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沟实际上是一条河,是额木尔河的一条支流,咸丰年间,鄂伦春人在此地掘坑葬马,无意中挖出金粒,此消息立即被散播开来,随后便被俄国人获知。俄国人立即带人到此地采挖,发现了此地存有金脉。随后多年中,各国冒险家和金矿采集者闻风而至,很快此地就云集了几千人之多,原本漠河这个偏僻的地方,因为金矿而变得人口众多。
当时的清廷得知此事后,多次照会沙俄政|府,要求对方撤回盗采之人。当时的沙俄政|府却提出了租地采金的意见,清廷无耐只得出兵采取武力驱逐,并派兵驻扎漠河口,增设关卡几十处,防止金矿被盗采。
当时的光绪帝下旨派李金镛全力督办此事,李金镛历经千辛万苦,达到漠河之后,经过勘探和策划,于1888年,即光绪十四年创办漠河金厂,仅仅是第二年,该厂的采金量就高达20000两。
为何又叫胭脂沟呢?说法通常有两种——
第一种说法是,李金镛将所采黄金按上缴军饷、商股分利、矿工分红等,派拨以后,又把剩余的金子铸成大锭,交给地方官转运京城,献给朝廷。转运途中,每到一处都被当地地方官刮削去一层。送到京城时各衙门大员又各刮一遍,交给李连英,他将剩下的又刮了一半。最后献给慈禧太后,并说这是漠河金矿总办李金镛孝敬您老人家的。
慈禧看到金锭,只是浅浅一笑:“这金锭肯定原本要比这个大得多,被人层层剥了皮罢了。”
李莲英闻言忙道:“奴才去查查。”
慈禧却道:“不必了,这天下哪儿有人不见钱眼开的?这块金锭就留下来给我买胭脂吧。”
第二种说法是,老金沟因为采金热变得人口众多后,大批烟花女子涌入此地,导致当地的窑子林立,甚至还有国外的娼妓到此。这些女子每日卸妆后,洗浴的水流入河中,导致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胭脂,香飘数里之外,由此得名。
为何要叫沟?原因是采金人把有金脉的河流惯称为沟。
听完柳谋正的解释,三宅恭次冷冷道:“你就想告诉我这些?”
柳谋正道:“将军,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观看这场表演的目的是为什么。你想告诉我,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你可以随时收回去。但我也告诉你,我不怕死,我也不贪图权力和金钱,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可以威胁我,也可以真的动手杀掉我的家人,但那样做的后果就是鱼死网破,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玉碎,我知道你会做什么,但你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三宅恭次并未发怒,也没有做任何举动,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
柳谋正看着敞开的大门,只是低头看着下方一直在哭泣中的关北鹤,他不想把自己从一个棋者变成一枚棋子,而唯一能阻止这种变化的人,只有唐千林。
趁夜逃离秘搜课专列的唐千林等人,在叶达的带领下朝着漠河的方向连夜赶路。
虽说是在赶路,可唐千林却走走停停,也不管众人是不是真的疲惫。
在一间破旧的猎人小屋中休息的时候,唐雨时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不继续走了?”
唐千林看着篝火道:“休息。”
唐雨时道:“我们为何不到叶叔所说的那个地方休息?”
叶达附和道:“雨时说的有道理,这样走一段歇一会儿,相反更累。”
李云帆没有提问,他知道唐千林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唐千林道:“你们没发现,一路上都有人跟踪我们吗?而且保持着很危险的距离。”
叶达和唐雨时都为之一愣,唐雨时说着就要去扑灭篝火,被唐千林一把挡住。
唐千林道:“你突然扑灭篝火,等于是告诉他们,我们发现了。”
唐雨时不解道:“你的意思是就让他们这么跟着?”
唐千林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在篝火旁,他们在寒风中,迟早会被冻僵,体力和精力都会大幅度下降。”
唐雨时问:“然后呢?”
唐千林抬眼看着他:“然后我和安然一起,雨时你和你李叔叔一道,叶达单独离开,我们五个人分成三个组,跟踪我们的人只有两个,就算他们分开跟踪我们,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凭借地理环境和体力因素来甩开他们,然后在你易叔所说的地方集合。”
李云帆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既然三宅恭次能撬开关北鹤的嘴巴,知道颜氏一族的下落,干脆就让他们去对付颜氏一族,到时候就变成我们在暗,他们在明?”
唐千林点头道:“没错,我的计划就是如此,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
唐雨时终于坐下,不过心里却对唐千林这个对他有恩之人产生了些许的敬佩。
唐雨时并非一个不懂感恩的人,只是他如今的心智还是如一个孩子一样,他很依赖救下自己的唐千林,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身体的成熟和心智的稚嫩让他产生了矛盾,他很想报恩,而他报答恩情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同时得到唐千林的肯定。
唐千林等人在篝火前摄取温暖的时候,屋外树林中那两名三河队的日军士兵则被冻得瑟瑟发抖,为了不被发现,他们甚至连寒冷带来的抖动都不敢表现出来。
即将天亮的时候,唐千林等人按照计划分头行动,以匀速朝着三个方向分别进发,两名日军士兵慌了,简单商议了一下,决定分别跟踪。
唐千林牵着安然的手,在泥泞的雪地中走着,他听到安然急促的呼吸声,忙问:“我背你吧。”
安然紧紧握了下唐千林的手:“你牵着我就好啦。”
唐千林停下来,蹲在安然的跟前:“上来!”
安然拒绝:“你太累了。”
唐千林道:“赶紧的,别磨蹭。”
安然只得爬到唐千林的背上,由唐千林背着疾步朝着前方跑着,即便是这样,唐千林的速度还是快过了在后方跟踪的那名日本士兵。
而在另外一个方向,另一名日军士兵则吃力地跟踪着前方的叶达,开始保持匀速的叶达突然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名士兵跑到前方,四下观望着,最终只得放弃。
安然趴在唐千林的背后,低声道:“那个人还跟着咱们吗?”
唐千林道:“不知道,别往后看,再走一段,我们就可以甩掉他了。”
安然道:“你很累,我知道,要不,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唐千林道:“我说过了,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安然听到这句话心里很温暖,但她毕竟是个女人,闻言后脑子中却想到了贺晨雪,迟疑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对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唐千林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说假话?安然不会不知道。说真话?安然心里会难受,这原本就矛盾,而他不责怪安然,因为他自己心中都清楚,不管经历过再多的苦难,不管贺晨雪曾经如何对他,他心中都留有那么一份牵挂。
安然将头靠在了唐千林的肩上,闭上眼睛道:“千林,你可以走,真的……”
唐千林终于忍不住道:“你瞎说什么呢?别胡说,我不会走。”
安然的嘴贴在他的耳边又道:“你可以走,但是要记得,我在未来等着你。”
唐千林的步伐停了下来,站在那许久才使劲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字——嗯。
安然笑了,虽然没有海誓山盟,仅仅只是一个字,就代表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
那天,天气很冷,冷到人站在日光之下都会很快冻僵,可是安然却觉得很温暖,前所未有的温暖。
下午时分,众人终于在叶达所说的那个屯子的大树下集合,叶达最早到达,其次是李云帆和唐雨时,最后才是累得气喘吁吁的唐千林,因为这一路上他一直背着安然。
叶达上前问:“怎么样?甩掉了吗?”
唐千林放下安然道:“甩掉了,在山沟里甩掉的,若不是昨晚我养足了精神,恐怕他现在还跟着呢。”
唐雨时看着唐千林那模样,解下水壶递了过去。
唐千林愣了下,因为这是唐雨时第一次对自己有关心的行为,他微笑道了谢谢,接过水壶喝着水。
李云帆看着废墟的屯子:“这里怎么废弃了呢?”
叶达道:“我以前来的时候,这个屯子里好几百号人呢,后来我听说,因为金矿的事情,这里的人被日本人赶走了,不愿意走的,都被秘密处置了。”
唐千林骂道:“狗日的鬼子。”
叶达问:“云帆,把地图拿出来。”
李云帆拿出地图,叶达摊开后,指着地图上道:“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位于漠河县城和胭脂沟之间,南面就是大兴安岭,我们千万不能往北,因为北面的胭脂沟是金矿,那里现在驻扎着大量的日军。”
唐千林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和云帆去漠河,我去找叶雨农,云帆去找北子洪前辈,其余人留在这里待命。”
众人都表示同意的时候,唐雨时此时却忽然说了句:“爹……”
唐千林诧异地看着唐雨时,没想到他会这么称呼自己。
唐千林问:“什么事?”
唐雨时问:“我可以去吗?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安然挽着唐千林的手微微用力,唐千林会意道:“行,你和我们一起去。叶达,你留下来照顾你嫂子。”
叶达道:“放心。”
唐千林随后找了个还算完整可以避风的屋子让叶达和安然休息,自己则与李云帆、唐雨时立即出发前往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