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房间安顿好了之后,学生们带着身份牌,去酒店餐厅里集合吃饭。
人类总是抱团的。在外面的时候,同校校友抱团,而现在,就是各个班级都下意识地与自己的班坐在一起吃。
这次尖子班的人来的最?多,其次是普通1班,普通2班3班也来了两个,剩下的便是秦骜。
秦骜之前一直在学校和叶苏念拉开距离,现在出门了,又看?到叶苏念要和程天旭那些人一起吃饭,独自坐在落地窗边座位的秦骜便从她拿着盘子走过来开始,便眼巴巴地看着她。
叶苏念真是又可气又好笑,秦骜之前莫名其妙要假装不?认识,现在在外面了,他看?起来又反悔了。
她也没办法忍心真不?理他,便端着盘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秦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叶苏念都被他弄的有点羞赧。
“你坐得太远了。”她干巴巴地找理由。
“没关系,你想要吃什么,我帮你拿。”秦骜笑道。
两人氛围融洽的吃午餐,将其他学生们躲闪的注视抛在脑后。
尤其是尖子班的学生们,他们都不知道叶苏念什么时候与秦骜的关系走这么近了——尤其是秦骜,他表情柔和的和在学校里的他简直不是一个人!
有了中午吃饭的先例,秦骜就理所?应当?地与叶苏念一起行动。其他人都不想和他一起,所?以避着他们,可这正巧让秦骜能和叶苏念两个人一起。
来到下午要听讲座的地方,秦骜下意识想往后面走,坐在角落里。结果就看到叶苏念往前排走去,他这才想起来以叶苏念的性格,学习时当然会坐前面。
无奈,他只好跟着叶苏念坐在了第二排。
阶梯教室里不?止有连彩的学生,还有另外一个重点中学的学生,以及许多本校大学生,不?一会教室就坐满了,学生们低声说话着。
秦骜刚打算好好靠在椅背上呆一会,就听到叶苏念问,“你有提前预习一会要听的课吗?”
秦骜:……
人家的送命题都是感情纠纷,他的送命题是货真价实的学习方面问题。
“我没有。”秦骜补充道,“不?过我学习了明天的课程!”
叶苏念这才收回目光,秦骜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太机智了,明天的课他可以今天晚上回去补。
就在这时,两人都听见阶梯教室里响起掌声,然后教室前端的门被人打开,似乎有人上了讲台。
“同学们好。”一个磁性动听,带着些疏远味道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苏念听到其他女生倒吸了口冷气。
她抬起头,便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坐在讲台上的高脚椅上,他面庞精致,挺拔的鼻梁上戴着金丝边的眼镜,一双微微狭长的眼眸,眼角似乎有一个泪痣。
他看?起来儒雅俊美,本该温润如玉,可他的眼神气质却显得疏离而有些阴郁的感觉,只是薄唇便一直微扬起的淡笑遮盖了这一切。
傅秦川的穿着西服马甲,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他随意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握着话筒,举手投足皆是斯文至极的感觉。
他太完美了,完美得有点危险,让人不?敢靠近。
傅秦川开始讲课,他的语气缓和而磁性,仿佛每个停顿都经过细细精磨,很容易将人带入进去。
叶苏念本来做着笔记,她写着写着忽然放下笔。
秦骜看?见了,他问,“怎么了?”
叶苏念抬起头,再次看向前方。
……怎么说呢,她感觉得到傅秦川确实有真才实学,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当上副教授。
可是她越听越觉得这位教授非常自我,就好像他坐在这里讲课不?是因为自己的职业,而是因为他想讲而已。
而且实际上,傅秦川给她的感觉并不在意学生,甚至对此是疏远高冷,带着丝不?屑的。
叶苏念一向在别人感情方面敏感,她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一抬头,傅秦川的嘴角仍然带着丝笑容,语气不?急不缓,看?起来儒雅而彬彬有礼极了。
可他那双微长的眼眸划过教室,却没有一个落点,似乎整个阶梯教室中这小百人没一个能入他的眼。
……清大的教授这么傲吗?
叶苏念低下头继续写笔记,手机便受到了此次带队王老师的消息。
王老师:【念念一会你准备个问题提问,记得带上学校和名字。】
上学期去华大的时候也是这样,老师们推了其他一个学生提问。毕竟这样的游学也是相互的,连彩中学带学霸来看大学,而教室里后面那些坐着的大学老师教授也是来看中学学生质量的。
游学的学校不止一个,提问回答就是互相battle的时候。
一个小时后,傅秦川结束了讲座。他将整个有些生涩难懂的主题说得娓娓道来而让人沉浸,结束时,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傅秦川的嘴角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他微微点头致意。
“同学们有问题就可以提问了。”旁边,清大的老师说,“这样吧,请高中的学弟学妹们先问,我们清大的同学后问。”
另一个学校的学生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着急表现,她蹭地站了起来,过了十?几秒,话筒才从旁边传了过来。
“教授好,我是瑞市二中高二年级的学生王潇耀,请问一下……”她说了自己的问题,是从刚刚讲座中寻找出来的一个点。
问题不?功不?过,但已经能够表现出自己优秀的总结能力与思维能力,旁边二中的老师表情很满意。
“其实你这个问题,在我刚刚的讲座里便能得到回答。”傅秦川垂下睫毛,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推了下镜框,声音平缓地回答了她。
清大的学生们都有点想笑而不?敢笑。
他们更了解傅秦川,知道他虽然一直保持温和儒雅的样子,可实际上傅秦川特别容易不?耐烦,尤其是学生做了蠢事或者无意义事情的时候。
清大已经是国内top的学校,自然都是精英,这才让傅秦川日常工作的大多数时候情绪淡定。
二中的学生已经很有思维,可按照清大学生的要求,这种能从课堂上获得答案的问题还是太小白化了。
傅秦川的面具带得很好,他哪怕生气时表情也不?会变化太大,按理说第一次见面的人更应该被他表露出来的温雅迷惑,可叶苏念从小就看人准。
她感觉到傅秦川不?太爽,甚至在温和回答的背后是一种压抑的不?耐,叶苏念顿时划了本子上原本准备问的几个相似问题。
问和讲座有关的会不?耐烦,那问题外话吧。
“好,谢谢这位同学,还有其他人吗?”这时,清大老师的声音响起。
叶苏念举起手。
“这位同学。”
她拿起旁边递过来的话筒,这才站了起来。
“傅教授你好,我是连彩中学学生叶苏念。”叶苏念声音平缓淡淡地说,“您刚刚讲座中提到过的诗人伊恩,他的人生经历过两种不?同的文学主义碰撞更替,他中年时的诗歌已经显现出割裂感,请问你是怎么看?待他在《赞罗尔》中表达出来的诗人情绪与自我意识?”
叶苏念放下话筒。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对傅秦川而言如何,反正他不?耐烦也不?会表现出来,只能这样了。
结果,直到叶苏念坐下去,也没听到傅秦川的回答。
她抬起头,便看到傅秦川脸上没了笑意,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叶苏念,神情中似乎有极大的震惊。
漫长的五秒过后,傅秦川勉强恢复思维,他拿起话筒,声音却带着一丝沙哑和微不可闻的颤抖。
“……这位同学的问题很有意思。”傅秦川缓缓地,嘶哑地说,“关于……关于诗人伊恩的《赞罗尔》,他表达出的……”
只要是在演讲上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傅秦川缓慢叙述问题的时候,也是在回忆问题,给思维时间,他的大脑一定在飞速转动,好将下面的话组织语言说完。
傅秦川回答问题之后,他放下话筒,又拿了起来,补充道,“伊恩是我很喜欢的诗人。”
从头到尾,傅秦川的震惊不?过几秒,慌乱也只不过是语气有点微哑而已,可对于他而言,已经极其难见了。
在坐的老师学生也只不过是以为他真的很喜欢那个诗人罢了。
接下来开始大学生提问,叶苏念低着头,仍然感觉到傅秦川的目光时不时地在空隙中落在她的身上。
“……这个人有问题。”秦骜靠近她,低声说,“我觉得他很危险。”
叶苏念心里有点复杂,傅秦川的震惊和后面的表现实在是太眼熟了,尤其是他身上的那股反派再就业勉强当好人的气息……
“他,他不?会也是我之前做任务时遇到的人吧?”叶苏念小声说。
秦骜想了下,他觉得不?无道理。
“但我们还是要小心,看?看?他要干嘛吧。”秦骜谨慎地说。
下课后,学生们开始离开教室,叶苏念看到傅秦川也站了起来,他一直看着她的方向,似乎想过来说点什么。
叶苏念本来想慢点走,没想到秦骜握住她的手,非常坚定地拉着她混进了学生堆里,离开了教室。
“你干嘛呀?”等?到走到建筑外面了,叶苏念才低声说。
“看?看?他会不?会来主动找你。”秦骜说,“如果他是坏人,他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见你,如果他来找你,那他可能又是你救助的人。”
秦骜的想法果然正确,晚上在酒店的时候,连彩的老师过来敲门。
“念念,你明天中午有时间吗?”老师说,“今天下午的傅教授想找你再聊聊。今天他可能记住你了,这是好事情,说不定以后你能当他学生呢!”
叶苏念已经有所?准备,她点了点头,老师便把傅秦川的微信号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叶苏念:这种反派气息藏不住的感觉,确认过眼神,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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