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您有什么难题，或是有什么心洁，现在可以当面请问月溪法师。”
大和尚将黄一凡张慧萍两人带到一处偏殿，此时，月溪法师正坐在偏殿喝茶。
“其实，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要问的。”
有些不好意思，张慧萍尴尬地说道。
她来万佛寺只是想许个愿而已，但这会儿又不好当着黄一凡的面说出。
“女施主，看你秀外慧中，虽然现在并无特别出彩，但假以时日，必能有所成就。你心中所想的，是关心你身边这位男施主吧。”
月溪法师看到张慧萍有一些害羞的样子，却是说道。
“月溪法师，您太厉害了，我不说，你竟然都知道了，别人都说您是活神仙，果然了不得。”
“阿弥陀佛，女施主过奖了，我只是比你们痴长些年岁而已。不过，你身边的这位男施主，我倒是一见有缘，不知道这位男施主能否陪老衲说上几句话。”
“我？”
黄一凡有些奇怪，他只站在一边，这个月溪法师对我有什么话说？
“月溪法师，您是叫我？”
上前两步，黄一凡问道。
“是的。”
月溪法师又念了一个佛号，看着黄一凡，突然问道，“敢问施主，你从何处来？”
“我从何处来？”
黄一凡一愣，不知道月溪法师为什么这么问。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月溪法师似乎并不见外，也不要黄一凡回答，接着又问道，“要到哪里去？”
“你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
黄一凡感觉月溪法师这句话里好像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自己从哪里来？
本身上来说，自己并不是华国人，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总不能说，我是从外星球来到这里的吧。
要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黄一凡倒是没有想过。
他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本意，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如果要到哪里去的意思，是想做什么事，那么，应该是传播前世五千年文化了。
可是，正在细想这一些事的时候，突然一声雷鸣，轰隆一声，月溪法师问道，“你是否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宇宙终级问题，这一刻，降生到黄一凡耳边。
虽然此前黄一凡早就知道这一个哲学问题，而且也早就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当然，他也从不会去考虑我是谁。
因为，这根本想不出来。
别说自己想不出来，哪怕是先贤圣人，也是说不出来的。
也因此，黄一凡在此前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还说出了一句装逼式的诗句“我生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这说的虽然无比的有哲理，但黄一凡根本就不会去考虑“我生之前谁是我”的事，更不会考虑“生我之后，我到底是谁”。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在万佛寺，或许是面对着这位月溪法师。
当这一句问出，黄一凡竟然真的去考虑了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黄一凡？
前世我当然是黄一凡。
可是，这一世，我还是原来那个黄一凡吗？
不，我不是原来的那个黄一凡。
那么，既然我不是黄一凡，那我是谁？
我是秋水先生？
不，秋水先生只是我希望达到的一个境界，我不是秋水先生，秋水先生也不是我。或许未来我是秋水先生，但现在我绝对不是秋水先生。
我是凡尘？
一直比较低调的凡尘应该更符合黄一凡的个性，按理，凡尘应该就是自己。可是，黄一凡也是摇头。不，我不是凡尘。至少，如果回到前世，凡尘也只不过是一个梦想中的人物。
摇摇头，黄一凡不断的寻问自己。
对了，我是天下第一白。
天下第一白虽然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笔名，但其实前世自己也是想写网络小说，应该来说，天下第一白是最符合自己心性的。可是，当黄一凡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白的时候，黄一凡又摇摇头。
不，我不是天下第一白。
起码，内心的黄一凡，其实并不希望如“天下第一白”这个笔名一样表现出来的性格。
这太过于锋芒毕露，也太过于刺眼了。
我是谁？
黄一凡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不断的对着黑暗说道，我到底是谁。
只是，没有人告诉他，告诉他的，只是黑暗里传来的回声。
我是谁？
抱着脑袋，黄一凡感觉自己就要疯了。
甚至，黄一凡都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融化一样，一点一点被这个黑暗世界所吞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黄一凡以为自己要彻底的消失，融入黑暗中时，突然，一声悠远的钟声响起。
当……
钟声如一圈圈波纹，散发出来。
钟声似乎有一股魔力，让黄一凡原本快要消失的身体一点点重新回归。
这里是哪？
黄一凡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破电脑，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牙刷，喝掉的饮料瓶，墙角还有一张单人床。房间边上挂着一根铁丝，铁丝上挂着一条毛巾，还有几件没有洗的衣服。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这不是前世码字时租的小房间吗？
猛然一醒，黄一凡发现了自己回到了地球。
哈哈哈，我黄一凡回来了。
黄一凡大笑起来。
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会回到前世。
原来，所谓的华国只不过是一场梦。
“对不起，您的作品未达到签约要求，请您继续努力……”
电脑中此时显示的是之前被起点中文网拒签的短信。
黄一凡记得，前世也是因为在扑街扑了N久之后，进而大彻大悟，明白了小白文真谛。可惜的是，正准备将领悟的那一套小白文理论付诸于现实之时，却穿越来到了华国。没想到，所谓的华国只不过是庄周梦蝶而已。
只是，为什么那个世界里的场景却是那么真实呢？
不管了，估计是做梦做得太真实了。
将脑海中的场景抛开，黄一凡赶紧码字。
扑街了这么多年，终于领悟小白文理论，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写书了。
这一刻，黄一凡动力十足。
他已经感觉，自己的最新作品，一定可以大卖。
不说一书封神，最少可以让自己吃个温饱。
可是，就待黄一凡双手触摸键盘，正准备码字的时候，整个房间的场景却又全部消失。
在一声佛号当中，黄一凡终于醒来。
“阿弥陀佛，施主，您醒来了。”
看着月溪法师，看着边上拉着自己右手的张慧萍，黄一凡恍然如梦。
“施主，您想明白你是谁了吗？”
有一些微笑的，月溪法师看着黄一凡问道。
“月溪法师，小凡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张慧萍有一些担心，拉着黄一凡的手。
她是学哲学的，自然知道“我是谁”这种宇宙终级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回答的出来。
特别是，想起上一次黄一凡因为思考“致诚”之时的场景，张慧萍就更是担心。
“对不起，月溪法师，我们不问了。”
不想让黄一凡与之前一样，张慧萍说道，“小凡，我们回去吧。”
“慧萍。”
摸了摸张慧萍额头，黄一凡突然叫出来一句自己从来没有叫过的称呼。
“啊，小凡，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慧萍。”
将张慧萍的手握住，黄一凡微笑地说道，“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别担心，我想，我可以回答月溪法师这句话了。”
“小凡，你……”
张慧萍有一些愣愣的。
不过，这会儿黄一凡却是没有与张慧萍细说，转过身，看着月溪法师说道，“月溪法师，我是黄一凡。”
我不是秋水。
我也不是凡尘。
我更不是天下第一白。
而是，前世的黄一凡。
这一次，黄一凡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