,把他往死里虐过,那?次差点打散了他的神魂。

没想到这次,裴渊竟然情难自控,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翁筑接触过两人,他看得出裴渊对凌岩的感情,却看不出凌岩对他有爱慕之情。

凌岩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朱雀王的时候,就被裴渊掳回缺月峰,那?时候她没有女王的傲气,也没有能力对抗他。

如今她记忆和修为都恢复了,又?有鸟族的撑腰,这个时候裴渊还敢杀她师父,作为朱雀女王,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两人反目,也是情理之中。

荧青各族若是真的内乱了,实力必然会受损,这是魔族进攻的最好时机。

翁筑对局势推理了一番,暂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但事?关魔族生死,他不会轻易下决定,他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便?多次派人潜入梵清圣山打探虚实。

这一日?,是凌岩被锁在房间里的第二?十天,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神无光,脸色惨白,似乎许久不曾见?过阳光。

门外响起了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随后笼罩整个房间的屏障被打开一道裂缝。

裴渊从门外走进来,径直地走到床边,哑声道:“娘子,他们退兵了,我们的婚礼可以继续了。”

凌岩视线空洞地看向裴渊,嗓子干涸,张开嘴巴说出的第一个字都是哑的:“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滚!”

裴渊眼眸一垂,气息由平静变成冰冷,再由冰冷变成愤怒,“你今天不嫁也得嫁!你没得选了!”

说罢,他一手?拿起架子上的嫁衣,一手?扯起凌岩,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凌岩不肯让他碰,猛地推开了他。

“你走开!别碰我!”

裴渊气势凛然地站在她面前,双目怒火止不住地逸出来。

凌岩仰头?与他强硬对视,心里却已?经笑成了花。

若不是亲眼目睹,她都不敢相信,裴渊的演技原来如此?的好。

这二?十几天以来,凌岩和裴渊每天都在彪演技,为的是要让魔族上当,让他们误以为荧青真的发生了内乱。

不止他们在演戏,整个荧青都在演戏。起初凌岩担忧,他们之中若是有叛徒,这个计策就会被拆穿。

魔族虽迫害荧青多年,可叛徒照样会有,八百年前就是叛徒祸害了朱雀族。

裴渊很?快打消了她的顾虑,有过一次这样的失败,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他早已?命令各门各派对自家弟子,进行了一次大筛选,以发心魔誓的形式,让每一个弟子立誓,誓不背叛荧青投靠魔族。

心魔誓一旦违反了,就会遭到天谴,必死无疑。那?些?本就是魔族细作的人根本就不敢立下这样的誓言,不然立誓的那?一刻就会遭天谴。

事?实证明裴渊的这一个方法非常管用,立誓当日?,揪出了数十个魔族细作。

除掉了细作后,他们的计划便?顺利的开展了。

那?天在朱雀宫,裴渊写好了计划交给凌岩的时候,他还没找到一个适合的契机来推动计划。直到看见?祁昱抱住了凌岩,他发火的同时,灵机一动,决定顺势而为。

就这样,祁昱被杀了,凌岩被‘掳’回梵清圣山软禁了起来。梵清圣山上所有人配合着办起了婚礼。

所有人的戏演的有条不紊,情感演的入木三?分。

最让凌岩惊讶的是,仉骁这个小?霸王,竟然是这些?人当中,演技最好的。

他得知裴渊要成亲,哪怕是假的,也笑得见?牙不见?眼,整天挂着笑容,风风火火地帮忙贴喜字、挂红灯笼,这场婚礼嚷得最大声的就是他。

这都还不算,他竟然还怂恿裴渊假戏真做,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被裴渊和凌岩同时敲了后脑勺才安分了点。

梵清圣山被围攻的时候,他也嚷得最大声,‘打’得最起劲,不幸和他对阵的人,心中纷纷埋怨,同时提高警惕,生怕真被他打死了。

这段日?子各个参与人员都演得很?累。

不过他们不是最累的,最累的是梵清圣山上那?些?躺了一地的‘尸体’,他们其实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了骗过翁筑,他们封了自己?的心脉,让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人。

为了更加逼真,他们提前在自己?身上撒满了一种叫做腐尸王的香料,这种香料刚开始撒上去的时候无色无味,随着时间的增加,会变得越来越臭,气味和腐败的尸体气味一模一样。

当然了这其中肯定少不了的是假血假伤。这些?假血可不容易造,颜色既要逼真又?要弄进去血腥味,可花费了不少功夫。

这个季节天气热,腐尸王的气味也散发得快,魔族的探子即便?来了,也被这气味搞得难受,自然不会查得很?细,因此?‘尸体’躺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被发现。

再说回凌岩,她和裴渊在房里,演着伪君子大反派逼婚良家妇女的戏码。

演到一半,凌岩差点笑出声,裴渊及时传音给她道:“别笑,你要憋着,外面有埋伏。”

凌岩收敛神色,回归正事?,故意猛地推开他怒道:“喜服自己?会换,你走开!”

推开他的同时,凌岩暗暗传音问:“是魔族的探子?”

即便?是在传音,裴渊的脸色依旧不变,丝毫看不出破绽,他阴笑一声道:“娘子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又?何必害羞?”说罢又?作势上前扯她衣服,同时传音说:“如无意外是的。”

躲在暗处的魔族探子一直窥探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想从中找到破绽。可跟踪了这么久,仍旧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

魔主叮嘱过他务必要打探清楚,因此?他不敢轻易离开,自此?至终都紧瞪着他们。

屋内的两人并?没有松懈,裴渊一把扯下凌岩的外衣,霸气凛然的表情演的很?到位。这让凌岩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寒毛倒竖,心中不得不感概,裴渊即便?是在演戏,也能震慑人心。

外衣被脱下,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凌岩的脸刷就红了,虽说是在演戏,可是凌岩仍旧觉得很?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