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该死的时候死的,而是能死的时候死的。
—马尔克斯
韩飞在现场对死者进行了尸检,尸检结果是门老板被人用斧锤类钝器打击头面部导致严重脑颅损伤死亡。尸体已开始腐烂,蝇蛆聚集在尸体上疯狂产卵。全身没有搏斗、抵抗等造成的损伤。
随后,韩飞提取了蝇蛆的标本,经分析确认为丝光绿蝇幼虫,长约9.5毫米,处理后呈黄褐色不透明,虫体向前弯曲,腹面棘带形成沟坎状,近于枕木样变,符合3龄期第四天和第五天的体征。
韩飞按照这些特征推算,产卵时间应该在检验前七天—即为5月8日前后,结合胃内食物等情况,死亡时间最有可能在5月7日晚11点左右。
距离上次发生的自燃火蛾案已经过去了三天。我吃过早餐后,刚回到局里上班,韩哥一大早就把我叫了过去,让我陪他一起做昆虫研究实验,分析NASA之前用来犯罪的那些虫子特性。
我换上专业的装备,到韩哥的昆虫研究室,研究一直持续到了中午。趁着吃午饭的时间,我和韩哥在食堂一起打了饭,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我吃了几口饭,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之火,看着韩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唯有继续低头吃饭了。
韩哥喝了一口汤,抬起头对我说:“有什么想问的快问!”
我真是打心底里佩服韩哥的观察能力,笑着说:“韩哥,我听说当年的鬼来花园案被你破了?能给我详细说说案情吗?”
韩哥听罢,先是迟疑了一下,一口气喝完整碗汤道:“好!既然你好奇,我便给你讲一讲鬼来花园案。其实,案子是我跟老高联手侦破的,案情有点复杂和曲折。”
时间倒回四年前,在南明市东城区三环东路外坐落着一片住宅小区,名曰“归来花园”,主要寓意为回归大自然怀抱。但有人说,住在这地方不吉利,“归来”等同于“鬼来”。这是买不起、住不进的人说些风凉话而已,谁也不会相信和介意。
直到5月15日这天,这里真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死者是五十多岁的仙境家居装修公司的老板,名叫门贾亨,住在1区1号楼3层301号。
这天下午,门老板的老婆娄女士来这里找门老板,先是敲门无人应答,便用钥匙打开房门,见屋内有很多苍蝇,顿时很是奇怪。
随后,她便抬头向窗外望去,瞧见纱窗和玻璃窗均敞开着,更觉蹊跷。她心中立刻产生了不祥之感,便提心吊胆地向里间走去,还没进门便闻到了一股异味。当她进入到里间卧室时,惨不忍睹的一幕把她吓坏了:一名男子赤裸着身子,仰卧床上,满头是血。她顾不上细看,惊叫一声,就跌跌撞撞地向外跑。
她心里乱成一团,边跑边喊道:“救命啊!救命!死人了!”
楼下很快聚集了十数人,围着娄女士追问原委。
娄女士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快,快去救人!出大事了!”当大伙跑到楼上,看到的是一具男尸,尸体表面已经生蛆了。毫无疑问,大家都知道死者正是房主门老板。
据娄女士讲,家中来了客人,找了门老板半天,手机没人接。公司人说,好几天没见着人了。后来,她才想起到这儿看看。
这套房子本来是他们为儿子准备的,儿子在南方一个小城市发展事业,并且安了家,这房子一直空着。
老高当时是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他在与娄女士的交谈中了解到,门老板经常不回家。开始,娄女士认为丈夫工作忙、应酬多,不回家也没什么问题。后来发现,他经常与别的女人进出歌舞厅等娱乐场所,便起了疑心。夫妻二人经常为此争吵打架,关系产生了很大的裂痕。不过,门老板在外边究竟有没有找小三,这个小三是谁,娄女士本人并不清楚。
老高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除派人对有关人员进行走访、了解情况、寻找线索外,同时请来市局刑侦技术专家配合韩飞进行现场和尸体勘查鉴定。
韩飞初步观察了一下,现场是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中高档商品房,建筑面积接近150平方米。中心现场在东边里间的卧室,双人床上有两个枕头和一床毛巾被,尸体在床上呈仰卧状,头部周围有大量喷溅、浸染的血迹。
客厅内家用中央空调为关闭状态,落地门有一扇是打开状态,但没发现有人从此进出的痕迹,不像是贼人潜入作案。门厅内放着两双拖鞋,一男一女。地面足迹比较乱,除有两双拖鞋遗留的鞋印外,不能被排除还有两种鞋印,一种为皮鞋印,长约23厘米,波浪状花纹,显然是女鞋遗留。室内其他陈设整齐,没有发现被翻动的痕迹。
听到这儿,我对案情大概也有了猜测,便主动追问:“韩哥,我跟你打赌,凶手是他的老婆,对吧?”
韩哥瞪了我一眼,然后骂道:“别打岔,安静听我说!”
韩飞在现场对死者进行了尸检,尸检结果是门老板被人用斧锤类钝器打击头部导致严重脑颅损伤死亡。尸体已开始腐烂,蝇蛆聚集在尸体上疯狂产卵。全身没有搏斗、抵抗等造成的损伤。
随后,韩飞提取了蝇蛆的标本,经分析确认为丝光绿蝇幼虫,长约9.5毫米,处理后呈黄褐色不透明,虫体向前弯曲,腹面棘带形成沟坎状,近于枕木样变,符合3龄期第四天和第五天的体征。
韩飞按照这些特征推算,产卵时间应该在检验前七天—即为5月8日前后,结合胃内食物等情况,死亡时间最大可能在5月7日晚11点左右。
在案情分析会上,首先由老高总结了仙境家居装饰公司及死者的基本情况。仙境公司已经成立七年多了,是由贾门亨等三人组织的装修队发展起来的。随着资本不断扩大,死者生前的生活逐步奢华起来。门老板经常由秘书兼司机关云娟陪同进出各种娱乐场所,他对这种活动兴趣极高。
根据关云娟的口供,门老板住这里已经有半年多时间了,但她不清楚是谁的房子。她只负责晚上把他送到那里便回来。
按照她的想法,那里肯定有女人。最近一周时间,关云娟一直没见过门老板。由于他活动太多,常有几天见不到面的时候,因此她没有太在意,只是给他打了几次电话,均无回音。
“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和初步掌握的材料,”韩飞开始讲出自己的看法,“这个案子估计是常见的感情纠纷问题。现场没有被翻动的迹象,没有打斗痕迹,是死者在睡眠状态时被人突然袭击,损伤很重。作案人随身携带致命凶器,就是想要一下子杀死死者。”
韩飞说完之后,老高顺势道:“不错,作案人应该是从门进入的,门锁没有被撬,不是有钥匙就是有人给开了门,而被害人死前应该是处于睡眠状态。这是因为,如果有客人来,被害人怎么也要穿上衣服才能去开门。”
老高和韩飞的推论,得到了在场警员的一致认可。
韩飞觉得还不够充分,继续补充道:“我在现场检测到了两种鞋印没有被排除,应该是作案人所遗留,其中有一个女鞋印,这种鞋印与现场的那双女人拖鞋,大小基本一致,是否为同一人还不好说。”
其中一名警员在韩飞说完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按照韩法医您的推测,凶手会是这个女人吗?”
韩飞仔细想了想,咬紧下嘴唇道:“目前还不能武断决定,唯一能够确定在案发时,有一个女人在场。这个女人可能和死者认识,甚至有房门的钥匙,她能开门带人进入。当有人来时,被害人已经睡着,而由这个女人开的门。如此一来,这女人算是同伙,内外勾结预谋作案。只要找到这个女人,案子基本上就破了。”
在场的办案人员大部分都同意韩飞的分析,也有人提出:“那也不能排除一人作案的可能性。比如说,作案人与被害人是熟人,晚上敲门说有什么急事,被害人开门后,立即闯入中心现场将被害人打死。伪装被害人处于睡眠状态,试图误导我们,然后离开现场。”
老高汇总大家的看法,做了总结并布置下一步工作:“无论是什么情况,反正是熟人作案,与女人有关。再找找那个关云娟,把她作为知情人。一是查清案发前后她的活动情况,重点锁定在5月7日前后,一天一天地排查,时间、证人都要落实到位。二是从她那里入手,摸清死者生前与女性接触的情况,越具体越好。”
按照老高的安排,刑侦队员再次找到关云娟,并作为本案的相关知情人员,办理传唤手续。经刑侦队员的反复询问核实,基本排除了她参与作案的可能性。
但她提供的一些情况很有价值,值得进一步调查。死者在业余时间喜欢去娱乐场所活动,如打保龄球、打台球、游泳。女人这块儿确实比较复杂,他对关云娟本人也暗示过不少次,但都是试探性的,并没有强迫和她发生关系。
关云娟也是个明白人。有一次,她曾开玩笑说:“你老缠着我干什么?歌厅那姓白的小姐对你多好呀,你怎么不把她包下来呀?”
结果,他倒说了一句好像受到了启发也可能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话:“这倒也是个办法。”但没人清楚他是不是当真了,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让关云娟陪他去那个歌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按照关云娟提供的线索,老高一行人真去了那个叫“红梅赞”的歌厅,确实有个姓白的小姐,叫白瑞丽,22岁。据老板说,原来几个女孩子共同住在后面的一间小屋里,后来白瑞丽就不住了,每天晚上12点左右就被人接走。一周前晚上刚开张,一个男的来找她,那男的非常土。她跟着那个男人出去了,至今未归。
对于老高来说,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必须把她找到。按照老板的介绍,白小姐是天涯市的人,但具体位置不详,好像是来自农村,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待人热情。
在老高的安排下,特别成立了六个人的破案小组,深入到天涯市,进行大海捞针。
六个人分为三个小组,逐地查找。在当地公安机关的协助下,还真把人给找到了。
白瑞丽,天涯市庐阳镇人,家里有父母和爷爷奶奶,只有父亲一个人有固定工作,但已下岗快两年了,生活非常困难。白瑞丽自从外出打工后,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一周前,她跟男友一起回来了。作为嫌疑人,她被传唤到镇派出所。
“你叫白瑞丽?”老高坐在她对面,问道。
“是。”
“在南明市打工?”
“对。”
“曾在红梅赞歌厅当小姐?”
“是。”
“怎么又回来了?”
“辞职不干了。”
“为什么?”
“我男朋友在家等我呢。”
至此已证实,一周前找她的那个很土的男子正是她在老家的男友。
“回来结婚吗?”
“想,时间还没确定。”
“你回来时跟老板打过招呼吗?”
“没有。不用打招呼,不去不给钱就行了呗。”
“你认识门老板?”
她抬头看了一眼老高,又低下了头。
“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但门老板怎么认识你呀?”
这是老高故意在诈她,玩心理战术。
“门老板难道没死?”白瑞丽心里想着,这下刚好戳中了她的痛处。她选择低头不语,根本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苍白,使劲儿把头向下垂,两手互相搓弄着,紧咬着下唇。老高一看,便知她肯定跟门老板有关系。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能跨市找到你,难道你以为我没什么证据?”
面对老高一连串的紧逼发问,白瑞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泪水不断地滴到她的手上、腿上,衣服湿了一大片。但老高再怎么问,她都不吭声了。老高从她的表情已经很清楚,她不仅认识门老板,十有八九她就是住在301号房间的那个女人,且与此案有重大关系。而且,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距离交代问题不远了。
政策、法律教育一步接着一步,她在内心斗争着,尽量在整理着混乱如麻的思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已经深了。老高把话题直指向5月7日,要她说说当天做了些什么,并为她端上来一大碗面条说:“吃吧,吃完再说。”
“我不吃,不饿。”说着,早已红肿的双眼又流出了两行热泪,并号啕大哭起来,“我不吃,我吃不下,我都说了吧!”
老高耗了这么久的时间,总算击破了对方的心理防线。
“门老板是我男朋友杀的,他杀人之后跑了。他让我在家等着,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原来,白瑞丽在红梅赞歌厅做小姐时,为了改善家中贫困的生活,被迫做了三陪小姐。门老板是她的常客,花钱很大方,很快便与她发生了关系,并将她包养下来,住到了那所新房里。
从此,她每晚只到歌厅玩两三个小时,也不好好陪客人,只是玩会儿而已。晚上有时自己回去,有时门老板接她回去。结果没想到,在老家的未婚夫来找她,并发现了她跟门老板的关系。
他极为愤怒,让她晚上仍然回去陪门老板,约定那天晚上,即5月7日晚上,待门老板睡着之后,给他开门。1点钟左右,他怀里揣着一把事先准备好的铁锤,将正在熟睡的门老板打死。二人商量完事后,于深夜3时左右离开了现场,直奔火车站,返回老家。第二天,他安排了一下家务事后,便离家出走了。
案子已破,老高等人忙于抓捕逃犯,递交相关资料给检察院,在全国发布通缉令。
听到这里,我比较关心人有没有被抓到,便问道:“韩哥,最后人抓到了?”
韩哥点点头,笑着说:“当然抓到了。老高横跨三个省,因为好心给了一个睡天桥底的乞丐十块钱,乞丐看老高穿着警服,便问他有什么事。结果,老高从乞丐嘴里获取了消息,原来这小子杀人之后很害怕,索性就住在乞丐窝,每天依靠乞讨过日子。”
我打心底里佩服老高的毅力,同时也握紧了拳头,“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坏事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案子讲完了,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我和韩哥做完昆虫分析之后,发现虫子体内有自燃药粉,只要接触到人体肌肤不久,随着人的体温不断升高,虫子则会自燃。久而久之,会把人活活烧死,一般的水根本无法熄灭那种火,需要用特殊药剂。
韩哥和我坐在警局隔壁的咖啡厅,我俩在喝东西。我的好奇心又来了,于是缠着韩哥给我讲些特殊的案子。韩哥觉得我也应该增加些见识和知识面,于是点头答应了。案子发生在四年前的北林县附近的深山区。
北林县往北20公里是深山区,北华村是这里最大的自然村,二百来户人家散居在方圆十数平方公里、四面环山的谷地内。随着经济的发展,村里通了公路,本来就比较富裕的村子,生活更加红火了。
6月6日,正好是农历端午节,风和日丽。群山环绕,好像把太阳的光和热都聚集了起来,白天热到让人昏厥。山里人从小就勤快,吃苦耐劳。刚吃完早饭,李狗蛋赶着他家那二十多只山羊进了山沟。
羊群也很欢乐,吃一阵闹一阵,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快到中午了,李狗蛋赶着羊群向东绕道回家。经过开阔地上那口大井时,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里头躺着一个死人!他都被吓疯了,赶起羊群飞跑,一口气跑回家里,告诉了他的父亲。
死者是本地人,名叫郭言,31岁,其妻姚满月,28岁,他们已经结婚四年,无子女。郭言不太像其他山里人那样安分,前几年他买了两头驴贩卖山货,赚了几个钱,但受不起辛苦,又把驴卖了,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卖日杂生活用品。
闲暇时,年轻人爱聚在他这里吃喝打牌,郭言也不反感。大家都认为他人缘很好,好交友,讲义气。卖东西时,他也不跟人计较,有钱就给,没钱就先欠着。时间长了忘了不还,他也不追债。小卖部其实赚不了几个钱,郭言则满足于清闲自在。
按照其妻姚满月的说法,郭言是6月1日离开,到县城进货,结果一直没有回来。
韩飞初步为死者做了个尸检,结果表明,郭言死于颅脑损伤,被人用棍棒打击头部所致。尸体已经腐烂,脑袋上有许多蝇蛆聚集,死了一周左右,与姚满月说的时间基本一致。
当时的专案组经过两天摸底发现:常去小卖部的人中,有一个叫常淑红的女青年,19岁左右,好吃好玩,没事就到小卖部聊天,向郭言要吃要喝,人称“二百五”。郭言也在她那里吃了不少豆腐,有时她还陪郭一起去购物。
常淑红其实有一个男朋友,也是本村的人,名叫宋立东,24岁,五大三粗,因上山摔断了腿变成轻度残疾,走路有点瘸,跟人合伙包了后山的一片坡地,引进新种大枣。村子里对郭和常的关系,风言风语,议论纷纷。宋立东气不打一处来,他和常的关系时好时坏。姚满月也为此头疼不已,跟郭言打过架。
经过初步调查,专案组认为,郭言的死有两种可能:第一,谋财害命。凶手趁着他去城里买东西时,在路上劫持。第二,情杀。从群众反映来看,郭和常的关系很不正常,常的男友肯定很敏感,有可能动了杀机。专案组更倾向后面一种可能。但是,6月2日,常与宋生活在一起,常与郭关系不错,不可能伙同宋一起杀害郭言。只有6月1日,宋下午没去干活,有作案机会。受害人的死亡时间到底是哪一天呢?
韩飞带着蝇蛆,回到了法医中心的昆虫实验室。在检查时,韩飞发现幼虫刚好发育到2龄期,它的形态特征还不是很明显,要到6月7日才发育到3龄期。这是一种很少见的蝇类幼虫,属于丽蝇科,阿丽蝇属。蛹前期需要9天时间。今天是6月10号,恰好是3龄期的第三天了。按此推算,死亡时间应该在6月2日下午到3日上午。
专案组最终决定以死亡时间为突破口,这样一来,如果有人确实在6月2日见过郭言,就与推算的死亡时间一致。而姚满月说他6月1日外出后失踪了就是假话,姚满月则是重大嫌疑人。从犯罪动机看,能够成立。第一,郭与常关系很复杂,是女人最敏感的问题。第二,郭在生活中比较懒散,经营无道,招惹是非,夫妻不和。第三,时间上有条件作案。从现场勘查的结果看,没有挣扎、搏斗的痕迹,头部伤很重,但现场血迹很少,因此,推断是移尸现场。
韩飞推测,第一案发现场可能在死者的家中,因为姚满月作案比较方便。但有一个不利因素,就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将一个成年男子杀害并成功转移尸体到5公里外?如果是她作案,有一个同伙会更加方便。经调查,村中有几个人在6月2日见过郭言,这间接证明了姚满月在撒谎。刑侦人员决定对她进行侦查。在侦查过程中,除对她使用常规手段外,还特别注意同谋、合伙人的线索。
6月11日,案子有了重大突破:经密查,在姚满月家中卧室内发现了血迹,并在空房内发现一个大号擀面杖,擀面杖上有少量擦蹭血迹。经过韩飞技术鉴定分析后,确定与死者血型相同。于是,专案组将姚满月拘留审查。群众反映,被害人郭言的兄弟郭亮与姚满月关系不正常,二人往来密切。
郭亮一直单身,会木工活,前年回村盖了三间新房。去年村里闹流感,郭亮病重在家,无人照顾,而姚满月天天过去照顾他。从此,二人关系渐渐密切,姚满月常过去送东西。郭亮是否为同谋,这引起了专案组的注意。
经过两天多的审问,姚满月在证据面前,交代了联合郭亮杀害郭言的详细经过。
正如大家分析的那样,姚满月对郭言早就心生厌恶,尤其厌恶郭言与常淑红等人鬼混。在郭亮有病时,姚满月经常去关照,向郭亮发泄心中的不满,而郭亮一直对她有好感。因此,二人越谈越投机,就有了那种关系,两天不见便魂不守舍。
春节过后,二人开始想办法怎么摆脱郭言。6月1日,郭言进城之时,二人聚在一起,大白天在郭亮家云雨了一番。然后,姚满月提出要杀了郭言。二人商量好,计划等郭言熟睡之后将其打死。
6月2日傍晚,郭言回到了村里。晚上,按计划,姚满月主动给郭言做了两个好菜下酒,并劝说他别和常来往。接近10点钟,二人便上床睡觉,自然少不了一番亲热。事后,郭开始呼呼大睡。姚满月则轻轻起来开门,让早已经等在门外的郭亮进来,用她提前准备好的擀面杖,对准郭言的头部就是两下。
郭言一声未吭,呼呼几下就没气了。然后,二人将尸体拖到自行车后架上,盖上草袋子,连夜把车推到野外,走了很长时间,找到那口大井,将尸体推到井内,急忙返回,并连夜处理了留下的血迹。随后,郭亮在审讯中也是供认不讳。
韩哥喝了一口咖啡,长叹了一口气说:“人可信可不信,而苍蝇不会作假。要不是蝇蛆确认6月2日为受害人死亡日,很难发现姚满月的谎言,真会造成冤假错案。借用你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人言难信时有假,蝇蛆作证永是真;冤魂有知谢小虫,警探深感法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