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槐景的辅导员摆酒是在周六, 中午开席,他是早上下夜班后回家换了套衣服,就和蒋思淮匆匆出发的。
到酒店的时候距离开席只剩十分钟。
给了红包,进到宴会厅之后, 梁槐景见到了不少熟面孔, 既有同学, 也有老师。
就连蒋思淮都见到不少熟面孔。
“那个是教马哲的刘斌老师吗?”
“那个好像是教心理学的?”
“还有那个……好像是……我选时事政经那门课的时候, 那个老师给我上过课。”
“哇, 这里也有好多我面熟的人诶。”
梁槐景听得失笑不已,“我要是没记错的话, 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师妹?”
蒋思淮低声嘿嘿的笑了两下。
笑完她又震惊到瞪大眼:“我靠!我见到了我们辅导员……可以不相认吗……”
梁槐景这下真的乐了,立刻抬眼张望,“哪个?我去跟他打声招呼。”
蒋思淮:“……”你是想死吗?
俩人一边斗嘴,一边找要位置坐下,还没找到,就被陈璐和林州率先发现,冲他们使劲招手。
蒋思淮乐得同桌有能说话的熟人,见状立刻就拉着梁槐景过去了。
“师妹坐。”陈璐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 笑着招呼她。
同桌已经坐了不少人, 见到梁槐景,就笑着跟他寒暄起来。
“好久不见, 听说你现在在一附院?”
“是, 你现在在哪儿高就?”
见面就聊工作, 聊完工作, 又聊家属。
因为蒋思淮是跟着梁槐景来的,加上他们同龄, 年岁摆在那儿,他同学就理所当然的问:“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不在班群里面官宣一下喜事啊?”
梁槐景笑着摇摇头,“还没有结。”
同学一愣,“……啊?还没结啊,那可得抓紧时间了,青春耽误不起啊。”
也不知道是说谁的青春。
同学接着又道:“男人老了不好找老婆的。”
梁槐景嘴角一抽,蒋思淮立刻低头抿着嘴憋笑,装作很忙的在烫碗筷。
也有同学没有从医,回去继承家业,或者转行做别的,互联网时代,很多医药相关的工作都欢迎有医学教育背景的人去做。
有个同学是在某智慧医疗app的母公司上班,负责app的内容审核,这会儿就在到处约稿。
“哥,姐,给我们写个稿子吧,稿酬丰厚,优先录用啊……”
“你那什么科,心内是吧,要要要,来来来,加个工作微信。”
也问到梁槐景,“学霸,糖尿病或者肥胖,或者甲亢,给我们写两篇呗,要不你跟我们签约,长期给我们供稿也行的,我不挑!”
梁槐景有点子无语,“……可我挑啊,哪有这个时间写,还长期供稿,无法保证产出。”
“不多的,一个月两三篇就行,加起来顶多一万字,你一篇论文都不止这个字数。”同学劝道,“内分泌科这么多病,光糖尿病就能写个百八十篇了,我不夸张,一个月三篇,这活儿你能干好几年。”
见他不太心动,倒是蒋思淮好奇的听着,还哇了声。
同学立刻就有了新说辞,“这起码是一份不错的,稳定的外快啊,过年过节,情人节儿童节七夕节,还有生日和纪念日,你不给师妹送礼吗?有份外快在手,要买礼物也爽快点啊,一百块和一千块能的礼物可不一样,对吧?”
梁槐景眼睛眨了眨,他得承认,这个理由说服到他了。
“我回去想想,我们私聊。”
“好嘞!等你哟学霸!”
蒋思淮听到这里,眼睛歘一下亮起来,跃跃欲试的叫人:“那个……师姐,我想问问……”
同学听声儿立刻看向她,殷切道:“师妹也想写吗?来……”
“不是啦,我写不出这种的。”蒋思淮牤摇头,问道,“我是想问问,你们收中医方面的稿子吗?我哥是省中医的。”
“收的收的。”同学立刻点头,“你哥是省中医哪个科的?”
“定科是会定在老年病。”蒋思淮解释道,“但他老师是治未病中心的。”
同学打听了一下蒋淮南的老师叫什么名字,立刻就答应道:“原来是林斌教授的高足,那肯定可以的,师妹你放心,绝对给你哥优先录用哈!让你哥投稿的时候备注一下学霸的名字,会更快被看到哟。”
开后门开得光明正大。
蒋思淮高兴的应好,接了对方给的名片,小心收起来。
正好吉时已到,仪式开始了,这个话题就告一段落。
梁槐景这时才靠到她耳边,小声跟她耳语:“你就只关心你哥,不关心我?”
蒋思淮一愣,啊了声,“可是……你已经知道这个赚外快的途径了啊,我哥还要搭你顺风车呢。”
梁槐景眉头一挑,问她:“说到外快,外快能算我私房钱么?不然到时候还是只能买一百块的礼物。”
“讲这……”蒋思淮觉得好笑,又不好意思,“你的钱还是你的钱,自己的钱算什么私房钱,别瞎说。”
梁槐景笑笑,胳膊绕到椅背上,轻轻揽上她的肩膀。
台上主持人正在cue流程,身后的投影仪投放出新人的纪念VCR,宴会厅大门打开,新娘在父亲的引领下踏上红毯。
蒋思淮和大家一样鼓着掌,不自觉的靠在梁槐景肩膀上,小声说:“新娘子的婚纱好漂亮哎。”
浅香槟色的大拖尾婚纱裙身精致华丽,线条感十足,在舞台上效果特别好,闪得像穿了一身的星星。
梁槐景听到她的夸奖,特地多看了两眼新娘,然后低头小声问她:“你是喜欢这种,还是叶孜婚礼的,或者袁老板那种?”
蒋思淮眨眨眼,没想起婚纱,倒是想到另一件事,“天呐,今年才过了多久,我们就参加了三场婚礼,不会后面还有吧?”
“国庆到年底,兴许可能还有。”梁槐景想了想道。
蒋思淮皱着眉摇头,“不,下个月就有,我想起来了,下个月关师兄要结婚,爸爸说的。”
她撇撇嘴,“又要随份子咯。”
梁槐景听了就笑:“不要紧,到时候我们都收回来。”
“……谁跟你我们。”蒋思淮不愿意让他得逞,哼了声,转开眼去。
梁槐景看着她嘴角边的小酒窝,笑着和她碰碰头。
婚礼其实很温馨,也很感人,大概是因为新人的爱情长跑实在太久,远比一般人的七年十年还久,他们是高中就在一起,考到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学校,毕业后男方进了女方的母校任职,相聚没多久,女方又因为援疆和援非离开容城。
一个人为了梦想为了事业不停往前冲,另一个人留在家里,做对方最坚强的后盾,照顾老人,等着她回来。
蒋思淮听他们说起这些关于爱和守候的故事,忍不住眼睛湿润起来,跟梁槐景说:“他们很不容易的,尤其是非洲,不像国内这么安全。”
梁槐景就想起她的大伯,蒋淮南的父亲,据说就是在非洲去世的。
他以为她是伤心感慨,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
“我们会好好的。”他说。
蒋思淮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扭头冲他笑了一下,没有解释太多。
仪式结束,正式开席,蒋思淮看着桌上的红酒,扭头问:“师兄,你喝酒吗?你喝我就不喝。”
总要有一个清醒的开车嘛。
“你喝吧,我今天不喝。”梁槐景点头道。
然后理所当然的用葡萄汁和其他人碰杯,问就说要开车。
陈璐说:“你要这样的话,我就跟你家师妹喝了啊,你可别拦着。”
“你问她。”梁槐景笑着道。
很蒋思淮的酒量很一般,但她觉得今天的酒还不错,度数似乎不高,所以她胆大的多喝了两杯。
万万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就开始被打脸。
回家路上,不知道是不是车窗关得太严实的缘故,蒋思淮觉得有点胸闷,身上还开始冒汗。
她问梁槐景:“师兄,我开窗哦?”
开了窗,车内的冷气就会跑出去。
“开吧。”梁槐景抽空看她一眼,“不舒服?”
“有点胸闷。”
她把车窗按下来,把脸对着窗外,新鲜的空气迎面吹来,她觉得舒服多了。
“喝醉了是不是?”梁槐景失笑,“刚才是哪个说今天的酒度数不高,要多喝一点的?”
“谁知道它后劲会这么大啊。”蒋思淮也很无奈,叹口气,把下巴放在车窗边沿。
梁槐景提了提车速,蒋思淮觉得吹过来的风变大了,忍不住眯起眼睛。
她渐渐有些犯困,趴在车窗上开始打瞌睡。
梁槐景很担心的叫她:“别把头伸出去,出事了哭都哭不出来。”
蒋思淮朦朦胧胧的听见他说话,就哼了声,咕哝着应:“我才不会哭。”
“是我哭。”梁槐景吐槽说,“你把头伸出去,真要出了事,你还哭得出声?要哭也是我哭。”
蒋思淮:“……哼哼。”
我暂时不跟讨厌鬼计较。
梁槐景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背,很轻,蒋思淮想起家里人偶尔也会这么做。
就是那种很亲近的,表示亲昵的轻拍。
酒店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近,路上红绿灯又多,走走停停,等回到小区停车场,蒋思淮的酒劲全都激发了出来。
蒋思淮被他扶在怀里,腻腻歪歪的靠着他,全靠他撑着她的腰,把她往前带。
她一边走还一边嘀嘀咕咕:“大龙虾好吃,师兄我们明天还吃。”
梁槐景觉得她是在说醉话,没立刻答应,她就追问:“好不好呀?”
边问边凑过去,拽着他的衣服要看他的眼睛,一不小心就把他的衣扣解开一颗。
梁槐景吓了一跳,姑奶奶,这可是在外面!
他连忙答应她:“……好。”
蒋思淮嗯嗯两声,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要他背着走。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说完还跺了跺脚,一看就是为撒娇。
梁槐景看着她通红的脸,一时觉得好笑,问她:“要背还是要抱?”
“背。”她一本正经,“抱着对你腰不好,我超级重的!”
梁槐景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捏捏她的脸,觉得不够,又低头亲一下。
背着她继续往回走时,她也不消停,摸摸他头发,又摸摸他耳朵。
然后一口咬住他耳尖,小小声在他耳边说:“师兄,我好喜欢你呀。”
梁槐景一愣,旋即全身酥麻。
他连忙深吸口气,声音也沉了沉:“阿稚别闹,有话回家再说,老实点。”
“哦——”
可是回家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进门就开始亲,细细碎碎的亲吻声中,夹杂着衣服布料的摩擦声,梁槐景衬衫的衣摆被她扯了出来。
皮带的扣子轻响,接着又在呼吸掠夺间听到啪嗒一声响,是蒋思淮把高跟鞋踢掉的声音。
梁槐景抱着她的腰,凭借索取本能努力靠近她,她一步步后退,最后被压在鞋柜上。
蒋思淮有些站立不稳,最后跌坐在一旁的换鞋凳上。
梁槐景低头,看见她脚上竟然还穿着一只高跟鞋,另一边已经脱了,光着脚,编贝一样的脚趾头翘着,好似有些得意。
他跟着半跪下来,帮她脱掉剩余的一只高跟鞋。
蒋思淮手撑在换鞋凳上,微微低着头去看他,看见他的喉结,然后是从已经解开两颗衣扣的领口,看到他掩在衬衫之下的腹肌。
她眼睛眨了眨,大着胆子的抬脚踩在他的腿上。
白皙的脚背,和西裤的黑色面料,巧合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梁槐景愣了一下,把她鞋子放到一旁,抬头笑着望向她。
“怎么了?”
“……亲亲。”
她说着噘了噘嘴。
梁槐景觉得她可爱,就仰头亲了她一下。
刚要放开她站起来,就被她一把抱住脖颈,最后他是站起来了,蒋思淮也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了。
他托着人往客厅走,问道:“要歇一会儿么?”
“我头晕,想睡觉。”蒋思淮趴在他肩膀上小声嘟囔。
梁槐景没怀疑,一边往卧室走,一边问:“要洗澡么?”
“要!”她应了声,声音又低下去,“喝酒了会臭臭的。”
“不臭,我们阿稚十天没洗澡都是香的。”梁槐景睁眼说瞎话。
回应他的是蒋思淮哕的一声。
他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了浴室门口,蒋思淮非要他抱进去,还理直气壮:“我腿软,走不动。”
梁槐景只好抱她进去。
她又得寸进尺,说:“你要洗吗?我们一起呀。”
梁槐景咬了一下舌尖,微微刺痛感传来。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双臂撑在她两侧,和她鼻尖抵鼻尖。
“阿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呀。”她脸还是红的,酒劲还没退,但眼神还算清明,笑得有点憨,“师兄你知道什么是浴室play吗?我昨天看小说看到这样的情节哦。”
梁槐景嘴角一抽:“……你看的什么小说,哪个网站的,告诉我,我去举报掉它。”
蒋思淮一口拒绝:“不告诉你,那可是我的秘密粮仓。”
说完伸手抓住他衣襟,借机用指尖去蹭他锁骨下面那块皮肤,眨巴着眼睛,满眼都是期待。
“……可不要后悔,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梁槐景无奈的捏捏她的鼻尖。
蒋思淮晃晃小腿,刚要说亲亲,就发现一不小心踢到了……
“啊啊啊对不起!师兄你小弟弟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梁槐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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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行了,疼。”梁槐景弯着腰,用眼风去扫还坐在洗手台上的人。
蒋思淮看着他捂肚子的手,啊了声,有点懵,“撞到蛋蛋,肚子也会疼吗?”
梁槐景差点憋不住笑。
他又咬了一下舌尖,嗯了声,“……会的,就像心脏不舒服会牵引到后背一样。”
眼尾低垂,眉头微皱,好像真的很不舒服。
蒋思淮一下就信了,立刻从洗手台上溜下来,伸手扶他,“那那那……我们先回去躺着吧?”
说着就把浴室门打开了。
梁槐景这下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了拉,顺手把浴室门重新关上。
“看来你学过的解剖是真的都还给老师了啊。”
蒋思淮一愣,抬脸看向他,目光逐渐危险。
虽然她不知道这跟她解剖没学好有什么关系,但不妨碍她听得懂他是在嘲笑他!
“……你装的?”她瞪着眼,凶他,“好啊你,居然骗我,你完了!”
大概是觉得她鼓起脸的样子实在可爱,梁槐景脸上的笑再也忍不住,“阿稚。”
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我们阿稚真漂亮,又可爱。”
没有人不喜欢听到夸奖,何况蒋思淮本来也没有很生气。
她鼓起的脸瞬间就笑成一朵花,喜滋滋的问:“那我是不是小仙女?”
“当然。”梁槐景继续低头亲她,这次是亲在了她的鼻尖上。
蒋思淮下意识的闭上眼。
梁槐景哄她:“我帮你洗好不好?”
“好好好。”蒋思淮立刻连连点头,还夸他,“你很上道哦,鸳鸯浴鸳鸯浴。”
梁槐景嘴角立刻抽搐了一下,好家伙,看来是还记得那个浴室play呢。
这怎么不算是不忘初心呢:)
他一边腹诽,一边伸手绕到她身后,把裙子的拉链往下一拉。
轻薄的衣裙褪下,他熟悉的山峦谷地展现在眼前,却又多了几分新鲜的陌生感。
“阿稚……”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痴迷,蒋思淮为此有些得意,但更多的是羞涩,下意识伸手去捂他的眼。
眼前视线一暗,梁槐景的神智瞬间回笼。
“……你捂着我的眼睛,我怎么脱衣服?”他的语气十分无辜,“看不见了。”
“有手就行,又不用眼睛脱。”蒋思淮嘟囔着反驳。
“说的也是。”梁槐景笑着改口,“那我想让你帮我,可以吗?”
蒋思淮啊了声,“……为、为什么?你手真断啦?”
梁槐景一噎,“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
“是你先阴阳怪气的!”蒋思淮炸毛,差点就想甩开手。
但她立刻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赶紧又把手捂紧,绝对一点缝隙都不给他留。
梁槐景非常无语,早知道他先脱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想了想,还是耍赖吧,“你不帮我,我就这样站着?”
“你有手!”
“我没有。”
蒋思淮:“……”
她骂了句你有病啊,然后说:“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闭着眼睛,不准偷看。”
“可以。”
梁槐景觉得心里舒服了,真的好难得见她吃瘪一次。
看着他嘴角翘起来露出的笑,蒋思淮又骂了句:“小人得意,快收起你可恶的嘴脸!”
梁槐景忍俊不禁。
刚想说什么,身上的衬衫就已经被扒了下去,蒋思淮的动作很快,但并不熟练,仿佛是将扣子硬生生拽开的。
他有些无奈的哎了声,蒋思淮仿佛没听见他的感慨,把衬衫塞进洗手台下方的脏衣篮,手指勾上了他的裤腰。
皮带早就在进门那会儿被抽走,扔在了客厅或者玄关,没了它的束缚,西裤有些松垮,卡在他的小腹下方。
蒋思淮看着露在他裤腰外的灰色内裤边沿,一时口干舌燥起来。
好似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猛然松懈,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她许久没动静,梁槐景觉得奇怪,“阿稚?”
怎么不继续了?
蒋思淮没吭声,要不是她手指头还搭自己裤腰上,还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梁槐景都快要以为她跑路了。
等了十几秒,他试着问:“阿稚,我睁眼了啊?”
接着又等了十几秒,还是没听到回答,梁槐景索性睁开了眼。
闭眼太久,突然重见光明,他眼睛有些不适应的眯了起来。
等他适应了光线,就看见蒋思淮正红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腹肌,那神情怎么说呢,迷离又垂涎。
太离谱了,他以前从来没见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想到她之前说小说,梁槐景怀疑她看的不是什么正经书,肯定是些颜色读物。
不健康读物害死人啊,看看孩子,已经被荼毒成这样了!
梁槐景心里骂骂咧咧,决心找机会套出那个网址,给它举报掉,面上却满脸关切和担忧。
“阿稚,怎么了?”他问着,伸手去捧蒋思淮的脸。
通红的脸颊温度滚烫,从他的掌心一路烫到他的心尖。
蒋思淮终于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不好意思的嗫嚅道:“我、我没事……就、就是……”
她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完整。
但梁槐景已经意识到,这人的气势和勇气都已经溃散了,刚才还说要鸳鸯浴搞浴室play的人,现在就像是buff的增益效果过去之后,回归原本模样的菜鸟。
他再度忍俊不禁,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亲亲她的脸,“怕了?怕了的话,那我就先出去?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不能自理。”
“可是……半途而废不好吧?”蒋思淮有些不甘心的犹豫道,“我一生积德行善,就该……”
好家伙,开始说胡话了,梁槐景哭笑不得,赶紧打断:“那就只能继续了。”
蒋思淮眼睛转了转,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梁槐景把她抱在怀里,没有衣物的阻隔,他们贴得更紧,“像吃到好吃,吃撑了又舍不得嘴里的东西的小孩子。”
蒋思淮:“……”你直接说我幼稚得了呗!
她习惯性的噘了噘嘴。
梁槐景立刻低头,“要亲是吧,好,亲亲我们阿稚。”
蒋思淮:“……”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亲吻流连至耳朵,之前那点逗趣都已经被淹没在浴室越来越潮热的空气里。
蒋思淮背对着淋浴喷头,视线被男人精壮的身子遮挡,只能听见他低头在她耳边诉说的只言片语。
梁槐景按下了淋浴喷头的阀门。
热水从头顶喷洒下来,热气瞬间氤氲,落在玻璃上,凝结成水珠,蒋思淮已经分不清耳边的声音究竟是他的吻,还是水声。
“阿稚,手给我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语气略带哄骗,还要去吻她的耳朵。
蒋思淮被他困在他与浴室墙壁之间,无路可退。
他一只手扶在蒋思淮的颈后,轻轻地,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
蒋思淮被激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师、师兄……”
“怎么了?”
耳边传来男人性感又压抑的闷哼声,蒋思淮只觉得腿都开始发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靠到了墙上,他这才哑着嗓子开口。
“不是说不怕么?”
蒋思淮眨眨眼,视线下移,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的脸孔涨红起来,“就是不怕啊,你看我都敢直面丑恶势力!”
梁槐景嘴角一抽,伸手揪她耳朵,“你说谁丑恶?”
蒋思淮一点都不带怕的,坚强的把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完:“我一生积德行善,就该看这个,就该吃好的!”
梁槐景:“……”
感觉自己耍嘴皮子是耍不过了,他干脆来点实际的。
等第一次解锁浴室这个场景的俩人终于尽兴出来,距离他们进去已经过了至少两个小时,都快要到傍晚了。
但是蒋思淮又累又困,倒在床上根本不想动,连说话声音都是含糊不清的。
“我困……我要睡觉……”
话没说完,人已经睡着了。
梁槐景看着睡着以后乖巧又安静的脸孔,一点都不像发表什么“一生积德行善”狂言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弯腰去亲了亲她的脸。
天色慢慢暗下来,蒋思淮终于睡醒,睁眼就见一片黑暗。
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卧室里静悄悄的。
一种孤单寂寥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蒋思淮并不陌生,每次只要她午睡时间太晚,睡到傍晚才醒,室内光线昏暗环境寂静的时候,就会容易产生这种错觉。
这时候只要……
“阿稚……”房门被突然打开,梁槐景站在门口往里看,借着门外的灯光,看见她在床上翻来滚去,“醒了?”
蒋思淮嗯了声,从床上爬起来。
梁槐景把房间里的空调关了,对她道:“九点多,起来吃个宵夜再继续睡?”
豆豆在沙发上趴着看电视,茶几上还放着本书,书名一看就是梁槐景的。
见到蒋思淮出来,它立刻跳下来向她冲过去,发出呜呜的声音,看她的表情好像很担忧。
“你睡这么久,它以为你生病了。”梁槐景耸耸肩,忍俊不禁的解释道。
啊这……这什么傻狗。
蒋思淮无语把它抱起来,拍拍它的肥屁股,问梁槐景:“咱们宵夜吃什么呀?”
“我做了蒸饺。”梁槐景应道,他刚才就是想去把她叫起来吃蒸饺的。
蒋思淮想了想,“再煮一包螺蛳粉?”
“一包够么?”梁槐景转身去翻柜子。
“够的,可以往里面放青菜和炸蛋,还有蒸饺。”蒋思淮把豆豆放下,一边洗手一边道,“吃多了晚上睡不着。”
梁槐景在一边煮水,水开了把米粉放进去,然后抱着胳膊看蒋思淮炸蛋。
不仅看,还提要求:“能不能炸成圆饼的,像外面卖的那样?”
“……锅是圆的,炸出来就是圆的。”蒋思淮无语。
他真的是……生活技能这块脑子是不太好使。
梁槐景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哦了声,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这炸蛋一看就好吃。
螺蛳粉煮到后面的步骤,气味相当芬芳,蒋思淮和梁槐景都爱吃,于是觉得这没什么,但是豆豆不行。
它从客厅跑到厨房门口,耳朵往后背的使劲刨地面,焦躁不安的呜呜叫唤。
“这是怎么了?”梁槐景惊讶的问道,往外走出去看个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么?”
“别管它,每次我吃螺蛳粉它都这样。”蒋思淮都不回头,无语的吐槽道,“以为咱们准备吃屎呢,想让我们赶紧吐出来。”
啊这……
梁槐景的脚步僵硬在原地,半晌才对蒋思淮道:“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说得这么直接?很败坏食欲,这跟在手术台上说吃烤肉有什么区别?”
“哇!你这个比较凶残!”蒋思淮乐得哈哈大笑。
豆豆看着这两个铲屎的不仅没理会它,还把那锅东西吃了,真是无语到自闭,趴在沙发上用爪子捂着头。
家里也不是没吃的,不知道为什么铲屎的要吃这东西。
蒋思淮把一半炸蛋泡进自己的碗里,汤汁浸润过炸蛋的每一个孔隙,迅速变得充盈,入口以后在口腔里爆出一汪汁水。
她最爱吃粉里这些配菜,粉倒是吃得不多,三分之二都进了梁槐景碗里,她就只拿蒸饺蘸汤吃得高高兴兴。
俩人边吃边说话,讲些乱七八糟互不搭嘎的话题,一会儿是电影,一会儿是八卦,总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蒋思淮还问他:“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变成什么?”
梁槐景说不知道,“都不清楚有没有下辈子……那你想做什么?”
“变成小鸟怎么样,海鸥那样的,天大地大,任我飞翔。”
边说边手舞足蹈。
梁槐景也不笑她异想天开,点头应道:“那我就变成一座岛好了,有山有水,物产丰饶,你可以在我这里做个窝,飞累了就回来。”
蒋思淮哇了声,看他的眼睛亮晶晶。
刚吃完,准备收碗,梁槐景的手机就想了,接起来是办公室打来的,说他有个在架的酮症酸中毒的病人大抢救了,他不太放心,决定回去看看。
蒋思淮也曾经经历过医院工作的阶段,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点头问道:“晚上还回来睡么?”
“回吧,但不知道几点。”梁槐景换了身衣服出来,又嘱咐她,“不要等我,到时间了快点睡,别熬夜,明天还要上班。”
蒋思淮连连点头:“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放心吧,我绝对不等你!”
她这么一说,梁槐景又有些不得劲了,“……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很开心?”
蒋思淮一愣,旋即满脸无语,“你差不多得了,等你你说不要等,不等你你说我不重视你,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到底去不去啊,不去就洗洗睡了。”
梁槐景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亲了她一下,这才走了。
病人情况不是很好,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情况才稳定下来。
蒋思淮半梦半醒间察觉床垫另一边有下陷的动静,猛地一挣,差点就醒过来。
但是听到身后有人说了句:“阿稚别怕,是我回来了。”
她就松了口气,很快再次彻底沉进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