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节的主办场地是两种完全不一样风格交融在一起,古典,现代,丝毫没有半点违和。
屋檐下,一些小孩子在上面唱唱跳跳,老人们乐不思蜀。
戏剧节表演不只是戏剧,话剧民族剧也不少,载歌载舞,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一些年轻人认出方景,跑过来合照方景也来之不拒。
大半小时后方景打电话给黄垒。
“喂,黄老师,我到了,没事,您先忙,我四处逛逛,晚上见。”
那边正在招待外国的来宾,黄垒暂时没时间,走不开身。
“你好,能帮我拍一张照吗?”一个金黄头发的外国女孩拿着相机跑到方景身前。
“你是留学生吗?中文说这么好?”
“对,我在浙大读书,能帮我先拍吗?一会再聊。”
“哈哈哈!”一旁,吴佳佳捂嘴偷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方景如此吃瘪。
以往粉丝见面都是抓着不停拍,现在这位相反,让他快点。
“咔嚓!”
“好了!”
“谢谢!”接过相机,女孩道谢走人。
见吴佳佳还在笑,方景白了她一眼,“笑什么笑,你还是想着怎么退票吧,一千多块呢。”
“额……我没笑,老板,我错了。”
“自己去玩吧,我逛逛,有事电话联系。”朝着一个剧馆,方景留下吴佳佳,独自一人过去。
“好的老板,老板慢走,老板再见,老板,呸!吝啬鬼。”
双手插在口袋,吴佳佳幽怨抱怨一句,忽见一见古色小餐馆,蹦蹦跳跳冲了进去。
报销钱的事被丢在脑后,反正钱是方景预支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顺着柏油马路,方景来到一个剧馆,门口立有牌子,写着表演时间和剧名。
“下午四点,酒馆里的普罗米修斯,四点五十,谁是疯子。”
表演人员名字方景都不认识,前者是老外,后者不出名。
看了看手表,现在三点五十,时间还来得及,手机静音,方景大步走进去。
除了吃喝,戏剧节里面观戏不要钱,全在门票里扣,看见有空位就可以随便坐,只要遵守规则就行。
规则很少,十二岁以下孩子禁止入内是其中之一。
还有就是不能随便走动和大声喧哗,不得拍照玩手机,不能吃零食。
走进剧馆,空间不大,两百人的场,座位有点类似大学公共教室,从上到下程阶梯状,最下边是舞台。
戏剧在国内外都是冷门,喜欢的观众不多,位置空了三分之一。
找了一个靠前的舒服位置,方景静静等待开幕。
四点整,全场灯光变暗,一阵辉煌的背景音乐传来,大幕拉开,台上出现七八个人外国人,有老有少,全身一副古希腊打扮。
他们坐在一间老酒馆里,中间一个男子高大威猛,一脸络腮胡,郁闷的喝着酒。
方景对普罗米修斯这个人物的认知仅在于小学时代学过的普罗米修斯盗火,所以对下面的表演很好奇。
“我好苦啊!早知如此还是死了算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人世间没有比这个更幸福了。”
几个老外一开口方景就懵,全程英语。
背后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一回头,一帮人蹑手蹑脚小声离开。
“怪不得看的人这么少,不讲普通话谁能听得懂?”
靠着两世为人的英语水平,方景听得也是一知半解,云里雾里,要不是看着有肢体动作,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表达的什么意思。
“算了,就当哑剧看了。”
心里强大的老外没有因为有人离开二中断表演,即使现在只剩下三十四人。
他们依旧倔强用着自己国家的母语交谈。
先不说表演怎么样,对于这个态度方景还是很欣赏的,我演的是我的国家文化,理应用自己的国语。
在这方面日本也做得不错,虽然方景不太喜欢这个民族,在他们哪儿,吃日餐只能是碗筷,管你哪个国家来的。
反倒是国内给足了外国游客面子,吃中餐刀叉什么的都准备好,最后人家还说这个玩意不好。
人就是不能惯着!
“哗哗哗!!!啪啪啪啪!!”
三十分钟的戏剧,方景从头看到尾,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他鼓掌。
从演员的角度来说,这帮老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三十分钟的台词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卡顿。
语气表情该有的也有了。
很多人看外国大片的时候只关注特效,往往没注意演员的演技,不得不说这是一大遗憾。
鞠了一躬,老外闭幕,十多分钟后第二场戏开始。
“谁是疯子?”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很有趣。
上台的是一帮二三十的华夏年轻人,白大褂,病号服,医生和赤脚病人。
“刚刚谁在喊?”
“医生,是我。”指着脚下直径一米,粉笔画的圆圈,病人道:“刚刚有人掉下去了。”
“我想拉起来都拉不了,太深了,一千八百多米,下去人就没了。”
“等等,你说这有多少米?”
“一千三百多米啊!”
“刚刚你不还说是一千八,现在少五百?”
“我没说,你记错了,这不重要,我们还是研究怎么救人吧再晚来不及了。”
演精神病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看起来年纪到不算大,但演技很老练,这个精神病的角色在他的手里演的活灵活现。
一般精神病和正常人说话的方式不一样,他不经大脑,没思考,话带动情绪和肢体语言。
一旦语气顿了,眼珠子转了一下,给人味道就变了。
方景在下面看得一点突兀感都没有,要不是还在演着,他都想叫一声好。
这演员有点强,看名字也不出名,就是不知道是哪儿的大神。
一步一步,医生的思路被带着走,最后说话都说不清楚,反倒是自己被当成疯子。
二十八分钟时间,话剧结束,方景想到后台去认识一下这个演员,黄垒的来电打消了他的想法。
“你在哪呢?过来我这边。”
“我不知道啊?您先等等我问一下。”抓住一个准备离开的观众,方景问道:“叔你好,请问一下这里叫什么名字?”
“白云馆!”
“谢谢。”方景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