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范枣妮的帮的忙。
两天后,范枣妮给马小乐打来电话,说榆宁县没啥好企业,没啥混头,也锻炼不到什么东西,而现在通港市正在大开发大建设,不如到市里去找找机会。马小乐说市里的机会是多,可他一个小老百姓能抓住啥,不去瞎掺和。范枣妮呵呵一笑,说不是还有她这个姐姐么。马小乐一听,说不对,好像她并不比他大。
“什么大不大,结婚为大。”范枣妮道,“我结婚了,就比你大。”
马小乐嘿嘿直笑,“童养媳算不算结婚呢,那屁大的娃也能算大?”
“那不算!”范枣妮道,“新社会不讲那个。”
“行,我再考虑考虑。”马小乐道,“过两天我给你会话,就是要去,也还得和这边通通气,人家组织部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那好吧,反正我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枣妮,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前前后后帮了我这么多!”马小乐道,“啥时也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为你服务一下。”
马小乐把“服务”这两个字说得很重,范枣妮是什么人,怎么能听不出来,“马小乐你下面又闲着了是不?”
“什么又闲着了,啥时忙过了?”马小乐说完,觉得有点绝对,“也就是上次你回家忙活了一阵,到现在余味还在呢。”
“少恶心了。”范枣妮笑道,“你不是有米婷么,还天天累得佝偻着腰!”
“啥米婷啊。”马小乐慨叹,“她那人特本分,到现在只是亲了亲,还是昨晚刚刚亲到。”
“马小乐你啥意思?”范枣妮口气大了些,“你是说我不本分了?”
马小乐一听坏事,范枣妮要生气了,赶紧补充道,“你怎么理解了,我的意思是,米婷太干巴死板了,完全没情趣,可我能那么说么,所以换了个词,说她本分。”
“哼哼。”范枣妮还是有点责怪,“那她干巴死板,你还喜欢她?”
“那不是以前不知道么,现在知道了也不能说撒手就撒手呐。”马小乐咳嗽了一下,“男人嘛,得有个责任感,不能说撒手就撒手,那不像话。”
“马小乐我还真没看出来,死不正经的还挺有心!”范枣妮道,“唉,我家那口子也不知怎么了,最近变了。”
“你是说祁愿?”马小乐道,“上次一起吃饭时觉得他是挺周到的一个人啊,好像没什么怪异的地方。”
“这不就是说人会变么。”范枣妮道,“以前追我的时候,说我怎么怎么地好,现在似乎看倦了,而且有点要拿捏人,动不动摆出个高干子弟面孔。”
“人都这样,在爱情上没有永恒,只有需要。”马小乐道,“所以你也别指望你家那口子要对你怎么怎么样了,自己看开点,能找点乐就乐一下。你跟我在一起乐不,要乐的话那就别拘谨,有空没空打个电话,时间宽裕了就见个面,都老熟人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想要啥就说。”
“马小乐你在教唆我。”范枣妮大笑起来,“或者说你在引诱我!”
“哪里的话。”马小乐呵呵笑了,“你是大记者,我就一小民,怎么能引诱你。”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刚才跟你说的是正经事,咱们市里机会是挺多的,你要是愿意来,我给你出出主意。”范枣妮道,“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
“行,有需要就打电话给你,这两天刚好有眉目了,组织部岳部长说有两个厂子比较好,一个是红旗化工厂,还有就是煤炭公司。”马小乐道,“如果不出意外,最迟后天我就到岗了,职位是副厂长,要么就是副经理。”
“那没用,有时副职就是个称呼,不过我不清楚你到底会不会有实权。”范枣妮的话说到了马小乐的心里。
马小乐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像他这样没有任何根基的年轻人,到一个企业就真能一下逮到实事大干一番?这个问题马小乐和岳进鸣交流过,岳进鸣说能有这样的考虑,说明头脑是很清醒的,他提醒马小乐,其实到企业去只是一个迂回,没必要较真,早晚还是要回到官场上来。岳进鸣还说,像他这样的,不混官场那真是可惜了。
“那以后可得全仗岳部长您扶持了。”马小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能到企业去也是个机会,没准好好锻炼下也能当个大富豪什么,掸掸皮鞋上的灰都用大票子,一下车都有好几个保镖护着,还真不比当官差!
“那是当然!”岳进鸣道,“现在我们是同一战线嘛!明天就介绍你过去,你看看先选一个吧,是去煤炭公司还是红旗化工厂?”
“化工厂吧。”马小乐毫不犹豫,他觉得煤炭公司到处是黑黢黢的煤粉,不上档次。
“行,那就这么定。”岳进鸣道,“下午我就联系,明天亲自送你过去。”
“嗯,那就麻烦岳部长了。”马小乐觉着还可以,由岳进鸣亲自送过去,那也是有面子的,可能在化工厂会好混点。
心情不错,马小乐买了好烟好酒回到住处,准备和关飞喝酒。不过一进门发现不对头,客厅明显是收拾过了,这不符合关飞的习性,要么就是沈绚娜收拾的,可沈绚娜昨天一早就走了。
正在纳闷,关飞回来了,手上也提着酒,还有一大包凉菜。“哎呦,这想到一起了!”关飞把东西放了,“咱今天就在家里喝个痛快!”
“关飞,咋变勤劳了?”马小乐道,“还收拾房间了?怎么,打算找女朋友了?”
“找屁!”关飞嘿嘿一笑,“我马上要走了,这房子你自己住吧。”
“走?”马小乐第一反应就是他要去找沈绚娜,“怎么,跟定人家了?”
“啥话。”关飞一屁股坐进沙发,“我是要去找沈绚娜,不过我是干自己的事。”
“你到底干人还是干事?”
“算了,跟你说正事谈不起来。”关飞笑道,“等我事业有成,你就没话说了。”
“行,你是实干家!”马小乐掏出刚买的中华烟,“来,为咱俩共同成为实干家庆贺一下。”
“哟,阔气了啊!”关飞一看眼睛就睁大了,“你也实干了?哪个女大款?”
“日!”马小乐吐了口烟,“谁跟你一样,我明天就去红旗化工厂,副厂长。”
“红旗化工厂?”关飞听了一愣,“那鬼厂子你也去?”
“鬼厂子?”马小乐也愣了,“不是挺好的么,年年缴税都排头名呢!”
“没错,效益是不错。”关飞道,“可那环境不行,告诉你,不出三天,你就得捏着鼻子跑掉!”
“怎么了?你是说气味不好?”马小乐道,“化工厂么,难免会有点味,再说我也不住哪儿。”
“兄弟,那可不是有点味,而是很有味。”关飞道,“我当初在企业联合会的时候去过,没法呆,受不了,就你这样的,两天不到,保准鼻粘膜坏掉!”
关飞说得一本正经,马小乐才感到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妥,不过他已经答应了岳进鸣了,总不能立马又改口吧。“嗯,这么说还真是个失策!”马小乐道,“不过我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怎么说也得坚持一段时间,实在受不了再说。”
“也是。”关飞道,“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想好退路,化工厂绝对不是你呆的地方。”
“行了,我那事不说。”马小乐开始收拾桌子,“边喝酒边聊。”
关飞也起身一起忙活,不一会,酒菜就整好了。
喝酒讲个环境,在酒店是一回事,在自己的住处又是一回事。马小乐和关飞也不怎么招呼,谁想喝端起杯子就来一口,只是谈到兴致之时,两人才共同举杯,“啪”地一碰,脖子一仰嘴一张,一饮而尽。
马小乐劝关飞,不能老靠着沈绚娜,还真得弄点自己的事情,要不没有立足之本,年龄一大就不是那回事了。
关飞听了咧嘴直笑,说不用担心,这年头男人靠女人不是不可以,关键是看怎么靠。
马小乐听了,拿着酒瓶给自己倒了个满杯,“来,关飞你说说怎么个靠法,说得我心服了,连干两杯!”
“行!”关飞抹了下嘴巴,“靠女人,得像我这般的,一心一意!这样靠的人家舒服,人家就会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一切可以做的。”
“有一半道理!”马小乐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那就喝一杯。”
“嘻嘻。”关飞“呲”地一笑,“我看你就不行,小小总结了一下,你的女人太多了,早晚要出问题!”
“别说了,此刻我宁愿你不是乌鸦。”马小乐说完,打了个酒嗝,胃里一阵翻腾,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喝了一瓶。
考虑到第二天还有事情,马小乐说不喝了。
关飞似乎还没尽兴,硬是又开了一瓶,每人又喝了二两才结束,各自回屋睡觉。
马小乐这觉睡得算是踏实,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老高了。起来一看,关飞还在蒙头大睡。
马小乐也没打招呼,赶紧出门去找岳进鸣,今天到红旗化工藏也算是新官上任,不能拖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