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余隐心里盘算了一下, 卫国公、勇南王府, 大概极有可能吏部尚书和信王也要来。

如果不出意外, 贺家也在其中。

令余隐意外的是,贵妃的哥哥,柳大将军也到了。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这三位年纪略长的皇子也在其中。

余隐大概数了一下,一共十二个人。

皇帝也没什么废话, 直接丢过来一份邸报。

情况比前几天的还要糟糕,至于镇守那边的冯将军,出去剿匪后, 至今未归, 滨海那里的倭寇,几乎已经将整人滨海做为了根据地。

当地留下来的民众一时间成了他们的奴隶。

情况比余隐想的要严重的多。

在大家的意识,倭寇怎么也不会上案划地经营呀, 都是抢完了就跑,看你好欺负,再过来抢便是, 可谁曾想,这一次的倭寇不按常理出牌。

皇帝道:“余爱卿怎么看?”

余隐将邸报交给身后的楚宗庆道:“臣以为此次的倭寇怕是以滨海为根据地, 想将四周的城镇都打下来占为己有,而后蚕食整个朝廷,如果臣没猜错的话, 倭寇可能早已回去, 而上岸的这些, 怕是另有其人……”

从去年将冯将军调走,到如今滨海轮为对方的地盘。

余隐总感觉,他们的目的,怕是整个国家,而非抢什么金银珠宝。

至于这是些什么人,余隐有两种猜测。

一是真正的海盗,二是国内的判贼。

至于判贼,大概极有可能与当年的逼宫有关系。

当年事实如何,余隐不清楚。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历史全是当今所写。

按本朝目前的记录来看,当年太宗皇帝自知时日无多,而他一手培养当接班人的太子,在半年前狩猎时摔断了腿,从此变和多疑、爆躁,丑闻不断。

太宗皇帝一气之下便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从此太子更一蹶不振。

太子没了,皇帝老了,皇帝的其他儿子们又都长大了。

据说那一两年时间,皇权更替,一波又一波。

先是二皇子软禁太宗,假造昭书,登基不足一月,便被贤妃及六皇子以清君侧为由拉下了马,六皇子才刚选了日子,又发生了地震。

于是,京里便开始传六皇子并非真命天子,想要登基惹怒了上天。

先是长公主联合将军府选反,被贤妃兄长所杀,后又有五皇子联合文武百官……

余隐清晰的记得,史书上只记了一个字——乱。

六皇子在前登基前夕,突然暴毙身亡,而贤妃也被软禁了起来。

至于皇位,轮到了她兄长的手上。

然而,贤妃的兄长才登基不过两个月,便被南下的北夷人给攻进了京城,当年宫里的许多女子,无一生还。

后来,还是先皇带着信王打回了京都。

解救京都的百姓。

那时候的国家一团乱麻,如今调养生息了几十年。

百姓与国家才算安定团结,不料,又有牛鬼蛇神出没了。

余隐猜测,所谓的倭寇,可能与当年的宫变有极大的关系,或者说也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对方也想当皇帝而已。

是以,这种时候,除了将倭寇赶出去,还得防止旁的地方再有人来进犯。

想到此,余隐瞬间明白,为何柳大将军也来了。

按理说,此次出征用不了这么多将领。

要么卫国公,要么柳大将军,顶多加一个皇子坐镇,现在看来,是想兵分几路。

如余隐所料,柳大将军北上,接冯将军以前镇守的地方,也是目前最为重要的部分,就怕北夷人趁着这次机会来犯。

二皇子和贺大公子都跟着一道去。

余隐和卫国公府的去滨海,这边也有安排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

楚宗庆也随余隐这一边。

人员很快就分配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吏部尚书那边走手续了。

其他人都被打发走,唯独留下余隐。

余隐想哭,他喝了点酒,现在是强打起精神来开会的。

现在见众人都走了,事情也已经安排好了,只等着出京奔赴战地,于是,精神又松懈了下来,岂知皇帝偏偏大晚上留他下来下棋。

见余隐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皇帝气道拿棋子丢他,“怎么,还得朕求你?”

余隐哭:“圣上误会了,臣是刚才喝了点酒,有点迷糊。”

皇帝又砸他:“朕在这里劳心劳力,你却喝着小酒,真是惬意啊?”

余隐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皇帝气道:“行了,别装了,赶紧下棋。”

余隐强打起精神望着眼前的棋子,耳边传来皇帝的声音:“前几天说让你给朕推荐人,你想好了吗?”

余隐点头,“文谢晋怀,武卫五公子。”

卫五公子不用说,刚才已经来了。

谢晋怀今年的新科进士,又在翰林院当差,前几天还被喊来值班了,最主要的是这孩子长得好,皇帝前段时间给公主选驸马的时候,还留意过他。

至于后来没被选上,大概可能是因为谢晋怀的底细被皇帝派人摸透了。

而淑妃想给三公主找的驸马,不说与二公主相提并论,起码也得世家出身,阅历和身份上算得上门当户对才行。

皇帝略一思索便道:“那现在你去滨海了,谢晋怀还去吗?”

余隐将手中的棋子落定道:“他不去了,臣想让他去北地,今日圣上选的人,柳大将军自是不必说,主帅是也。然而,无论是二皇子,还有贺大公子,都算不上真正义意上的文臣,是以,臣想推荐谢晋怀与他们一道去。”

皇帝默了一会没说话,手上的棋子倒是落得快了。

余隐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是不是说太多了,专心下棋。

一盘下棋,皇帝拍着桌子道:“小吕子,把臣去年埋在桂树下的那坛酒拿出来,让太傅陪朕喝几杯。”

余隐吓了一大跳。

想拒绝,可被皇帝一瞪眼,只得将话咽了下去。

乖乖地坐下。

余隐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第二天,是被吕公公摇醒的,迷迷糊糊地望着宫公公那张眼,一直看了好几秒。

吕公公苦哈哈道:“大人,该出宫了。”

余隐从桌子底下爬起来,目光一扫,心里咯噔一声,他居然胆子大的在皇帝这里睡着了,还满身的酒味。

他顺手揉了下发胀的脸,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转身跟着吕公公就往外走。

吕公公道:“大人慢点,圣上说了,若是大人醒了,让大人先回去好好洗刷一番,下午再进宫来,圣上有事要与您说。”

余隐脚下一个踉跄。

啥子叫好好洗刷一番?

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喝多了后,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皇帝想着今日找他算账?

吕公公把余隐送到宫门外,命人将他送了回去。

余隐虽然不记得自己昨天喝了多少,然,他还是记得自己要去滨海这事。

回到家,余妙两姐妹已经回来了。

余隐的妹妹余眉带着孙子叶朴、孙女叶素也已经到了,此刻正在陪余老太太打叶子牌。

叶素今年十三,比余妙小点,但却已经议定了亲事,此刻正跟余妙在小厨房帮忙。

余眉见他到,喊了一声哥哥,便接过扒拉在他脚边的小鱼儿道:“哥哥累了吧,我让人准备热水,你先洗漱一下,一会便开话。”

余隐道了声谢,凑上去正要亲小鱼儿,却被小胖手一把给挡了回来,小丫头一脸嫌弃地皱着鼻子。

余隐笑着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转身走了出去。

余隐洗漱好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下来问了几句叶朴的功课,小家伙今年七岁,已经入学堂了。

余眉的丈夫,是余隐同一榜的进士。

余眉自小聪明,又跟着余隐学了不少的东西,即使比不上彭珍娘这样的大家闺秀,却也能吟诗作赋。

叶家和余家算得上门当户对,成亲后,夫妻两人关系极好,如今儿子和媳妇去任上了,留下孙子、孙女在京里跟着祖父母读书学习。

余隐突然感觉,妹妹比他小两岁。

已经子孙满堂,孙女马上都要嫁人了,而他女儿的对象尚在攻略中……

望天,这就是差距呀。

叶朴目前已经学完了《三字经》,不过叶眉夫妻也没急着让他往后学,现在还在巩固阶段,余隐随便抽里面的哪个内容,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余老太太开心道:“瞧见没,咱们小七可是聪明着呢!”

余眉笑道:“娘,您别一直夸他,小心他骄傲了。”

余老太太道:“我可不管,到了我这个年纪,不就是求子孙们个个都身体健康,平安喜乐吗?孩子们聪明可爱,比什么都强。”

余眉连连点头。

余隐刚要开口,就撇见门口的长贵不住地朝他打眼色。

余隐跟余老太太说了一声,快步上前,只见长贵身后跟着谢晋怀。

余隐一愣。

谢晋怀恭敬道:“师叔,侄儿刚接到调令,让侄儿同二皇子还有柳大将军一道去北地……”

余隐恍然,他前两天跟对方说,要推荐他去滨海。

如今突然换了地方。

余隐道:“去书房说。”

谢晋怀接到调令挺开心。

可一看这目的地就有点懵了。

思来想去,便去找余隐,谁知这老头这两天都没上班,只得出来他家里找了。

而且调令要求走得挺急,只给你一下午的准备时间,到了明日即刻出发。

长贵上了茶,便到外面去了,余隐这才把自己去滨海的事给提了一下,谢晋怀去北地是他推荐的。

谢晋怀微微松了口气,笑道:“只要师叔推荐的那就没问题了,侄儿就怕有有人从中作梗……”

余隐挑眉,“你不怕老夫让你去送死?”

谢晋怀摇头:“师叔定有师叔的考虑,晋怀信得过师叔。”

余隐:“……”

这傻头傻脑的样子,还真像他爹。

记得那年他们三人去参加考试,唯有谢玉落榜。

他跟梁君成还想安慰对方,岂知对方却挥挥手道:“没事,你们中了我也开心,只能说我运气差点。”

谢玉这运气大概就没好过吧。

余隐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凡事不要出头,只需用眼睛看便成,有什么特殊情况不要自己做决定,实在觉得事情太蹊跷,只需记在心里。”

谢晋怀点头。

“师叔也小心,我听说滨海已被倭寇占领,不比北地。”

余隐点头,“放心吧,回来咱们再聊。”

余隐送谢晋怀刚到门口,就见王幼娘满面怒火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要上来挠余隐的脸。

余隐卧槽了一句,这女人又发什么疯?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谢晋怀忙拦住自己母亲,不料王幼娘速度快,一爪子便挠在了谢晋怀的脸上。

谢晋怀闷哼一声,王幼娘心头一跳。

只见谢晋怀捂着脸,从指缝中能看出几条泛着血珠的痕迹。

余隐:“……”

王幼娘脸色一白,忙道:“晋怀你没事吧!”

谢晋怀苦笑道:“没事。”

话音未落,王幼娘又朝余隐扑了过来,谢晋怀一把拉住她。

王幼娘力气大,把谢晋怀带得差点扑到地上,险险地抓住她道:“娘,您又干嘛呀!”

王幼娘一听这话,眼泪哗的一下就滚了下来,忍不住骂道:“余隐我跟你有何仇,就算是我以前有什么错,你看不上眼的,你只管冲我来便是了,你把我儿子打发到北地干什么?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我就算是再不好,他也是你三师兄的儿子呀,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这么对他……”

王幼娘越说哭得越凶。

她知道自己这个人毛病多,不讨人喜欢。

甚至以前还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谢晋怀又没错。

谢晋怀趁着她哭泣的时候,将人用力抱住,边往外走,边道:“娘,您别哭了,这是我的意思,我想出去厉练一二。”

王幼娘呸了一口,“骗谁呀,我还不知道你,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却让你上战场,余隐你好狠的心,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个人心胸如此狭小。”

余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总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给说破了。

气氛一度尴尬,还是谢晋怀道:“娘,您别乱猜了,这是我的主意。”

王幼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晋怀又重复了一遍,“是我求着师叔让我离开京都的,我不想像……被人安排的人生。”

谢晋怀的目光清澈、坚定。

四目相对,王幼娘心里咯噔一声。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了。

那一次,她偷偷藏在家里扎小人。

甚至还用刚收的租子钱,拿去请了一个神婆做了一场法世。

她要扎余隐,扎梁君成。

扎他们两人所有亲近的人……

凭什么大家都比她日子过得好。

扎完后,心里一阵痛快,可一转身,就瞧见谢玉不知何时进了屋,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那量两人成亲以来头一次吵架。

也是最后一次。

慌乱、紧张、不甘等等奇形怪状的情绪一时间便爆发了。

她骂自己瞎了眼,嫁给谢玉这个绣花枕头。

谢玉到了后来一言不发,任由她打骂,可他的眼神,她知道,又冰又冷。

第二天,谢玉便决定去外出求学。

可求学的路上,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大家都说他们的那艘船在路上遇到了水贼,一船人全被杀了。

唯有她知道,是她失手,失手将他推进了河里。

后来,她翻到了谢玉的笔记,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梁君成的大黄是她杀的。

他也知道,她在外头败坏过余隐他们的名声,挑拨过梁君成夫妻的关系。

甚至因为余隐成亲后生不出孩子,还沾沾自喜。

他希望给她改过的机会,他的心里一直住着,那个扎着羊角辫,软软地喊着自己哥哥的小姑娘……

可是小姑娘长大了。

一去不复返……

王幼娘一把搂住谢晋怀,哭道:“求你了,别去,这个官咱们不做了,娘带你回家,你以后想干嘛就干嘛,娘再也不管你了,你不是喜欢镇子上的大丫吗?咱们这次回去,就向他们家提亲,晋怀你别去,你别去成不成……”

王幼娘越说哭得越凶。

谢晋怀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余隐。

余隐带着长贵出了院子。

长贵道:“谢夫人这不会出事吧!”

刚才,真是吓死他了,王幼娘二话不说就要上去打人。

余隐道:“应该没事,有些事情她想通了就好了,而且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情,咱们不要打听那么多。”

长贵哦了一声。

两人朝余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路上刚好碰到从厨房过来的余妙和叶素,余妙见他眼睛有些肿,便知道余隐昨天没睡好,而且在宫里好了酒。

“爹爹,午膳还得一会,还有两个汤才上锅,您要不先找个地方睡一会。”

余隐摇头,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你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谢晋怀他们去北地的明天早上就要走,余隐这边比北地还要急,如果不出意外,也是明天早上。

所以有些话只能抽空跟余妙交待一下。

余妙鲜少见父亲这么严肃。

心头砰砰直跳,又听人说刚才谢晋怀来了,而王幼娘也紧跟其后。

不由的想起,余老太太曾经提过一嘴的,余隐年少时,喜欢王幼娘,虽然她知道两人不可能,但是余隐对谢晋怀的态度。

现在又特意将她叫过来,余妙总感觉有点问题。

于是,不等余隐开口,便道:“爹爹是想跟我说谢家母子的事?”

她问的小心翼翼,还特别的忐忑。

余隐摇头,“不是,我可能这两日就得走,去滨海,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圣上让我与卫国公府,以及勇南王世子一道去,所以,咱们家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了。”

余妙心里咯噔一声。

她就说嘛,余隐极少把她急急忙忙的,一大早就从彭家喊回来。

就算是回来,一般也是下午下衙之后,他会在那边一起吃个饭,陪彭老太太聊聊天,父女三人才会回来。

今日不止自己没去,还让长贵去接她。

回来就让她准备一桌的饭菜,还喊来了姑姑。

“爹爹,要去多久?”

小姑娘心里紧张,但是又不敢喊出来,两只手紧紧地揪着帕子。

余隐笑着揉了下她的发顶,“别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那里是海边,我去了之后,还能吃海鲜,多好……”

被他一说,余妙眼眶一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余隐:“……”

“您别以为女儿不知道,现在京里都传开了,滨海那边闹倭寇,之所以至今没定下来,是因为没人乐意去,谁都知道去了就是送死。”

倭寇什么人呀,听说见人就杀,杀完了还要抢你的东西。

野蛮致极。

“卫国公府那是武将,不得不去,可您呢?你一个在翰林院待了半辈子的人,去凑什么热闹嘛,我们楚朝难道就没一个能人异士了?要靠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出去打仗吗?”

余隐:“……”

一句一个老头子,一句一个老头子,老夫到底有多老呀!

人家明明两个月前,还是个美少女来着。

余妙情绪有点激动。

娘才死了没几个月,这爹又要去送死。

小姑娘有点受不了这打击,一直以为端庄、文静的小姑娘,哭得哗啦啦的。

余隐又是递帕子,又是说好话,差点就要彩衣娱亲了。

“爹爹,您能不去吗?”

余妙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爹,鼻头红红的。

余隐笑着替她擦了擦眼泪,“放心吧,我肯定能活着回来,到时候再带几车的海鲜回来,咱们弄一个海鲜席面,你在家里好好的,有什么事自己拿不定主意,就去找你姑姑,在爹爹回来之前,要是有人给你提亲,不管人怎么样,都不要答应,只等爹爹回来知道吗?”

余妙吸了吸鼻子,“您要是一去好几年呢?难道我要一直待在家里吗?到时候,更嫁不出去了。”

余隐好笑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能去那么久,顶多半年就回来了,再说了,咱们又不嫁出去,咱们是要找上门女婿的。”

余妙见他嬉皮笑脸的,心里更难受。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余隐无奈道:“我这不是出去给咱们家挣荣誉去了么,你该高兴才对,你不是也说了,你爹一个糟老头子,还是个文官,去了能干嘛?”

“所以,上陈杀敌什么的轮不到我,我就是在后方帮忙帮忙,给人出出主意。”

余妙气道:“您既然知道您是一个老头子,那您怎么还参加马球赛呀,您觉得您是老头子,圣上可不这么认为。”

余隐大窘:“……”

我这不是为了……

算了,他啥也不为,就是为了活动筋骨,减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