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看你的样子就是知道你肯定知道点什么事,说说,那高手怎么滴了?招来这些个警察,看样子挺厉害吧?”,章晋阳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
“嘁,哪门子的高手,现在你还能见着高手?小孩子别瞎想,你电视看多了。我和你说,你看见公园门口的那些大檐帽没有?别认错了,那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穿的不是警服吗?我看见还有枪呐。”章晋阳吃了一惊,虽然对现在的各种制服没什么印象,但是这是警服没错啊。
“警服倒是警服,枪也是真的,不过人家是武警,知道吗?武警,武装警察部队,专门对付大案要犯的。”这回轮到安老板翻白眼了,不过他也理解,平日里普通人也接触不到武警,一般人还真分不出来警察和武警的区别。
“武警啊,那就是说里边出大事了呗?”
“那是自然的,俞海洋那个傻狍子打算和杨家人坐下来唠唠,你们叫啥,讲数是吧?还带着高手,以为说评书呐,靠着你一个我一个的打擂平事儿?人家杨家人直接掏了撸子搂了火,俞海洋当时就卖了,高手?都没抬出来,就挂里面了,连着俞海洋一共死了四个,当着一二百人响火,听说有四五把手铳,这不是,从上到下全毛了,你切等着全城大索吧,别说会江,连立连市里都得戒严。”安老板掏出颗烟来给自己点上,话语间说不出的厌恶,北方人多少都是有些侠气的,对这种事总是有些看不起。
“四五把手铳?那真是不要脸啦,这以后谁还服啊?这可真是不讲究了。”章晋阳也大吃一惊,手铳可是国家严格管制的物品,只要出现了那就绝对是快判重罚的重案,更不用说还出了这么多人命,这种案子不枪毙上七八个怕是不能完啊。
“是,不服,谁也不服,问题是谁敢找去啊,你看以后还有谁敢跟老杨家炸刺儿。”安老板弹了弹烟灰,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一切的沧桑。
“这么干长不了吧,这算是顶风作案,官家能忍?这可不是前朝,现在管制严着呢,又是发展优先,这么破坏局面的事儿。”
“哼哼,抓着人再说吧。我说你小子关心这个干嘛?去去去,赶紧回学校上课去,消停儿的,好好上课学习,知道不?别叫家大人担心,你是有手艺,好好读书,诗书满腹气自华,想当大师不是光靠手艺的,肚子里得有货知道吗?快走快走,一会儿警官扫街排查,准得叫你家长。”安老板嘚不声的撵章晋阳快走。
想了想也是,要是封街就更麻烦,而且自己和安老板的事虽然没瞒着人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愈好。
“好吧,我走了,这个月没有东西了,最快要到下个月末,我师父给我邮来一块水晶,要我做一个释尊像给他,是我的出师考校,能剩下不少角料,回头我做些牌给你。”章晋阳想起来自己床底下还放着一块大水晶,是用厂里的石英砂改造的,其实他觉得宝石级的石英更好看一些,不过适应不算宝石啊,价格上不去,水晶才算。
“那敢情好啊,那你做的释尊像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给师傅邮回去,不然他看什么?走了。”
小学下午一般都没什么课,上完了第一节的作文,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幼儿园时间,章晋阳不愿陪一群小孩子玩那些乱七八糟的游戏,就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装睡,实际上在课桌里的书桌膛里玩分解组合的游戏。
他的身材在学校里十分有威慑力,再加上他对孩子一向不耐烦,平日里教训几个师弟也是教训惯了,因此倒比一般的老师还威严些,不过今天有点例外,才趴下没一会,他就发现有几个人向他围了过来,仔细的分辨一下,果然,是自家那几个没羞没臊的师弟。
抬起头看着围成一圈的三个光头,章晋阳心里又开始烦躁,左面这个黑黑瘦瘦的黑脸十二师弟戴辽,这家伙为了凉快方便,从冬到夏都是剃的秃瓢儿,结果师傅看着清爽,就把哥几个都给刮了。
中间这个蜡黄脸就是三师弟马天华,这小子不好好吃饭,一天到晚有气无力的,任谁也看不出他还练过武,他曾怀疑要不是练武会很饿,这个一脸晦气色的师弟早就饿死了。
右边这个白胖白胖的是四师弟唐文宗,没错,就是那个叫糖墩儿的小胖子,这家伙和老三是两个极端,就没他下不去嘴的东西,明明练武很辛苦的,每天都是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可是这小子练了快两年也没达成他最初的目标——减肥,因为他吃的比以前多多了。
“什么事?没事出去跑圈,看我干吗?”
“嘿嘿,师兄,说说公园的事呗,你不是去打听了嘛,都打听了着啥玩应了?”,出乎意料,说话的不是一向活泛的马老三,而是原本外向练了武之后却变得木讷的戴辽,话说你和师兄说话还要脸红是要闹哪样啊?
小胖子唐文宗撕扯着一袋香辣萝卜条,这种小吃是最近才出现的,腌好的萝卜条裹满了细细的辣椒面和孜然粉,脆韧爽口,越嚼越香,一毛一袋的价格也很亲民,在学生中间很流行。
“没看着,警察封门了,最近消停点儿,听说出人命了,别给家里找麻烦。”
“出人命啦?哪边死的啊,那高手打死人了吗?”,马天华一下子兴奋起来,他在师兄弟里是最弱的,偏偏最不老实,不止一次给家里惹麻烦了,多半都是些打架扯皮的事。
“有病吧你?你那么高兴干嘛?死的是你仇家?他们死了你有钱拿?功练好了吗?今天早上你才跑十二圈吧?这会儿这么精神,一会放学跑步回家!不用瞅,你们俩也一样!这才是小学就都不好好学,还对这些事这么关心,怎么地,打定主意以后吃撮伙饭呗,记得拜师的时候都说了啥吧,回家默写十遍拿去给师傅看,不会写查字典,那些字咱们现在都已经学过了,到现在还写不全你们都是狍子!”,章晋阳面无表情,随心情定下了三小晚上的加练,以补偿这三个小混蛋打扰自己的罪过。
“啊?不用吧晋阳哥,我啥都没干哪,他俩拽我来的,我都不知道咋回事呐,干什么玩应儿就又写规矩啊?”,发出惨嚎的是干掉了一袋萝卜条又撕开一袋无花果的唐小胖,他和章晋阳关系近得很,连拜师也是章晋阳引荐的,平日里也不叫他师兄。
“你可以不写,晚上春秋刀多打五遍,你不是减肥么,怎么一点都不停嘴?”,章晋阳看着他又在吃东西,目光一转,这个小胖子裤兜里鼓鼓的,准是又藏了一堆零食,你说潘姨也是,明明就是要孩子减肥,还给他这么多零花钱,这个馋嘴的还怎么能瘦得下去啊。
“大师兄,罚都罚了,说说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总得罚得明明白白不是。你不是去问了吗?说说,真是有高手打死人了吗?那高手跟咱们师傅比哪个厉害?要不咱们学陈真去踢馆吧,给师傅把那假和尚的武馆占下来,多收些师弟,师傅还能大方点,多传些本事下来,光打五步拳我都要打吐了。”马天华根本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准是又偷看他爸的录像带了,居然想出这种不靠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