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恋爱谈了十天半个月, 牵手是一早牵过的,但是拥抱么,还是第一回 。
蒋思淮撞进梁槐景怀里的时候,人一整个愣住, 甚至觉得额头撞到他的胸膛, 还有点发痛。
大概是紧张的缘故, 蒋思淮觉得他的怀抱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石头一样, 硬邦邦的。
心跳也很快,快得跟密集的鼓点差不多, 穿透她的耳膜,连带着改变她的心跳节律。
“……师、师兄?”她小声的唤了声梁槐景。
鼻腔涌入的空气变得既陌生,又有一点熟悉,她明明也很紧张,却还有心思去想,哦,科室用的洗手液还是以前那个牌子诶,味道好熟悉。
“阿稚。”梁槐景回了她一声,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小心的把手扶上她的背, 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手心已经紧张到汗都出来了。
蒋思淮等了一会儿,没见他继续说话, 就主动问:“怎么了嘛, 是不是不开心?”
可是为什么突然不开心?刚才还看着好好的呀。
蒋思淮觉得有点头秃, 她搞不明白梁槐景的心事。
梁槐景低头, 看见她带着疑惑的眼眸,茫然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嘴角翘起来。
“没有不开心。”他低头,和蒋思淮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又立刻分开。
蒋思淮看着他的耳朵一点一点供起来,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了,便知道他还在紧张。
于是好奇的问:“那你怎么突然……这样?”
她也不习惯,讲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压低,变得有些含混,瞬间显得软糯起来,梁槐景耳尖一动,觉得一阵轻微的酸麻在脊背上飞快延伸攀爬,很快就抵达后脑勺。
他看蒋思淮的目光瞬间就变了,渐渐褪去清明和清净,眼底变成了幽深的湖面,蒋思淮有些好奇,就一直盯着他看。
“师兄,你眼睛好看诶。”她很真心的夸奖道。
梁槐景一愣,目光旋即变得躲闪起来,接连眨了两下眼睛,“……是么?”
蒋思淮连连点头,靠在他怀里,习惯以后渐渐放松下来。
刚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就见他脖子突然一弯,脸孔瞬间在她眼前放大。
“哎呀。”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
可人就在他怀里,他的胳膊拦着她的腰,再怎么躲也躲不开,最后被他贴了贴脸。
但是蒋思淮能感觉到,他刚才是想亲她的。
只是到了最后关头,嘴唇都快要碰到她的脸了,他又突然嘴角一抿,脸侧了侧,和她的脸贴到一起。
堪堪错开了差点要发生的吻。
蒋思淮突然就噗嗤的笑出声来。
梁槐景顿时赧然,不好意思到直接松了手,蒋思淮察觉到在自己后背的胳膊滑了下去,脸上的笑容就更加明显了。
“师兄是胆小鬼。”
她小声的嘲笑他,还嘻嘻的笑了一下,神情促狭极了。
梁槐景被他笑得面红耳赤,目光躲闪游移,连呼吸都屏住了,半晌不敢吭声。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得没错,他就是胆小了。
明明那么顺利成章的事,他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因为担心她不高兴,所以作罢。
明明是女朋友了,明明可以的……
他顿时心生懊恼,不知道自己刚才担心个什么劲。
蒋思淮觉得他脸色变来变去的好有意思,特地多看了一会儿,然后叫了声:“师兄。”
顺便拽了一下他的衣领。
梁槐景猛地回过神,顺着她的力气,低头看她。
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觉得脸上突然一热,柔软温暖的唇轻触他的面颊,像被羽毛扫过。
趁着他还在他错愕,蒋思淮松开他,转身快步走了。
边走还边哼歌,背影看起来相当得意。
梁槐景回过神,只觉得脸上那一点早就散了的温度像烙铁一样,粘在那处,久久不能散。
甚至钻进皮肤,穿越过血脉,一路顺延到他的心底。
叫他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
所以蒋思淮在得意什么呢?他靠在小休息室的门边,听到她一边打开电饭锅,一边嘟嘟囔囔的自夸:“还得是我啊,没我不行!”
他望着她,看见她的脸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盈光,让他想起广告海报里光彩照人的无暇珍珠。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蒋思淮便扭头过去看他,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笑,就忍不住噘嘴:“师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傻啦?”
梁槐景的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嘴唇上,目光一闪,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得对。”
蒋思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得意:“谁叫你磨叽呢。”
“下次我一定改。”梁槐景笑着对她点点头。
柔和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须臾不离。
蒋思淮终于被他这样直白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又或许是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忍不住脸上一热,目光也跟着飘了飘。
“……洗手,吃饭,别磨蹭,饭都要凉啦!”
语气有点嗔怪,但更多是不好意思,梁槐景觉得她可爱极了,去洗手时路过她,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甚至第一次特别特别直白的夸她:“我们阿稚真可爱。”
蒋思淮:“……”让你吃饭没让你把你原来的人设也吃了!
但也就这一会儿,等他洗好手,就又恢复成了平时那副淡定到有些冷淡的模样。
刚好袁景进来,惊讶道:“你们今晚在这边吃饭?”
“懒得出去了,将就吃吧。”蒋思淮应道,问她,“蒸了腊肠,还有麻辣排骨腊肠哦,要不要来一根?”
“奶奶和姑婆晒的?”袁景立刻凑过去看向锅里。
几根腊肠横铺在米饭上面,散发着一股咸香麻辣的味道,肠衣有些裂了,油脂被逼出,渗进米饭里,将雪白的米饭都染上了辣椒油的颜色,看上去分外诱人。
袁景立刻道:“吃吃吃,给我来一根。”
蒋思淮就先给她夹了一根,然后一边盛饭,一边听她说:“咱们真得盘账了,明天?”
“下个店休吧。”蒋思淮想了想道,“时间充裕点。”
“也好,对了阿稚,我有点想今年早点关门过年了。”
“为什么呀?”
“娜娜想早点走嘛,少一个人我又有点忙不过来,这个时候也不好再招新人,还不如干脆放假给大家,正好我可以去试婚纱,婚纱照还没拍呢。”
梁槐景一面听她们闲聊,一面将接过蒋思淮手里装腊肠的碟子,放到桌上的保温菜板上。
菜板上已经放了两个菜,一大碗的酸菜鱼,和一个蒜蓉迟菜心。
蒋思淮没点外卖,是自己做的,说是冰箱刚好有两盒鱼片,还有前两天买来炖大骨头剩下的酸菜。
加上蒸的腊肠,刚好三个菜。梁槐景在蒋思淮对面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蒋思淮一边吃饭,一边跟袁景讨论她的婚纱,“有拖尾就很好看,你高,要那种贴身的,超美的!”
“是不是最好不要露手臂?我觉得我胳膊有点粗。”
“问题不大吧,觉得热就要那种一字肩,也可以挡住一部分,要不就长袖的好了,你摆酒的时候应该还没热吧?”
“行,到时候我仔细看看,要不你陪我去试好了,顺便挑一下伴娘服。”
“好好好,我陪你去,对了,伴郎是谁啊?”
听到这里,在捞酸菜鱼里的酸菜的梁槐景,倏地抬起头,用一种既像是询问,又像是警惕的目光,看向俩人。
蒋思淮一愣,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头否认,夹了一筷子酸菜,用酸菜叶子包住一小块米饭。
袁景见状忍不住一阵好笑,向他解释道:“伴郎是李绍的发小,早就定了不好现在临时换人,那时候也没想到阿稚会谈恋爱了嘛,是我考虑不周,梁医生你担待。”
又说:“到时候我一定把捧花传给阿稚。”
梁槐景听了很不好意思,忙说:“没事没事……你们看着办就好。”
等到吃完饭,梁槐景送蒋思淮回到小区门口,下了车送她进小区。
走到一半的时候,蒋思淮才晃着他的手,笑嘻嘻的问:“师兄,你刚才吃醋了,是不是?”
蒋思淮的家庭环境里,基本都是有话直说,大人也告诉过她,有话不要藏在心里,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去问对方。
与人交往的突破口,都是有一个人先不吝啬表达,率先破局,才有机会走向亲密。
所以她想知道袁景提到伴郎时梁槐景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就很自然的问了。
梁槐景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件事,一时愣了几秒,然后才迟疑的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倒是没否认蒋思淮的猜测。
蒋思淮听懂了,摇摇头:“没有啊,我就是好奇,没有不喜欢。”
“那是……介意?”梁槐景反而没有领会她的潜台词。
蒋思淮继续摇摇头:“不介意啊,吃醋多正常,换了是你,我应该也会吃醋的。”
梁槐景有些惊讶:“是么?”
“大概率吧,会在听说的时候有一点点不舒服。”她比划了一下手指尖,“其实是知道这很正常的事,也能理解并且接受,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玩得很开心,觉得你当伴郎超帅,但是和我的一点点不舒服不冲突。”
梁槐景将她的话代入一下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我的想法。”
蒋思淮听了就举起他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拍一下,语气雀跃:“恭喜我们达成共识!”
梁槐景不由得笑笑。
蒋思淮看了眼他的神色,立刻趁机提要求:“你以后心里有事,有疑惑的地方,直接跟我讲,可以吗?”
“……我没有事。”梁槐景一愣,有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讲到这个。
他扭脸看向蒋思淮,看见她在夜色里依旧清亮的眼眸,忽然心里一顿,感觉自己被她看透了,不由得目光一闪。
“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啊,我提前跟你约好嘛。”蒋思淮振振有词。
梁槐景心里松了口气,点头低声应了声好。
其实他心里有多心虚,大概只有自己才知道。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回到了蒋思淮家单元楼下,她拉着梁槐景的手,摸摸他手背,朝他挤眉弄眼。
“帅哥,今天不方便,就不请你上去坐坐了哈。”
梁槐景先是一愣,随后失笑,问她:“为什么今天不方便?”
蒋思淮跟他演戏:“因为我男朋友今天在家呢。”
他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捏她耳朵,“谁?你什么人在家?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这就不愿意啦?蒋思淮哈哈大笑,安慰他:“我说的是豆豆啦。”
“你最好是。”梁槐景捏住她手腕,被她的镯子硌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才想起来问:“今天换镯子了?”
蒋思淮原先戴的玉镯是一支黄绿色的和田玉镯,今天手上这个却是冰冰透透飘蓝花的翡翠镯,他记得及韵也有一支,但是极少会戴。
“你问这个啊。”蒋思淮举起手,晃了晃手腕,“是夏伯伯送的,那天请他来家里吃饭,还给我们带了礼物。”
梁槐景哦了声,说好看,接着又关切道:“一切顺利?”
“顺利啊,都想不到能不顺利的理由,那可是他来我们家诶。”蒋思淮耸耸肩。
梁槐景又问姑婆怎么样。
本来都要分开了的,结果被梁槐景这么一打岔,俩人又聊了起来,站在单元楼门口,一时就显得难舍难分起来。
直到蒋思淮觉得站着有点累了,一看手机,时间已经有点晚,这才反应过来:“哎呀,不聊了,你快回去吧。”
梁槐景嗯了声,伸手揉揉她的头,“你先进去,看你上楼了我再走。”
蒋思淮点点头,开玩笑说:“你都不挽留一下吗?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我呢。”
谈恋爱不都这样吗?以前就见宿舍楼下有小情侣你侬我侬,一个想走一个要留,黏糊得不行。
梁槐景倒是笑起来:“舍不得又怎么样,明天不上班?”
蒋思淮一噎,“……当大人怎么这么难!”
“我不觉得,我很喜欢当大人,当大人才有自由。”他笑着反驳道。
蒋思淮想怼回去,但想到他的真实情况,只好啧了声。
“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挂个视频,送我回去吗?”梁槐景忽然这么问道。
这是他最近兴起的爱好,喜欢开车的时候和蒋思淮连着视频,也不怎么说话,但也不挂断。
用他的话讲,就像是她还没下车,就坐在副驾驶上,叽叽喳喳跟他讲话,很热闹。
就是这热闹很费流量就是了。
但蒋思淮还是满口答应:“好好好,我马上回去,家里有WiFi!”
一点套餐流量都不想用超!
过了两天,梁槐景出门诊,那天在蒋思淮店里偶遇的那位要减肥的客人,还真就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很胖的男人,身材几乎是她的两倍宽。
进来就笑着说:“梁医生,这是我哥,号就在我后面,他是来看糖尿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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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下,一个一个来。”
梁槐景确认过这位女士的哥哥的名字,招呼他们坐下说话。
“哥,你坐。”
男人坐下,他胖啊,一坐下整个椅子就满了,腰上的LV皮带紧紧勒着肚腩,梁槐景看见他脖子上的肉堆叠起来。
梁槐景又看一眼两位患者的名字,问道:“女士优先,先看魏女士?”
魏女士的情况梁槐景那天在蒋思淮店里碰到她时,就已经初步了解过,这次再问速度就快很多,主要是为了病历记录。
问完开了检查单,“去抽个血。”
“我等我哥一块儿。”魏女士把检查单拿在手上,关切的看着自己哥哥。
梁槐景问了几个问题,很干脆的也开了检查单,兄妹俩一块儿出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俩人又回来了,魏先生胖,行动有点不便,一路大喘气,他妹妹扶着他,着急的问还好不好。
魏先生看她这样,摆摆手:“放心,我没事儿。”
“还没事呢,看你胖的。”魏女士翻了个白眼。
魏先生讪讪一笑,转头看向梁槐景,把一个血糖记录递给他。
梁槐景翻了一下,跟他分析完病情,说:“按照您现在的血糖情况,我认为是单用二甲双胍就可以控制住的,如果用过二甲双胍,效果不佳,我们再调整药物,您觉得呢?”
“二甲双胍?”魏先生先是一愣,随后面露不屑,“我不用这个,医生你再给我开另一个。”
梁槐景问为什么,毕竟对于很多2型糖尿病病人来讲,二甲双胍就是首选药物。
“这都什么时候的药了,早就该淘汰了吧?我爷爷当年还活着的时候就用这个,用得拉肚子,我们公司食堂阿姨才用这个,我又不是没钱,干嘛委屈自己,你说是吧医生?”
这理由叫梁槐景哭笑不得,他解释道:“药不是越贵越好的,您爷爷吃得拉肚子,那是因为胃肠道反应,您吃了不一定会这样。”
“我不同意,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贵的药有贵的道理,肯定药效更好一点,或者更安全一点,医生,你就直接给我开最贵的那个好了。”
梁槐景愈发哭笑不得,说:“贵的药也不一定适合您啊,是个药就有它对应的副作用,再贵也一样,这时候您又不怕拉肚子了?”
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要最贵的,问就是我有钱,最贵的才能衬得起我的身价。
梁槐景想让他妹妹帮忙劝劝,结果他妹妹也一样想法。
“现在有一个新药,就是GLP-1和GIP双重受体激动剂替西帕肽,每周一次皮下注射,但我们医院没有,你去外面也未必能买到。”梁槐景只好实话实说。
对方继续追问怎么才能买到这个药,梁槐景没办法,只好委婉的推荐他去港城的医院看看。
又提醒他这个药同样有缺点,也很可能出现胃肠道反应,恶心呕吐腹泻指不定那种,对方表示没关系,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梁槐景笑笑,没再继续多说。
接着是魏女士,她的问题就好办多了,主要是减肥,要开司美格鲁肽,“不过这个药我一次只能给您开一支,打一次可以管一周,下周这个时候您再来,我再给您开,怎么样?”
一周估计是达不到她想要的减肥效果的。
魏女士说行,问他能不能教自己打,梁槐景就让她拿了药后回来诊室。
等兄妹俩走后,学生好奇的问:“老师,这药用了一周能减多少斤啊?”
“不好说。”梁槐景想了想,“心电图室的张鹏飞你认识么?他就用了,每周一次,一次0.5mg,已经连续打了四次,前天我见到他问了一下,二十六天,已经减了差不多十斤,确实整个人看起来赘肉少了不少。”
“这么牛逼!”学生惊呼。
“你要是能节食一个月,也能减好几斤。”梁槐景失笑,“这个药用了会抑制食欲的,管住馋嘴。”
人会胖确实就是因为管不住馋嘴,梁槐景傍晚见到蒋思淮的时候,再一次确认这一点。
“啊啊啊!阿景,我是不是胖了?是不是胖了!胖了三斤!”
蒋思淮的哀嚎声在小休息室里回荡。
袁景倒了杯水,靠在餐桌边,一手叉腰一手端杯,吐槽道:“你再吃多点羊肉啊,今晚再吃个烤鸡,明天再来秤一下看看,涨了不止三斤好吧?再涨下去你脸就要圆了!”
“可是清炖羊肉,支竹羊腩煲,烤羊肉涮羊肉真的很好吃啊!”
梁槐景听见,忍不住轻笑出声。
蒋思淮回头见到是他,立刻就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师兄你下班啦!”
梁槐景点点头,往她那边走过去,蒋思淮立刻就从体重秤上下来,挡住不给他看。
“我不能看?”梁槐景笑着逗她。
蒋思淮很不好意思,腼腆的摇摇头:“不可以看,我们感情还没到这份上。”
梁槐景顿时一噎。
你要牵我手亲我脸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袁景见状哈哈大笑,安慰他道:“没关系,人生难得糊涂,你只要知道你能抱得起她就够了,对吧?”
话音刚落,梁槐景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问蒋思淮:“你那边店里不用忙?”
“忙啊,我先回去了。”蒋思淮连忙往回走。
等她离开体重秤,梁槐景就在显示板暗下去之前的最后一秒,看到了他女朋友的真实体重。
然后微微一笑,很健康的体重嘛,还可以放心吃很多羊肉呢,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稍晚一点他们去吃饭,蒋思淮坚持只要三分之一碗米饭时,回答道:“我主要是担心,我那么多裙子会塞不下去。”
梁槐景惊讶:“你的裙子都这么贴身,没有一点容错空间吗?”
蒋思淮:“……”
她憋了半天,才一脸郁闷又委屈的解释:“那不是一年胖一点,一年胖一点,把容错空间都用完了么。”
啊这……
最后他只好安慰蒋思淮:“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要过年了,正好买新衣服,旧的裙子就不穿了吧,我们买新的。”
蒋思淮噘了噘嘴。
梁槐景把沙拉挪到她跟前,提议道:“要不……去营养科看看,让他们给你定个食谱?”
蒋思淮嫌麻烦,说:“算了,还要挂号排队,我不如去健身房找教练问问,况且……”
她忽然想起:“马上就要特别特别忙了,我就快要连睡觉都没时间了,肯定会瘦。”
梁槐景便问:“是新年礼盒要准备交货了?”
蒋思淮点头,他就好奇:“有多少订单?”
“订单不记得那么清楚,大概要做七八百盒吧。”蒋思淮往嘴巴里塞沙拉里的青菜,嚼得咔哧咔哧的,“很多客人一订就是好几盒。”
“那也不少了,起码有四五百个订单。”梁槐景闻言笑起来,心里竟涌上一股与有荣焉的情绪。
吃完饭,他送蒋思淮回去,仍旧是在小区门口停好车,和她一起下车送她进去,然后在单元楼下讲讲话。
这是一种袁景听说以后都觉得他们实在太纯爱了的谈恋爱方式。
不过今晚梁槐景没说两句话就伸手把她抱住了,抱着她的腰往上一托,蒋思淮就惊呼:“师兄你干嘛?”
她忙用手扶住梁槐景肩膀,攀住他的脖子,脚底突然凌空的感觉实在让她吓一跳。
梁槐景把她抱过了自己头顶,便要仰起头看她,应道:“我试试看能不能抱起你,不然下次别人再说,我都接不上话。”
这说的是之前她不肯给她看自己体重时袁景调侃的那句话。
蒋思淮顿时脸红,忍不住伸手揪他耳朵,嗔怪道:“师兄你好幼稚,快放我下来。”
“抱抱也不行?”梁槐景笑着问她。
不仅没把人放下来,还往上托了托。
他现在跟蒋思淮亲近许多,不再是刚开始时牵她一下都要紧张的样子了,说话就变得随意起来。
蒋思淮被他逗乐,抱着他脖子反问道:“我不重吗?”
“不重。”梁槐景对她说好话,“我估计你重的三斤,是衣服和鞋的重量。”
蒋思淮听得咯咯直笑,说他是讲假话:“我秤的时候只穿着一件羊毛衫,鞋子是厨师鞋,再怎么也没有三斤。”
“那就是中午吃的饭还没消化。”梁槐景面不改色的接她的话,还是仰着头看她。
蒋思淮低头看着他哈哈大笑:“师兄,你怎么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路灯光落在梁槐景的眼睛上,像是繁星飞入,他笑得眉眼舒展,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蒋思淮心里一动,脱口就问了一句:“师兄,我能亲亲你吗?”
梁槐景猛然想起她曾经跟他说过的,实习时第一天到内分泌,见到他就觉得好看,就算工作很讨厌,起码能看看他的脸。
一时就忍不住笑起来,点点头。
蒋思淮有点紧张,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紧张得瞬间开始冒汗。
她屏住呼吸,低头去飞快的贴了一下梁槐景的嘴唇,只觉得凉凉软软的,但却不敢多停留,马上就要抬头离开。
可是梁槐景已经不让她走了。
蒋思淮被他放了下来,密密实实的裹在怀里,整个身体像是被闷在不透风的罐子里,热气熏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拼命呼吸。
一开始是谁都不熟练,鼻子碰鼻子,牙齿磕牙齿,梁槐景还倒霉的被慌乱的蒋思淮咬了一口嘴唇,一阵轻微的刺痛让他的呼吸瞬间转深。
小狗豆豆站在寒风里,仰着头看着两个抱成一团的大人,葡萄似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这是在做什么啊?它好奇又着急,围着俩人直打转,牵引绳缩短到不能再转了,就掉头继续转,间或还抬爪子扒拉一下蒋思淮的裤腿,嘤嘤几声。
可惜大人们谁都没注意到它的动静,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置之不理。
蒋思淮攥着梁槐景的衣服,靠着他不停大喘气,半天才缓过来。
然后惊讶的问他:“师兄你嘴巴怎么破了?”
梁槐景搂着她的腰,闻言下意识用舌头舔了一下伤口,然后反问她:“是啊,怎么破了呢?”
语气充满了揶揄,蒋思淮尴尬得脸都滚烫,嘟囔着辩解:“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这不是不熟练么……”
咱们大哥不要笑二哥行不行!
梁槐景低头看她,见她杏眸水润,亮晶晶的蒙着一层水光,忍不住心里一动:“阿稚……”
他低声叫她名字,垂下脖颈,下一秒又要继续亲下来。
蒋思淮连忙伸手挡住他的脸,“不、不来了……你嘴巴都破啦,快回去上药,不然明天上班会被笑话的。”
梁槐景失笑不已,点头应了声好。
最后抱了她一下,才松手看着她牵着狗小跑着进单元楼,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像是落了一团羞涩的红。
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奇妙。
第一次和蒋思淮见面时,他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沉默得有些忧郁的小师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几年后,他们会重逢,还发展出一段故事。
她让他觉得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抓住了一捧温暖,像火光一样吸引着他的所有目光,继而心生贪恋和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嘴角的伤口有点疼,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做任何处理。
有点舍不得的心情在里面,仿佛那是一个见证。
结痂的伤口在第二天引起了同事们的好奇,隋波还问呢,“老梁,你嘴巴怎么了?”
“……口腔溃疡。”梁槐景沉默一瞬,淡定的回答道。
隋波还想问他要不要西瓜霜,周慧存就幽幽的问了句:“师妹这么不小心啊?”
梁槐景被揭穿,眨了眨眼,不吭声。
围观群众一下就明白了,顿时都笑成一团,站在梁槐景身后的两个学生不敢太放肆,努力憋着没有笑出声,就是忍得有点辛苦。
梁槐景尴尬过后,顶着嘴角的伤口继续工作,结果谁都要问一句怎么了,还有人真会信他口腔溃疡的理由,给他送来消炎药。
梁槐景:“……”早知道我昨晚就不该那么多愁善感。
中午时分,护士站打电话进来,说有人要找梁医生。
出门的时候周慧存还逗他:“不会是师妹给你送温暖来了吧?”
梁槐景被笑话大半天,已经免疫了,还开玩笑的回道:“要真是那样,一定和大家分享。”
出来一看,当然不是蒋思淮,而是前段时间由护士华姐带来的,她女儿的班主任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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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槐景将李老师带到了会客室,坐下后问道:“李老师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老师一面说打扰,一面好奇的打量一眼梁槐景嘴角的伤口,梁槐景属实有点尴尬,但也只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梁医生,我有话直说,今天过来,是想向你咨询一件事。”
李老师很快就说明来意。原来是她有一个同事,和她在同一次体检中查出的糖尿病,最近也吃上了降糖药,吃的是二甲双胍,昨天中午在办公室吃药的时候,就问李老师有没有吃降糖药。
李老师说吃啊,不过她的药只要每天早上出门前吃一次就可以了,不用带到单位来。
同事就讲,她的治疗方案可能有问题,“她说治疗指南上写,二甲双胍是首选药物,她的医生还说如果没有禁忌症,新诊断的糖尿病患者都该用二甲双胍,没按指南来的就是错的。我本来不太信,但是我晚上回去以后找了指南来看,还真是这么写的,我心里就开始揪起来了,怎么都睡不好。”
“医生,是因为我的问题吗?当时你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我说想吃药方便点,我是不是不该图这个方便啊?”
梁槐景听完点点头,解释道:“其中一个原因确实是因为您自己的需求,一天吃一次总是比一天吃两三次要方便的。”
李老师点点头,“那……”
“二甲双胍确实是治疗糖尿病的一线药物,很安全,效果也很好,我们很多病人都吃这个。”梁槐景继续道,“但是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我记得当时看您的病历资料,您是有慢性胃炎的,对吧?”
李老师继续点点头:“每年都要做胃镜呢。”
梁槐景嗯了声,“凡是药,就可能有副作用,二甲双胍最常见的副作用就是胃肠道反应,我们有的患者吃了二甲双胍之后,跟我们反映说有腹胀腹泻,恶心呕吐,或者食欲不振之类的症状,您有胃病史,所以最好是不用二甲双胍,否则您的反应可能会明显,加上您也不希望吃药太麻烦,我就给您选了格列美脲,其实阿卡波糖也行,但阿卡波糖要一天吃三次。”
这么解释李老师就明白了,长舒口气,连连同他道谢:“那太好了,我担心了一天,原来是这样,谢谢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寒暄几句,梁槐景将对方送出会客室,调头回了办公室。
感觉坐下也没多久,忽然间护士进来,提着个袋子,“梁医生,你刚才那个病人给你送了凉茶。”
梁槐景一愣:“……嗯?”
“大冬天的,你病人干嘛给你送凉茶,你上火啊?”护士继续问道。
周慧存和隋波他们顿时哈哈大笑,梁槐景本来都不尴尬了的,这下又重新尴尬起来。
刘蕊还调侃着应道:“可不是上火么,内火旺啊,你看他嘴巴都破了。”
对方立刻转头仔细打量梁槐景,他立刻接过凉茶,道了声谢。
接着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蒋思淮的,连忙借口出去接电话,赶紧逃离办公室。
蒋思淮打电话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跟他说:“让骑手给你送了点下午茶,记得及时去取哈。”
“怎么突然想到给我送下午茶?”梁槐景顿时便笑起来,觉得心里一暖。
“给我妈妈送嘛,顺便的。”蒋思淮解释说,“妈妈最近好忙好忙,听说是要做什么新课题,不懂,但是每天都早出晚归,周末也不休息了,想着给她送点汤去补补嘛,顺便做了点三明治,也给你送了份。”
说完顿了顿,还补了一句:“甜的。”
甜的三明治。
梁槐景听了不禁失笑:“这是什么吃法,你妈妈也喜欢吃甜的?”
“我男朋友喜欢吃甜的。”蒋思淮一本正经的解释。
梁槐景被她的直白弄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应了声:“……好。”
听起来似乎有点赧然,蒋思淮就觉得自己又逗到他了,哈哈笑了几声,得意洋洋的挂断电话。
梁槐景被她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看到有取件信息了,干脆下楼拿外卖。
大家见他出去没多久,就提了个外卖袋子回来,周慧存一看袋子,就惊讶道:“不是吧,师妹还真给你送温暖来了啊?”
“沾了她妈妈的光。”梁槐景笑着应道,说蒋思淮是要给妈妈送温暖,捎带上自己的。
“有得吃就不错了。”周慧存吐槽他,“别不知足。”
梁槐景摇摇头,打开袋子一看,三明治居然有两盒,一盒有五块,都是小小的,两三口的量。
他索性都拿出来,发现底下还有一把榛子太妃糖,便也都拿了出来,给旁边的人都分分。
周慧存拿了擦擦手,拿了块三明治,有油纸包着,倒也不用怕脏了手。
“什么味道的?”她仔细看了看,还凑到鼻子边闻闻。
“说是甜的。”梁槐景应道,他已经闻到了一股草莓酱的甜香。
刘蕊已经吃上了,回答说:“草莓奶油的,哟,里面还有草莓丁。”
梁槐景低头咬了一口,柔软香甜的奶油伴随着浓郁的草莓果酱味道,和舌尖亲密接触,很快就化开,吐司中和了甜度,又提供了丰富的口感。
“甜的三明治我还是第一次吃。”旁边隋波说了句。
刘蕊接话道:“挺有意思的,好吃,师妹店里有卖这个吗?”
回答她的竟然不是梁槐景,而是一个学生:“我看了,外卖没有。”
“嚯,好家伙,这是男朋友专供是吧?”刘蕊惊呼,一句话将大家都逗笑起来。
梁槐景觉得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高兴,就是那种你知道自己被特殊对待了,别人或是羡慕或是善意的玩笑,都会让你觉得喜悦。
包含着得意的喜悦,叫人忍不住心里发甜。
后来傍晚下班,他见到蒋思淮,蒋思淮一边忙着给生日蛋糕裱花,一边问道:“三明治吃了么,觉得味道怎么样?我觉得那个草莓奶油可好吃了,不愧是我做的。”
“好吃,大家都很喜欢。”梁槐景靠在后厨门口,也不进去,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看她做事,眉眼柔和得像是带着一层朦胧的雾。
“他们还看了你店里的外卖,发现没有这款,刘蕊就说是男朋友专供版的。”
声音笑吟吟的,蒋思淮低着的头抬了一下,看他一眼。
然后嗯嗯应了两下,道:“应该的嘛,这就是偏心呀。”
梁槐景一愣。
偏心,他第一次听到蒋思淮这么对他说。
其实从前她也是对他区别对待的,只是那个时候她对他是抗拒和排斥,他是外人,如今却是颠倒过来了。
他不由得心里一热。
蒋思淮没注意到他不吭声了,紧赶慢赶的做完手上这个蛋糕,客人订的是一个橘猫造型的异形蛋糕,做一个它的时间,起码是普通蛋糕的三倍。
做好以后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蛋糕转移到盒子里,然后包装好,系上橙色丝带,绑成一个蝴蝶结,最后放进冰箱暂存。
客人要求晚上十点左右送到某KTV,她只要打烊时让外卖骑手来取就可以了。
她忙忙碌碌,像勤劳的小蜜蜂,梁槐景抱着胳膊站在门边看着她,觉得真辛苦,可是他什么劝阻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蒋思淮是喜欢做这件事的。
毕竟她一面收拾操作台台面,一面还嘚瑟呢,“师兄,我刚才做的橘猫是不是超可爱?我感觉我现在做异形蛋糕比之前又熟练不少,这个才做了两个小时,以前没三四个小时都做不下来,等过年,我要做个豆豆的!”
梁槐景嗯了声,继续看着她。
蒋思淮收拾完了,端着保温杯往外走,走到他面前时站定,疑惑的端详着他的脸。
“你的嘴巴!怎么没涂药,都破了!”
梁槐景眨眨眼,撒谎:“……涂了。”
“撒谎。”蒋思淮一眼识破,翻他白眼,“你不要当我没有生活常识好吗,你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涂过药的。”
梁槐景讪讪,一声不吭。
蒋思淮就问他:“你这样去上班,大家没笑你吗?”
“……没有。”梁槐景眼睛一眨,“我说是口腔溃疡。”
蒋思淮嘴角一抽:“他们信啦?”
“没信。”梁槐景摇摇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蒋思淮瞬间无语,刚准备怼他,他就继续说:“慧姐还问……”
他看一眼蒋思淮,运了运气,才还原周慧存的那句:“师妹这么不小心啊?”
蒋思淮:“……”
时间是晚上七点多,还有半个多小时店里才能打烊,但蒋思淮和叶沛泽已经在做打烊的准备了。
已经空了的盘子都收进后厨,门口的装饰拿回来,检查后厨的该关的水电煤气关好没有……
进进出出,已然是准备收工。
梁槐景帮着拿了会儿东西,见没什么事了,就在床边坐下,一直看着窗外,路灯和室内灯光在窗户内外两侧交汇,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温和而隐约的光影。
他挺直的鼻梁和细长的眼尾在光影下格外分明,如同电影中美好的慢镜头,有种温馨静谧的意味。
蒋思淮早就说过,她师兄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颜值很能打的安静美男子。
她站在柜台那边,笑眯眯的往梁槐景那边看,只觉得赏心悦目啊,心旷神怡啊~
直到梁槐景被她看得受不了了,转眼过来,用询问的目光回望向她。
蒋思淮绕出柜台,往他那边快步走过去,走到他跟前,腰一弯头一歪,和他平视着问道:“我们晚上吃什么呀?云南米线好不好?”
语气是询问的语气,但意思却是:我要吃云南米线,通知一下你。
梁槐景被她突然凑到跟前的脸逗得失笑,趁店里没客人,叶沛泽和唐秋燕都在忙,没有注意这边,伸手勾住蒋思淮的脖颈,飞快的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然后迅速后撤,应了声好。
蒋思淮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眼睛倏地睁大,半晌才反应过来。
“……师兄你也学坏了。”她小声嘟囔。
说完转身就走,看似利利落落,却叫梁槐景看到她面颊上突然升起的一抹绯红。
一种隐秘的欢喜旋即在梁槐景心里生出,刺激得他肾上腺素疯狂分泌。
激素一直影响他,影响到吃完晚饭送蒋思淮回去。
小区门口,蒋思淮刚要下车,就被他拉住胳膊,她一愣,回头疑惑的问:“怎么啦?”
梁槐景没有回答她,只伸手将她拉回来,隔着两个座位中间的扶手盒,倾身吻住她的嘴唇。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的一触即分,而是轻叩她牙关,不等她响应,就强势的长驱直入。
比起第一次接吻,现在的梁槐景明显要熟练多了,至少……没有撞到她的牙齿。
但是他舔到了她的上颚啊!
怎么会亲得这么凶,蒋思淮想不明白,她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在封闭的车厢里越来越清晰,心率也直冲120。
她渐渐有些缺氧,整个人忍不住往梁槐景怀里倒,觉得呼吸之间全都是他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槐景才终于放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怎么突然……”她一边喘气,一边小声抱怨,“你刚才有点吓到我了。”
梁槐景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歉,蒋思淮哼了声,声音有点闷闷的。
“我还以为你是报复我,准备咬我一口呢。”她小声嘀咕。
梁槐景哭笑不得,不知道要怎么跟她描述自己的心情。
大概是感受过温暖和甜蜜之后,原本习惯的冷清和疏离,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想要和她一直这样。
蒋思淮缓了半晌才下车,看他牵着狗,就把手放进他的口袋里,和他一起往小区里走。
一边走一边闲聊,梁槐景说起科室有助农指标,问她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蒋思淮想了想,问道:“有土鸡么?活的那种。”
“我问问。”梁槐景也不清楚,他以前都不关心这事,没什么印象,“鸡蛋要不要?”
“土鸡蛋?土鸡蛋我要的。”蒋思淮忙点头,又说,“现在市里不好买活鸡,每次过年前我都要开车去附近乡镇的养鸡场买,买回来养着,过年才有鸡吃呢。”
容城人讲无鸡不成宴,过年过节更是必须要有,一个年过下来,哪家不得消耗好几只鸡啊。
“有你就帮我买四五只,爸爸妈妈那边还会买的。”
梁槐景应了声好,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说风大,努力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过了几天,护长过来让大家填助农产品认购单时,梁槐景刚好从外面会诊回来,站在门口就问了句:“护长,咱们买的鸡,是活的还是杀好的?”
“活的。”护长应道。
梁槐景刚想说自己要订五只,可话刚到嘴边,背后突然出现一道力气,推着他的背,把他往里使劲一推。
然后是女人趾高气扬的声音:“刘蕊是吧?我是刘昭平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