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燕的尖叫让蒋思淮和梁槐景意识到, 他们不在的这半天,店里出事了。
蒋思淮连忙冲进店里,大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问完定睛一看, 才发现店里多了个陌生男人, 穿着牛仔裤和黑色的夹克衫, 正满脸怒气冲冲的和唐秋燕他们对峙着。
过年时买回来的年桔盆栽倒在一旁, 散落一地泥土, 盆沿都掉了一块,枝叶被踩得不成样子。
袁景和叶沛泽将唐秋燕挡在身后, 叶沛泽脸上有被打过的青紫,肿起一块,紧紧攥着拳头,唐秋燕刚才那声尖叫,看样子是想借此吓住对方。
蒋思淮的声音将他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陌生男人满脸不耐烦,粗声粗气的道:“不做生意,赶紧走!”
蒋思淮一愣,刚要说话, 身后的梁槐景就出声了:“该走的是你才对, 你哪位,哪儿来的, 这是我们家店, 你让我们走?”
“对啊, 你说不做生意就不做生意, 问过我了吗?”蒋思淮点点头,往里走, 一直走到他们跟前,昂着下巴问对方,“还来我家打人,你有病吧?”
“赶紧走,不然我报警抓你!”
对方明显一愣,但是他知道自己误会了,却不愿意道歉,而是梗着脖子道:“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个店我砸定了!”
说完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将蛋糕柜一推,但柜子很重,里面的东西只是晃了一下,他接着去拉货架,货架相对轻一些,哗啦一下就被拖倒,面包掉了一地,大家拦都来不及拦。
一时间店里噼里啪啦的都是东西掉地的声音,蒋思淮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怒火一下就冲上头。
说实话,她开业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来店里打砸的无赖。
“啊!!!你住手!!!”
“你是不是有病!你哪里来的神经病!!!”
她尖叫着冲过去,梁槐景和袁景也赶紧上去,想要拦住男人,叩叩裙丝贰尔贰五酒义四其 欢迎加入但还是晚了一步,对方在第一个推踹蛋糕柜的动作做出来时,就已经上头了,根本不可能停手。
连第一个上前阻止的蒋思淮都被他狠狠推了一下,一个趔趄,倒退两步撞上在窗边的桌子,疼得她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住手!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报警,报警啊啊啊!!!”
她气得满脸通红,梁槐景看了怒气值立刻拉满,上前狠狠一脚踹在男人腰上,将没什么防备的对方踹得扑向倒地的货架,脚下一绊,就摔了下去。
梁槐景上前将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起来,然后把他的手反剪到背后,押到蒋思淮面前,“道歉。”
“我不!凭什么?你们全都恶心!都是贱人!想我跟这个臭娘们道歉,不可能!”
男人一边挣扎一边嘶吼,梁槐景手上一用力,就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按在桌面上,脸被挤压成一团。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不敢打你?”梁槐景冷着脸吓唬他,“我告诉你,别说打你一顿,只要没把你打死,不算故意杀人,就算进了看守所,我家里也有本事捞我出去,信不信?”
蒋思淮点点头:“师兄你别怕,放心打,打残都可以,我爸妈和哥哥会帮忙的,哥哥的老师可厉害了,认识盛家的人。”
既然要拉大旗扯虎皮,那就扯个牛逼的,反正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有本事能求证到大佬面前去的。
——系个LV的皮带还是假货,难评。
对方可不信他们这话,哼了声,骂道:“你们跟他一样,都……”
话没说完,梁槐景就对蒋思淮道:“阿稚,去拿把菜刀给我。”
蒋思淮哦了声,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递给他后见唐秋燕和袁景要收拾地上的狼藉,便阻拦道:“先别收拾,我还没拍照留证据呢。”
唐秋燕立刻停手,袁景也站到一旁,举起手机一顿拍,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死2而二五九一四七全方位三百六十度记录下店里的现状。
连梁槐景一手摁着人,一手拿着菜刀的样子都没放过,“怕什么,咱们是正当防卫。”
说完来拉蒋思淮,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痛。
梁槐景把菜刀贴到男人脸上,慢条斯理的道:“说吧,你来我们店里有什么目的?”
男人嘴唇动了一下,梁槐景立刻补充道:“别想撒泼,再喷脏话我立刻给你脸上来一刀,我当医生的,不知道多少小鼠家兔死在我手下,我也上过手术台划过人的肚皮,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胆量。”
拍在脸上的菜刀似乎正在应声站起,变成刀刃贴着皮肤,下一秒就能割破皮肤。
男人顿时一阵毛骨悚然,挣扎了几下,发现梁槐景的力气很大,刀又在脸上架着,他也不敢挣扎得太用力,于是最后停下来,闭口不言。
梁槐景见他不愿意开口,点点头,冷淡的道:“不说也行,就等警察过来吧。”
“我已经报警了,应该快到了。”袁景闻言忙搭话,语气恨恨,“到时候一定要他加倍赔偿店里的损失,还有医药费!”
唐秋燕这时缓了过来,听到袁景的话就说:“是啊,看他把小叶打的,脸都肿了。”
袁景这时问:“他为什么打小叶?”
“不知道啊,是冲进来就隔着柜台去拽小叶,小叶就被他硬拉出去了,隔着柜台拖出来的,摔地上然后一拳头打小叶脸上……”唐秋燕惊魂未定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这种就是变态,报复社会的,是不是?!”
蒋思淮惊讶的看向被梁槐景压制住的人。
“小叶?你为什么打小叶?”
她倒觉得不太像报复社会,因为从唐秋燕的描述来看,他的目标似乎很明确,进门就直奔叶沛泽而去。
刚才她和梁槐景进门时只有店里的年桔盆栽是毁坏了的,很明显是因为受到他和叶沛泽撕打所连累。
其他东西都还是好好的,是后来对方跟她和梁槐景发生冲突后突然爆发,才把店里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报复社会的不是这样的吧?
男人被梁槐景压着,双目通红,眼神愤怒,看他们像看狼狈为奸的恶人。
“师兄你刀要不要先拿开,让他讲话?”蒋思淮看了眼梁槐景,询问道。
菜刀又被平放下来,贴在他的脸上,梁槐景施施然道:“等警察来了我就放开他,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攻击性很强,不给点威慑我怕他继续跳起来□□烧。”
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除非警察叔叔来这样子。
男人又愤怒的挣扎了两下,但都无济于事。
蒋思淮叹口气,劝道:“我说你还是老实回答问题好点,你也觉得现在这个丢人吧?所以,你为什么打小叶,你跟小叶有仇?”
她说着看眼叶沛泽,问道:“小叶,你认识他吗?”
叶沛泽抿着嘴唇,低头将手里握着的助听器戴上,沉默片刻,才犹豫的点了点头。
蒋思淮惊讶,和梁槐景对视一眼,看到他眼里相同的讶然。
“啊这……”蒋思淮警惕起来,忙问叶沛泽,“他真是来寻仇的?你怎么得罪他啦?”
被控制住的男人又挣扎起来:“这个姓叶的……”
叶沛泽拿着手机,双手颤抖的打字给他们看:“他是姐姐的追求者,我不想让他和姐姐在一起。”
蒋思淮一惊,没注意到叶沛泽后半句话的怪异之处,转头瞪着男人,厉声问道:“你去骚扰我师姐了?好啊,你这个油腻男死变态!”
倒是梁槐景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看向叶沛泽。
叶沛泽对上他的目光,眼前一颤,立刻就低头避开了。
梁槐景收回视线,见被刀压着脸的男人还是满脸愤怒,觉得应该听听他的说法,于是把刀拿开了。
“说说吧,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菜刀一离开,那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就没了,男人立刻就张口嚷嚷起来:“姓叶的你不是人!那是你姐姐,你居然喜欢你姐姐!你才是那个变态!”
众人:“!!!”
哇靠!这是什么大瓜,小叶居然喜欢他姐姐吗?!
大家几乎同时想起袁景的前员工娜娜,去年圣诞节他们两家一起聚餐,吃饭时玩游戏,娜娜跟小叶表白,被他拒绝之后,年前就辞职回老家了。
当时叶沛泽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蒋思淮喃喃:“啊……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难道就是师姐吗?”
叶沛泽脸上的血色刹那间倒退,变成一张白纸。
他的目光慌乱,像是随时要夺路而逃,窘迫尴尬得不得了。
蒋思淮兀自把话说完:“难怪我问你是谁你都不肯说。”
换了是她,喜欢上自己名义上的养兄,也不好意思说的吧。
袁景和唐秋燕都惊得瞪圆了眼,似乎已经被震惊到失声。
梁槐景倒是神色很淡定,毕竟他记得……
叶沛泽这时比划了几个手势,蒋思淮看了就点头:“是啊,你们不是亲生的,哦对了,你们户口不在一起了吧?”
叶允南来容城读大学,可能把户口迁到学校来了。
果然叶沛泽摇了摇头,然后解释说他的户口在成年时也独立出来了的,算是跟叶家解除了收养关系。
蒋思淮哦了声,袁景和也回过神来了,指着还被梁槐景反剪着手的男人问道:“那他是怎么回事?你不想他跟你姐姐在一起,那你姐姐想吗?”
万一人家双向奔赴呢,小叶这么干岂不是大反派?
大反派历来没什么好下场啊!
幸好叶沛泽连连摇头,表示叶允南也不喜欢他,还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大概就是这人曾经在省医心外科住过院,当时是叶允南管的,他看上了叶允南,不仅在住院时以了解病情等借口找她说话,出院后还对叶允南穷追猛打,尽管叶允南明确拒绝了好几次,但他就是不肯放弃。
而且会把花送到办公室去,引来同事们的调侃起哄,这让叶允南非常困扰。
叶沛泽打字的时候,那男的还在气急败坏的骂:“姓叶的你有病!你喜欢你姐姐,你这是□□!”
“你只会害了她,你自私自利!龌龊无耻,下流卑鄙!”
反正就是抓住这一点,反复来回的骂,还说他是个哑巴,不自量力的癞/□□云云,听得蒋思淮的火气又上来了。
不管叶沛泽喜欢叶允南是对是错,她在这个时候肯定要帮自己人的。
“闭嘴!”蒋思淮骂了句,“那也好过你,油腻下头男!装逼犯!没钱就别用奢侈品,用冒牌LV皮带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自量力?”
“再说了!”她嗤了声,“又没犯法,就当青梅竹马了,不比你这种不知底细的暴力狂好得多?一言不合就打人砸东西,谁嫁了你谁倒霉,说不准会被家暴呢!”
“我跟你说,赔钱,必须赔钱,还有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别想跑,我要起诉你!”
话音刚落,民警来了,前后也不过十来分钟,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蒋思淮只觉得心累。
“王警官你可算来了,赶紧把这人带走。”蒋思淮见是熟悉的片警,诉苦道,“你看我这,都是这人砸的,简直有病。”
王警官看一眼店里倒下的货架,还有倒地的盆栽,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
蒋思淮指着男人说:“这个人跑进我们店里来打人,还砸场子,我们都有监控的。”
王警官就说要看监控,蒋思淮去开给他看了,叫叶沛泽和唐秋燕讲一下事情经过。
男人被询问的时候,还在骂叶沛泽不要脸,说他□□,说他龌龊。
听得王警官都无奈了,“……他这种情况你要就在道德上谴责他,没犯法,不归我们管,倒是你,打人,损坏私人财产,跟我走一趟派出所吧。”
蒋思淮追着出门,大声说:“赔钱啊!起码双倍赔偿!给你三天,三天之后我告到你裤子都没得穿!”
气咻咻的,恨不得周围的路人全都来看,反正丢脸的不是她。
这边暂时解决了,梁槐景赶紧帮忙收拾店里,剩下的面包糕点已经没法卖了,只好提前打烊。
剩下的面包梁槐景看了舍不得,说:“这些都有包装的,很多都没坏,玻璃柜里就更是了,丢了可惜。”
“那你想办法处理掉?”蒋思淮觉得头大,又很生气,“气死我了,真是无妄之灾,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
她嘟囔:“就算师姐没跟小叶在一起,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啊,除非被下降头了,这种脾气的人,谁敢跟他谈对象啊,一言不合就跑去人家工作的地方闹事,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
梁槐景看一眼叶沛泽,见他自责,就安慰说:“问题不大,你也是受害者,损失让对方赔偿就好了。”
至于这些卖不了的面包糕点,他问了一下值班的同事,又问了其他科的同事,一下就送出去几大包,挑了些回去吃宵夜,唐秋燕和袁景也帮忙处理一部分,最后要扔的也不算多了。
吃过晚饭,这次蒋思淮肯让他送了,去接豆豆的时候,豆豆见到他还愣了一下,几天不见,它对梁槐景已经有点陌生。
到了小区门口,梁槐景跟着蒋思淮下车,蒋思淮看他一眼,哼了声,倒也没赶他走。
梁槐景顿时就明白了,他师妹这是心软了。
于是往小区里走的时候,他就试探着问:“阿稚,这次的事……算两清了吧?我们重新开始谈?”
颇有点从头再来的意思。
蒋思淮乜他一眼,不同意:“两清不行的。”
梁槐景一愣:“……所以?”
蒋思淮一本正经的解释:“我们要互相亏欠,不然凭何怀念?”
梁槐景:“……”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她还说人家油腻,结果才过多久啊,她自己就开始油嘴滑舌了。
蒋思淮冷哼一声,鄙视道:“那你倒是别脸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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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思淮总算是跟梁槐景和好了,在店里遭受损失,叶沛泽被曝喜欢叶允南的这个晚上。
他们站在单元楼下,梁槐景看着周围的灯光、共享单车,甚至是垃圾桶,都有种久违了的亲切感。
“感觉好久没来过了。”他忍不住感慨。
蒋思淮没听懂:“很久吗?也就……”
她掰着手指数了数,“也没多久嘛,不到一个月。”
梁槐景一噎:“一个月?要是真的过了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谁家好人分手冷静期这么长啊?又不是要离婚。
“那久在哪里?”蒋思淮眨眨眼。
梁槐景静静看着她装傻,半晌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她下意识的挣扎想退开,却发现越挣扎就被箍得越紧,只好放弃。
“度日如年很难理解么,阿稚。”
梁槐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恍然间有种空虚被填满的感觉,不由得一愣。
失而复得的喜悦同时在心头升起。
“阿稚,我们和好,好不好?”
蒋思淮在他怀里艰难的抬了抬头,发现被抱得太紧时做这个动作不是很舒服,索性继续把脸贴在他怀里。
胳膊在他身后抬起,环抱上他的后背。
“确实是要和好。”她闷声应道,“春天有好看的桃花,夏天有讨人厌的知了叫嚷,秋天的红叶特别美,圣诞节特供的姜饼人味道也不错,我知道我一定会和某个人一起去听去看去品味,可是我一想到那个人不是你,就觉得没多大意思。”
“这才是我舍不得放不下的缘由,妈妈已经为我做到最好了,她劝我喜欢的话,不妨坚持一下,我仔细想过了,我觉得我可以,所以师兄,你可以不让我失望吗?”
她想了好几天,得空就想,甚至做梦都梦到和梁槐景分开后,某一年在南山的桃花林里,偶遇他和别人赏花的情景,醒来长松口气。
幸好是个梦!不然她就把他们都鲨了!
梁槐景听她说得入神,等听到她的梦,便忍不住笑起来,“梦都是反的,如果我们真的分开了,那一定会是我看到你和别人去赏花,然后被气到吃不下饭。”
“因为我找不到第二个你了。”
说完在她耳边蹭了蹭,觉得不够,又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耳尖。
蒋思淮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嘿嘿笑了一下。
接着听他继续道:“其实阿稚,在很早之前我就犹豫过,和你差不多的原因。”
蒋思淮咦了声,好奇的盯着他看:“真的吗?”
梁槐景说是,“去年圣诞节后,我们遇到你哥哥那天,我突然间意识到,我的家庭也许并不适合你,你是自由生长的蔓草,可我的家却是规矩的方瓶子,我怕你会觉得压抑窒息,会讨厌这样的家庭,我怕我给你的不是幸福快乐而是痛苦,所以……那个时候我想,可能不在一起才好吧……”
可是又舍不得,他在那样纠结的情绪里认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才会有足够的勇气和耐心,在这次的变故中耐心等待。
毕竟他从始至终目的就只有一个。
蒋思淮猛的想起:“哦哦,我说为什么呢,你那段时间都不理我,突然就疏远我了!原来是故意的,啧啧,你好讨厌,莫名奇妙!”
她嘟囔着吐槽几句,进而变成对他痛斥:“过分!我还不开心来着!你居然会有女朋友,天呐,我可太善良了叭!”
边说边锤了他几下,手下不留情的那种。
然后是:“所以你怎么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呀?”
梁槐景嗯了声,“阿稚想让我做什么?”
蒋思淮话赶话,其实并没有想过要什么赔偿,想来想去,只想得到:“我们休息日去郊游吧?天暖了。”
虽然还没正式进入三月,但气温已经高了起来,街上已经很多人换上了春装。
梁槐景当然应好,但是,“哪天?我周末可能不值班,但你……”
“我是老板!我翘班又不会扣自己工资!”蒋思淮振振有词。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本来想劝她不要当州官,但话到嘴边又算了,梁槐景抱着她,把下巴压在她肩膀上。
蒋思淮忽然觉得一股热风有一下没一下的从衣领钻了进去,愣了一下,才发现是梁槐景的呼吸。
他好像是故意的。
“……喂!”蒋思淮不满,觉得耳朵酥痒,紧接着胸口鼓噪起来,她下意识的往人怀里钻。
梁槐景抱着她笑,只觉得怎么抱都抱不够,甚至还提出要求:“我可以上去坐坐么?”
“……别得寸进尺!”蒋思淮气恼的掐住他腰上一块肉,用力狠狠一拧。
“嘶——”
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蒋思淮满意了,故意问道:“疼吗?”
梁槐景要面子,本来想说还好,可话一出口就变成:“疼,很疼。”
面子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蒋思淮当然不信,拧一下而已,就算她很用力,也不可能会怎么样,但她还是故作着急的问:“真的吗?这么疼啊,那可怎么办呀?”
梁槐景蹭蹭她的脖颈,“嗯……不然你亲我一下?”
蒋思淮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眯眯,乖巧的问他:“我嘴巴上是有止痛药,还是有麻醉药,师兄知道是什么吗?”
说完头顶就响起一阵闷笑:“开玩笑的,没关系的,疼一会就不疼了。”
蒋思淮:“……”还是你会装!
梁槐景说完便低头去吻她,月色如水般洒在男人的脸上身上,蒋思淮的视线盯着他形状好看的嘴唇,觉得口干舌燥。
他修长的手指捏起她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俯身去亲吻碾磨她湿润的唇,舌尖欲探不探,似在故意撩拨她,不太平稳的鼻息扑过来,带起一阵温热。
蒋思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窒息。
好些天没有离得这么近过了,她本能觉得此刻的男人很危险,但又忍不住向他靠近。
直到梁槐景大发慈悲放过她,她才嘟囔了一句:“幸好没答应让你上去。”
要不然她今晚能不能全身而退很难讲!
梁槐景闷笑两声,捉住她的手举起来,吻轻柔地落在她的无名指上,他能感觉到她的指尖随着这个吻在空中轻颤,像马上就要振翅而飞的蝶。
他的手心太烫了,蒋思淮忍不住颤了一下,抬起眼去看他。
看见有零星斑驳的亮光在他眼中跳动,不知道是路灯光的倒映,还是别的什么。
他温热的呼吸伴着好听的轻笑,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她紧紧笼罩在中央。
“好了,现在不痛了。”
顿了顿,又说:“谢谢阿稚。”
蒋思淮觉得脸上的温度顿时又升高不少,眨眨眼,想说话,但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真是要了大命了,这人怎么跟到处散发魅力勾引人的妖精一样!
梁槐景不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低头贴着她的额头,絮絮跟她说着心里话:“我觉得今天十分圆满。”
“我曾经因为担心你和我在一起会不快乐,而不敢靠近你时,没有想过这个难题会解决得这么圆满,我爸妈已经不反对我们,叔叔阿姨就算对我不是十分满意,五分总是有的,阿稚,我们现在是在双方父母的认可下交往的。”
“我很高兴。”
他说完亲了亲蒋思淮的鼻尖。
蒋思淮的鼻子一皱,嘟囔:“这好也不好,把全部家长都扯进来了,以后不结婚很难收场的吧?”
这要是在以前,她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她的恋爱是这样谈的,刚开始就惊动两边父母,搞得像马上就要摆酒了一样。
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轰轰烈烈呢:)
梁槐景表示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这不好吗?我觉得我们已经领先别人许多。”
他还觉得很有安全感,大大降低了自己被始乱终弃的概率。
“……对对对,我们遥遥领先。”蒋思淮无语,“全都怪你,没见过你这样的,居然找我妈告状,你不讲武德!”
“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梁槐景辩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静等宣判。”
蒋思淮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句:“行了啊,我哄你几回了,差不多该下台阶得了你!”
她一愣,怎么感觉有被骂到?
巧了,梁槐景也是这么觉得的,脸色顿时有点尴尬。
俩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去找说话的人,见到一个妈妈牵着一个小姑娘。
是蒋思淮的邻居,小姑娘古灵精怪又娇憨,有一回还缠着她妈妈问家里都有谁去过迪士尼,发现只有奶奶没去过,还松了口气。
她连忙推开梁槐景,刚站好,就见小姑娘别别扭扭,有点可怜地说:“那你再哄一次……”
蒋思淮不由得闷笑,怎么还有这么乖给自己搭台阶的娃哟,可爱!
梁槐景也忍俊不禁,低声问蒋思淮:“邻居么?”
“我楼下的楼下。”蒋思淮点点头。
母女俩这时也见到他们了,笑着跟蒋思淮打招呼,然后当妈的拉着女儿赶紧走。
小姑娘一边走一边问妈妈:“阿姨跟叔叔在做什么呀?”
“在谈恋爱。”
“恋爱是什么东西?好吃吗?我们家有吗?”
“我们家有你就够够的了!”
俩人听见,对视一眼,既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忍俊不禁。
和好以后,梁槐景的心头大石被搬开,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连听说自己被投诉了,都能笑着问:“为什么?哪个病人还是家属投诉的?”
周慧存放下电话,说:“你之前有个病人叫孟丽的是不是?医务科说是她投诉你态度不好,你找个时间过去一趟解释一下吧。”
梁槐景想了想这个名字,眨眨眼:“是有这么个人。”
病人是反复性低血糖的糖尿病病人,来了以后诊断为外源性胰岛素自身免疫综合征,家庭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住院的时候梁槐景能省的都帮她省了,治疗效果也不错,出院时患者和家属一直说谢谢,但临走想和梁槐景加个微信,梁槐景说没必要,但科室有一个糖尿病患者的随访群,可以把她拉进去,患者没同意。
梁槐景没把这事放心上,但没想到,这人转头就把他投诉了。
周慧存听完他的解释,皱着眉头一脸震惊:“这人怎么这样……农夫与蛇?”
隋波在一旁打趣:“还是第一次听到说不给私人联系方式就投诉的,别是她看上你了,被拒绝以后恼羞成怒的吧?不然怎么解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别瞎说。”梁槐景哭笑不得,“人家都五十多岁了。”
“可能是看中你做女婿。”邢亦斌笑着插嘴,“你忘了?之前慧存也被病人投诉过一次,因为对方想让她做儿媳妇结果发现她连孩子都有了。”
周慧存翻了个白眼,同事们都笑出声来。
下午时梁槐景去医务处答疑,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东西,脸上挂着淡笑。
周慧存好奇的问:“没扣你钱?”
医院的规定有时候就是这么死板,只要有投诉,就扣你钱,只是理由正当的话,酌情少扣点。
所以谁遭受无妄之灾被扣钱了能笑得出来啊,不骂声晦气都是有修养了。
梁槐景闻言应道:“扣啊。”
“那你还笑得出来?”周慧存打量着他,觉得不对劲。
梁槐景笑笑,问了个完全无关的问题:“吃下午茶么?”
周慧存一愣,看向他提着的袋子,还没说话,就听他爽快道:“阿稚叫跑腿送了点心来。”
周慧存:“……”爱情比金钱力量更强大是吧:)
今天周一,师妹店休,你居然还有小点心吃,你还嘚瑟,小心我套你麻袋!
梁槐景在办公室吃酥饼的时候,蒋思淮已经从王警官那里拿到前一天来闹事的人的信息,刚和律师在店里碰头。
周一不用开门做生意,她有大把时间和律师商量,决意要起诉对方。
“就算打一年我也认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律师一看她的这个案情就笑了,“放心吧,你这个好打得很。”
不过也建议她如果对方要调解,赔偿满意的话可以撤销起诉,毕竟打官司确实比较麻烦。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蒋思淮就说到时候再看情况。
跟蒋思淮和好以后,梁槐景的生活水平又开始直线上升,隔三差五就有下午茶,周一还有爱心午餐,偶尔值夜班还有宵夜。
周慧存他们调侃他:“悠着点儿吃,小心胖了师妹不喜欢你了。”
可是好日子没过几天,才进三月,梁槐景那头就出了意外,让他怀疑是因为自己过年没去上香,才会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