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吻吻送给你

曾楼迦在置之不理与助人为乐之间微微权衡,终是弯腰问他,“哪条腿疼?”,若敢说中间的那条就淹死他。

“这条腿腿疼,好疼,疼死了~”赵铳酒后撒娇的模样可不怎么帅气,但多少有些真情吐露的脆弱。

他的膝盖上,会被裤子严严实实遮掩的地方,确实有一条泛红的新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嵌入血肉深处。

曾楼迦旋即将掌心搓热,覆盖在他的疤痕上,徐徐地搓动着,赵铳紧绷的膝盖骨里发出细小的咯嘣声,与花洒嘶嘶的喷溅声互相交错。

时间好似静了,却又猛地转动起来。

等曾楼迦有所反应,赵铳已经扯着他的手腕,把失去重心的人一把拉进了浴缸里,那空间逼仄得容不下两个人的躯体,所以曾楼迦只能在水中不停地反转与撕扯中,禁锢到了最下面。

“迦迦……”赵铳像站在远山湿地里唤他,“你最好了。”

身上的衣服全淋湿了,赵铳始如第二件贴身的湿衣,紧紧地卷裹着他不停颤抖的身躯。

一张性感的脸庞逐渐失去了全部的忍耐,狠狠地咬住了曾楼迦的下唇。

那么疼,又那么砥砺缠绵。

既如沾抹了蜜汁的鞭子,抽痛得令人呼唤,又如姜汁研磨得甜糕,张口时腻滑,入喉时辛辣。

“赵铳……放开我……”他是他身下的猎物,在他的唇齿的折磨里,发出了一些近乎求饶的声音,不再疏离,而是弱小又可怜。

赵铳全然听不见,他粗暴地品尝着梦境里思念至深的糕点,整个人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喷发的岩浆在他的唇间流淌向自己的四肢百骸,随处也点燃了曾楼迦。

曾楼迦尝试着用手来推阻他。

赵铳的大手则化身捕捉食物的猎鹰,同时握住了他的小拳头,像分开含苞待放的花枝一般,把曾楼迦的每根手指粗鲁地打开,缓缓再挤入自己的粗砺的手指,握紧,双手拉扯到曾楼迦的脑后。

曾楼迦就彻底不能再多动一下。

只能听见浴池里激荡的水流与赵铳的急促的鼻息,不停地在自己耳畔,击响,击响,涟漪成鼔,落入他自己的胸腔深处,一并跃动不息。

不知道混睡到了几点,曾楼迦冥冥中在睡梦舔了舔发肿的唇瓣,细微的疼痛令他的所有感觉都灵敏异常,他摸了摸身子下面,已经不再是浴缸滚烫的水底,而是在平稳的单人床上。

赵铳睡梦里惊厥似得喊着,“迦迦,迦迦,我的腿没了!”

曾楼迦赶紧翻身起来,赤脚走在赵铳乱摆的身体旁,温柔地握住了他的大手。

“没事,没事,阿铳,你的腿还在呢。”曾楼迦拍拍他的心口,乖哄着,“是你的被子盖横了。”而后调转了被子的方向,将手伸进去摩挲着赵铳冰凉的两截小腿,让他麻木的腿重新恢复知觉。

赵铳醉得太厉害,浴缸里激吻了曾楼迦不到十分钟就昏睡过去,此刻就是把刀架他脖子上,他也是醒不过来。

曾楼迦听着赵铳慌张的呼吸终于又缓缓归于平静,才转身回去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摸摸自己的唇角,为什么会是弯弯翘起的呢。

这简直太不应该了。

手机铃声调整在早晨六点是赵铳一直保持的习惯,可是今天YouTookMyHeartAway的舒缓曲调在耳畔响起时,他只想砸碎手机。

关闹铃,关手机,摔手机,一气呵成。

紧接着曾楼迦的手机闹铃也响起来了。

曾楼迦唔唔一声,也关掉了。

赵铳顿时从极度瞌睡与头痛欲裂中瞬间清醒,大睁着眼睛往曾楼迦出声的方向看去,曾楼迦则像只树袋熊一样,两条手臂紧拥着卷成柱状的被子,一条细白的腿则轻轻搭在被子上面。

啊啊啊~

赵铳双手扯住自己的头发,张嘴无声地呐喊。

他究竟干了什么!从他被高热的体温焐到半干的内裤状态,以及自己早晨必然兴高采烈的小赵兄弟来判断,他可能抓住了某个机会的小尾巴,顺利地做了些什么。

但他可能也没干什么,从他居然没有脱掉内裤,而曾楼迦竟远远地睡在另一个被窝里来综合判断,他是个废物!

鉴定完毕。

赵铳从自家被窝里偷偷摸出来,准备装作梦游,滚进曾楼迦的小被窝。

曾楼迦却蓦地从床上坐直,蓬松的发丝自然而然带着凌乱的美感,他打了个哈欠,身上的宽大运动服就像是流水般的丝绸,从他的单侧肩头滑了下去。

他那脖颈到雪肩上被人咬了四五个牙齿印痕,细腻的胸口也有一颗红彤彤的草莓,曾楼迦伸了个懒腰后,顺手把运动服拉链拉好。

赵铳的眼福到此结束。

然后,他再次鉴定完毕,他tm就是个废物,迦迦都被咬到那些地方去了,怎么偏没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居然什么都没干,连身都没失。

废物!

枯萎男!

曾楼迦隐约觉得某处目光灼灼,侧头转向赵铳,一双大眼睛迷迷糊糊想了半天,软绵绵问了一句,“赵瓜蛋,你怎么睡到我家来了?”

赵铳的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

迦迦背地里居然叫他赵瓜蛋!!

赵铳默然拉开内裤看了一眼。

果然名不虚传啊~

曾楼迦迷迷糊糊地环视四周,宾馆里毫无多余装饰的雪白墙壁与简单家具,明晃晃的光令他额头的撞伤明显地疼痛起来。

昨夜的记忆如复苏的海浪,汹涌地扑向他。

想起来了。

曾楼迦松软的表情倏然变得紧绷起来,立马变脸冷冷回瞪着赵铳,“你看啥呢,瞧你干的好事!!快起床滚回学校去!”两个人的衣服全都弄得湿淋淋,害他彻夜大洗到三点钟才睡下。

赵铳想解释些什么,曾楼迦已经从被窝里站起身来,宽松的运动服像男友衫似得挂在他偏瘦的身体上,遮挡着若隐若现的臀部,两条滑溜溜的白腿一步迈着一步,从发呆的赵瓜蛋面前晃过。

“迦迦,你听我说!”赵铳不绝能眼睁睁看着小白腿从面前走过,弹跃的癞蛤蟆一般,从床头蹦到床尾,伸手去抓曾楼迦的胳膊。

“大清早的,乱发什么情!滚!”

曾楼迦抬起一腿,不轻不重,不偏不倚地蹬在赵铳胸口。

赵铳捂着彻夜难受的肝和胃,咕噜咕噜滚下床。

“曾楼迦,你又踹我......”

曾楼迦慢慢地喝着碗里的小米稀饭,喝酒之后能热乎乎地喝一碗稀粥,真是对五脏六腑最好的恩赐,唯独是嘴巴被吻得太痛了,热汤一蜇,他就想瞪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赵瓜蛋。

赵铳把汤勺在稀饭碗里叮叮当当地搅了半天。

坐在二人中间的戴远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不是这粗茶淡饭不太符合小赵同学的口味?”

略显简陋早点铺里,有吃包子买饼子的,喝豆浆配油条的,坐下来慢条斯理细细品的,稀里糊涂吃完赶忙活的。

赵铳这种高级脸坐在早点铺里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一看就像落入凡尘的豪门大少,吃腻了高级餐厅的佳肴,偶尔出来尝尝新鲜的。

其实赵铳并不是如此,虽然他的家庭背景十分强硬,但是他本人则不拘小节,只要是好吃的东西,他都能以欣赏的心态吃个干干净净。

体量到戴远征请客的心情,赵铳英俊的脸顷刻露出些笑意,转换话题问,“征哥,你就别管我的,我是昨夜喝多了正深刻地自我反思与检讨呢。”

曾楼迦心底哼了一声。

赵铳又说,“昨天晚上倒是没把你和两个学姐招待好,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啊。”

“怎么可以总叫你请客呢?”戴远征侧身转向默默吃粥的曾楼迦,“风水轮流转,总该轮到你请了吧!”

曾楼迦不无所谓,“行啊,你们想什么时候来,想吃什么?我把小严叫上,他的手艺保证你们舔手指。”

赵铳简直太感谢戴远征了,张嘴就说,“八月十五快到了,去你那里吃火锅!”

他的话音未落,戴远征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探出两根手指拨开曾楼迦的衣领,脖子上贴着万通筋骨贴,散发出麝香的强烈气味,“你脖子怎么了?扭了?摔了?不是昨晚喝醉酒发生什么事情?”

曾楼迦的记忆蓦地跳到赵铳啃咬自己疯狂的画面,扯紧衬衫衣领,脸是烧成一片,然而神情却保持着镇定自若,“没事,昨晚落枕了。”

“我怎么看见你的额头也有点不对劲。”又伸手去触碰曾楼迦刘海遮挡的淤青。

赵铳蓦地说了一句,“林淼,徐蕾,你们怎么来了?”

戴远征转身,没人啊?

赵铳咳嗽一声,“抱歉,看错了。”

曾楼迦心底一丝波动,竟随着赵铳一起转移戴远征的关注点,岔开话题说,“那徐蕾和林淼呢?”

提起这两位,戴远征也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抱怨曾楼迦和赵铳昨晚消失得无影无踪,害得他左手抱林淼,右手抱徐蕾,把两个漂亮女生送到酒店之后,酒店的前台都以为他要玩双飞呢。

赵铳没忍住,噗嗤笑得眉飞色舞,“那你最后双飞成功了吗?”

“屁,我可是正人君子,”戴远征不无幽怨地叹口气,“我简直就是现代柳下惠,三不动男人的楷模,两个醉妞在床上呼呼呼睡一宿,我蜷缩在单人沙发里苦苦煎熬一夜。”

“哈哈哈……”赵铳不厚道笑了起来,“那你不是跟我一样悲催!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