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槐景和蒋思淮没吃晚饭, 吃了个下午茶,然后去桃花林里又转了一圈,天黑以后就进了温泉。
这家酒店的温泉有个好处,就是有房间, 客人可以根据需要预约, 而且房间的私密性很好。
“隔音效果一流诶。”蒋思淮走在安安静静的走道里, 跟梁槐景讲话的声音都下意识压低了。
梁槐景提出疑问:“有没有可能是来的客人还不多, 或者客人本来说话就小声?”
“这间刚才是两个家长领着一串小孩进去的。”蒋思淮指指他们路过的一间温泉房, “小孩子声音细,分贝高, 几个孩子凑在一起不可能不大喊大叫,但是你路过,有听见声音吗?没有吧?”
梁槐景听完一想,竟然无法反驳。
只好点点头,夸她:“观察得相当细致入微。”
蒋思淮立马得意的昂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小猫。
梁槐景看着心里喜欢,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
她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扭捏样子,拍他一下:“哎呀,大庭广众, 亲亲我我, 成何体统!”
俩人就这样缠着进了他们预定的那间房,闪身进去以后, 门嘭一下就被用力关上。
本来想过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其他服务的服务生见状, 立刻识相的停下脚步, 转到别处去了。
正是感情最好时候的成年人,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呼吸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于是那个原本只停留在她面颊的吻很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纠缠着跌跌撞撞吻到更衣室门前,蒋思淮的后背撞到门上,梁槐景伸手,不容抗拒地扣住她的大腿,勾着它缠到他腰间。
蒋思淮下意识的抱住他脖颈,似乎受到了些许惊吓,往他怀里贴了贴。
软玉温香入怀,梁槐景被她身上的暖香熏得晕头转向。
“阿稚……”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马上就要亲过去。
蒋思淮脖颈往后仰,“不要……你还泡不泡温泉了?花了钱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整个人仍然挂在他身上,双腿紧紧贴着他腰侧,梁槐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紧绷。
他甚至都后悔:“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在家休息,不必跑到这儿来。”
蒋思淮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在家没有花看。”
“有你看就够了。”梁槐景托着她的大腿,指尖忍不住在她滑腻的肌肤上蹭了蹭。
蒋思淮撒娇:“放我下来嘛,我想去泡温泉。”
梁槐景一噎,低头看了眼她的腿,“……你完全可以自己下去。”
你要泡温泉,倒是把腿和胳膊撒开啊祖宗!
蒋思淮被提醒了,才一脸不好意思的啊了声,“对不起啊,我沉迷师兄你的美貌,都忘了可以自己下去。”
梁槐景:“……”
他很无语,但是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想压下去都压不了一点。
“……好好说话。”他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掩饰的意味非常浓重。
蒋思淮心里笑得打跌,觉得他欲盖弥彰得可爱,但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捧住梁槐景的脸,笑嘻嘻的道:“我在好好说话啊,长得好看,我看呆不是很正常的吗?师兄,你要正视自己,接纳自己。”
振振有词,听起来真像那么回事,梁槐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像是用视线探寻着她的眼底。
过了一会儿才说:“阿稚,我前阵子看书,读到一段很有意思的话。”
“从多巴胺的角度来说,拥有是无趣的,只有获得才有趣。如果你生活在桥下,多巴胺会让你想获得一顶帐篷。如果你生活在帐篷里,多巴胺就会让你想获得一栋房子。大脑中的多巴胺回路只能被光鲜之物的可能性所刺激,而不管现在的事物已有多完美。多巴胺的座右铭是‘想要更多’。”[1]
“阿稚,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是刺激我多巴胺分泌的源头。”
蒋思淮自觉是个不爱读书学习的学渣,确定自己没看过他的这本书,但不妨碍她觉得他背得这段话很有道理。
遂点点头:“是说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对吗?”
梁槐景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主要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蒋思淮继续道:“没关系,师兄,你在我这里,可以想要更多哦,可以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哦。”
“……阿稚。”梁槐景被她这话吓了一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就不怕……没有你这样惯人的。”
蒋思淮振振有词:“那我想要你的东西,问你要,你会给吗?”
梁槐景一噎,“……我有的话。”
“那不就得了,你可以想要更多,可以得陇望蜀,但是要不要得到,得看我给不给呀。”蒋思淮一本正经,“如果是很过分,或者我没有的东西,你想也要不到呀。”
“可是夸奖这种东西,你想要多少我都有哦。”她笑眯眯的,满脸鼓励的神色,“你要相信自己,值得所有的夸奖哦!”
梁槐景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一软眼睛一酸,连忙伸手把她抱住,不叫她看见自己的脸。
他把脸紧紧贴在她的鬓边,蒋思淮听见他变重的呼吸,抬手顺了顺他的背。
什么都不说了,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
梁槐景在她的拥抱里慢慢平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安定和放松,迅速充盈着他的心房。
漂泊的小舟停泊在了独属他一人的港湾。
及韵总觉得她娇气,可梁槐景知道,她是世上最宁静的港湾,他可以在这里看到月升日落,永远是春暖花开的世外桃源。
“我的一生,没什么宏伟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我所有的热情都会付诸周遭的生活,深深地爱人,融于自然。”[2]
当时印象深刻的文字,如今突然想起,竟然发现是蒋思淮的真实写照。
梁槐景觉得实在是缘分。
过了许久,他才闷声说了句:“阿稚,谢谢你。”
蒋思淮哦了声,回了句不用谢,然后支吾半天,才不得不说实话:“师兄,我jio有点麻,还有……我们不是来泡温泉的咩?”
你早说喜欢抱抱啊,抱抱在哪里不能抱?开温泉房要给钱的哇!
梁槐景闷笑两声,满心潮涌般的情绪稳定下来,甚至还能调侃的问她:“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蒋思淮一愣,脸孔瞬间涨红,立刻一把将他推开,怒斥:“流氓!好哇,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是吧?你就是馋我身子!”
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进了更衣室,用力一掼门,发出嘭一声震响,梁槐景讪讪的捏捏鼻尖。
蒋思淮在更衣室里磨磨蹭蹭,脸越来越烫。
怎么说呢,她知道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也不介意真的发生点什么,可是……
她不好意思主动去揭破这层纸,不管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心,还是怕他会觉得她随便或者别的,她都羞于当那个主动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把泳衣换好,头发也扎起来,宽大的浴巾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实在是没什么好做的了,这才磨磨蹭蹭的出来。
“师兄,到你了……”她拽着浴巾,低着头,不敢抬眼去看他。
梁槐景看见她低垂的颈项上弥漫的粉色,又看一眼她轻轻翘了两下的脚拇指,察觉她的不安,原本想说的话顿时就忘了。
“……我叫人送了红酒,据说马上就到,你开门之前先看看猫眼。”
他温和的嘱咐跟平时别无二致,蒋思淮松了口气,乖巧的嗯了声,看着更衣室的门在他进去以后被关上,立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烫得她立刻把手放下。
梁槐景从更衣室出来时,看见蒋思淮已经泡进了水里,正背对着他,拿海马刀在撬红酒瓶的瓶塞。
她穿着蓝色的泳衣,上衣短短的,横亘在她脊背中央,灯光笼罩下来,仿佛盖着一块蓝色薄纱的羊脂白玉。
汤泉冒着轻烟,水面被映得朦胧,他看不太清水面之下的风景。
一时不好意思发出声音,怕打扰到她。
蒋思淮把酒瓶打开,往两个高脚杯里倒入适量的红酒,举起来闻了闻,觉得味道还不错。
但是她突然有点想吃红酒炖牛腩了。
不过师兄怎么这么久都没出来,难道是……像她一样害羞吗?这不可行呀,一个人害羞没问题,两个都害羞那还怎么继续?
她一边嘀咕一边转过头,看见的便是只穿着一条泳裤站在水池边的男人。
细腰长腿,胳膊上隆起得恰到好处的肌肉群,紧绷的翘臀和大腿,腰腹不仅没有一点赘肉,还可以见到六块腹肌的轮廓,咱就是说……
吸溜——
蒋思淮吸了下口水,觉得很奇怪,大家都爱吃小蛋糕,怎么他吃进去的变成肌肉,她吃进去的变成小肚腩?
天杀的老天爷,不会是在搞区别对待吧?!
梁槐景本来见她盯着自己眼神直愣愣的,还觉得奇怪,正想问怎么了,就见她突然嘶了声,吸了吸口水。
梁槐景:“……”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他没好气的抬腿进了池子,刚下来,池子里的水位都往上涨了点。
“阿稚,该回神了。”
蒋思淮被他喊了声,猛地回过神,对上他揶揄又调侃的目光,顿时很不好意思,抿着嘴红起脸,心虚的撇过头去。
梁槐景觉得她这副心虚的小模样看起来有趣,突然就……自信起来了呢!
自己的身体对伴侣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这在梁槐景看来,是件让他很高兴的事。
蒋思淮端着酒杯转身,问他:“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说完空出一边手,朝他泼了一把水。
水花溅了他满头满脸,他顾不上擦水,直接一下就蹿到了她的面前。
站定之后才甩了甩头,一排剔透的小水珠缀在他的发梢,他毫不在意,眯着眼看她的模样,像一只慵懒的大猫咪。
蒋思淮的眼睛在泛着粼粼微光的水波映衬下,瞬间变得亮晶晶,啊,我男朋友好可爱!
“师兄,喝酒呀。”她赶紧把酒杯递过去。
梁槐景接过来,喝了一口,温泉有些热,红酒微微凉,喝下去以后通身舒爽,他靠在池壁上,懒洋洋的眯着眼。
“出来玩好吧?”蒋思淮笑嘻嘻的跟他闲聊,“不用担心工作,什么都不用想,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梁槐景把手里的红酒喝完,看着她举着酒瓶子过来又给他倒上一大杯,眼角浮现出了然的笑意。
应道:“是同事们给力,撑住了整个科室,还有我最近的病人都不算重,否则就算在坐月子,该回去处理病人还是要回去。”
这也太惨了!
蒋思淮嘴角抽抽,没办法反驳他的话,因为主治被带组主任和本组住院夹在中间,就像夹心饼干的那层夹心,应该说是最惨的一级。
这么说吧,一个病人出了问题,住院按照主治的指示去处理,发现不行,那么主治就要赶紧滚回单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住院经验不足误判了,还是别的问题,不能指望非本组的值班医生能帮你们大包大揽擦屁股,只有自己组的人才知道病人最真实的情况。
所以梁槐景这么说,完全没毛病。
蒋思淮啧了声,忍不住吐槽:“幸好我跑得快!”
梁槐景闻言就笑起来,仰头咕咚咕咚把杯子里酒喝完,她立刻又举着酒杯凑过去。
“你把我灌醉,到底是什么企图?”梁槐景也不拦她,就是笑眯眯的问了句。
蒋思淮的眼睛眨了眨:“哪有,没有的事,我这不是看你杯子空了么,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喝空气?”
梁槐景挑挑眉,眼神里揶揄之色不减,蒋思淮被他看得有点脸热,连忙低头喝了一口酒。
酒还含在嘴里,梁槐景却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伸手一把将她扯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吻住她的唇。
他引着她开启双唇,舌尖引诱着她和自己纠缠,醇香的红酒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渡向他的口中,最后被他一滴不剩的卷走。
“我不喜欢喝从瓶子里倒出来的,阿稚,你要不要换个办法让我多喝点?不然可醉不了。”
蒋思淮:“……”太骚了你!
她手上的酒杯被他不送拒绝的夺走,空下来的手似乎有些不习惯,下意识摸向他的胸前,没拽到衣服,手掌倒是握成拳头抵在了他的胸前。
梁槐景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高举,让它们挂在自己脖颈上。
他不知餮足的在她身上汲取着她带给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心动感受。
蒋思淮在晕头转向里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阿稚,以后在外面不许喝酒,喝醉了会被抓走的。”
蒋思淮:“……”只有你会来抓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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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泉酒店的这一夜,是梁槐景和蒋思淮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在这之前,即便他已经搬进蒋思淮的住处,他们休息时依旧隔了墙和过道。
虽然彼此都知道,切确定不会发生那件事,但气氛既尴尬又暧昧,实在过于微妙。
蒋思淮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拿着遥控器一个劲换台,这个台看看重播的新闻,那个台看看综艺,再换一个台看看正在播什么剧。
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最后还是梁槐景主动了一把,“……阿稚,你还要不要洗澡?”
她忙接住梯子:“要的,要洗。”
“那我给你把换洗衣服拿出来,先放浴室去?”梁槐景拿出一个收纳包,是蒋思淮装衣服的。
她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头已经开好,接下来就没那么尴尬了。
蒋思淮迅速洗完澡,湿着头发出来,换梁槐景进去,他进去之前还不忘让她:“擦擦头发的水,小心着凉。”
倒春寒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他小时候老人还说过一句老话,“未食五月粽,寒衣未入栊”,意思农历三四月天气还很容易反复,平时要注意保暖才好。
蒋思淮老老实实的把干毛巾搭到脑袋上,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这就擦。”
等梁槐景带着水汽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她坐在床铺上,裤腿和袖子都卷了上去,一边擦身体乳一边看电视,笑得嘎嘎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头发虽然不滴水了,但还是微湿,有些乱蓬蓬。
他叹口气,转身进浴室拿了电吹风出来,现在床边叫人:“过来。”
“……啊?”蒋思淮回过神扭头看他一下,然后挪向他,“哦哦,谢谢师兄。”
电吹风呼呼的吹着头发,蒋思淮头发短,很快就吹得差不多,梁槐景放下电吹风,问她:“你的护发精油呢?”
蒋思淮的手在床铺上到处摸索,眼睛紧盯着电视,继续乐得嘎嘎声,梁槐景等了一会儿,她才说:“哦,在洗漱包里。”
她的洗漱包在浴室,梁槐景一脸无语的去找。
回来之后一边帮她抹护发精油,一边忍不住问:“电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电视的事你别管。”她想都没想,直接怼了一句。
梁槐景嘴角一拉,速战速决帮她把头发吹干了,强行把电视关了,拉起被子把她卷进被窝。
警告道:“不想今晚没得睡就老实点。”
蒋思淮被他吓住,一动不敢动,但是又不服气,于是嘟囔着打嘴炮:“说得好像你很厉害一样,说不定没用呢?哼哼……”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梁槐景接过话问道。
还转身要起来,“好像酒店都会提供计生用品,我找找……”
“不不不,不至于不至于。”蒋思淮连忙拽住他,“我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梁槐景憋着笑,又转回来。
蒋思淮怕他还惦记这事,连忙抱着他脖颈,拱着他的胸口,撒娇的说:“师兄你最好了,不会强迫我的对吧?我师兄才不会像那些小说里面的疯批男主角,搞什么强制爱呢,对吧?”
说完仰起脸,亲亲他的喉结:“爱你哟。”
撒娇起来嗲里嗲气的,声音甜得让人发腻,梁槐景脑海里忽然冒出个念头,难怪及大院长老说她是娇气包,原来这么有先见之明?
蒋思淮见他不吭声,觉得好玩,干脆张口咬住他的喉结,先是用牙齿轻轻磨了磨,又用嘴唇包住,小心翼翼的,似乎是努力避开他的颈动脉。
梁槐景呼吸顿时一顿,紧接着觉得鼻子一热,差点鼻血都要下来了。
他故作镇定地嗯了声,虎着声音说道:“别淘气。”
蒋思淮不敢玩得太过火,他刚出声,她就停了下来,咕哝着说:“师兄你觉不觉得,我们错过了抱在一起睡的最好时节,等天热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闭着眼,努力睡过去。
梁槐景听得一脸无语,又不忍心真的把她摇醒,只能那一句这人真是没良心。
同床共枕第一夜,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只是蒋思淮睡得不算十分老实,大概是有点认床的缘故,半夜翻了好几次身,梁槐景听见动静醒过来看,又不见她睁眼。
清晨,梁槐景醒过来的时候,蒋思淮还在睡,胳膊环着他,整个人黏在他身上,像是在抱大抱枕。
而且……
他拉开一点被子往里一看,好家伙,这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他的上衣滑了进去,正放在他的肚子上方。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她爪子拿开,心情大概是……要不要让我女朋友占我这个便宜?纠结。
可他的手还没碰上她的手腕,她放在他腹肌上的手突然动了,柔软的手顺着他的八块腹肌来回的蹭,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甚至肚脐眼都被她抠了一下。
梁槐景浑身一颤,立刻把她不老实的爪子捏住。
摸就摸,你还抠,过分了吧?!
更何况刚睡醒的男人最不禁撩拨,被蒋思淮这么一作怪,他瞬间有了反应。
梁槐景:“……”真是要命。
他在把人摇醒亲一顿和自己先去洗手间冷静冷静之间犹豫,还没做出决定时,怀里的人突然又有了动静。
这次动静够大,蒋思淮腾一下坐了起来,眯着眼就嚷嚷:“完了完了,我的吐司烤坏了!”
“全都粘在一起了,小叶小叶,快帮我拿出来……”
梁槐景一听,立刻就伸手推她:“阿稚,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蒋思淮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眼睫一颤,睁开眼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坐着,还惊讶的扭头看向梁槐景,一脸茫然的问:“师兄,我怎么了?”
“你居然问我?”梁槐景都被气笑了,伸手把她拽回被窝,没好气道,“你把我的腹肌当成吐司,还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妹。”
蒋思淮愣住,皱着眉努力回想,毕竟是刚做的梦,还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很快就想了起来,哈哈笑着钻进梁槐景怀里。
她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把有些凉的脚贴在他小腿上蹭了蹭,“师兄别生气嘛,你跟小叶吃什么醋啊?犯不着,真犯不着。”
梁槐景扬扬眉,“是吗?可是我听着还是不高兴,你不打算安慰安慰我?”
这就是开玩笑的了,蒋思淮笑嘻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
之后他们默契的保持着这个相拥的姿势,蒋思淮忍不住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紧贴着他,整个人沉进他的气息里。
时间还早,不过七点多,磨蹭到八点才起,也还完全可以慢悠悠的享受一顿酒店的早餐自助。
等他们回到市区,大概是上午十点刚过,正好赶上店里开始营业,梁槐景在店门口把蒋思淮放下,就直接开车走了。
顺路在宠物店接豆豆,宠物店的人知道他是豆豆爸爸,就笑道:“它昨天晚上有点不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们没来接它的缘故。”
梁槐景惊讶:“是么?”
一只小狗,居然还懂这?他没养过小狗,不太懂。
可是被带出来的豆豆一见到他就立刻冲过来,在他腿边蹭来蹭去,不停的低声哼哼,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安和不开心。
梁槐景顿时心软,忙弯腰把它抱起来,拍了拍它的小屁股,安慰道:“我们去的地方不适合带小动物,不是故意不带你的。”
豆豆哼哼的往他怀里钻,梁槐景抱着它,跟宠物店的人道了声谢,这才带着它回家去了。
回来的时间还早,梁槐景有心补偿小狗,带着它在小区附近遛了一圈,小狗走走停停,他也只能走走停停,时不时看一下路边的店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炸鸡店,奶茶店,包子店,便利店,五金店,干货店,房屋中介,电动车商店……这还是梁槐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路过的每一家小店。
全都是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小店,看着不起眼,却组成了这个庞大的城市。
他忽然想起蒋思淮上次在他住处小区门口打包回来的酱牛肉。
“豆豆。”他拽住了手里的牵引绳,认真的和回过头的小狗商量,“我们换个地方散步好不好?”
豆豆是第一次到梁槐景这边来,上楼的时候到处看,满脸都是好奇。
电梯里遇到相熟的邻居,同梁槐景打招呼,问他现在住在哪儿,他笑道:“住我女朋友那边。”
邻居就好奇:“狗也是你女朋友的?”
梁槐景点头应是,邻居就夸它漂亮,一看就机灵。
豆豆听见人家夸它,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抬起头咧着嘴哈嗤两下。
梁槐景的房子重装是全包给装修公司的,这才刚开始没多久,今天过来的时候,师傅正在刷大白墙,豆豆好奇转来转去,跑到落地窗边往外看。
装修公司的设计师今天也在这边,见到它还跟梁槐景说:“当时没听你说有小狗,不然就给它设计一个狗窝了。”
“到时候买一个放阳台就好了。”梁槐景笑着应道,又解释,“是我女朋友的狗。”
聊了几句小狗,话题就转到了正事上,讨论起房子的装修进度。
晚上蒋思淮回来,吃饭的时候,梁槐景就说:“过两周得去家具市场了,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床?”
蒋思淮一愣:“……你床也烧没啦?”
“……就是从主卧烧出来的。”梁槐景无奈的看着她。
蒋思淮啧了声,说他倒霉,但又觉得纳闷,“你的床你问我干什么?”
“我的床不是你的床?”他追着问道。
蒋思淮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脸孔飞红,低头嘟囔道:“关我什么事……你买的呗,买你喜欢的……我又不住你那里……”
梁槐景什么都没反驳,抬了抬眉,识趣的换了个话题。
蒋思淮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直到临睡前,和往常一样说过晚安之后,梁槐景并没有回他住的客房,而是跟在豆豆后面,挤进了蒋思淮的主卧。
蒋思淮:“???”
“……你想干什么?”她瞬间警惕起来。
男人一本正经:“我来摸摸你的良心,看看刚才吃饭的时候说的话,是不是捂着它说的。”
蒋思淮一秒反应过来:“……”
“你出去!”她鼓起脸,推着人往门口去,“谁让你进来的?你房间不在这里!”
“我来找我女朋友的。”梁槐景一本正经,捉住她的手腕,胳膊一收,蒋思淮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她闻到他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呼吸忍不住顿了顿。
她以前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亲密到这个程度,用同一瓶沐浴露,还是她的,总有种……他被自己占领了的感觉。
蒋思淮有些恍惚,觉得屋子里温度是不是过高了。
梁槐景好像一直在说什么,但她听不大清楚,勉强回过神,只听到最后一句:“不赶我走好不好?”
“……好。”
梁槐景看她一脸懵,应得稀里糊涂的,心里多少有点惭愧,但是又舍不得不趁人之危。
等到灯都熄了,蒋思淮才反应过来:“……师兄,你以后就要在这边睡了吗?这不好吧?”
声音细细的,有些腼腆和尴尬,梁槐景一听就知道,她这是反应过来了。
他跟她保证说:“我不碰你,除非你答应。”
蒋思淮哦了声。
梁槐景闻言拍了拍她,刚想说快点睡,就感觉被子底下她的腿突然伸了过来,刚好压着他的大腿。
接着听到她咂了咂嘴,“我主要是怕你有失身危险。”
梁槐景一噎,好家伙,你可真够嘴硬的。
他二话不说,伸手把人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躺着,屋里光线微弱,但人适应以后,视线还是能看到点东西的。
至少他能清晰看见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困?”
他问了声,也没等蒋思淮反应,直接就扣着她后脑勺,将人按向了自己。
他的吻一寸一寸细致的从额头一路向下,浓情蜜意又极富技巧,吻得蒋思淮周身发烫,整个人都迷糊起来,软着嗓音连连喊他的名字。
“梁槐景……”
这个时候不叫师兄了,梁槐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但不妨碍他问:“你说,现在谁更危险?”
蒋思淮欲哭无泪:“……是我!是我危险!”
呜呜呜这人可太坏了!有本事你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