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贺明珠千恩万谢。然后和苏春燕去选款式。
虽说是要清仓的旧款,但比本地的批发市场,还是要新颖得?多?了。根据苏春燕多?年来练就?的眼光,应该是能够有个好?销路的。
清仓价本就?比正常的低,可以?说,这个拿货价绝对是捡到馅饼了。
苏春燕这个满级玩家极度窃喜,一边摸料子一边跟贺明珠这个小新手嘀咕:“多?拿点。”
马上就?是过年,女人们肯定得?搜罗一件别致的年服,穿着正月走亲戚。这年头大多?是平板的短袄,太过普遍没有特色。平时?干活穿还行?,过年过节还是得?买一件好?的充充门面。
所以?外套上,两人挑了两款呢子大衣,一款中长,一款齐膝长。另外还有一款铁锈红色的休闲西装。这个西装不似正装那般严肃,两侧开叉,前襟比后襟短,后面腰部有个褶皱做了收腰。
出了正月,马上就?开春了,漂亮的春装是必不可少的。
她们最?终选了一款带有珠光感的白衬衫,然后搭配米色格子半裙;一款收腰绑带的明黄色衬衫裙;
还有就?是各色的蝙蝠衫,亮色的毛衣。她们都拿了几件。
两人最?终装了四大包衣服。一人两包。
在?她们看来,这么多?也?是不够的,只是再多?却是扛不回去了,只能舍弃一些也?觉得?不错的款式。
她们一肩膀扛一袋,去找林永兴结账。
林永兴差点瞪掉眼睛,“你们大可不必这样的啊!看中哪款,每个码子拿两三件就?是。卖完了再让我这边补货,这边寄过去,慢是慢了点,可比你们这样徒手扛好?啊。”
明珠和春燕互视了一眼,有默契地笑了,明珠代表发言:“我们是要补货的,可手上的这些货我们能拿,就?先拿了。到时?候叫个车去汽车站,也?没有多?累人。”
完了春燕又补充一句:“哎呦老板,就?这么点货,过年前都能卖去一大半。大过节的那邮政包裹哪有那么方便?错过年底和正月的大客流,我们还不得?哭死!谁那么傻呀……”
苏春燕这说的是实在?话。林永兴也?只好?默默腹诽:拼命十三娘!
他给她们结了账。十几块钱的只收个七八块,七八块的只收个五六块,呢子衣和西装贵一点,也?打了个八折。
两人欢心满意地和林老板大善人挥手作别。
林大善人也?表示很满意,亲自送她们出去。
刚出来,就?有一辆货车慢悠悠地从路口驶过来,在?永兴服装厂停下。
副驾驶上跳下来一个副司机,拿着张纸,对墙上贴着的门牌号。用一口浓浓的粤语腔调嚷嚷:“系呢度咩?边个系林老板呐?”
贺明珠看着那车牌为粤的货车,用一种意味深长的音调,“林老板,是找你呢。”
“啊,呵,是么。”林永兴打着哈哈,仿佛才知道的样子,“是我定的南货,样衣,样衣。”
“那你忙吧,我们先走了,到时?候还得?劳烦你把缝纫机顺带过来咯。再见哈!”贺明珠体贴人意地告别。
林永兴忙说:“好?的好?的,再见,走好?啊。”
明珠走过货车旁,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油毡布并没有全部覆盖牢了,露出个小角。一个纸箱上赫然印着,XX牙具厂。
贺明珠笑着摇了摇头,步履不停。
接下来就?是去苏春燕一贯去的服装厂。未免尴尬,她们把这四大包衣服先寄存在?春燕熟识的食摊里。
这一家服装厂规模和林永兴的那个类似,大约这一片都是这种成衣作坊。
两个人又挑了几款林永兴那边没有的款式。但由于刚才给的清仓价太过喜人,尽管这边也?说是给春燕熟人价,可俩一对比,还是差得?大了。她们就?少了许多?挑挑拣拣的兴致。
只零零散散地挑了一个大包。
贺明珠特别看中的是,这个厂居然还有批发饰物?!比如领带、皮带、丝巾、蛤/蟆镜……这在?后世?很普遍的东西,在?这会儿可是洋气货呀!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些个时?尚宠儿所爱之物?。于是,蛤/蟆镜、丝巾各拿了十几副。
苏春燕打趣她:“没想?到呀,你第一次进货,就?能眼光这么毒。什么紧俏的都被你找对了,比我这老行?家还牛啊!”
“说起来,还得?多?亏了你,有你这带路的,我能少走多?少弯路呀!”贺明珠真的认为自己运气不错,出门总能遇到贵人。
苏春燕是一个。林永兴也?是一个,虽然独吞了她的淘金之道,可那也?不能全怪他,只能说是个人本事吧。他有人脉有基础,何必拉上她这一个新手小喽喽一起分享蛋糕呢?而?且林大佬看在?这份上,能给她这么物?美价廉的货源,她觉得?自己并不亏。
挑好?算完钱,都快两点了。两人去那小食摊吃午餐,奔波了大半天,肚子里都空空的了。吃一碗汤面还不够,又加了一碗。两人各一半,拨到自己碗里分着吃。
吃完后,苏春燕去街巷口拦了辆加了马达的运货小三轮。两人把六大包衣物?抬上去,然后挤坐在?车斗的扶手上。
就?像刚才拒绝林永兴的,她们确实都觉得?时?间紧迫,实在?没心思游湖赏景。既然还能赶上回去的夜车,那当然得?赶一赶。
直到坐上回程的长途汽车,她们才松下一口气。
这时?候的长途汽车还没那么大。没有大容量的行?李空间,几包货物?和其他包裹行?李都被绑在?了大巴车顶。只要夜里不下雨,她们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嗨,这趟货出完应该可以?过个好?年了。”苏春燕打心里感激贺明珠,能让她蹭了这批货,“等回去了,你可别忘了我呀。以?后要还是去进货,或者来市里,可得?来找我!”
贺明珠一边捶腿一边说:“行?呐,我以?后去市里的时?候多?得?是,你别嫌我烦就?行?。”
友谊就?是这么悄然滋长。
明珠心里喜滋滋的,这大概是她重生以?来的第一个同性朋友吧。
两人聊聊天说说货,间或打个瞌睡……很快就?到了温市。
苏春燕占着熟,把自个儿的三包货往车站售票室一扔,就?说先送贺明珠去客运站。
她指的客运站是专门运送短途的,离这里不算远。坐三轮车的话又太近,不合算。走路有几步,空手倒好?,一堆东西还是有些吃力的。两个人轮着扛,会稍微好?一点。
到了客运站,明珠买了票,放好?了行?李,两人分手告别。
一路颠簸到江对岸,下车换船。
又是一段不尴不尬的路程。就?她一个人,那三包货就?只好?双肩各扛一大袋,走个二三十米,放下,去拎还在?原地的第三包货……如此反复个七八遍,就?到了码头。
回到了自己镇上的江滨码头,一切就?好?办了。往日经常在?这里卖砖,认识她的人多?了去了。看见她一堆东西,就?有好?些热心人主动来帮她。
这是她最?轻松的一段路,她超级顺利地回到了自己家。
李秀兰和贺正忠忙迎上来接女儿。
“阿弥陀佛,大娒你回来了!妈还以?为得?好?几天。”李秀兰掐着手指头算,“前天去,今天就?回,我的天爷,你这是一刻也?没歇吧?”
然后忙去摩挲她的胳膊,一脸心痛。
“妈,你快让我靠靠。”贺明珠顺势就?靠上去,好?累好?累,妈妈的臂弯真暖和。
李秀兰拥着她进屋,喊阿莲:“阿莲,快弄一碗热汤面来!”
阿莲应声,用最?快的速度上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清汤面,“先吃点清淡的缓缓,一会儿再吃点肉包子。”
贺明珠“吸溜吸溜”一口气就?把面吃完了,末了还把清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唔,真舒坦呐。”清汤素面,某些时?候胜过珍馐盛宴呀!明珠连发感慨,接着又牵挂起尘间俗事来,“爸——你把我的货拿进来了没有?”
“拿了拿了,你别忧国忧民了,赶紧歇歇先。”贺正忠把原本放在?前堂的包裹,又拎到厨房,好?让她安心。
新屋在?她不在?的这两天,已?经粉刷好?了,只差木工家具进场了。贺明珠环顾了一圈,很满意,“这几天家里都还顺利吗?有没有什么事?”
“你这小管家婆!快安心吧。就?两天,能有什么事,家里好?着呢。”李秀兰嗔怪道。
“嗯,那就?好?。妈,我想?洗个澡,睡一觉。”
这两天都在?途中,都不知吃了多?少灰,留了多?少汗,臭都要臭死了。
“好?,好?,有热水你先用着,妈再去烧一些。”
新屋刚盖好?,还没有装门,床也?还没有打,除了贺正忠这样的大老爷们直接就?地打地铺,李秀兰母女和阿莲还是睡帐子。
贺明珠回到自己的帐子,备水,解发,抹了香皂,把自己从头到脚刷个干干净净。换上干净衣裳,并没有马上去睡,而?是先去整理?自己带去杭市的手提包。
她把衣服从里面拿出来,突然“叮咚”有物?坠落声,掉在?床铺上。
她捡起。脑子里浮现了一个数字:1。
——是那天去矾镇,被所谓“球神”砸中后,人家送的跌打药水。
她也?不知道这怎么会夹在?自己的衣服里,不知道是当时?矾镇回来就?没拿出来,还是收拾的时?候带进去的。
鬼使神差的,她拧开了瓶盖。
——既然能祛瘀活络,那她走了这两天,脚酸背痛的,是不是也?可以?治?
她贴近鼻子一闻,快要被这味道给香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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