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的锤子,打的都是面孔,断无背后伤人之术。而且你来看,这杵子底下是个三棱的刃吧?这东西叫三棱透甲锥,是专门破甲的,一般都用在大刀长枪上,这种长兵器质轻刃薄,没有破甲的能力,就专门设计出这样的部位,把人打下马之后,向下一戳,多厚的重甲也抵不住。”
“但是无论是大槊重镗,还是叉锤棍棒,都是专门对付厚甲的,没有必要有这个,至于之前说的棒槌,那玩应儿是木头的,换成铁的倒也能使,可是棒槌有用只是因为方便,就和你们常见的棒球棍子一样的,你见谁专门练那个了?”
“主要是这个三棱锥,你曾说过你们没见过实物,是靠现场数据测算出来的图片?”
严正信把图倒过来,仔细的端详。
“没错,技术部门的同事做大量验算,模型都做了十几个,这个样式是最接近现场数据的,可是在重量上我们完全失败了,没有一个人做得到巴菲门特那个样子。”
“哼哼,刚柔并济,举重若轻,这已是大家风范,你们那些只靠身体吃饭的西洋糙鬼子能理解了才真的有鬼。”
严正信的不屑溢于言表,不过随即就感慨起来。
“啧啧,光靠伤痕就能复原兵器,现在的科技真是了不得,这杵子头儿上是南瓜瓣儿吧,连这个都能算出来,厉害呀。”
“不过对这东西怎么使,我们完全没头绪。”
“很正常,让我猜猜,这个东西这么长又这么窄,也是从后面下手吧,霓虹小鬼子就这点儿尿性,多大的本事也得先打背后下手,没点子雄气。”
“这是打玉枕穴插进去透额而出的吧,这法子最快最静,可是对人要求也高。”
“前辈明鉴,的确如此,被偷袭的是个狙击手,不过不曾透额,只是顶到额骨内侧就停下了,我们都觉得这种控制力简直恐怖。”
严正信将纸一推,画着图的纸飘飘荡荡的落在茶几上。
“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人,这是个重装武者,武藏坊啊。身上带着十件八件兵器都是正常,不过看起来是改进过的手段,不是霓虹本土流派。想来要么是早年流落江湖的,要么就是专门培养的对付某一类对手的。”
“要是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就应该是第一类了,有个以前从忍者军团叛逃的家伙,教出了一个可以传世的弟子,怪不得手合会死乞白赖的也要在这边打下地盘,看来这个叛忍,手里有好东西呀。”
“现代忍者的训练,大多都是来源于《万川集海》,但那是忍者中期的名忍,奉了当时幕府的命令编纂出来的通用教材,早期的忍者来源很复杂,使用这种重装兵器的,应该是僧院流派,在技巧上偏重于袭营,和很出名的甲贺伊贺之流,完全不同。”
“说起来,手合会也是这个风格啊,不过手合会没有什么精英,即便是高手,用的也还是那一套,没有专门为有天赋的人准备的‘影藏秘术’啊,难不成,手合会就是追踪这个才来到的新约克城?”
严正信自己在那儿自言自语,说出的话李元占有听没有懂,大致上只是知道了巴菲门特可能是霓虹人培养出来的,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霓虹人还有这样的技术?忍者是战争兵种吧,他们居然能训练出这么可怕的人?”,李元占脸上出现忧色,现在手合会闹得可是很欢啊。
“你在担心些什么?天赋,明白吗?给你一天吃二百磅牛肉你也长不到一米九那么高,腰围就有可能!”
严正信眼睛翻的连眼球都快看不见,那一脸的不以为然和鄙视,李元占觉得可能一公里之外都看得到。
“这是很吃天赋的东西,很多传统的技艺都是因为有天赋的人不肯学,才会越来越没落的。小鬼子也是这样的,这种技术对人的要求很高,很多人训练一生,这只是中上而已,但是一旦天赋相合,那就麻烦了。”
“可是我们的行为学家判断他是个地道的鹰酱啊,思维方式什么的,而且如果一个霓虹人习惯的壮汉出现,到哪里都很引人注目的。”
“当然是鹰酱了,就是北美鹰人啊,无非是从小天赋异禀,山中老人考验心性,随后收徒培养的戏码,这些个戏文里不是老唱吗?”
“现在还有人用这个法子?”,李占元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管他什么法子,反正人家是教出来了,你也拿人家没办法。”
“那,前辈,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呢?”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忍者一向是隐藏出名的,手合会那帮家伙只能算是蒙上脸的武士,根本就不能作为参考。”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这个巴菲门特使用的东西,叫做忍杖,是一种很复杂的多种兵器的组合,你把旁边单画一个斧头是不对的,这根杵子应该就是斧子的柄,这斧子可以代替忍刀和问外,尾巴上这个三棱透甲锥,叫做坪锥,作用都差不多。但是他身上应该还有投掷用的手里剑和撒菱,现在也可以是手枪代替,不过他既然精通潜行,那么无声的投掷武器是必须的,我猜是飞斧,北美鹰这边,飞斧的技巧很容易得到。”
“手甲钩,飞爪,这两样东西也是肯定有的,不过他既然用斧子,那么在战斗的时候这两样就用不上。”
“忍者对自己的饮食要求很严格的,他如果隐藏身份,健身教练,地下拳手,格斗教师,运动员,这一类对饮食有要求的才不会引人注意。”
“不要以为他有健康的体魄就生活规律,忍者对规律的生活是很忌讳的,那会降低他们对危险的直觉。”
“他不会生活在闹市之中,那对修行没有帮助,也不会远离人群,那会妨碍他获得信息。”
“这小子现在肯定是已经没了长辈教导,所以才会由着性子东游西逛不务正业,不然他做什么事都会有计划的,那就更来无影去无踪了。”
“还有,别想着去找手合会,那帮人第一个想法一定是把这家伙逼出来,找到丢失的东西之后杀掉,这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对哪一方都是,警察夹在中间,只会自讨苦吃。”
严正信闭着眼睛,说话不急不缓,蒋书雁在旁边认真的听着,两人都无视了李占元沙沙作响的纸笔,速记是每个警察的本能,这些东西也只是一些偏门的知识,谁拿去也无妨。
“综合来看,就是手合会发现了叛徒在北美鹰,然后大举进攻新约克城,想在这里占下一块地方作为前哨,所以几番试探之后,找上了炎黄裔的麻烦。那么巴菲门特和皮拉特家族的恩怨是怎么一回事,巧合吗?手合会来了,他家里就出事了,不得不出手?见鬼,八点档都不会演这么矬的剧本。”
“可能是误会吧?我估计是师傅也发现了手合会,所以就藏起来不见了,他出来找,到了新约克城,想打听一下,人失踪了怎么办?全新约克城的人都知道,人丢了去找皮拉特,这就是口碑啊。”
李占元脸上一个大写的囧字,这怎么一回事啊,还有报仇找错仇人家的么?
“别意外,惩罚者的仇人是切雷萨家族,可他还不是先拿皮拉特家开刀,这就显出那句老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哇。要说这人呐,要有个好名声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