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隐小声安慰了吕东桂几声, 他才缓过神来,垂着头不好意思道:“给先生丢脸了。”
吕公公让他跟过来, 一是想让他见识一翻,二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即便他没有入朝为官, 可若是在皇上面前刷好了存在感, 将什么事情不成呀。
最主要的是,这次一道来的还有三皇子。
卫七公子, 勇南王世子, 哪一个不是未来可期的大佬级人物, 吕东桂若是跟这些人交好,将来入朝为官后, 前途肯定一片坦荡。
也幸好余隐过来, 身边没人, 他就跟着打打下手, 再跟余隐空闲间学点东西, 这比自己在家死读书强多了。
这些话在临走前,吕公公每一句都掰碎了给他讲。
吕东桂也听得认真,可真正碰到事儿,他才感觉,自己依旧是那只被父母, 被伯父护在笼子里的鸟儿。
一阵大风吹过, 都能令他心惊胆颤。
余隐笑道:“哪有, 一会咱们都得靠你呢。”
卫国公道:“可不是, 你那书背得,真是啧啧,令老夫大开眼界。”
余隐总感觉这货话里话外酸溜溜的。
扭头看了他一眼道:“老哥,别内杠成不成!”
卫国公磨牙,“老夫就是觉得,这些姑娘们没眼光,想当年老夫京城第一勇士,可偏偏那沈夫人瞧不上……”
“哼,最后选了那么一个病秧子。”
余隐震惊:“您原来暗恋过她呀!”
虽然姓沈的蛮多,京都还不止一个姓沈的官员,但是病秧子却只有一个,前首辅沈丛之,当年余隐初到翰林院里,他的长官。
余隐当京都的时候,沈夫人已经嫁给沈大人好几年了,孩子都生两个了。
所以,这事从没有人敢议论过。
若不是卫国公自己说漏嘴,余隐一辈子都不知道这等秘辛。
面对余隐那一双闪着八卦的小眼睛,卫国公老脸微红:“……”
卫七忙咳了一声道:“吕兄,刚才你那书背得,令外头的二寨主动了心,想给你与他们的三姑娘说亲。”
吕东桂嘴唇颤了颤,“什么意思?”
卫七嘿嘿笑道:“就是人家三姑娘想嫁个读书人,而且你又长得好,书读得好,还未婚,是以可能这事,嘿嘿……”
“恭喜呀!”
吕东桂吓得快哭了,狂摇头,“这可不成,这可不成,我虽未婚,但也不能娶个女山贼呀……”
说完,他扭头望向余隐:“先生,求我……”
余隐:“……”
卫家祖孙:“……”
几个人在车上说着,马车也晃晃悠悠的往走着。
明显路比前面的山路好走了不少,余隐道:“咱们这不是想出去吗?这就得靠你了,你也瞧见了,这山上人多,如果,如果能因为这事,放咱们走,你说多好呀,兵不刃血。”
吕东桂哭:“您这是牺牲自己的弟子呀。”
余隐一噎,“假装,假装,先假装……”
吕东桂继续哭,“若是假戏真做了怎么办?”
卫七插嘴道:“那也是你占便宜了。”
卫国公继续补刀,“瞧见没,这就是读书人,自己占了人的大便宜,还在那里哭嘤嘤……”
余隐气道:“卫老哥,读书人吃你家米了!”
这人太可怕了,自打说人家三姑娘喜欢读书人后,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分分钟跟你内杠。
卫国公被他顶得一时无语。
余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别理他,他失恋了。”
卫七噗的一声差点喷了。
卫国公瞪了他一眼,卫七只得把嘴给闭上了,将头放在膝盖上,肩膀颤抖的厉害。
卫国公气道:“你们都欺负老夫。”
余隐道:“是您欺负咱们读书人吧!”
大家现在都被人绑到一起,成待宰的羔羊了,他倒好,还开始争风吃醋起来了。
还京都第一猛男,啊呸!
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而已啦。
余隐和卫国公大眼瞪小眼,马车停了下来。
卫七道:“到了。”
吕东桂吓得差点哭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是霸王硬上弓怎么办呀?”
卫七:“……”
换我吧!
白虎寨主的三姑娘长的白白嫩嫩,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山贼。
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特别的温柔,而且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又飒又爽的样子。
余隐:“……”
吕东桂配不上人家。
卫七:“……”
啊,为什么没有好好读书嘛!
卫国公悠悠叹了口气道:“傻人有傻福。”
吕东桂:“……”
我认了。
“是他吗?”三姑娘手中的马鞭一指,便指向了吕东桂。
吕东桂脸一红,垂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三姑娘道:“你都读过什么书呀,可考取功名了?”
吕东桂咽了下口水,好半天才道:“中中中了秀才。”
三姑娘点头:“那就你吧!”
吕东桂双腿一软,可怜巴巴地看向余隐,余隐忙道:“三姑娘,老夫,老夫有一事想与姑娘单独说……”
卫国公:“……”
三姑娘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爹。”余隐抬头挺胸,向前挪了挪,护在吕东桂的身前。
三姑娘恍然道:“那我家夫君长相随婆婆了。”
余隐吐血。
老子是长得有多丑。
讲真,他刚开始继承这幅身体的时候,也看不惯,可是慢慢习惯了,尤其是最近瘦下来,头发黑起来,皱纹少起来,感觉其实他长得蛮清秀的。
属于那种单眼皮老帅哥,然而……
这话深深把人打击到了。
卫国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嘴角含着笑,抬目望向山尖。
气氛有点尴尬。
三姑娘隐隐感觉自己说得有点过,于是便道:“那公公找我不知何事?”
余隐:“……”
您这改口费还没给了,就公公婆婆地叫上了。
他一边吐槽一边道:“这话只与三姑娘一人说。”
三姑娘挑眉,“行,跟我来。”
余隐望着脚上的绳子,“老夫走不快。”
三姑娘回头扫了一眼众人,“把他们都松了吧,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个姑娘挥着刀上来,刷刷刷几下,便将众人脚上的绳子给砍断了,不过手上却没松。
三姑娘只当没看见,对余隐道:“公公,快点!”
余隐:“……”
我不是公公……
三姑娘把余隐带到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
四面透风,而且远远的有人把守,也不怕有人偷听。
三姑娘道:“公公,有何事请说。”
余隐被她一句一个公公喊得头皮发麻,沉声道:“姑娘是寨主的何人?”
三姑娘好笑道:“公公,想见我爹?”
余隐点头,“还忘姑娘通融。”
三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余隐两遍,道:“你不是商旅?”
余隐不置可否,旦笑不语。
三姑娘道:“余隐,余大人是吗?”
余隐点头。
一颗心却砰砰直跳,果然他们中间有奸细呀,连他这个老头子,人家都有备案。
三姑娘笑道:“我听说,大人自制的生发水特别好,听人说大人以前头发几乎全白了,今日一瞧,大人这头发,不止没白,而且还乌黑发亮,似乎发量也比一般上了年纪的人多。”
余隐卧槽了一句。
这是不是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余隐抬头望向她头顶的云鬓,笑道:“姑娘这发量如此之好,不需要用生发水。”
三姑娘道:“我自然不用,但是我爹爹需要。”
余隐双眼一亮,“我给你们生发水,你们便放我们走?”
“你想的可真好,我早就听说,余大人博学多才,几十年如一日的在翰林院读书,如今好不容易把大人请到山上来了,怎么能让您这么轻而易举的走了。”
余隐一口气差点闭过去。
系统那个混蛋,还说他给寨主治好了病,便可以离开了。
现在看来,人家是想让他在山上继续服务呀!
余隐一路着三姑娘,大致将山上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印象中的山贼应该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不过在这里,他看到了许多人拿着锄头,说说笑笑,还有孩童背着竹筐去割草,看起来更是你一个村寨。
余隐想起,在山下,那人所说的,若你们输了,就跟咱们上山种地去。
敢情这些人都是抓上来的?
两人走到一棵古树旁边的屋前,三姑娘道:“父亲可醒了?”
“寨主醒了,正在里面等姑娘呢!”
三姑娘扭头看了一眼余隐,“余大人运气真好,我爹此刻就在里面。”
余隐笑道:“三姑娘运气也好。”
到底找的谁,把他们的底细摸得透透的。
他一个文官,人家都知道他要去滨海。
而且还是跟着卫国公不与大部队同行。
余隐微微吸了口气,跟着三姑娘进了屋子,屋子不大不小,书房、客厅、卧室,里面的摆设也挺简单,书房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准确的说是头发都快掉光的男人。
男人瘦得皮包骨头,但是气势却很足,一双眼睛甚至还泛着蓝光。
皮肤跟头发一样,很白,但是仔细一看,却泛着青。
余隐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不过为了不被人砍死,稳了稳心神道:“白寨主久仰。”
男人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好笑道:“老夫不姓白。”
余隐:“……”
双方默了一会,余隐道:“不知寨主请咱们上山所谓何事?”
刚开始还以为是真抢劫,搞到现在,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阻止他们去滨海。
或者说,明目张胆地跟朝廷作对。
男人道:“余大人聪明人,难道猜不出来?”
余隐微微一笑,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摸了一下,“寨主也想要生发变年轻?”
男人:“……”
为何感觉这货笑起来来有点妖娆?
余隐道:“寨主的头发若是真想生,老夫觉得,还需要从根本上治,寨主身中巨毒三十年余年,能靠自身的修为,以不同的毒药以毒攻毒,来延续生命,同时生下孩子。”
“可是寨主有没有想过,三姑娘体内其实也有毒,只不过那毒与她自小相依相伴,在体内形成一种平衡……”
“寨主如果肯放老夫走,老夫乐意帮寨主解毒。”
男人冷哼一声,“你会解毒?”
余隐仰头挺胸,“不才,刚好能解寨主之毒。”
男人目光炯炯地望着向余隐。
余隐也不甘示弱,双方互相盯了一会,男人突然道:“你如何解我的毒?”
“两剂药足己。”余隐说完,嘿嘿一笑,“但老夫不能告诉你配方。”
男人:“……”
我特么想打他怎么办?
“寨主的毒解之后,老夫希望寨主信守诚诺放咱们离开,同样修书一封,让后面的那些人不再拦着咱们。”
“咱们在山下时,说好了老夫赢了便放老夫走,结果寨子里的那位二当家一点都不讲规矩,打不过老夫便让大家一起群殴,简直太败坏白虎寨的名声了。”
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废话怎么那么多,给你半个时辰,把药拿过来。”
余隐挺无语,现在求人的人都这么横吗?
余隐在煎药之前,让三姑娘把自己的同伴都给松绑,同时把人都请过来,站在外面怎么回事……
第二,怕他们反悔,余隐还让寨主签了契约。
他感觉大概可能,人家不想让他走,契约算个屁,同时还让对方发了毒誓,若是不放他们走,立即毒发身亡。
寨主气得头皮直跳,又想打人。
三姑娘满头黑线道:“余大人,需要什么东西吗?”
余隐摇头,“三姑娘只管把我的同伴都请来便是了,老夫就在隔壁小厨房煎药,但是不许有任何人进来。”
“对了,我写一个单子,你把药材给我弄过来,总不能给你们解毒,还让我自贴吧。”
除了药材之外,还有一个锅子,他的配方又不能让人知道,索性,要用的不要用的,写了一大堆,都是两三斤的量,看三姑娘看得头皮发麻。
这么一大堆算起来要几麻袋呢,这是给牛解毒都够了吧!
在见到卫国公他们之后,余隐把事情简单一说,笑道:“寨主知道我熟读各类藏书,自己又研制出了生发水,所以寨主想让我给他熬一瓶,熬好了就送咱们走。”
卫国公:“……”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惜他进不了屋,只能在外头等着。
三姑娘将东西送来时,余隐还在安慰吕东桂,不管人家姑娘要不要嫁给你,你都得像个男人……
吕东桂:“……”
三姑娘咳了两声,“余大人东西准备好了。”
吕东桂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弱弱地往卫七旁边挪了两碎步。
余隐转身去了小厨房。
心念一动,需要的药草就到了他的手上,再加上泉水,一锅药不出半个时辰就熬好了。
余隐还趁着熬药的这段时间,小眯了一会。
药好之后,他跟着三姑娘给寨主端了过去,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倒进了嘴里,也不知道烫不烫,余隐惊得目瞪口呆。
果然中毒时间久了,人已经不像人了。
要解毒,一剂药肯定不行。
对方压根就没想这么快放他们走。
是以,对方很贴心地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吕东桂吓得紧紧揪着余隐的袖子,面对三姑娘时,一张脸都红成了猴屁股。
待三姑娘把他们安置后离开,卫七嘿嘿笑道:“哥,您说好了,不乐意的,您脸红什么呀……”
吕东桂讷讷道:“我这是怕的,害怕的。”
“你没瞧见,她看起来就比我厉害!”
卫七恍然:“原来如此,俗话说女人是老虎嘛,怕老婆的男人将来必成大器……”
卫国公伸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打了一下,“别废话,想想咱们明天能不能走。”
太坑爹了。
熬什么生发水呀,直接碗一碗毒药,毒死对方得了。
卫国公坐在床上直磨牙,这丫的,说是把他们当上宾待,然而呢?
外头两小队的巡逻人员相互交替,还把他们几个,跟侍卫分开。
想商量着一起打出去,都没个传话的。
余隐倒是老神在在,喊了吕东桂磨墨,自己则站在桌前,对着窗户画风景。
卫国公笑道:“小余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哥。”
余隐道:“待他长出两根黑头发,他就放咱们走。”
卫国公一拍桌子,差点把砚台给拍翻了,吕东桂吓了一跳,接着就开始打嗝。
卫国公听着烦,挥挥手道:“出去,晒晒太阳,什么时候不打了再进来。”
吕东桂哭:“现在晚上。”
卫国公一瞪眼,他只得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卫七还乐哈哈地旁边看好戏,不料卫国公一瞪眼,他忙道:“那个,我去陪陪东桂哥,我瞧着他胆子小,别被山上的东西给吓着了。”
卫国公拿起鞋子就抽他,“哪那么多废话。”
卫七跑的快,在鞋子落下来之前,一把将门给带上了,鞋子砸在门板上。
卫国公沉声道:“说说吧,白虎寨主是个什么人。”
余隐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向卫国公,“老哥,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在京里这些年,有些东西可能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却能推断出来,左青龙,右白虎。
青龙观,白虎寨。
饶是目前这座山并不叫白虎山,但是余隐却从刚才的地形看出,这地方像一只上山的猛虎呀,而且前爪微屈,有进攻之势。
青龙观那边又有国师镇守。
他不信,卫国公这个正儿八经的京都人士不懂这些。
余隐刚才画的便是京城这两座山。
他随手将画调整了个方向,手指划过的地方,又特别准确。
卫国公道:“楚国国都选在这里,确实有左青龙右白虎之意,楚国的国师为何这些年来一直出在青龙观,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余隐微微眯眼道:“史家至目前一直都是陪跑的。”
卫国公点头,“白虎山这边,怎么说呢,据老夫了解,几十前还不曾有人,不过你知道,三十年前那场宫变,多多少少改变了京都的一些格局。”
“所以,你说白虎寨的寨主到底是谁?”
余隐摇头,“我只知道,他三十年前中了巨毒,至今以毒攻毒,一直吊着命。”
卫国公:“……”
“难道是他?”
余隐挑眉,“废太子?”
卫国公一把捂住他的嘴,“别瞎说。”
余隐嘴角抽搐,“那您觉得还有谁?”
能镇住白虎山的,除了他还有谁?
卫国公默然,好一会才道:“他的毒能解吗?”
余隐点头,“等解了之后,他就可以用生发水了。”
卫国公横了他一眼,“说正事,他能放咱们走吗?”
“他是特意把咱们抓来的,这其中的事,您一想便知。”
能跟朝廷官员,并且这个人还把宫里的一举一动都报必给他,余隐轻轻吐了口气,“国公爷,我感觉我那弟子若真娶了三姑娘,真是天大的造化。”
卫国公被他给气乐了,“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干点人事?”
余隐道:“我这不是想了吗?他三十多年了都找不到解毒的法子,如今却把咱们抓来,让我给他解毒,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再说了,他也不是太医不是?
要抓也是徐太医呀。
做为太医院的老大,余隐感觉徐太医太不称职了。
卫国公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道:“老夫记得,当年太子虽然被废,但是太宗对皇后的娘家却极好。”
余隐无语,太子那是受了外伤,才导致的性情大变。
当然先不说过去的事,就说这位到底是不是废太子,还得另说。
余隐笑道:“您觉得,三姑娘长得像不是太子。”
“不对,皇室的人。”
卫国公脸一黑,“就凭她喜欢小白脸的行为,老夫就瞧出她没什么审美。”
余隐:“……”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余隐中进士那会,宫变刚结束不久,新皇才登基。
那一年开的恩科,大家都说国家人才凋零,这时候考一准就中了。
嗯,余隐果然中了,所以,他没见过废太子,甚至许多皇族宗亲,都在那一场宫变中,或者外族统治的一段时间,死得差不多了。
所以,皇帝对于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都特别的好。
剩下的这两个叔叔也特别的孝顺。
如果白虎寨寨主真是废太子,不可能皇帝不知道呀。
余隐用舌头舔着后槽牙,若有所思道:“国公爷,您说滨海那边的事,跟这位有没有关系?”
卫国公摇头:“他能留下来镇守白虎山,就说明没关系。”
余隐小眼睛一亮,“怎么讲?”
“国运吧应该是,我也说不来,老夫只管上阵杀敌,哪懂得这些,这得让国师出来讲讲……”
余隐默然,“就是说他是自己人了。”
想到此,他长长吐了口气,他脑子不够使,万一把人救了。
将来人打到京城,到时候皇帝把他跟对方配一对,那可就是玩完了。
卫国公白了他一眼,“老夫就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靠不住!”
余隐一噎,“您要是觉得我靠不住,别整天跟我后面喊,生发水,生发水……”
卫国公气得伸手打他,“想死吧你,老夫有那么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