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揭秘雍正的双面性格与家庭生活

雍正是一个有着狂热倾向的人,说他是一个工作狂并不过分。像这样的人做事情难免会有一些急躁,尽管急躁,雍正却并不粗心,相反很细心。在雍正身上,同时具备躁狂和严谨两种性格。雍正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一方面他残忍苛刻,另一方面他又讲究公正,心怀仁慈,时时以有德之君自居。

工作狂

雍正是一个权力欲非常强的皇帝,当皇帝是他最热爱的一个工作,因为有兴趣所以有动力。在政治上,雍正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他才那么不知疲倦地工作着。对雍正来说,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就是管理好一个国家,让各个阶层的人都各居其位,各安其职。

雍正是一个有着狂热倾向的人,说他是一个工作狂并不过分。像这样的人做事情难免会有一些急躁,尽管急躁,雍正却并不粗心,相反很细心。在雍正身上,同时具备躁狂和严谨两种性格。雍正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一方面他残忍苛刻,另一方面他又讲究公正,心怀仁慈,时时以有德之君自居。

虽然对工作有一种狂热的喜欢,但雍正的爱好很多,比如炼丹学道,爱好精美的器皿,喜欢秀书法,喜欢写诗,对绘画也颇能欣赏。

雍正这个工作狂究竟狂到什么地步呢?

根据雍正自己的说法,有时候处理朝政的时候,尤其是处理那些紧急事务的时候,他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倍增。雍正六年十月是秋审的时候,雍正负责在犯人的名字前打钩,这工作看起来非常轻松,其实很累。不光是打钩这么简单,在决定是不是打钩之前,他要详细研究案例,判断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应该处决。

雍正对大臣说:“人命关天,所以做这事时朕特别费神,不敢有丝毫疏忽。对朕来说,这是很稀松平常的。朕每天处理政务,从日出到日落,精神都好得很,从来没有觉得困乏。如果休闲了片刻,反倒觉得不舒服。朕勤于政事,实在是天性乐于此,并不是勉强的。”

我们可以看看秋审那会儿,雍正一天的办公情况。

雍正六年九月二十二日。上午,雍正发出一道上谕,严令督抚不得借耗羡归公之名贪污;接着,又发出一道上谕,讨论贵州改土归流的事情;接着,批准户部奏请,在京城建立粥厂。这些事情干完后,雍正又处理了刑部发来的两个案子,还有工部奏议的山东官员制造战船的案子。随后,批准刑部尚书励廷仪《肃清盐政事宜四款》的奏疏,还批复了山西提督袁立推荐官员的奏折。

下午,雍正来到洞明堂,和大学士马齐、张廷玉等人审阅云南、贵州、四川、广西等三十八个杀人犯。雍正认为,凡是用刀刃杀人的犯人都应该处以死刑,不是用金属利器的,可以考虑减刑。毕竟人命关天,雍正随后又召刑部尚书德明和励廷仪等人,征求他们的意见,最后才钩决。

二十四日上午,雍正根据翰林院的奏请,补授日讲起居注官,之后分批接见官员,总共有十四批官员,每批有拟正、拟陪人员。雍正通过和他们面谈,然后确定任用哪些人。下午一两点,雍正到达洞明堂,钩决七十五个犯人。在讨论刑罚时,雍正问得非常仔细,比如其中有一个叫刘二的犯人,因为使用假银子而犯法,刑部拟定处以绞刑,雍正问在康熙时有没有对用假银子处以绞刑的。大学士徐梦元回答说,这是新例,以前没有,雍正听了,决定把这个案子先缓一缓。

从这些记录可以看出,雍正断案是努力追求明察秋毫的。当时,全国的官员都知道雍正非常勤政,大家都觉得太过分,纷纷奏请皇上不要太过操劳。雍正还有在夜晚工作的习惯,尤其是批阅那些密折,雍正更习惯在晚上。他曾经对鄂尔泰说,白天工作没有闲暇,而且有时候心境不宁,只有在灯下批阅,反而精神更好。

在工作时间上,雍正不分昼夜,只要精神好,晚上也工作。在地点上,他更是不拘一地,甚至在温泉疗养的时候,也批阅奏折。正因为雍正工作如此疯狂,有人说他在理政的十三年里比康熙六十一年做的事情还多。

雍正的双面性格

雍正的朱批中有这样一段话:“遇事举动,外要柔和,内存刚毅,若能如此为之,才是大丈夫。若外刚而内柔,则不足取也。”

雍正这是教导臣下做人要外柔内刚,在雍正身上也确实体现着这种性格,不过,窃以为雍正身上刚猛残酷的一面远远多于慈柔。

雍正残忍的一面大家都见识过,他对待自己的政敌,对待那些曾经跟自己争权的兄弟们是非常残酷的,他不仅逼死了允禩和允禟,还说他们是服冥诛,这等于是把别人打死,然后再踩上几脚。宗室中只要得罪过雍正的,都没有好下场。

在对待功臣年羹尧和隆科多事情上,雍正也充分展现了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他对年羹尧好的时候,说出的话非常肉麻:“朕实不知如何疼你,方有颜对天地神明也……我君臣非泛泛无因而来者,朕实庆幸之至……”

对隆科多,雍正尊称为舅舅,左一个舅舅隆科多,右一个舅舅隆科多,无比亲热。

然而,年羹尧手握军权,党羽众多,让雍正有威胁感。本来去除威胁,只要解除对方的军权就行了,但是雍正做得相当绝,剥夺年羹尧的军权和职位之后,给他罗织罪名九十二条,他还逼迫年羹尧自杀,甚至说:“如果你九泉之下还恨朕的话,那么真是不知好歹,就是堕入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洗清你的罪孽。”心肠之狠,实属罕见。

隆科多虽然不像年羹尧那样功高震主,但是也位高权重,让雍正很不爽。显然,雍正对隆科多的恨稍稍少于对年羹尧的恨,但也给隆科多列出了四十多条罪状。最后,隆科多死于囚禁的地方。

还有钱名世的案子,钱名世不过是江苏一个文人,给年羹尧写了几首拍马屁的诗,被查了出来。雍正说他是文人中的败类,不配为儒林中人,亲笔书写了“名教罪人”四个字,让钱名世挂在自己的大门上。此外,雍正还让全国各地的官员每人写一首诗讽刺钱名世,再由钱名世收集出版,然后发给全国各地的官员。在糟蹋人方面,雍正很有天赋,这根本是不把人当人。

雍正这么做表面上是糟蹋钱名世一个人,但其实是糟蹋了天下的读书人,读书人为了混口饭吃,写几篇拍马屁的文章在历朝历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雍正让这些人写诗讽刺钱名世,其实是等于让他们写诗讽刺自己。所以,很多人并不愿意这么做。如果有人写不好,敷衍了事,雍正就重重处罚他们,甚至比对钱名世的处罚更重。通过钱名世案,雍正向天下的读书人心里捅了一刀。心肠的狠毒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雍正的狠不只是表现在钢刀杀人上,雍正更擅长用软刀子杀人。杨名时,康熙三十年进士,担任学政时,经常提拔出身贫寒的学生,深受康熙重用,于康熙五十九年担任云南巡抚。期间,他清廉守正,官声非常好。但雍正却认为他是沽名钓誉,三年,雍正授予他云贵总督的职位。雍正曾因为杨名时泄露密折的内容,终止杨名时书写密折的权力,后来,又恢复了。可是后来杨名时又误将奏折中的朱批写进了题本里,雍正认为他是故意这么做,以表示对密折制度的不满。

怎么处置杨名时好呢?雍正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个损人的招数。

他让鄂尔泰去云南做巡抚,同时兼管云贵总督。什么意思呢?就是让下属管理上司,杨名时做什么都必须向鄂尔泰禀报,以此让杨名时颜面无存,在云南各级官员面前丢份。

雍正五年,杨名时即将被免职之际,上疏请求修治洱海。雍正想,他早不题请晚不题请,这时候题请分明是沽名钓誉,想博得好名声,顺便给下一任留下重担。雍正说,好,既然如此,你就别离开云南,继续待在那里吧,洱海就由你来修了,一切费用自己出。杨名时是个清官,根本拿不出钱来兴修水利。待在云南,比待在监狱里还难受。雍正这么做,就是因为他认定杨名时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还有一层原因是为了推行新政,杨名时是老资格的官员,对新政有一些不满的地方,雍正拿他开刀,想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后来,雍正死后,乾隆召杨名时进京,群众夹道欢迎。可见,不管雍正如何打压杨名时,公道自在人心。

雍正对官员防范、苛刻之外,也有施恩爱护的一面。

雍正六年,安徽学政李凤翥建议对拖欠欠粮的生监加重处罚,给他们三次期限,期限一过,就在县衙里当众责打,褫夺博取功名的权利。雍正对此的看法是,读书人懂道理,所以在征粮上应该比一般老百姓要求更严格一些,但是应该考虑到一旦当众责打读书人,这辈子他们都抬不起头来,褫夺他们博取功名的机会,他们一辈子就没有进身的机会。雍正说即使这些读书人不珍惜功名,我也替他们惋惜。所以不要做得这么绝,而且读书人中有贫有富,对于富裕的应该要求严格一些,对于穷人,多给他们宽限时日吧!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雍正并不是一个完全冷酷的人,他还是有恻隐之心的。

还有一次,雍正在阅读《圣祖实录》的时候,发现以前的四川总督李国英作战英勇,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便让人去寻找他的子孙。李国英的孙子李永升以前当过南阳总兵,可惜很不称职,经常收受陋规,后来被人参革,到驿站效力。雍正召见李永升后,授予他为参领,对他说:“纵然你不学你的祖父做一个好官,但是朕实不忍心忘记你祖父的功劳啊!”在这件事上,雍正表现出了念旧的一面,他不忍心冷落功臣的后代,所以又召回他,用仁爱之心教育他。

雍正在朱批中对臣子关爱的地方很多,有的很虚伪,有的却是真情流露。这充分说明了他性格的矛盾性,一方面他残忍刻薄,疑心很重,另一方面在不伤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他又有仁爱的地方。

雍正的特长与爱好

鄂尔泰编纂的《清世宗实录》中对雍正有这样的记载:

天表奇伟,隆准欣身,双儿半垂,目光炯照,音吐洪亮,举止端凝。……幼耽诗书,博览弗倦,精究理学之原,旁彻性宗之旨。天章堐发,立就万言。书法遒雄,秒兼众体。每筹度事理,评骘人才,因端竟委,烛照如神。韬略机宜,皆所洞悉。

一看这评价,很容易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马屁味。这个是没办法,鄂尔泰是拿工资的,雍正是发工资的。抛开这个不说,我们发现里面也不全是信口阿谀之词,说的大体还有那么回事儿。

雍正声音洪亮是事实,根据《李朝实录》的记载,朝鲜官员李槨在北京待了一段时间,回国后,对国王说雍正“气象英发,语言洪亮”。

鄂尔泰说雍正饱读诗书,对理学和宗教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这个是不假的。雍正小的时候受过严格的教育,学习课程包括文武两个大的方面,文化方面又包括满文和汉文。雍正当了四十多年的皇子,期间读了大量的书,不比现在的作家读书少,至于儒家经典,他更是滚瓜烂熟。

雍正读书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为什么这么说呢?在儒家的教科书里,说人君以天的心为自己的心,而人臣以君主的心为自己的心。雍正认为这个观点和君臣同心同德的观念不合,不论人君还是人臣,都应该以天心为自己的心。换句话说,那种逢迎巴结的臣子并不是好臣子。

除了精通经学之外,雍正对历史也相当烂熟。他统治期间,经常吸收前朝的历史经验,从而有利于自己的统治。雍正的许多权谋和韬略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历史的经验。

雍正对自然科学的兴趣相对不如康熙,他更相信天人感应的学说。在这个基础上,雍正对鬼神非常迷信,办事一定要选黄道吉日,譬如岳钟琪西路军大迁移之时,雍正要先看历书决定时间。地方官赴任的时候,雍正也要给他们选定日期,一定要选择吉日出行。

有一次年羹尧要进京,雍正却不让他进来,理由是年羹尧的八字今年不宜进京。雍正还让年羹尧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八字,以防仇家用巫蛊厌胜之术伤害自己。雍正还让鄂尔泰和岳钟琪把八字告诉自己,鄂尔泰和岳钟琪都觉得这是极大的恩宠。雍正对鄂尔泰说:“因为你身体虚弱,所以要你的八字,看看你能活多久。”

因为迷信八字算命,雍正跟一些江湖术士交往甚多,浙江有个史瞎子,名声很大,有人把他推荐给雍正。可能是这个史瞎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后来雍正把他发配到辽东。

文采方面,雍正也相当不错,他写的那些诗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名作,但平仄对仗工整,意境也很地道。在雍正的朱批中,文字非常简洁流畅,从中我们也能看到雍正的文采和思想。书法更是雍正非常自豪的一个才能,当然这跟康熙的教育是分不开的,康熙皇子们的书法都非常不错。雍正能够写得一手好字应该感谢康熙的严格要求,宫殿里许多匾额都是雍正亲笔书写。康熙逝世后,要写《景陵圣德神功碑》,雍正先让擅长书法的允祉、允祐及翰林院中的书法高手写。之后,雍正又要亲自来写,他说这么做不是为了自耀其长,实在是因为父亲去世,悲思之情很深,如果不亲笔书写的话,过意不去。写完之后,雍正让大臣们评价,说谁写得好就用谁的,大家不必有所顾忌,实话实说。大臣们自然纷纷恭维雍正的书法最好,理当用雍正的墨迹。

雍正曾把自己和父亲康熙作比较,认为自己事事不如乃父,但是唯有洞察下情这块比父亲做得好。说实话,雍正这话还谦虚了点。其实,雍正是非常自信的,他相信自己的政治智慧,相信自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帝王。五年,雍正说过这样一番话:“朕已经五十岁了,处理的事务和政事上的历练都很多,再加上朕非常勤政,宵衣旰食。对是非曲直心里有定见,不致为流言所浮动。”

雍正甚至坦言自己的能力比任何臣子都强,前面就说过年羹尧只不过是总督的料,远远不具备做天子的才能。他曾在李绂的奏折上批道:“你自从被擢用以来,识见实属平常,看人的眼光也不是很老到深刻。朕所以用你,是因为你性情直率、心地纯良。你只要听朕的教导,将来有一天肯定能更加成熟的。……在智慧上,你确实比朕差远了,为什么这样说呢?朕经历这么多的事,所以在动心忍性这块很少有人能比得上朕。如果以为能够背诵几篇老套的文章,说话掉几句书袋子,就怀有轻视朕的心思,你将来恐怕后悔莫及……”

雍正深知做一个皇帝不容易,所以铸造了“为君难”宝印,深知当皇帝不容易,皇帝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整个国家,比大臣们更应该谨慎。一个皇帝要想治理好国家,必须广开言路,如果臣下有非常荒谬的建议,也不能惩罚,因为这样一来就没人敢提建议了。

所以,为君之道既要从谏如流,又要有自己的看法和原则。

雍正的家庭生活

我们先来说说雍正跟母亲的关系,根据正史的记载,雍正跟母亲的关系很和谐。

据说乌雅氏生病后,雍正放下政务,亲自到永和宫里去照顾母亲。正史记载,这段时间雍正亲自为母亲熬汤煎药,昼夜不离母亲左右,直到母亲去世。母亲去世后,雍正悲痛得肠子都快断了,望着母亲的遗体,雍正哭号震天,茶饭不思。丧礼极其隆重,雍正极其痛苦。这幅画面对了解历史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我们称之为孝子图。

十个孝子九个假,所以我们不能相信正史的记载。皇太后死去不久,社会上就有传言说她是被雍正逼死的,起因是她想看望被囚禁的十四子允禵,雍正不允许。最后,太后就在铁柱上撞死了。雍正认为这种传言是塞思黑和阿齐那传出去的,对他们进行了残酷的惩治。

此外,雍正还对逼母传言作出了辩解,而且自认为辩解得无懈可击,极为高明:一、太后本身就有病,是痰疾,加上康熙死后,悲痛交加无以释怀,最后旧病复发而死;二、太后天性仁爱慈祥,言下之意是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作出撞柱自杀的事;三、康熙生前就很看不起允禵,绝对没有将皇位传给他的意思,太后对允禵也很不喜欢,曾经对人说过:“我只知道皇帝是我亲生儿子,允禵在我心中跟众阿哥一样,没有格外更亲之处。”允禵想要拜见太后,太后都不答应,更别提太后会主动要见他……

让我们奇怪的是,雍正的辩解是在六年后和曾静对簿公堂时说的,太后死的时候,雍正丝毫没有公布她有痰疾,到底有没有痰疾没人知道。雍正虽然表现得很像一个孝子,但事实上太后对于他的“孝道”好像非常冷淡,好像知道这个人在演戏一样。对于雍正登基,太后的反应是:“这事我没想到,连做梦都没想到。”说明雍正即位,在当时确实是一个大冷门。

新皇帝即位后,生母一般都要举行典礼,尊为皇太后,并上徽号、表文、册文、金宝。乌雅氏开始坚决不接受“仁寿皇太后”的尊号,在雍正和大臣们坚决要求下才回答说:“知道了。”但她还是不愿意举行典礼,并借口说康熙的梓宫还没有移送景陵,举行典礼不适合。后来,康熙移送景陵后,雍正也没有再提起这事。还有一件事非常蹊跷,雍正即位后,让太后从永和宫搬到皇太后居住的永寿宫,但是乌雅氏坚决不搬。这两件事情有些奇怪,似乎雍正当上皇帝后,乌雅氏持一种消极不合作的姿态,好像不愿正视雍正当皇帝一样。

丧礼之隆重也有些反常,雍正声称自己悲痛欲绝,有一天哭过几十次的记录,雍正还表示要素服斋戒三十三个月,尽三年谅阴之礼。做得如此过头反而让人怀疑他是在演戏给世人看。当年夏天,天气炎热,雍正不顾自己身上的畏暑症,也不理臣下的劝阻,坚持每天要到母亲的梓宫前祭奠。可是,在母亲逝世三周年时,雍正却借口身体不舒服,没去母亲陵前祭扫。这是非常奇怪的,中国古代最重礼节了,尤其注重对亡者的礼节。母亲逝世三周年大礼都不去,很容易被人讥讽为不孝,但雍正对此不在乎,似乎有风平浪静之后高枕无忧的感觉。

考虑到雍正对兄弟们的所作所为,乌雅氏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我们再来看看雍正的后宫生活,雍正这个人是个不知疲倦的作秀的天才,他非常在乎自己在世人和后人眼中的形象,所以竭力给世人留下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形象,他最怕的就是给人留下好色皇帝的形象。所以,他当皇帝后,没有扩充后宫,后妃基本上是以前王府中福晋、格格升过来的。

皇帝的婚姻多是政治联姻,顺治是最典型的例子,他的几任皇后都是孝庄为他挑选的,顺治一个都不喜欢。康熙也是这样的,不过还好他和皇后之间产生了爱情。雍正做了四十多年的皇子,一般来说,皇子的婚姻与政治没有太大的关联,但是也有特殊的情况。譬如,雍正和年贵妃的婚姻就是实打实的政治联姻。

年氏是年羹尧的妹妹,雍正娶年氏的时候年羹尧的地位还不是很突出,所以一开始,政治联姻的因素不是很大。但是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年羹尧变成了封疆大吏,雍正还只是一个皇子,所以他竭力拉拢年羹尧。

从康熙五十四年到五十九年,年氏为雍正生下了三男一女,可惜全都不幸夭折,最大的活到了八岁。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其他妃子生子,可见雍正专宠年氏。雍正专宠年氏应该是有政治目的的,裙带关系在政治斗争中是很重要的,如果雍正对年氏不好,必然会影响与年羹尧的合作。稳定了年氏在一定程度上就意味着稳定了年羹尧。

不仅善待年氏,雍正对年羹尧的父亲年遐龄也相当好,简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雍正当皇帝后,年氏被封为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随着雍正跟年羹尧关系的破裂,年贵妃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雍正三年十一日,发出一道上谕,意思是年贵妃已经得了重病,万一死去了,一切按照皇贵妃的礼仪办,此外还大大夸奖了年贵妃的才德。人还没死就预先假定对方死了,给人感觉就是巴不得此人早死。果然如雍正所料,年贵妃没过多少天就死了,到底是怎么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而且,连年贵妃葬的地方都是一个谜,有人说葬在遵化城九凤朝阳山,但是在那里没有看到她的墓地,有人说她葬在雍正的泰陵里面,是乾隆将她移葬在里面的,但究竟怎样还有待证实。

年贵妃死后一个月,年羹尧家族和党徒就开始遭殃了。

接下来我们说说雍正跟子女的关系。

中国古代讲究多子多福,作为帝王,更是后宫一大堆,只要有能力,能够生出一大堆的子女。这看起来是好事,多子多福嘛,但也是坏事,学过生物的人都知道,一个种群的数量如果发展过快,很容易对环境构成压力,从而破坏生态平衡。帝王的子女如果过多,无非是加重老百姓的负担,他们每个人都是皇子皇女,消耗太大了,而且又不从事生产。当然,古代的皇帝们可能认识不到这点,但他们至少可以认识到,子女过多,很容易造成家庭的破裂,雍正对此深有感触,自己的兄弟过多,导致储位争夺白热化,惨不忍睹,差点对大清江山构成威胁。

雍正吸取教训,只生了十个儿子,其中只有四个活到成年。而且这十个儿子几乎都是雍正做皇子时生的,当皇帝后的十年里,雍正直到十一年才生了弘瞻,大概是想再次证明自己不好色,是一个勤政的好皇帝。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成他避孕措施做得好。

雍正的四个成年儿子分别是弘时、弘历、弘昼、弘瞻。弘时是长子,关于弘时,史书记载相当少,《清史稿》中有这么一句话:“弘时雍正五年以放纵不谨,削宗籍,无封。”

弘时性格可能比较倔强,不受约束,生活放纵,很难得到康熙和雍正赏识,弘时干脆破罐子破摔。在康熙晚年,允祉的长子弘晟和允祺的长子弘昇都被封为王府世子,弘时当时的年龄也达到了标准,却没有受封,充分说明康熙不看好他。

雍正建立秘密建储的制度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朕的诸皇子尚幼,立储之事,现在怎么可以进行呢?”

真实的情况是当时弘时已经十九岁了,都已经成年了,怎么说年幼呢?难道雍正开玩笑吗?雍正不是一个会随便开玩笑的人,他说出这种话表明他早已把弘时排除在储位之外。

弘时就算得不到康熙的赏识,那他究竟为啥也让自己的父亲这么不爽呢?要知道,雍正才四个儿子,把父爱分成四份也有四分之一。

在雍正三年的上半年时候,雍正似乎对弘时还抱有希望,当然不是指望他继承大统,只是希望他做一个贤明的皇子。雍正为自己的皇子特地从全国各地招聘有名的老师,弘时的老师是王懋竑,此人是一个理学专家,五十一岁考中进士,考中进士后,康熙居然没有把他留在京城,他只能回乡教书,可谓是尝尽人间沧桑。确实如此,王懋竑对程朱理学研究得非常透,讲究淡泊无欲,还对王阳明的心学深有体会。雍正让这么一个人来教育弘时,可谓是用心良苦,对症下药,希望弘时能够改邪归正。

后来,王懋竑的母亲病逝,只好回家守丧。临行前,雍正对他说:“不必遵制守丧三年,料理完丧事就回京吧!”可见,雍正对王懋竑的教育是满意的,在王懋竑守丧期间,雍正经常派人催他进京。

第二年八月,王懋竑赶到京城时,却发现再也见不到皇上和弘时了。只好客居旅馆,半年来无所事事。又过了一年,他收到圣旨,让他回家养老。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虽然史书中没有记载,但我们可以推测雍正和弘时产生了矛盾,而且矛盾激化,父子绝情。那段时间,雍正将已经过继给允禩的弘时从玉牒中除名,并交给允裪抚养,换句话说,不要这个儿子了。

这难免让人猜测,雍正为什么要对亲生儿子这么狠,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如此残忍地对待弘时呢?

在史书中是找不到记录的,有学者猜测,雍正在打击八王允禩集团时,弘时站在允禩的立场为他说话。结果,引爆了雍正的终极愤怒,直接将他从宗室里除名。弘时对雍正肯定也没有好感,因为雍正很早就让他与储位绝缘,在他看来父亲偏心,自己是长子居然这么没地位;另外一个方面,弘时了解雍正这个人,知道父亲是个两面派,在争夺储位的过程中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些都导致弘时对雍正缺乏起码的尊重,所以选择支持允禩来表达自己对雍正的不满。

弘时的下场是很惨的,最后死于囚禁之所,年仅二十四岁。这就是跟一个皇帝作对的下场,哪怕这个人是皇子,也不会有什么例外的。

弘昼比乾隆小三个月,两人从小同吃同住,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比同母兄弟更亲。也许正因为关系这么近,乾隆当皇帝后,弘昼很不开心,他时时处在皇兄的权威之下,郁郁寡欢,思想变态,居然喜欢玩一种“装死人”游戏,他躺在那里装死人,让别人绕着他哭。最后,弘昼抑郁而死,终年五十五岁。

弘瞻事实上是由乾隆抚养长大的,雍正生弘瞻时已经五十六岁,一般老人对于幼子是特别宠爱的。雍正去世后,乾隆对弘瞻照顾得非常周到,正因为过于溺爱纵容,导致弘瞻变成一个骄纵不法的纨绔子弟。后来,乾隆对他略施惩罚,他一时间心里适应不了,居然活生生给吓死了,终年三十岁。

雍正是一个极少天伦之乐的皇帝,在他的四个儿子中,唯一让他满意的是弘历,其他几个儿子都拖累了他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