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槐景周六休息, 蒋思淮主动表示要陪陪他。
“我们去逛街啊,去吃好吃的,去买新衣服啊?”
梁槐景当然说好。
第二天一早,梁槐景起得最早, 等他带着豆豆下楼溜达了一圈回来, 开始热早饭了, 蒋思淮才终于起来。
她抓着头发出来看了眼, 进了厨房一把抱住梁槐景的腰, 把脸贴在他背上。
“洗漱来吃早饭吧?”梁槐景伸手到身后去摸了一把她的头顶。
她嗯了声,含含糊糊的应:“困。”
“洗了脸就不困了, 快去。”一边说,一边拍拍她的手背。
蒋思淮哦了声,松开他,转身走了。
这一走,等到早饭全都热好上桌了,她也没出来。
梁槐景觉得奇怪,回卧室去看,进门就见她穿着浴袍,撅着屁股在翻衣柜。
口中还念念有词:“怎么不见了?”
“到底放哪儿了?”
“是不是这件?不是……我到底放哪儿了?”
梁槐景见状, 当然是要问她在找什么的, 她听见他的声音,就直起腰来, 抬起手。
她一把将睡袍下摆捞起来, 露出一条黑色蕾丝的小内裤。
满脸疑惑和期待的问道:“师兄, 你有没有见到这条裤裤配套的内衣?前面也有一个小蝴蝶结的, 见过没有?”
梁槐景一愣,视线扫过她匀称白皙的腿, 和被黑色布料遮掩的秘处。
接着听见她继续道:“我找不到,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梁槐景的冷汗歘一下就冒出来了。
蝴不蝴蝶结他不知道,但是黑色的蕾丝内衣,还找不到了的,他真的知道一件。
上个星期被他洗坏的那件。
真是要命,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怎么突然之间她就想起来了?
他试图模糊这件事,道:“找不到就算了,换另一件也可以。”
“这怎么可以!”蒋思淮哼了声,转身继续衣柜,“我就要穿一套的,别的内衣是别的内裤的,这怎么一样!”
她又嫌弃他:“你们男人根本不懂这个的重要性!”
梁槐景沉默,他确实不懂为什么非得一套,但他知道,他今天怕是生死难料。
蒋思淮还催他呢,“哎呀!你别站着了,快帮我也找找,是不是落哪儿了?”
梁槐景忙哦了声,说:“我来找吧,你先去吃早饭。”
蒋思淮让开位置,出去拿早饭,今天吃的是饭团,正好不必非得坐在桌边。
她拿着饭团往回走,见到梁槐景在整理衣柜。
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有时候东西太多太乱,是收拾一下比较好找,说不准一会儿就出现了。
她逻辑自洽,殊不知梁槐景正在心里暗暗叫苦。
他之前想过买一件一模一样的回来放进去,但是他看哪件都觉得像又不像,所以也没敢买。
万一买回来不一样,被蒋思淮发现这不是她的,他可真就有嘴说不清了。
他慢腾腾的叠着衣服,在心里思索用什么姿势招供可以不用死得这么难看。
蒋思淮一个饭团吃完,豆浆都快喝完了,他还在叠衣服。
她愣了愣:“师兄,你干嘛一直叠衣服,不是……帮我找衣服的吗?”
“那个……真不能换一件?”梁槐景嘴角抽搐的问道。
蒋思淮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但她还是没往深了想,只拒绝道:“我不,我就要穿那件,不行我就不出去了,不去逛街,以后都不去上班,我、我我我……我在家当米虫,把你吃垮!”
梁槐景:“……”
好吓人的威胁,他只好继续帮她找这件绝对不可能找得到的衣服。
从卧室一直找到客厅,蒋思淮跟着出来,疑惑的猜测:“难道是上次我们在客厅差点那什么的时候……扔客厅啦?”
可是平时也没见到过啊!
话音刚落,疑惑未解,就见他往阳台的狗窝去了。
蒋思淮顿时一愣,连忙喂了声,道:“师兄,狗窝就不用找了吧,难道你把我内衣给豆豆了?这么变态?”
她保证豆豆本狗是没有这种嗜好的。
梁槐景半蹲在狗窝前,没敢回头,两只耳朵红通通的,嗯了一声。
“……啊?”
蒋思淮原本是瞎说的,有点逗他的意思,可这会儿听见他真应了,反而吓了一跳,立刻冲过去揪住他耳朵。
愤怒的吼道:“你真给我说清楚,你真的拿我内衣给豆豆了?”
这是什么世纪大变态?!!
梁槐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刚刚……我是说,嗯,狗窝不用找了……”
蒋思淮看着他目光闪烁的样子,心里警惕起来,怎么给他心虚成这样?
难道……
“说,你给我放哪了?”
“可能在客房?我去找找……”
“不可能,我们没有在客房搞过!快说,放哪了?不说的话我要你好看!”
她一边凶,一边揪住他耳朵拧了一圈,原本就通红的耳朵瞬间变得更红了。
红晕从他的耳后一路蔓延到脖颈,看起来既诱人,又可怜极了。
蒋思淮虎视眈眈,坚决不被诱惑,梁槐景实在躲不过了,只好说了实话。
“……我不小心洗坏了,扔了,我们逛街的时候再给你买新的,你看……行吗?”
“什么时候的事?”蒋思淮问。
“就上周……”梁槐景叹气,满脸都是懊恼和沮丧,“我本来想帮忙洗衣服,结果没经验,不小心把你那件内衣的钢丝给拧坏了。”
又说他想买一件新的放回去,可是又不确定款式,所以也不敢买。
“你怎么不告诉我呀?”蒋思淮听完前因后果,一脸无语。
梁槐景伸手握住她拧自己耳朵那边手的手腕,讪讪道:“我怕你生气……”
蒋思淮倒是想起来那天的后续了,她还夸他来着,而且,“你居然还能吃得下我的小蛋糕?你的良心没有受到谴责吗?!”
梁槐景嘴角一抽,“受到了,可是……”
“可是没有影响你的食欲!”蒋思淮气冲冲的推了他一把,“你太坏了,把我衣服洗坏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你居然不立刻上报!”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生气的人吗?”
她说到这里,突然就委屈起来,忍不住扁了扁嘴。
蒋思淮是那种情绪特别好懂的人,梁槐景只消她一个脸色,就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连忙抱住她,跟她道歉:“是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别生气好不好?我给你买新的,几件都行,我下次再也不给你洗坏了,好不好?”
“以后有事一定第一个跟你汇报,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蒋思淮哼了声,用拳头狠锤了他几下。
骂了句讨厌,推开他就跑了。
梁槐景看她跑开,既担心她还生气,又松口气,这事总算捅破了,有事瞒着她的感觉确实不大好。
过了半个小时,蒋思淮才重新从卧室出来。
梁槐景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望过来,她愣了一下,凶他:“……干嘛!”
这人现在凶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了,梁槐景心里悻悻。
眨眨眼说了实话:“想看看你换了衣服没有。”
说得有点隐晦,但蒋思淮还是一听就懂了,顿时满面绯红,声音也软下来:“……哎呀,你不要大白天的就耍流氓好不好?”
梁槐景听到这声音,就忍不住笑起来。
他起身去牵她的手,笑着道:“我们快点走,再拖下去会出不了门。”
蒋思淮闻言翻了个白眼,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还有当流氓的潜质?肯定是他装得太好了!
五月份的天,要是不下雨,天气就热,蒋思淮和梁槐景直奔商场,根本不想在外面多逗留哪怕一分钟。
商场里冷气很足,蒋思淮的脚步慢下来,站在扶梯口,挽着梁槐景的胳膊看商场的分布平面图。
“新开了好几家奶茶诶,我们喝哪个?”
“喝你喜欢的……”梁槐景应了句,看见她望过来的目光,突然又改口,“你好奇哪个?”
蒋思淮满意了,“都好奇呢!我们一家点一杯吧,反正今天时间还跟多。”
梁槐景嘴角一抽,“……喝多了会睡不着的。”
“我不管,我不怕。”蒋思淮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好不好嘛,师兄?”
梁槐景拿她没办法,叹着气应了声好。
走上扶梯的时候,他忽然说起一件事:“你认不认识血液内科的龚玉和?”
蒋思淮啊了声,茫然的想了想,点点头:“认识,以前在血液科轮转的时候,听人家开玩笑说此老龚非彼老公,他怎么了吗?”
“他之前带他爸爸来我门诊看糖尿病。”梁槐景把龚玉和父亲不肯吃药,试图通过控制饮食治疗糖尿病,却把自己搞得营养不良的事告诉她。
蒋思淮听了虽然觉得这事听起来挺那什么的,但还是觉得奇怪,“……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事,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就是你非要把每一家奶茶都光顾一边的事,让我想起来了。”梁槐景声音淡淡,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果然每一个医生家里都会有不遵医嘱的家属。”
蒋思淮:“……”我就知道!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拿这件事来内涵她。
她撇撇嘴哼了声,阴阳怪气道:“这样啊,那我不能拖你后腿,以后不给你吃小蛋糕了,糖太多,吃多了要糖尿病不说,还会变胖,要戒糖戒甜品哦。”
梁槐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你以为呐。”蒋思淮翻了一下白眼。
最后她为了不成为梁槐景口中那个“不遵医嘱的家属”,只点了一家奶茶。
然后捧着奶茶和梁槐景一起去看电影。
去电影院的路上,路过一家装潢很高档的内衣店,梁槐景侧头看了两三次。
蒋思淮见他频频转头,奇怪的问他:“师兄你看什么呐?”
他抬抬下巴示意她看那家店,“去看看吗?说好给你买新衣服的。”
蒋思淮不免有些脸红,哎呀一声,“看完电影再说啦,快走快走。”
电影是新上映的犯罪片,大概是一个女孩子顶替姐姐的身份一边活着一边追查姐姐的真正死因的故事,悬疑色彩浓厚,蒋思淮挺好看的,看到后面连奶茶都忘了喝。
电影的结局是男女主角分开,一个去了南极,一个去了西藏,有情人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在一起,蒋思淮觉得很遗憾。
她甚至眼圈都有点湿润,“哇,这个编剧怎么能这样,这么刀,他怎么不刀自己算了。”
“按照剧情,他们最好不在一起。”梁槐景一本正经的跟她讨论剧情,“两个人格残缺这么严重的人在一起,过了要死要活的阶段以后,一定会出问题。”
他笃定现实中,不完整的人,迟早会被完整的人吸引。
就像他,每次被问到为什么会喜欢蒋思淮,脑海里立刻就会跳出答案。
——他爱她的鲜活热闹,像春天一般的和煦温暖。她也不开心过抑郁过,但是她在自己的努力和家人的爱护下闯过来了,成了更完整的人。
“幸好我们是普通人。”蒋思淮想了想,还是认同他的说法的。
梁槐景笑笑,“其实是幸好有你妈妈。”
蒋思淮一愣:“……啊?”
“如果碰巧妈妈们是关系不错的师姐妹,可能你真的已经不要我了。”他淡淡的解释道。
声音里却莫名有几分委屈。
蒋思淮顿时有些心虚:“买猪看圈的事是这样的……”
梁槐景一噎,语气幽幽:“你连说一句及时止损都不愿意。”
啊这……
她抓抓脸,干笑一声,突然反应过来:“那是我妈妈,请你叫阿姨,ok?”
“哦。”
梁槐景应了声,安静几秒,又仿佛有些不甘心的继续说:“迟早要改口的,我先习惯习惯。”
蒋思淮不说话了,默默望天。
俩人说着话,就从楼上往下走,电影院在顶楼,她们要到下一层楼去吃午饭。
决定去吃火锅,蒋思淮说想吃肉。
梁槐景觉得他们真是绝配,一个爱吃肉,一个爱吃甜,怎么说呢,都是吃多了不好的东西。
蒋思淮还说:“我还点了奶茶!”
梁槐景失笑着摇头。
奶茶店就在火锅店旁边,还要等一会儿,俩人站在门口,说着闲话,一人留意一边的叫号。
刚拿到奶茶,准备要走,就听一道夹杂着惊喜的女声传来:“梁槐景,真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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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循声望去,都是一副疑惑又茫然的模样。
转头就看见一对牵着手的年轻夫妻正朝他们走来,蒋思淮之所以认得出是夫妻而不是情侣,是因为他们的无名指上都有戒指。
想到对方刚才叫了梁槐景的名字,蒋思淮就转头问他:“师兄,你熟人哇?”
“同学。”梁槐景点点头,伸手揽上她的后腰。
对方走到他们面前,梁槐景主动打招呼:“陈璐,林州,这么巧。”
“是啊,我远远的看见,还以为不是你,还是老林眼神好。”
说着话,看向蒋思淮,“这是……女朋友?”
梁槐景点点头,给他们做介绍,蒋思淮才知道这俩人一个是梁槐景大学时的班长,一个是他们班团支书。
寒暄了两句,林州索性邀请他们一起吃饭,“择日不如撞日,相请不如偶遇。”
梁槐景犹豫了一下,看向蒋思淮,她可是一直喊着要吃火锅的。
蒋思淮眨眨眼,主动提议道:“我在隔壁火锅店拿了号,要不……我请大家吃火锅?”
俩人都没意见,于是最后四个人一起进了火锅店,刚好坐满一张小桌。
点好锅底和菜以后,几人开始闲聊,刚开始还会考虑到蒋思淮不是同行,聊些家长里短,听说她在一附院附近的步行街那边开了家面包房,陈璐还兴致勃勃的要了地址,说改天一定光顾。
又羡慕的说:“感觉比我们爽,不用值夜班,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
蒋思淮笑眯眯的应道:“不啊,我们也要担心这担心那,因为我们旱涝不保收的,自负盈亏呢,生意也不好做,要吸引客人就要不停地开发新品,我一周才休息一天。”
“不过自己当老板的好处就是偶尔可以翘班,比如今天。”她笑嘻嘻的眨着眼睛。
陈璐想了想,还是觉得她爽,“主要是面包房诶,面包脑袋无法抗拒。”
蒋思淮哈哈笑了两声,指指梁槐景:“那你肯定跟师兄很有共同语言。”
她话音刚落,桌上另外三个人都笑起来。
那是一种颇有点默契的笑声,蒋思淮立刻就捕捉到了,好奇的问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听陈璐说了,她才知道梁槐景和他们熟悉的契机,竟然是因为二食堂的面包和葱油饼。
“二食堂的葱油饼比鸡蛋饼还好吃,又便宜,放学以后跑慢点都没有了,我们仨经常在卖葱油饼的窗口碰头。”
又是同班同学,排队时少不了要聊天,有时候去得晚了点,排在前面的人就会主动肩负起观察余量的工作。
渐渐的开始熟悉,他们会交流哪个面包好吃,有时候谁没空去,或者排得太后,在前面的人就会帮忙一起买过来。
“那个时候我们还专门拉了个讨论组,叫什么煎饼侠,笑死了。”
不过后来毕业,大家都离开学校了,不再吃葱油饼了,这个讨论也就自然而然沉寂下来。
“上一次讨论组有消息,还是去年年初我们结婚,对吧?”陈璐转头问丈夫。
林州点点头,笑道:“大家都太忙了,工作群这群那群一大堆,哪里还顾得上这个讨论组,有事直接私聊,没解散都算是保留青春回忆了。”
梁槐景也点点头,说:“和林州的联系要多一点。”
他们两口子都在市一院,林州也在内分泌科,梁槐景有时候会和他有些工作上的往来。
和陈璐倒没聊过,“性别不合适。”
蒋思淮听了直乐。
等陈璐和林州两口子听说了蒋思淮和梁槐景认识的过程,就轮到他们直乐了。
不过后面他们渐渐开始讨论专业上的问题,这蒋思淮就没法接话了,她也不感兴趣,于是低头猛猛吃肉。
梁槐景倒茶时看到她吃成仓鼠脸的腮帮子,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他想起年前院庆晚会那天,演出结束后,她和他们一起去吃火锅,当时也是这样,大家都在聊病人病例和各种政策,她插不上嘴,就只顾低头吃菜。
认认真真,把自己的脸吃得圆圆的,看人时眼睛亮晶晶的,别提多可爱了。
他一面想,一面烫了一筷子肥牛,递到她的碗里。
蒋思淮低头吃着呢,发现碗里突然多了一坨肉,知道肯定是梁槐景夹来的,就小幅度的点点头,含糊的道了声谢。
“谢谢师兄。”
“多吃点。”梁槐景笑着投喂她。
看起来感情很好很亲密的样子,陈璐看着他们嘿嘿一笑。
吃完饭,四人又在附近的奶茶店坐了会儿,到下午四点左右才分开。
临走林州对梁槐景说:“辅导员总算要办婚礼了,我们打算去吃席,你和师妹也一起?”
据说他们辅导员是比他们高不了几级的师兄,但也要奔四了,之所以这么晚才办婚礼,是因为他的女朋友一直在援外医疗队,一走就好多年。
婚礼时间就在下周末,梁槐景早上就看到班群里辅导员发的电子请帖。
他点头嗯了声,应承道:“有空的话。”
林州对蒋思淮说:“师妹也一起去玩吧。”
蒋思淮乖巧的点头:“我听师兄的。”
她说的师兄,肯定是梁槐景,林州有些调侃揶揄的冲他眨眨眼。
还是你们师兄师妹会玩。
梁槐景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没事就先这样,回头再联系。”
四人就这样在奶茶店门口分开,梁槐景和蒋思淮终于可以去买衣服了。
去的就是之前他们路过时梁槐景回头看了好几次的那家店。
见到一对年轻人进来,导购员立马笑容可掬的迎过去,问道:“欢迎光临,两位需要看点什么?”
“内衣哦。”蒋思淮习以为常的回答道。
倒是梁槐景有点不自在,周围随处可见款式各异的女士内衣,比起男款的单调,女款的花样可太多了。
很多他都是第一次见,既觉得不好意思看太仔细,又忍不住代入到蒋思淮身上,想象她穿上会是什么样子的。
导购很热情的向蒋思淮了解她的喜好,给她推荐合适的衣服,不仅有常见的款式,还有特殊款式。
——比如那些性感火辣的情趣内衣。
介绍完之后,她还笑眯眯的对蒋思淮说:“可以和男朋友商量一下哦。”
蒋思淮眨眨眼,爽快答应:“好的呀,谢谢小姐姐。”
导购介绍完,就把空间留给他们,转身去接待新的客人了。
看她走远,蒋思淮立马拿起一件内衣,递到梁槐景跟前,问他:“师兄,这件好不好看?”
是很简单的杏色文胸,前面有一些褶皱,款式非常简单。
梁槐景在她衣柜里见过类似的,点点头:“好看。”
但是蒋思淮放下了,把这件挂回衣架上,拿起另一件,问道:“这件咧,这件好看吗?”
黑色的,有蕾丝,梁槐景瞬间想起那件被他洗坏了的,顿时赧然,点头道:“也好看。”
蒋思淮把这件拿在手上,然后在另一边的货架上抽/出来一套,同样黑色的,但是和普通文胸不一样,它是一件性感睡裙,镂空,蕾丝,轻纱,长度大概到她腿根往下一点。
“那……这件呢?”
梁槐景脸孔顿时红了起来,若有似无的瞟她一眼,顶着张大红脸故作镇定:“这件最好看。”
蒋思淮:“……”
怎么会多了个“最”?难道不该是“也”吗?
她啧了声,揶揄的看着这人通红的耳尖,“哦,原来这件才是最——好看呀,真的吗?”
笑话的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梁槐景有些尴尬,但只是抿着嘴唇,没有丝毫改口的意思。
蒋思淮看着他,目光狡黠,“最——好看的,我才不买,我不配,嗯嗯。”
说完把那件衣服又挂了回去,挑了另一套白底印有草莓的可爱款,进了试衣间。
梁槐景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有人这么狠,为了气他,连自己都骂?
还不配,你蒋思淮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自我贬低的时候?
他小师妹太狠了,梁槐景咬咬后牙槽,无奈的叹口气。
转头时目光落到那套被蒋思淮挂回去的睡裙上,眯着眼想了想蒋思淮的尺寸。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拿出来看了一下,是班群里的消息,辅导员在问都有谁能去参加自己的婚礼。
【让我家七大姑八大姨意识到我桃李满天下的时候到了崽子们[酷]】
梁槐景不由得失笑,在接龙里加上自己的名字,同样备注要带家属一人。
收集完名单之后,辅导员冒泡开玩笑说,这也算是另类的毕业生调查了,他倒要看看哪个还没对象,准备开始催婚大法。
这时蒋思淮也从试衣间出来了,说要去开单。
梁槐景动作自然的拿过她手里的衣服,刚才的你来我往仿佛从未发生,他边走边问:“晚上吃什么?”
“去吃牛排好不好?我们是不是没有去吃过浪漫的西餐?”蒋思淮笑嘻嘻的应道,挽住他的胳膊。
梁槐景当然应好,低头悄悄看了一下手上衣服的尺码,确认和自己想的一样后,松了口气。
餐厅当然也在这栋楼,正好是在中午吃的那家火锅店正下方。
他们到的时候人不多,傍晚五点多,晚市才刚开始。
刚坐下没多久,梁槐景就接到电话,说叫他下去挪车。
“我去挪车,你先点餐,我和你吃一样的。”
“……啊?那多没意思,明明两张嘴,怎么跟一张嘴一样。”
她嘟囔着有点不满,梁槐景立即改口:“那就点你想吃的,我都可以。”
“好哒,你赶紧去吧。”蒋思淮这下高兴了。
梁槐景一走就是二十分钟,时间长到蒋思淮都忍不住怀疑,去挪个车而已,要这么久吗?
好在就在她打算给梁槐景打电话问个究竟时,他回来了。
“怎么去这么久,很麻烦么?”她顺口就问了句。
梁槐景嗯了声,问道:“餐点好了?”
蒋思淮也嗯了声,话音刚落,服务员就送餐过来了,也就没追问他挪车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吃完饭,俩人不打算继续在商场逗留,蒋思淮打电话给唐秋燕询问店里一天的营业情况,得知一切如常,便松了口气。
往工作群里发了个红包,收起手机道:“走吧,我们回家。”
她一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坐进自家车里,东西往车后座一放,就看见多出来一个袋子。
还是和内衣店那个袋子一模一样的。
蒋思淮愣了一下,扯过那个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
那件被某人盖章过是最漂亮的性感睡裙,出现在她的眼前。
蒋思淮:“……”
“这就是你说的去挪车?”她拿着那块轻柔的布料,无语的望着驾驶座上的人,“你这车健康吗?不是幼儿园的碰碰车吧?”
这下轮到梁槐景一囧。
但他还是努力为自己辩解道:“没有人规定一次只能做一件事,而且……”
他找到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撒谎:“你没发现我们的车停的位置不是来时那个位置了么?”
蒋思淮无语得直冷哼,“所以你为什么跑去把它买了?”
“……因为你穿着好看。”
这个解释得到了蒋思淮的嘘声,“你不如说你喜欢,想看我穿,这样更真实。”
梁槐景耳朵又红起来,抿着唇不吭声,蒋思淮也没为难他,把衣服又塞了回去。
直到车子发动了,他才忽然嗯了声。
蒋思淮一愣,旋即窃笑不已,“师兄你现在也学坏了。”
这回他就真的不回应了,不知道是沉默的反对,还是以此表达默认。
回到家后,蒋思淮把衣服塞给他拿去洗,再三叮嘱:“不要再把钢丝拧坏了哦。”
他当然很注意,最后看着生活阳台上晾起来的几套内衣,又觉得脸有些发热。
“师兄,温姐姐家厂子生产的龟苓膏,你要不要吃一瓶?”
阳台外的厨房里,传来蒋思淮清脆的询问声。
他拍拍脸,出来后好奇的问:“什么龟苓膏是论瓶装的?”
“喏,这样的。”她举着手里一个玻璃瓶给他看。
果然是一瓶瓶的龟苓膏,黑色的盖子,瓶身上贴着商标和配料表,吃的时候要另外加配送的炼乳,短保产品,保质期十五天。
蒋思淮还说:“我试过了,不加炼乳的好苦。”
他笑起来,凑过去亲她,说:“是么,我也尝尝。”
过了快一分钟,他才尝完,认真的给出结论:“不苦,甜的。”
蒋思淮:“……”睁眼说瞎话,可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