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武侠宗师:梁生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仅仅只是一句话,作协各位理事以及评论人员都是内心一震。

直到,当全诗看完之后,陈迁已然是无比的凝重。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心里面,陈迁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相互看了看,众人都是没有说话,似乎是被这一首诗压抑的说不出话来了。

心里面,又好像感受到了诗人的那种无奈。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一句话,却是将整个诗坛完全说尽。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秋水先生会写出一句‘杀尽诗坛百万兵’的诗了。”

陈迁叹了口气。

现代诗坛,真的就如秋水所说的,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

香江。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这句话说的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香江大学教授公寓楼前,两位大概60多岁的老者坐在一块,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是呀,当时听到这句话时,我也是震惊不已。更让我震惊的是,这一句话还是从我一位学生口中说出来的。”

“你学生?”

“是呀,这个学生是从内地来我们香江的,说起来还是内地的状元呢。”

“哦,这么好的胚子,你不会收入门墙了吧。”

“我倒是想收,不过,考试分数只能做参考,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是刻意没注意她。我希望等时机成熟,而她又确实天资聪颖,我才会考虑。不过,现在看来,不考虑也不行了。”

“许颖呀许颖,恭喜,恭喜。”

“客气了,梁生,你不是一直有收徒的打算吗,怎么,最近两年你一个徒弟也没带。”

“我倒是想带,之前不是带过几个吗。可惜,你也不是不知道,武侠已经有一些衰落。我此前收的几个弟子,改行的改行,当编剧的当编剧。哪怕我再想收徒,估计也拯救不了武侠。”

“这倒是个大问题。”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任何一种类型文学都有繁荣与衰退的时期。武侠若是不适应这个年代,消失就消失吧。不过,最近我倒是在关注内地的诗歌大赛。”

“看来梁生你也不是寂寞的主,是不是对那位秋水感兴趣了。”

“正是。”

两位闲聊的老者,一位是许颖许大师,另一位却是香江武侠宗师梁生。两位大师年轻之时,其作品畅销整个东南亚,引发无数文化热潮,晚年倒是停笔被邀,进入大学堂讲课。

“我没想到,内地竟然能出现像秋水一般的大师。”

说着,梁生却是感叹道,“光凭离离原上草这一句,就配得上大师的称号。”

“不过,秋水先生最近似乎太过于暴戾,倒是心态出了点问题。”

梁生一边说,一边感慨,“杀尽诗坛百万兵,啧啧,这一句,连我这些老骨头听了之后都头皮发麻。”

“估计是被内地诗坛那一群人给逼的。”

许颖也是叹了口气,“不过,说起内地诗坛,我倒是对现代诗有些担忧。其实不管是内地,还是我们香江,现代诗都已经陷入了困境。内地无法突破,我们香江诗坛也无法突破。我们香江诗坛还算好,不少诗人倒是将诗词融入到流行歌曲里面,虽然不算是主流,但也算是小小的一条出路。只是内地诗坛,还真是迷茫了很久。”

“现代诗,新诗出路,我们此前也研究过。但可惜,我们也没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子。哪怕我们香江找到的这条路子,也是小道,上不得台面。”

“嗯。”

许颖也点点头,“虽然圣诗记载,诗与歌不分,歌与曲不分,诗歌本就是应该有词也有乐相配。但仅仅只是为流行歌曲作词,入了低俗,不少词曲难登大雅之堂。”

“许颖,你觉得古诗复兴怎么样?”

“你是说秋水引起的古诗复兴热潮?”

“嗯。”

梁生喝了口茶,“秋水先生所写的古诗确实高明,每每读之都是余音绕耳。在此之前,我真的难于相信。在如此一个现代都市当中,还能写出如此带有古风,却又经典倍至的古诗。”

只是许颖却是摇摇头,“我与你有相同的想法。不过,我对于古诗复兴却并不赞同。不管新诗怎么样,他始终代表的是我们当代诗坛。古诗写得再好,也只是古诗。最多引起一时现象,却并不能成为主流。古诗写得再好,还不如一首开创新诗方向的现代诗出现。”

“这可不一定,我觉得古诗也未必过时。就如现在圣诗里面的诗歌,几千年了,不也一直流传。如果有人能写出像圣诗里面的诗歌,你还会觉得古诗只是一时之文化现象吗?”

两人争论不已,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

“梁生,你这喜欢与人争论的毛病还是没改。”

许颖笑骂了梁生一句。

“呵呵,当年你在报纸上大骂了我三天三夜,我可是一直记得。”

“哎哟哟,你这是想报仇了?”

“人都一把年纪了,还报什么仇。”

两人小小打趣了几句,就此停下。

说起来,两人当年可是令人无比羡慕的一对。

只是可惜,阴差阳错,两位最后并没有走到一起。

但冥冥中上天似乎自有安排,晚年时分,两人倒是做起了邻居,在香江一同教书。

“哦,对了,今天应该是内地诗歌大赛第二期正赛环节,不知道秋水又写了一首什么诗?”

“我看看,刚订了内地青年报的报纸,上面应该有刊登。”

梁生拿起一早就送到的青年报,翻开,第一页,头版头条,画着一幅臭水沟。

奇怪。

梁生皱了皱眉,“青年报居然在头版头条上面插画了一张臭水沟的图画。”

小小有些惊讶,梁生往下看去。

这时,一个加粗大黑色的“死水”两字,却是出现在梁生眼前。

“死水。”

秋水。

找到了。

拿着报纸,梁生念了起来。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一边念,梁生一边评价。

没想到,秋水先生居然写现代诗了。

不错,不错。

这首诗好像与其他的新诗不一样。

有一点像古诗,又讲究格律,朗朗顺口,读起来很是新颖。

“小珠笑一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

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

开始只是感觉这一首诗很有趣,也很新颖。但越念下去,这一首诗越给梁生惊讶。

就如现在。

从开始念到一半,诗中的情绪由文字越积越高,高到现在,隐隐有压制不住的冲动。

胸口里面,好像被堵住什么。

梁生知道,这是一首诗歌所积累下来的情绪,带给读者的冲击。

但是,知道是知道,可正因为知道,梁生却更为对这一首诗感觉到震惊。

心里有一些按奈不住,梁生都要叫了起来。

按住胸口,梁生接着再念。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声。”

念到这里,梁生内心已怦怦跳了起来,越跳越快。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这里断不是美的所在。”

当念到这一句时,梁生手一抖,却是将桌子上的茶水打翻。

但是,这会儿,梁生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反倒是赫然站了起来。

拿着报纸,盯着死水当中最后两句诗,梁生大声的念道。

“不如让给丑恶来开垦,看它造出个什么世界。”

念完这一句,梁生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手中的报纸,就此跌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