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一时间,四目相对,空气?凝固,凌岩那乌溜溜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让他?有些气?息不顺。

凌岩看着眼前这张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的俊脸,长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轮廓分明的脸庞近在咫尺。

白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地板上的两个人?,他?还是头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场景,这一幕若是让梵清圣山上的八卦探子看到,怕是马上就能上头条了。

裴渊气?息只乱了一瞬便恢复了过?来,平视着她说:“你又想觊觎本君?”

“本君劝你还是不要想,本君说过?不会喜欢你的。”

凌岩:“......”你真的想多了!

即便知道现在很尴尬,但是他?说出这句话想化解尴尬,也未免太过?勉强了。还是说他?太过?自信,以为她趴在他?身上,是故意为之??

呵!真好笑!

裴渊撑起?身子,把凌岩从身上拽下来,面无表情?地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凌岩扶着凳腿也慢慢爬起?来,打?算走到一个离裴渊最远的地方坐下。

可是马车晃了晃,她站不稳,还没走到角落,便在车内滚了几?滚,又滚进了裴渊的怀里。

好不容易通过?调侃两句,让自己稳定心神?的裴渊,见这个小累赘又滚了过?来,他?一时间无奈地扶了扶额:“你真是猪!”

猪这个字在这里是形容词,形容她笨,凌岩听出来了,她本就摔得头肿鼻青,现在听他?这么?一怼,一时间觉得特别?的委屈。

他?明明看到她已经这么?狼狈的了,却还是像一尊佛那样,坐在那里无动于衷,还不让她抱着。

凌岩觉得自己来到荧青,没人?疼没人?爱,她想起?了她的父母,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没法照顾她,而她所在的世界又到处都是凶险,她越想就越难过?,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马车外瓢泼的雨声,雷电交加,雨水冲刷着大地,冲走了污秽,却冲不走凌岩的悲伤,她越哭越伤心,眼泪浸湿了裴渊的衣服。

裴渊发觉怀里的人?在抽噎,一下僵住了,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从来没有女人?在他?怀里哭,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双小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小小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脸埋在他?的胸前,似乎很伤心。

他?想抬手抚一抚她的背,却又在快碰到她的时候,停在了空中。

忍住。

哈!好难忍!

他?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看着这张满是泪痕的脸。

她的眼睛哭得红彤彤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娇艳的红唇哭得一颤一颤的,头上还撞出了几?个包。

眼泪是真的,表情?也是真的,他?从她伤心的眼神?里看到了难过?和怨恨。

她果然是在怨恨他?,裴渊心里有点后悔,不该对她这么?冷漠的,她都伤成这样了,他?刚才怎么?会这么?无动于衷?

她哭得很伤心,一抽一抽的,眼泪好像不要钱似的,怎么?止也止不住,本来就是如珠如玉的脸庞,添上了眼泪和悲伤,甚是惹人?怜爱。

唉!忍不住!

他?的手终是抚在了她的背上,轻轻地抚着她哭得发抖的身子。

另一只手则抚在她的脑后,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

外面大雨依旧没有停,天?黑的如墨水,远处的山林被雨水染成一片灰蒙蒙的迷雾。

马儿一路狂奔,已然不知走到了何处。

白雪的眼睛已经瞪得像牛眼那么?大,冷若冰霜的阎虚道君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女人?,且竟然还在抚背安慰!

他?真的是在安慰女人?耶!这真真是打?破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阎虚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

白雪吓得当即回?过?神?来,马上把自己的眼睛闭上,把脸紧紧地贴在车壁上,假装自己是一个墙上挂件。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内的哭泣声慢慢停了下来,凌岩哭累了后,便在裴渊舒适的怀抱里睡着了。

闭目养神?的裴渊双手环着怀中人?,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雨水渐渐停了,天?空开始放晴,几?缕阳光照射着大地。

马车停在了一条小溪旁,累坏了的马正在低头吃草。

白雪不敢吵醒这对‘小情?.侣’,他?自个儿下了马车。跑到小溪边掬了一捧溪水洗了把脸。

雨水洗刷过?的空气?特别?的清新?,白雪深吸一口气?,亨受着这雨后的宁静。

远处青山绿水,景色优美,让人?心醉神?怡,白雪只觉得此刻心情?特别?好。

正在他?享受着这美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去。

裴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正缓步朝他?走来。

他?走到白雪跟前,便停了下来,低头看着他?。

白雪则昂头看着他?,裴渊眼神?无波,表情?平静,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白雪觉得这样有点尴尬,于是乎便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以缓解气?氛。

他?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向后倒,黑不溜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通身的雪白的毛,在阳光下照得越发白亮,身子卷得圆滚滚的,两侧嘴角微微向上扬着。

这一模样可总结为两个字:可爱。

白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露出了这么?可爱的一面。

裴渊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颈肉,在他?的笑容还没褪去时,便把他?整只提了起?来。

保持着僵硬笑容的白雪,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即将有一场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凌岩醒来时,裴渊和白雪都不在马车上,她缓缓地坐起?来,身上还残留着裴渊身上的味道,是一种不知名的香味,淡淡的,几?乎微不可察,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凌岩心中忽然一暖。

她觉得裴渊像一个伟岸的老?父亲,痛她安慰她,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微微一笑,便走下马车去找他?们。

才刚下马车,便看见白雪耷拉着耳朵,灰溜溜地向马车这边走来,他?身上原本整齐顺滑的毛,不知为何变得东歪西倒的,乱糟糟的一团似鸡窝,似乎遭受了什么?恐怖的蹂.躏。

凌岩:“白雪,你这是怎么?了?”

白雪昂起?头看向她,圆滚滚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用一副想哭又哭不出的表情?道:“别?问了!”

随后就飞快跑回?了马车,去整理他?的毛发去了。

凌岩走到溪边,溪边没有人?,裴渊不知道去了哪里。

溪水很清,缓缓地流淌着,凌岩刚才哭了这么?久,脸上都是泪迹,感?觉很不舒服,便到溪边用双手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把脸上黏黏的泪迹洗干净。

一股清凉的感?觉侵入皮肤,顿时神?清气?爽,在这炎炎夏日中,添上这股凉气?,让整个人?的舒服了起?来。

她忍不住想玩一玩水,她脱掉了鞋袜,挽起?裙摆,把脚伸进水中浸泡,一下一下地踢着水,水花溅起?,水珠在缕缕阳光中,泛着洁白的光亮。

当裴渊回?到溪边的时候,发现凌岩赤着双足,裙摆被她胡乱地绑在大腿上,露出了洁白双腿,正站在小溪中弯着腰捉鱼。

笨手笨脚的她,扑了好几?次都捉不到一条,还把衣服弄湿了。

裴渊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凌岩正聚精会神?地捉鱼,刚才明明捉到一条鱼的,但是手上一滑又被它溜走了。

她小心翼翼的朝着一条鱼摸去,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脚上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摇摇欲坠。

眼见就要跌进水里喝溪水了,手臂却突然被什么?抓着,身子顺着一道力被往上提了提,随后她撞入了一个坚实的怀里。

抬头看去,是熟悉的脸庞。

溪水冰凉,已然湿了一半的她,被风一吹,身上竟有些发冷。隔着衣衫触碰到他?的皮肤,原本冰冷的身体一下子暖了起?来。

他?高高地立在面前,逆着阳光,她仰头看着他?,感?觉他?浑身都散发着光芒,像一个守护神?一样,不止一次地救她、帮助她,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一阵柔和。

裴渊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了视线,但视线却又不经意扫过?她身上,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了,被风吹了吹,冷得起?满了鸡皮疙瘩。

心中一动,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一边披一边说:“有你这样捉鱼的吗?”

凌岩:那你来捉给我看看?

白雪蹲在岸边一下一下地舔着身上蓬乱的毛,凌岩在草地上铺了一张地毯,坐在上面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站在溪水中,拿着长剑捉鱼的裴渊。

她啧啧了两声,漫不经心地问白雪:“你说裴渊像不像个老?父亲?”

白雪舔毛的动作顿了顿,抬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她,见她满眼看父亲的表情?,不禁嘴角抽搐。

他?作为一只男狐狸,敏锐地察觉到裴渊对她的感?情?,并非父女之?情?,也非师徒之?情?。

白雪犹豫着应该不应该告诉她事实。

白雪正在犹豫之?际,又听凌岩一见换了个话题,转而和他?讨论裴渊捉鱼的姿势。

凌岩左挑剔一下,右挑剔一下,可终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更不用说白雪了。

白雪只觉得他?身形快很准,捉鱼的那个速度和力道都比凌岩的好百倍,毕竟他?能捉到好几?条,而凌岩一条也捉不到。

很快裴渊就捉了好几?条鱼上来,还弄来了一堆柴,由于刚刚下过?大雨,找回?来的都是湿柴,裴渊只能用速干法术把柴弄干,然后才开始烤鱼。

凌岩在一旁看着他?做这一切,总觉得特别?的违和,平日里他?总是高高在上,从来不做这些,如今看着他?做这些粗活,总觉得很奇怪。

裴渊把鱼烤熟了以后,细心地剥掉了烤焦的部分,然后才递给了凌岩。

他?自己又再粗略地烤了一条,开始自顾自地吃,吃完了又觉得还没饱,就再烤了几?条,并顺手给了白雪一条。

凌岩看了看那鱼,又看了看他?吃鱼的表情?,似乎很美味,于是便尝了一口。

才咬了一口,凌岩的眉头便瞬间皱成了川字型。

这也太难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裴渊:“这只雪球手感甚好。”

白雪:......

白雪:“我再也不卖萌了。”

凌岩:“我怎么觉得,你不卖萌也很萌?”

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