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姑姑进了咖啡店选了个僻静的角落落座,各点了一杯咖啡,却并有立即开始话题。
我往小姑姑的杯子里加了些糖,搅拌均匀了递给她。
小姑姑接过我搅拌好的咖啡,轻轻一叹息,道:“一西,小姑姑和你说句掏心掏肺的话,清怡真的是个好女人……你要错过她,你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小姑姑给打断:“不要可是,对待感情,我希望你成熟一点,说了不怕你生气,你和那个安琪没有未来,她不像是一个会过好日子,会经营婚姻的女人。”
“不要对她有偏见,好吗?”我的语气有些不悦。
“这算是偏见吗?告诉你,这件事情你是当局者迷,小姑姑作为旁观者,比你有发言权。”
“你告诉你旁观到了些什么?……你只是见了她一面,连我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发言权?”我言辞激烈地说道。
小姑姑一声冷笑:“你们之间怎么相处的,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问问你张一西,她作为你的女朋友为你做过些什么?”
“我不需要我的女朋友做什么。”我想也没想地说道。
小姑姑轻蔑看了我一眼,道:“所以你才让不是你女朋友的清怡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小子够可以的啊!”
“你不要把你的野蛮逻辑强加到我身上行吗?”
“张一西,你不是个东西!……这句话是我代表全家人送给你的。”
小姑姑的话让我很难受,半晌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如果你们坚持认为我不是个东西,我没什么好说的。”
见我极其低落,小姑姑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些:“是小姑姑把话说重了,但是站在清怡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你自己不觉得很过分吗?”
“陈清怡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过是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你真的天真到这个程度?”小姑姑用一种震惊的无以复加的表情看着我。
“难道不是吗?”
“一个女人如果不喜欢这个男人,她有什么动力去一次次的付出,仅仅靠朋友关系吗?”小姑姑用点醒梦中人的语气说道。
我当然不愿意相信小姑姑说的是真的,我有些心烦意乱。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付出了那么多,却连说一句喜欢的权利都没有,只是默默地用朋友的身份掩饰着,甚至为了那个安琪,委屈着自己,成全她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这是大爱,明白吗?张一西,你真的不能负了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我问道。
“不是,但只有傻子看不出来。”小姑姑看着我,她的眼神告诉我,我就是那个傻子。
“我不信,除非听到她亲口对我说,否则我一定不会信……你们不懂陈清怡。”我声色俱厉的说道,我不可能是那个看不透一切的傻子。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们认可的只是清怡,不会有其他某某……我就想不通了,清怡哪点让你看不上了,你张一西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小姑姑的语气愈发的不满。
来之前我打算和她推心置腹做一次沟通的想法,在此刻彻底破灭,我没有能力去说服她站在我这一边接受安琪……是我太天真了,小姑姑对陈清怡的认可甚至超过老爸、老妈,她为了让我和陈清怡在一起,不惜自己臆想出:陈清怡对我的感觉是喜欢,是一种无私的付出,她简直不可理喻。
……
失败的沟通之后,我和小姑姑不欢而散,我并不打算在小城待多久,明天我便会离开,我和安琪的感情,家人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接受的,我只能等待时间磨平他们对安琪的偏见,而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安琪其实也很好。
……
夜晚,我和安琪甚至没有收到家人一起吃晚饭的邀请,两人只是在街边的快餐店随便吃了些。
灭了一半街灯的街道上,我们无言的行走着……却好似被一座大山密不透风般的压着。
“张一西,我们能走到最后吗?”安琪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问我。
“怎么,你是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了吗?”我的心一阵阵失落,此刻的我是敏感的,我生怕安琪会突然不坚定。
“我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我甚至嫉妒陈清怡,你的家人是那么的中意她,总有一天,你会厌烦我的,厌烦我的一切。”
“不要这么说,难道在你心里,我张一西真的是把感情当儿戏的人吗?”
“但是你有过那么多的感情经历也是事实,这个你总不会否认吧。”
“我不否认。”我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答道。
“如果我们之间的相处,被过多的负面情绪所左右,你终究有一天会厌烦我的,那时候你一定会选择从来不会给你制造麻烦的陈清怡……”
安琪的话说完,我的情绪很难再克制:“不要在这个时候质疑我,好吗?”
“你的语气已经不耐烦了。”安琪的目光要刺透我身体般的看着我。
我抽出一根烟点燃,心中莫名烦躁,所有该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安琪看了我一眼,不再和我并肩,独自向少了街灯,有些幽暗的前方走去。
我两个大步追上了正在前行的安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语气不免在压抑中带着沉重:“可以不无理取闹吗?”
“你不觉得现在的我们是在煎熬吗?我甚至不能确定你是否能坚持,能坚定的带着我走下去。”安琪的眼神有些涣散的对我说道。
“你觉得我不够坚定,是吗?你觉得我不够爱你,觉得我滥情,对吗?”我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
安琪咬着嘴唇看着我,许久点了点头。
“OK……”
此刻的我心中异常沉痛,原来不仅仅是家人质疑我,连安琪也质疑我,我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张一西是多么的在乎你,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带着沉重和委屈说道,极端的情绪要撑爆我的身体,我被误解的够了!!
我向马路中间看了看,再没有一丝犹豫,单手撑着栅栏,翻越到了车来车往的机动车道。
我不畏惧迎面呼啸而来的带着刺眼灯光的大型货车,我看着安琪用最冷静的腔调对她说道:“如果我死了,是因为我要证明我从来没有欺骗你……我坚定的爱着你!如果今天侥幸不死,以后会是一个全新的张一西,所以请让我们的爱情也在灰烬中重生……”
灯光越来越近,我张开双臂,声嘶力竭:“我愿意为你拼到爱的尽头……”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风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看了安琪一眼,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