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许大老爷听了也是惊讶之余满满都是气愤:“你这是在做什么!”
许大夫人有些心虚,嗫嚅着道:“我,我……只不过是看着辰儿喜欢那郑三小姐,想要如了他的愿而已。”
“放屁!你哪只眼见着我女婿喜欢别的女人了?他跟我说了,今生今世就只喜欢我们家蓉儿,再不会去多看旁的女人一眼,你为啥总是以为我女婿就该有无数女人伺候着?”玉罗刹伸手指了指许大老爷,气呼呼道:“我不管你给你男人添了多少个姨娘,我女婿是不能有姨娘的,要是你一定要给我女婿纳妾,那我就……”
玉罗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不去再往下说。
整人的法子,她从小就见着师父金花婆婆用了不少,心中还记得,她要是慢慢的去想,只怕是要想上一天一夜才能想完,一样一样的用过来,保准许大夫人第二日会大变样,走了出去谁都不会认识她。
许大夫人一脸惊吓的看着许大老爷,低声喊了一句:“夫君……”
这女人实在可恶,老爷赶紧将她赶出去啊!许大夫人缩在椅子里,心里头发出了绝望的呐喊,怎么老爷还不动手呢?
“看你都在胡闹些什么?儿子媳妇院子里的事,让你管?没听说过不痴不聋不做阿姑阿翁?”许大老爷冲许大夫人瞪了一眼,望着玉罗刹堆出了一脸巴巴结结的笑容:“亲家夫人,你有几石弓的力气?这沉香木的桌子竟然被你劈了一个角!”
许大老爷家学渊源,自小便习武,走进来看到那地上的木头,注意力早就被吸引了过去,方才说话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只想向玉罗刹讨教几招。
许大夫人没料到许大老爷不仅不给她申张正义,却是一脸讨好的对着玉罗刹,气得快说不出话来,这边玉罗刹十分满意许大老爷的态度,与他认真的探讨了起来:“我们乡野之人,哪里会知道几石弓不几石弓?只晓得天生力气就很大。”
“总得要测测才知道。”许大老爷更是充满了新奇感:“亲家夫人,要不咱们去后边演武场,那里有几张好弓,咱们去试试看?”
“好啊好啊!”玉罗刹连连点头:“走走走!”
两人大摇大摆的出去了,谁都没有理睬坐在椅子上灰头土脸的许大夫人。
“他们……竟然……”许大夫人□□了一句,一只手托着头,几乎要昏厥过去。
自己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呢,他们全不把她当一回事了吗?瞧着许大老爷看那乡下婆子的眼神,似乎比看她还热情!
旁边站着的丫鬟珊瑚瞧着许大夫人脸色越来越差,有些担心,小声道:“夫人,指不定老爷是想将亲家夫人诱骗到外边,然后让护院把她抓住送回去,免得惊扰了夫人歇息呢。”
这个理由听起来还是很让人舒服的,许大夫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你去外头瞧瞧,老爷他有没有将那婆子抓起来?”
珊瑚有些胆战心惊,那个亲家夫人瞧着好凶悍的模样呢!只不过夫人发话了,自己也只能大着胆子去看看了。
“夫人……”
“怎么样?老爷可把她赶出去了?”
“老爷……”珊瑚有些为难,她去演武场看了下,老爷与那亲家夫人说说笑笑的,气氛十分融洽,老爷甚至还将自己珍藏的宝弓拿了出来给亲家夫人用,要知道那把宝弓可是老爷心尖上的宝贝,轻易都不拿出来的,更别说是给人使用了!
“老爷到底怎么啦?”许大夫人瞧着好像有些不对,连声追问:“你看到了什么?还不快快说来听!”
“我看到老爷正冲着亲家夫人笑,笑得很开心。”珊瑚低着头,实在是万分无奈,这是大夫人一定要她说的,她是被逼的!
许大夫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经过一翻折腾,许慕辰纳妾事件到此完结。
许大老爷很郑重的对着躺在床上的许大夫人道:“你不用再管辰儿的事情了,你没看他们小两□□得多有滋有味?你是吃饱了饭撑着想要去插一手。”
许大夫人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眼泪,无话可说,她那晚被气得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只觉得全身乏力,躺在那里都不想动弹。
或许是心灰意冷了?这么多年在镇国将军府过得这般辛苦,自己夫君还不理解,总是在嫌弃自己没事找事——这哪里是没事找事,分明是必要的!
许老夫人来看望过了她,得知原因以后,嘴里虽然没说啥,可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管这么多闲事作甚?我儿子跟他亲家讨教武功又怎么了?还用得着吃醋?吃多了撑着呢。
做母亲的总会觉得自己儿子好,许老夫人肯定是维护着许大老爷的,她甚至还说让她静心养病,这府中的内务,暂时交给二弟妹与三弟妹共同打理。
“母亲,怎么不让蓉儿试试?”许大夫人挣扎着喊了出来,这打理中馈的权力放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收回来呢,虽然她不喜欢柳蓉,给交给自己儿媳妇,这权力就依旧还在大房,没有落到旁人手中去。
“我问过辰儿媳妇了,她说她不想做这事,无奈就只能给她们两人啦。”许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且放心养病,等着身子好了再来打理也不迟。”
许大夫人得了这句安慰,心中总算是舒服了些,可是这吃进去的东西要吐出来,却是为难了。这打理中馈,每年都能赚到一大笔银子,少说五万两,多则上十万两,这跟大肉骨头谁都想叼着,就不知道到时候二弟妹与三弟妹会不会爽爽快快的吐出来,或许总得会被分掉一些罢?
越想越郁闷,许大夫人命人喊了柳蓉过来:“媳妇,你怎么能这样不思进取呢?”这次许大夫人准备攻心为上,语重心长的与她分析:“你瞧瞧,若是让二房三房得了这打理中馈的权力,咱们大房每年要少进好几万两银子哪。”
柳蓉偏了偏头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许大夫人咬牙切齿,太后娘娘怎么就赐了个这样呆傻的儿媳妇给她呢?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掌了家就能暗地里捞些好处嘛!要不是自己每日起早贪黑的作甚?难道她以为自己是对这一大院子的人有感情不成?
柳蓉很无辜的摇了摇头:“真不懂。”
“不懂就算了,你走。”许大夫人最终决定放弃,自己何必在这里鸡同鸭讲。
“多谢母亲体谅。”柳蓉朝许大夫人行了一礼:“媳妇进宫去了。”
“进宫?”许大夫人吃了一惊:“你进宫去做什么?”
“皇上今日选妃啊!”柳蓉笑得甜甜,肯定能看到不少美女!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小激动,都说皇上是三宫六院,也不知道许明伦准备选几个?
“皇上选妃宣你进宫?”许大夫人更是莫名其妙:“难道还得让你做参考?”
“他就是这么说的!”柳蓉得意的点了点头:“我和慕辰都要一道陪他选妃!”
“这……你去罢。”许大夫人心中默默,儿子跟皇上从小就是死党,没想到皇上连选妃这档子事都要儿子参加,附带还捎上了媳妇,看起来儿子真是受器重哪。
她万万没有想到,其实许明伦更在意的是柳蓉。
盛乾宫里,许明伦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悲哀神色:“朕真不想选妃!”
“皇上,为了这大周的社稷,您总得要选一个。”小福子与小喜子两人尽心竭力的劝说着许明伦,皇上再不选妃,太后娘娘头上的白发就会更多了。
“许侍郎与夫人进宫了没有?”许明伦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忽然心里头有些慌慌,他想见她,可见了她又能说什么呢?她喜欢的人是许慕辰,是自己的好兄弟,再怎么样也不能跟兄弟去抢媳妇吧。
“按着安排,许侍郎与许夫人辰正时分进宫,这时候也快来了。”小喜子瞄了一眼小福子,看来皇上心里头还是装着许夫人呢。
望着宫外草地上几片飘零的落叶,许明伦心中有一丝丝惆怅,唉,自己与柳蓉,注定是今生无缘的了,母后给他选妃,现在已经到了第三波,就等着九月进宫遴选了。
大周皇上年方二十,太后娘娘选妃的懿旨一下,不知道有多少姑娘都在做梦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举国上下,顷刻间掀起了一股选美热潮,连带着许慕辰那两间小铺子生意都好了不好,那些脂粉刚刚到货就没卖光光。
许慕辰得意洋洋的向柳蓉炫耀:“昨日又进账了五百两银子。”
柳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晚上我出去一趟,别说五千两,五万两也是轻松到手。”
“那……”许慕辰有些泄气:“娘子这般有钱,为夫铺子里挣的那一点儿,娘子是不会看在眼里的了。”
“谁说的?”柳蓉即刻来了精神,双眼放光:“银子通通交给我!”
“那你得亲我一下,喊一句好夫君。”许慕辰得寸进尺。
柳蓉伸手将他搡到墙上,将脸凑过来,一双眼睛妩媚生波:“相公,你怎么这般无赖?”
许慕辰一双手撑着墙,心都要化了:“娘子,你真美。”
柳蓉打了声唿哨,阿大阿二从外边摇晃着微博蹿了进来,围在柳蓉身边,前爪搭在许慕辰的身上,“呜呜”的叫了个不停。
“阿大,阿二,快来亲亲他。”柳蓉笑嘻嘻的拍了拍两匹狼的脑袋:“要热情一点,可不能冷淡了哟!”
许慕辰“嗷嗷”的叫了一声,连连作揖:“蓉儿,求放过,皇上还在等我们进宫呢。”
“你也知道皇上在等我们?”柳蓉瞥了他一眼:“还不快些走,我要去见见美女!”
“谁也比不上我的蓉儿美。”许慕辰及时表白,唯恐放过一丝机会。
“哼,要是你觉得有人比我生得美,那就是你变心了!”柳蓉一伸手拧住了许慕辰的耳朵:“你还想活命吗?”
“蓉儿,蓉儿,我是说你最美啊,你可不能屈打成招!”许慕辰高呼冤枉,蓉儿可不能这样对他,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
两人说说笑笑,携手来到了皇宫,许明伦与陈太后已经去了玉芳台,小内侍引着两人往那边走了过去,一路上不住的往身后偷偷望,许侍郎连走路都挽着夫人的手,好像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可真是恩爱得紧。
玉芳台那边有一地的银杏树叶子,金灿灿的铺了一地,走在树叶上头,沙沙作响,还不时有叶子飘零,起起落落,就如一双双金黄色的蝴蝶。
许明伦与陈太后正端坐在台上,见到许慕辰与身边的柳蓉,眼神一亮,瞬间又一暗,陈太后在旁边瞧着,这小眼神还挺复杂的嘛,可是哀家的心也很复杂啊!皇上,给你选妃,你干嘛还非得喊上许慕辰,难道这世上没了他就不行了?
许慕辰与柳蓉被安置在许明伦左侧的位置上,两人刚刚坐下,第一批候选的秀女就被带进来了。
柳蓉瞪大眼睛看了过去,一排六个,亭亭玉立,瞧着个个都跟花朵一般,不由得啧啧称赞:“慕辰,这些姑娘真是生得好看!”
许慕辰没有应声,柳蓉一转脸,拍了他一巴掌:“怎么了?干嘛不抬头?”
“你方才不是说过,在我心里只能是你最美,我当然不能再去看别人,放着最美的不看去看不美的,我傻呀。”许慕辰笑嘻嘻的望着柳蓉:“你看着谁美就写个号呗,送过去给皇上做做参考。”
“哼,口是心非!”柳蓉美滋滋的,自己这个夫君倒也颇为有趣,成亲半年了,越看他越是个活宝,自己还真是找对人了。
两人在一旁甜甜蜜蜜,打情骂俏,这边许明伦看在眼里,心中酸溜溜的,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红,陈太后有些心疼自己儿子,刹那间竟然不嫌弃许慕辰的性别,还巴不得他过来安慰安慰许明伦才好。
咳咳,自己怎么能这么样呢?一阵秋风吹了过来,陈太后清醒了几分,温和的喊了许明伦一声:“皇上,你看这一批六个,怎么样?”
许明伦抬了抬手:“带下去。”
“皇上,中间那个穿粉色衣裳的挺不错,你再看看?”陈太后试图着劝服儿子往美人儿脸上瞅,可许明伦正眼都没给一个:“不喜欢。”
一个个走起路来好像怕踩死蚂蚁,脸上都是刻意过的妆容,连笑都不敢大声,只是抿着嘴角,瞧了就觉得难受。
一阵香风扑鼻,环佩叮咚,第五批候选的小姐们被带了过来。
都说戏要看压轴的,最后一批的几位小姐,个个家世了得,领头的内侍才一开口,这听的人全心中明了,这摆明是陈太后想要留下来的,这一批里头有不少正一品二品大员家的小姐,穿戴都要比前边批要显眼些,站在那里,瞬间就见闪闪的碎金一地,不住的在晃动。
最左边站着的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年方十五,生得唇红齿白,亭亭玉立,好一个美人儿,陈太后看得眉开眼笑,心中想着,这里边就是这位最美。站在中间的一位,高高的昂着头,似乎一副很高傲的模样,那是大司马家最小的那个女儿,大司马老来得女,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这次她嚷着要进宫候选,大司马再舍不得也只能如她的愿。
大司马家小姐旁边站着的是李太傅家的小姐,她的样貌并不出众,但胆子却不小,还没等这边司礼内侍宣布跪拜,她就不顾一切的朝前边走了两步,跪拜在地,娇滴滴道:“臣女里婉卉恭祝皇上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陈太后眉开眼笑:“好个齐整孩子,快些起来!”
许明伦:“把这最后六个带出去!”
柳蓉:“哦……”
许慕辰:“啊?”
李太傅家的孙子,就是那位说许明伦长得像暗门里小倌的猛士,也就是教许慕辰追妻十八招的老师,特地来找了过来拜托他:“我妹妹进宫候选,多多在皇上耳朵边上美言几句。”
“你妹妹生得美?”
“不美。”李公子一脸沮丧:“她非得要去出乖露丑,我们也没法子。”
选妃当然是要选生得貌美如花的,自家妹妹,长得虽然不丑,可要是站在美女群里,被那些花朵一衬,瞬间就成了一根狗尾巴草。
李公子有些绝望,妹子怎么就想不通呢,落选以后灰溜溜的被送回来,这样真的脸上有光么?看了看妹妹那张普普通通的小圆脸,真不忍心去打击她:“你还是别去了。”
“你不会帮我去想想法子啊,例如说那位名满京城的许侍郎,好像你跟他关系还挺好的?”李小姐白眼一翻,将李公子支到了许慕辰这边。
许慕辰惊得目瞪口呆:“我哪里有这样的本领?能让皇上选中你妹妹?”
“实不相瞒,我妹妹……”李公子挠了挠脑袋:“我妹妹跟我差不多,只是被关在家里不能到外边去惹是生非,整个府上下人们见了她都怕,猫嫌狗憎的,我们家里头想着,要是能进宫做个什么妃子,倒也不错,不求她能成皇后,做那最不受宠的妃嫔也行啊,只要不呆在家里就行!”
许慕辰呆了呆:“你们给她订了亲不行吗?”
“订了亲……”李公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就怕成亲才几天就被休回来了,有辱我们太傅府的名声。”
这李公子说起自己的妹子甚是可怖,可现在许慕辰瞧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可是他马上就知道了,自己大错特错。
李小姐抬起头来,很委屈的望着许明伦:“皇上,臣女什么地方让皇上见了讨厌不成?臣女在家里的时候就听说皇宫很大很美,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要住到皇宫去才好,都说皇上是明君,难道这点子要求都不能答应臣女吗?”
一长串的话说得又急又快,许明伦愣了愣,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一眼。
柳蓉用手肘碰了碰许慕辰:“这位小姐有些意思。”
许慕辰点了点头:“京城贵女少见她这样直白的。”
“李小姐,你想住到皇宫里来,每日里准备做些什么呢?”柳蓉忽然来了兴致,开口相询:“想来太傅府应该也不会很少吧?”
“我们家不让我跟着奶娘学种花,说我不该弄得一身脏,可我觉得种花没有什么不好,等着花开了,就会觉得一切都值了。我想要是能住到皇宫,请皇上给我一块地,让我可以随意种花,没有人管我,那就真是太好了。”李小姐说得眉飞色舞,小圆脸上泛起了红光,十分激动:“皇上,臣女也没有太多不好的习惯,只是有时候喜欢捉弄人而已。”
这个只是,包含的意义可多着呢,许慕辰微微一笑,想到了李公子列举出的各种罪状,心里想着,李家这么些年,过得也真是不容易啊。
许明伦扫了许慕辰这边:“慕辰,柳……许夫人,你们觉得李小姐如何?”
柳蓉笑靥如花:“李小姐很不错。”
许慕辰连连点头:“皇上,这宫里头大得很,既然李小姐想进宫种花,不如就让她如愿以偿。”
“好,就留下李小姐,其余的人都带下去!”许明伦做了决定。
陈太后几乎要崩溃,她是给许明伦选妃,可不是选花匠的!
可是许明伦已经下旨,她还能怎么说?好歹也留了个女的下来,而且家世也不错,只要自己多方努力,总会能将两人凑成一对。
选妃结果一出,京城里的百姓个个眼珠子落了一地。
最受牵连的是京城一家赌坊的老板,他花了重金打探到是李太傅家的小姐被选中,脸色一变,拎着已经准备好的包袱,趁着夜色茫茫飞奔着逃了出去。
在选妃之前,京城的赌坊里已经有人在下赌注,其中礼部尚书与大司马家两位小姐呼声最高,压李小姐的开始是一个也没有,就连李小姐的亲兄长都是压了礼部尚书家的那位,到最后一日才来了一位夫人,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压在李太傅家的小姐身上,赔率瞬间便是一千比一还有余。
赌坊的老板自己压的是大司马家小姐,虽说人家姿色不如礼部尚书家小姐,可胜在父亲权势大,皇上选妃肯定是要权衡利弊的,礼部尚书在六部里是个最不显眼的闲职,随随便便就能打发掉的,肯定会是大司马家的小姐胜算大。
万一两人同时选进了宫,大司马家的小姐也肯定在封号上要压礼部尚书家的一头。赌坊老板心里头想着,自己肯定是赢定了,那些压礼部尚书家小姐的,实在太肤浅了,只会盯着人家的美貌不放,哼,自己可是有内涵的男人!
皇上肯定也是个有内涵的,绝不会被美色所迷惑,不用说,大司马家的小姐必然会脱颖而出!
赌坊老板屁滚尿流的逃出京城时,心里还在哀怨,皇上也太有内涵了,怎么会选中了李太傅家的小姐呢?果然是皇上的心思你别猜啊!
进宫的第一天,李小姐带着宫女们开辟花田,开始松土:“现在秋天了,不好种,先把图松动松动,再追点肥,等明年开春就好种了。”
宫女们个个晕倒,明年春天种花,今年秋天就松土,也太早些了罢?可架不住人家是主子,只能乖乖的拎了锄头去松土,谁也不敢多抱怨。这皇宫里头现在就一个李小姐,还不知道明日她会不会翻身做皇后,事情可不能做绝,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许明伦十分满意,这位李小姐是个知趣的,真的不声不响的在种花,看起来许慕辰与柳蓉替他选了个合意的,适合住在皇宫。
这选妃的事情一放下来,许明伦便又操心起另外一桩事情来,这件事情比选妃的事情可重要多了,一刻也不能耽搁:“去,传许侍郎与许夫人进宫。”
自从宁王一死,朝堂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立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许明伦还有些不放心,决定要彻底将这朝堂里的臣子们清查一遍,有异心的那些,或是明升暗降,或是要设局让他们跳进去,更重要的是找到他们贪墨的证据,就可以将他们直接交到刑部治罪了。
柳蓉与许慕辰,这时候才真正成了许明伦的左膀右臂。
一个负责偸赃物,偸到以后上交国家,贪赃枉法的官员便上交刑部,由许慕辰审案完毕,不是流放就是坐牢。
那些官员在刑部派人来起赃的时候还神气活现:“我哪里有贪赃枉法?你们分明是在制造冤案!”
等着捕头们很精准的将他们藏宝物的地方找到,一件件宝贝源源不断的运了出去以后,那些贪官们这才脸色发白,再无第二句话好说。他们瘫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知道为何藏宝之处这么轻易就被人破获,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五月到九月,两人已经挥手送别了十几位高官,配合默契,不露半点痕迹。
许明伦欢喜得全身都来劲:“慕辰,你娶了个好媳妇!”
“那是当然!”许慕辰挺胸,娘子棒棒哒!
今日这事,却是更加重要,来不得半点马虎,许明伦的眉头皱得紧紧,忧心忡忡。
金秋本是收获的季节,不料忽降了一场冰雹,将即将收获的庄稼打了个稀烂,冰雹过后没几天,忽然又来了蝗虫,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下子京城与周边郡县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灾,许明伦命六部与京兆府用心救灾,谁知那些奸商,却想趁火打劫,好好的捞上一把,个个将自己的粮食都压着不肯卖,想要等着百姓们的米缸子空了再抬高价格。
许明伦本来想一并将奸商们治了罪,又怕那暗地里隐藏的一些反对势力趁机煽动人心,想要再压两日,只是瞧着那奸商如此行事,心中又是不忿,想要好好惩治他们才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慕辰,柳蓉,你们两人可有什么妙招?”许明伦愁容满脸,想想这事情就烦,真恨不能马上下令将京城那些粮商都抓起来。
可是,粮商们都差不多已经统一了意见,总不能全将他们抓到大牢里,京城里还是有那么三四家正常运营,可此时也已经无米可卖,全部人哄抢着买得干干净净。
“皇上,你不用着急。”柳蓉笑着摆手:“我与慕辰已经有了主意,保证京城百姓能买到米,也保证灾民们能吃上救济,直到赈灾的粮食运到京城为止。”
“真的?”许明伦双眉一样,脸上熠熠有光:“怎么办?”
“简单。”柳蓉哈哈一笑:“肯卖粮食的好商家没有粮了,我们就从那些囤积的奸商那里偸了米送到那些好商家去卖。”
“这样也可以?”许明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不会怀疑吗?”
“怀疑鬼怀疑,凡事要讲证据!”柳蓉哼了一声:“那是他们黑心,菩萨为了惩罚他们这才将他们家的粮食送到别人家去了!”
许明伦点了点头:“好罢,就这样办,朕会派官兵保护好那几家粮肆的。”
夜色当空,秋凉如水,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从墙头越过,轻飘飘犹如柳叶。
才刚刚落地,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柳蓉一转头,就见有个人影跟着从墙头跃下,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抱怨着道:“蓉儿,你怎么不等我。”
“慕辰,你出来作甚?还不快去歇着,明日卯时就得要去上朝,哪里能像我,想睡多久就多久。”柳蓉伸手推了推他:“快些回去。”
“我今晚要跟你一起行动,人多力量大嘛,就连爹娘都上了,我怎么能躲着?”许慕辰走到了柳蓉身边:“我今日中午特地多睡了一阵子,现儿精神足足的!”
有时候许慕辰赖皮起来,怎么也甩不掉,柳蓉咬了咬牙:“好罢,那就一起去。”
“走走走。”许慕辰大喜过望,平常柳蓉晚上出去,总是不喊他,今日总算是得了机会可以跟着她一道出去,实在是难得:“蓉儿,今晚你准备去哪家下手?”
“去大丰,这是个最黑心的,京城里头的粮商就是被他组织起来,不肯开仓卖粮,只要解决了他,就好办事了。”柳蓉早就去大丰粮行踩了点,虽然现在大丰粮行加派了人手将仓库围了起来,可这点人手还难不倒她。
玉罗刹与空空道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身后还跟着大顺等一群人。
“娘……”许慕辰愣了楞:“这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大顺拍了拍胸口:“姐夫你可不能小看我,我帮忙去搬粮食还是可以的!”
“是啊是啊!”孩子们都抗议起来,就如一群小麻雀在叽叽喳喳:“许大哥真看不起人,我们还能帮着赶马车呢!”
玉罗刹挥了挥手:“一道去!”
许慕辰目瞪口呆,去这么多人,真的好吗?这可不是去外边游玩,看着那些孩子们手里抓着的武器,稍微大些的还扛了棍子,小一点的孩子手中攥着两根筷子,甚至还有拿着挖耳勺子之类的东西……
这也能上阵迎敌么?许慕辰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难道要去给那些看守粮仓的人掏耳朵?
“哎呀呀,你就别管这么多了,既然我娘说了一道去,那就一道去!”柳蓉摸了摸大顺的脑袋:“你要管好大家,到了那里可不能大声喊叫,免得把人惊醒了。”
“我知道,咱们今晚是去拿坏人的东西救人嘛。”大顺笑嘻嘻的拉住柳蓉的手:“姐姐,你就放心好了,我们都明白!”
大丰粮行的仓库那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领头的那个护院谆谆叮嘱:“千万不能瞌睡,要打起精神来,熬过明日,后天就能开仓高价卖粮了!只有两日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回答得很是响亮,攥紧了手里的棍棒。
一阵香味从远方慢慢的飘了过来,钻进了人们的鼻孔里,又酥又麻,让人只觉得心里头舒服,可又形容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感觉,扶着棍棒站在那里,微微的想打瞌睡。
“糟糕!”领头的大喊了一声,这是江湖中传说的迷香啊!
“捂着鼻子!快!别吸了那香气!”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领头的那个护院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了下去。
一条黑影迎风而至,一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领头的也倒在了地上。
许慕辰在他腰间摸了一把,就将一串铜钥弄在手中,得意的朝那边扬了扬:“蓉儿,我找到钥匙了!”
柳蓉白了他一眼:“真笨,有我和爹在,还要什么钥匙!”
空空道人从小孩手中拿过挖耳勺,走到了粮仓门口,才一伸手,“咣当”一声,那把大锁就应声而开,掉到了地上。柳蓉一拍许慕辰的脑袋:“走,干活去!”
一袋袋的大米从粮仓里搬了出来,整整齐齐的码上了车子,许慕辰与柳蓉带着那群孩子们忙忙碌碌,没个停歇的时候。那些孩子们瞧着年纪小,可是这半年在玉罗刹与空空道人的指导下,,每日苦练功夫,也有些根基,就连大顺也能和别人一起抬着一袋大米健步如飞。
“咱们搬空大丰粮行的米,明晚再去搬大发粮行的。”柳蓉兴致勃勃的板着手指头算:“只要熬过两日,京城的形势就等得到缓解。”
许慕辰看着柳蓉扳手指,心里醋意滔滔,翻江倒海:“哼,你也太卖力气了。”
“怎么?”柳蓉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也在卖力气?”
……
如果不喜欢现言,那就等十月六号某烟新开的古言吧,也放一个传送门,有兴趣的菇凉可以戳进去瞧瞧~~谢谢支持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