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戴上防护手套,开始探进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羊胡子草苔原,摘取羊胡子草的草絮。
他这么一采草絮,羊胡子草茎球的成百上千只跳虫,就像弹落的烟灰一样,被四散惊起,如同层层叠叠的跳虫烟花,高高跃起起飞,慌乱寻找新的宿主。
哗——!
梁军摘下一颗饱满羊胡子草絮,陈队医惊得瞳孔地震。
陈队医吓得头皮发麻。
“没必要,没必要小梁。”
他不知道梁军准备干什么,但为了摘羊胡子草,白白送入北极跳蚤嘴里,实在是得不偿失。
“咱们大不了换个地儿,不和那群老外耗着不就行了。孩子,你怎么想不开?你想赶走那群老外,自己喂跳蚤干啥?”
梁军随手再这么一采。
哗——!
又一颗饱满的羊胡子草絮被完整摘下,数以百计的跳蚤密密麻麻在他手套上跳跃乱窜。
网友们惊恐捂住眼。
陈队医距离近,更是惊得魂差点飞走三条。
但梁军反而很淡定,笑道。
“陈哥,其实吧,不管那群老外在不在,我都想这么干啊。”
“别小看这羊胡子草啊,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咱们把这些草絮这样摘下,再找几个吸水的布套这么一缝上。哎,信我,准成!”
“去年漂亮国违规海底燃油井那事还记得吧,海面上的原油都漂到咱们基地南海岸线上来了。”
陈队医本来都拦下他了,一听到海底燃油井,愣住。
“这不都是去年12月的事了么,都过去一整年了。”
“海面上有原油当地海卫局头疼就行,关你什么事。”
梁军也笑。
“是海卫局的事,但咱们南边海岸线浮冰少了,北极熊也少了没发现?”
北极熊少,可不是好事。说明北极群岛在承受严重的环境恶变。海面原油泄漏后,足足一整年,当地海卫局都没有办法打捞干净所有的泄漏原油,导致斯瓦尔巴群岛南部近海海面严重污染。
梁军得到北极大企鹅送的《北极羊胡子草使用大全》,他想试试,用最小成本试验。
陈队医也是个爽快人,他看梁军十分坚定,也豁出去不管了,防护手套一戴陪着梁军就一起采。
“咱们两个人,一起采的快。”
“小梁,你最好别忽悠我,别做个枕套出来半夜躺着。”
梁军哈哈大笑。
“陈哥,你看我采的棉絮那么多,一个枕套怎么够?我绝对是个做个大大的棉被啊!”
陈队医头皮发麻,顶着密密麻麻跳跃的跳蚤,硬着头皮上,气得大声怒吼。
“行!整个大棉被!你一床,我一床!”
“眼睛一闭,舍命陪站长!”
好巧不巧,这些话,被监听的漂亮国队员听见了。
漂亮国科考队员长着东方面孔,互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
“秋王,他们说要做棉被。”
“麦克李,他们真的发现了保暖材料,准备现场做棉被。”
“瑞秋黄,我们必须在东方科考队前面,把这群棉絮全部摘下,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我们都在赶在他们前面!”
漂亮国几个东方面孔眼神阴鹜沉稳,他们死死直勾勾盯住远处采棉絮的梁军。
无论东方科考队做什么,他们迎头跟上,拦截胜利成果,就能为国效忠!
……
梁军本来还觉得浑身痒痒,现在他已经豁出去了。
因为北极羊胡子草丛的跳蚤实在是太多了。
他大步大步穿行在羊胡子草丛,只挑选最大的草絮摘。他和陈队医一起硬着头皮穿行,没多久就把全苔原的北极跳蚤都惊开。
蹦跶。
蹦跶蹦跶……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跳蚤跳走,隐没在草絮间不敢动,更多的跳蚤消失不见,其实只是藏进掩体中。
梁军摘了一整个麻袋的草絮,痒的抓心挠肺,觉得差不多够了。
“陈哥,咱们回去吧,用这些试试就够了。”
“成!”
梁军和陈队医一路把身体扭的和蛇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欢喜地手舞足蹈,其实是被跳蚤钻身子痒的。
好痒好痒,扭扭,疯狂地扭扭……
他们刚走,漂亮国科考队立马得意地浮现出笑容。
“谢特!我就说他们激动坏了,真的在缝制大棉被。”
“我早就听说东方棉被很暖和,麦克李这里还有很多絮,我们也摘。”
“对!东方人摘,我们也摘!全部给他摘光!”
“动手!”
……
漂亮国科考队防护手套也没戴,上手就摘。
六个东方面孔的老外摘的龇牙咧嘴,越摘越感觉不对。
“卧槽!怎么这么痒?”
“谢特,真的好痒!奇痒!”
“我的蛋!啊!我的鸡蛋!”
……
樱花国的8个人挤在一个逼仄小木屋里,用望远镜看得新奇。
“怎么漂亮国的人在跳舞?”
“快乐到跳舞?他们在做什么?”
“好像在,学东方人摘棉花。太高兴了。”
“嗯,真的很快乐,我看出来了,可恶!他们都摘光了,我们还怎么摘?”
漂亮国的老外龇牙咧嘴,下意识觉得他们被坑了。但业务能力良好的他们,动作真的奇快,只用了一个下午,就骂骂咧咧,肝火上脑地把整片羊胡子草丛的草絮全部摘完!
漂亮国科考队恨。
他们郁闷,愤懑,痒的浑身是包。
但他们把一麻袋一麻袋的草絮扛回小木屋,看见东方的梁军对着他们微笑,他们立马火气全消。
“哈哈哈,梁先生,你也被咬了吧。”
“梁先生宁可被咬,也要摘那么多的棉絮,说明这棉絮真就是好东西!”
“肯定有除虫剂。”
“对对,梁先生肯定准备除虫完,用来做大棉被。”
“东方人能除虫,我们也能!回去除虫!晚上盖大棉被!”
……
漂亮国6人顶着满头满脸的红疙瘩,大片大片风团丘疹性荨麻疹在脸上连成一片,这是被跳蚤叮咬后,独有的过敏皮肤反应。
梁军脸上同样的有大片丘疹性荨麻疹,红疙瘩的脸红彤彤的,对着漂亮国科考队笑。
漂亮国6人也对着梁军笑。
梁军笑得纯良,人畜无害。
这让漂亮国6人心里越发发毛。
这东方小子,到底打算干什么。这事儿,看来没那么简单。
当晚下播后,梁军和陈队医用大锅火烫煮外套,保暖衣,全身放在黄色台灯下驱跳蚤。
陈队医沉痛地看了小白熊一眼。
“小白,跟着你家大哥,我日子好苦。”
昨天,陈队医嫌弃小白熊,现在轮到小白熊嫌弃陈队医。
小白熊和雪狼崽趴在木屋门口缩在角落,躲得陈队医远远的,嫌弃地憋着脸盘子看着满地跳蚤。
啪叽!
踩!
啪叽啪叽。
再踩!
小白熊连蹦带跳开始踩跳蚤,和雪狼崽玩了个不亦乐乎。
梁军光溜溜地找了唯一的大裤衩套进一个裤脚,叫陈队医套另一个裤脚,他道。
“今晚,咱们把这片烫煮过的草絮展展开,缝在枕套里,明天不用晾干,湿着就能用了。”
陈队医和他挤一个大裤衩,惊道。
“湿的草絮枕套?还能用?”
“你这是芦衣顺母啊,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