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
明江市前几天下了一场雪。
雪停了以后, 天气就一直雾蒙蒙的,一直持续到元宵节这一天。
到今天是正月的十六,年过完了, 满世界的雾霾也消散了。
严承光醒过来的时候满屋子的阳光。
他揉了一下眼睛,一翻身,就又把涂诺抱在了怀里。
那个时候,涂诺依然睡得万事不知。
看着她小小的一个陷在他宽阔的怀抱里, 严承光又满足又心疼。
昨天晚上,她确实被累坏了。
到后来哭哭唧唧的, 眼泪和汗水把他的胸膛都打湿了。
在和涂诺有肌肤之亲之前,严承光一直都认为他不是一个重欲之人。
直到有了第一次,再有昨晚, 他才发现,他高估了自己。
现在,哪怕不这样抱着她,只想一想她的声音, 她的样子,他都会有反应。
就比如此刻,如果不是心疼她的娇弱, 他都想现在再要她一次。
严承光压住呼吸,轻轻地拨了拨涂诺耳侧的头发,然后在她瓷白晕粉的脸颊上印了一下, 就去做早餐了。
涂诺睡着不醒, 严承光就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是按照她平时的习惯, 给她烤了蛋糕, 煮了牛奶, 做了一盘蔬菜沙拉。
杏仁小蛋糕出炉的时候,楼梯上终于传来脚步响。
严承光回头一看,就看见涂诺只套着一件白衬衫就走下了楼梯。
衬衫是严承光的,昨天晚上脱在卧室,还没有拿去洗。
她的睡衣被他撕破了,不能再穿,就随手拿了他的衣服。
涂诺走到一半,看见站在厨房里看着她的男人,就小脸一红,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不动了。
因为,严承光此时就只穿着一条长裤,赤/裸的上半身只挂着一条围裙。
那条围裙还是细带的,根本就遮不住他健壮的肩膀。
看着涂诺呆在了那里,严承光擦擦手走过去。
小丫头侧着身子站在那里,低着头,在抠楼梯的扶手。
严承光站在楼梯的下面两阶,抬头看着她。
他的视线从她纤细白皙的脚踝一直到她微微敞开的领口。
白色的布料,白色的肌肤,映着两颗红色的草莓印。
严承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脖子上的印记,柔声问:“还疼吗?”
男人刚才碰过水,此时手指微凉。
像是被清凉的电流扫过,涂诺的身上再次起了薄薄的战栗。
她躲开他,低着头,小声问:“你有没有……”
她用力咬咬下唇,“有没有给我准备,内衣?”
她的,昨天晚上被他撕破了……
女孩声如蚊蚋,严承光却听见了。
他喉结一滑,“有。”
衣帽间里,严承光打开一扇衣柜,再拉开里面的抽屉,就露出了里面整齐摆放的十几套内衣。
纯棉,蕾丝,轻薄,无痕,聚拢……
他几乎把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内衣款式都买了一个遍。
看着涂诺惊讶的表情,男人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挠了一下鬓角,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又不好问别人……”
所以就一样买了两套。
其实,涂诺惊讶的并不是他买了这么多,而是……
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款式,却准确地知道她的尺码。
之前,他们也只不过才有那么一次嘛。
他那是什么眼睛?
尺子吗?
看着涂诺站在那里不说话,严承光突然有些忐忑,“都不喜欢吗?”
“不是。”涂诺皱着眉,“你偷看过我的内衣尺码吗?”
“……”严承光笑着摇摇头,“我就是,凭感觉。”
他说着,拉开另一侧的抽屉,指了指里面,“我在网上搜到的这个方法。”
涂诺好奇,探过头去一看,里面躺着两只粉色的小气球……
那个大小……
涂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男人有点羞赧的得意,“怎么样?还挺准的吧?”
“……”
涂诺默了五秒,然后把严承光推到门前,一脚就踹了出去。
涂诺坐在衣帽间的沙发上,想一想严承光拿着两只小粉气球去内衣店给她买内衣……
应该是因为他长得帅,所以才没有被导购小姐姐当成死变/态赶出来吧?
涂诺突然就有点不想跟那个钢铁直男说话了。
为了给她惊喜,他确实费心了。
可是,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正视气球了。
涂诺换好衣服,默默地走下来。
她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严承光,接了一杯水就要喝。
严承光却把她的杯子拿走,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他问她,“刚才为什么就生气了?”
“……”
涂诺看他一眼,还是把杯子接了过来。
她坐在餐桌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严承光就站在她身边献殷勤。
他用大手轻轻梳理着她海藻一般的长发,柔声问她:“是不是太累了?”
一句话,涂诺的耳尖又红了。
她咬着杯子,轻轻点了点头。
严承光用指尖勾一下她耳边的碎发,“那就吃个早餐再去睡,下午再去看床垫吧。”
涂诺把水喝完,摇了摇头,“还是上午就去吧,我下午跟乔乔约了去玩的。”
严承光蹲下腰来,视线柔软地抚摸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他微笑,“腰不疼了?”
昨天晚上某小孩勾着他的脖子,哭哭唧唧地求饶,“不要了,腰断了……”
等他停下,她却又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蹭。
想起昨天晚上的糗态,涂诺伸手就去捂严承光的嘴,一抬头却看见他喉结上鲜红的一撮,草莓一般。
她手忙脚乱,不捂他的嘴,改去捂他的喉结。
一边捂还一边说:“不准你这样去见客户!”
严承光笑着吻住她的手,“我贴片创可贴。”
也不行啊,他的耳侧,锁骨,都是……
这得贴多少片创可贴啊?
看出涂诺的为难,严承光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变本加厉刺激她。
他掀起围裙给她看,“客户约我去泡温泉,这些又该怎么办呢?”
严承光的腰腹劲窄有力,腹肌明显。
涂诺还记得那一年他被人下药,药力加上酒劲儿,让他意识模糊,把她错认成了妈妈。
在她的哄劝下,他自己乖乖洗了澡,披着浴袍出来,浴袍的带子没有系好,露出他的胸膛,被她看个彻底。
那时候她只知道他的身材很好,现在才知道,摸起来的手感也很好,每一块肌肉都是力量的源泉。
昨晚,这些源泉还被她一块一块,挨个签了章。
涂诺的脸红得像要烧起来,她连忙扯下严承光的围裙给他盖上,说:“那就不要去泡温泉了!”
严承光看着小姑娘红成番茄的脸,还在逗,“所以,以后不要哭着说是我欺负你了……”
他嗓音一沉,“你把叔叔欺负得也不轻。”
“……”
涂诺才不要听了,她往严承光的怀里一扑,用力揪着他的围裙把自己的脸埋起来,闷闷地说:“你不要说话了,再说我就生气了。”
严承光笑着把她抱起来,“那就吃早餐吧。”
严承光上午还要去见客户,涂诺选了距离最近的虹光家具城去买床垫。
出发前严承光提醒涂诺,虹光家具城的销售经理是李爱橙。
“没有关系啊,”小丫头很大方,“咱们正价买东西,又不需要找她走后门要折扣。”
严承光想一下,觉得有些事情还需要再向她说清楚一些。
此时涂诺正坐在梳妆台前面化妆。
严承光套着衬衫走过来,说:“李爱橙当初进虹光,是我介绍的。”
“哦。”涂诺轻轻刷着睫毛膏,“怪不得呢。”
李爱橙学历只有专科,在虹光,这学历只够导购员的面试资格。她却一进虹光就做了销售经理的助理,现在还干脆把经理取而代之了。
严承光系着袖扣,继续说:“当时她在老家一所小学教书,做得不太好。我跟虹光家具城的老板有点私交。舅妈来求我,我就帮了这个忙。”
涂诺眨眨眼睛,一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化妆效果,一边说:“那她的房子和车子也都是你给买的吧?”
严承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把涂诺的椅子转过来,跟他面对着面。
“车子是舅妈的钱贴补她的。房子是我买的。也是舅妈来求我,说她住不惯职工宿舍,同事都欺负她……”
严承光没说完,涂诺叹口气,失望地说:“我还以为我是你唯一一个送房子的女人呢……”
严承光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解释给她听:“房子不是我给她买的,房本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她只是借住。”
严承光说,不仅李爱橙现在明江住的这套房子,还有舅舅舅妈在明江的房子,以及林云老家的所有房产和车子,也都是他的名字。
他只把房租的收益给舅妈打理。
所以,尽管李爱橙对力旺超市的老板那样颐指气使,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三房东。
涂诺想了想,问严承光,“你是在防着她们母女吗?”
严承光点头承认,“我舅妈李秋菊经常跟我舅舅闹,说我不孝顺,说是给舅舅买房子,房产证上却不写舅舅的名字。”
严承光淡漠一笑,“她骂我是白眼狼。”
不过,幸好严保收虽然身体不好,脑子却不糊涂。
这么多年他也看清楚了,李秋菊之所以会照顾他陪伴他这么久,全都是因为他有一个能干的外甥。
而且,因为那一年严保收生病,李秋菊不肯卖房给他看病,逼得严承光只能去明江求人,才导致他的人生改写。
从那时起,严承光跟李秋菊就有了嫌隙。
严承光在林云和明江置办房产只是为了让舅舅过得舒服。
如果房产都写舅舅的名字,万一哪一天他跟李家母女闹崩,少不得就有人盼着舅舅早死,好继承舅舅的所有。
现在,既然李秋菊图财,舅舅又离不开她,严承光也不得不给她一些甜头,把房产的出租收益都交给她打理。
那些房租,再加上他按时孝敬给舅舅的钱,足够让李秋菊维持表面上对舅舅的尽心尽力。
只要舅舅不跟她离婚,她的女儿李爱橙就依然是舅舅的女儿,有些事情,舅舅开了口,严承光也不好驳。
严承光说完,认真看着涂诺,“你如果不高兴,我现在就把房产的出租收益都收回来,只按时给舅舅打生活费。”
“你不要。”涂诺才没有那么不讲理,“你做的这些都很正常。李秋菊是你舅舅的老婆,李爱橙是你舅舅的女儿,你帮她就是在帮你的舅舅。这些我都能理解,我在意的就只有一个……”
严承光,“你说。”
“就是,”涂诺笑一下,“你知不知道李爱橙喜欢你啊?”
“她没有跟我说过。”严承光顿一下,“舅妈向我暗示过。”
“哈!”涂诺不舒服了,“我猜的没错,她们果然在惦记你。”
严承光一笑,又开始不正经,“惦记叔叔的人很多的。小糯糯可要上点心啊!”
涂诺拍他,“臭美啦你!”
严承光抱住她,“可是,我惦记的只有你一个啊。”
说着,他低下头就来亲她。
涂诺躲不开,刚刚画好的妆花了,口红都被他吃掉了。
她用力推开他,“讨厌啦你!”
涂诺气呼呼地重新去化妆,严承光就站在那边心情愉悦地继续打他的领带。
今天上午,严承光有两个客户要见,时间比较紧张。
他们到了虹光家具城就直奔了已经在网上看好的专卖店。
专卖店的导购介绍得很详细。
涂诺按照导购的介绍躺上去试了一下,感觉很舒服。
她就又叫了打完电话的严承光过来,拉着他也躺了一下。
严承光试完坐起来,用手按了一下床垫的柔软度,就决定买下。
严承光去付款,导购员带着涂诺去选赠品。
等涂诺选好了赠品走过来,就看见李爱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李爱橙的妆容衣着都很精致。
此时,她正站在严承光的身边说着什么。
严承光在低头签字,没怎么搭理她。
涂诺走过去,把一只赠品靠枕向严承光的怀里一塞,然后才假装看见李爱橙,“原来是表姐啊?你好!”
李爱橙看见涂诺,一脸的笑意就都收了起来。
她看了她一眼,也不理她的问候,就又扭过头去对严承光说:“舅舅的意思还是让你尽快回一趟家。上次他已经很生气了。你知道,他的身体一向不好。”
“知道了。”
严承光冷冷淡淡地答了一句,收了付款收据,拿过涂诺手里的东西,温柔地问涂诺:“颜色选好了吗?”
涂诺点点头,“选好了。”
“那咱们走吧。”
“好。”
涂诺把东西都递给严承光提着,然后就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向外走。
走了一段,涂诺突然想起来,还有赠送的一对乳胶枕没有拿。
涂诺就让严承光先去见客户,她取了乳胶枕再去逛逛床品区,然后就和乔乔汇合去吃午饭。
见她把时间都已经安排好了,严承光就嘱咐了她几句,急匆匆地去取车了。
涂诺一边走一边逛,溜溜达达地又回到了刚才的床垫专卖店。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她透过干净的玻璃门往里面看了看,就看见李爱橙正坐在刚才她和严承光试过的那张床垫上。
李爱橙坐在严承光刚才试躺过的位置,用手轻轻抚摸着,恋恋不舍。
涂诺轻轻白了一眼,忍住往上撞的恶心,走进店里,向导购员要东西。
李爱橙听见涂诺的声音,连忙站起来。
她只当做没有看见涂诺,理一理身上的西装,昂着头就往外面走。
“爱橙表姐!”
涂诺拿了东西以后就去追她,“你等一下。”
小姑娘跑得气喘吁吁,脖子上的草莓印都跟着愈发红艳。
李爱橙嫉恨地看她一眼,冷冷冰冰地说:“有什么事吗?”
涂诺把手里的东西换一下手,拿出手机,“我加你一个微信吧,以后咱们好联系。”
小姑娘眼眸清澈干净,态度很诚恳。
李爱橙哼了一声,讥讽道:“你的脸可真大,不过就是跟承光睡了一觉……”
李爱橙恨到咬牙切齿,“还真把自己当我们家的人了?”
涂诺,“……”
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把涂诺的示好当狗屁 。
涂诺也就不想再惯着她。
她淡淡一笑,绵绵地说:“也是啊,严承光喜欢不喜欢我,也跟我睡觉了。您那么喜欢他,他却连一眼都不肯多看你,感觉挺失败的吧?”
“你……”
李爱橙气结,五官都扭曲。
涂诺依然云淡风轻,“表姐别生气,我年纪小不会说话。这样,我看见你们楼后面的积雪挺厚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堆个雪人,融合一下感情?”
一听到“堆雪人”三个字,李爱橙本来要走的脚步一顿,扭头就看涂诺。
涂诺不喜欢弯弯绕,直接开门见山,“不好意思,我家车库那里有个摄像头,正好拍的到小广场那边。”
“还有,许大夫门口虽然没有装摄像头,他旁边的包子铺却装了。”
“包子铺老板虽然放假回家,摄像头却没有关。”
“这几天包子铺开了业,老板就把监控记录发给我了。”
“怎么样?”涂诺微笑着看着李爱橙,“你要不要看一下?”
李爱橙这会儿才感觉有点害怕,“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涂诺坦坦荡荡,“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和严承光在谈恋爱。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不管我们以后怎么样,这段时间,我都不希望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搞一些恶心人的小动作。”
“莫名其妙的人?”
李爱橙笑起来,她的手紧紧抓住旁边护栏,手指骨节都发白。
她笑完,向四周看了看,突然就靠近了涂诺,咬着牙对她说:“是我先认识他的。”
涂诺的眉毛轻轻蹙起,都替她感到难为情,“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啊。”
涂诺看着李爱橙,“你条件也不错,为什么非就认定了严承光呢?”
“你懂什么?”李爱橙怒目圆睁,“如果你不出现,他早晚会喜欢我的。”
李爱橙知道,尽管前几年的时候严承光绯闻不断,他却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女人。
妈妈说了,严承光很孝顺,也很重亲情,很依赖家庭的温暖。
即便他不喜欢她,等多过几年,他们都有了岁数,再让他舅舅多逼他几次,他迟早会为了亲情而就范。
到时候,严承光,严承光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可是,这世界上怎么就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涂诺呢?
涂诺一出现,从来视漂亮女人为无物的严承光就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那一天在林云,她透过力旺超市的窗户看见严承光冲着她笑。
她从来不知道,严承光竟然会笑得那样温柔,那样开心。
那一刻,涂诺把她寄托在严承光身上的所有希望都消灭干净了。
“所以,都是因为你!”李爱橙眼神可怕,“如果不是你,他会喜欢我的。”
涂诺,“……”
涂诺觉得李爱橙的话幼稚偏执得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她笑了笑,继续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你比我大,经历的也比我多,应该知道,女人只有恋爱脑是很危险的。”
“你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小镇子来到这里的。”
“混到现在,有房有车,有圈子有地位。”
“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就打碎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涂诺悲悯地看着李爱橙,“你放心,只要你不再搞那些小动作,我是不会把那些视频给严承光看的。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咱们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是严承光的表姐,也是我的表姐。”
涂诺说完,看着沉默不语的李爱橙,“你觉得呢?”
见对方不说话,她再笑一下,“那,我只当你答应了。表姐再见。”
中午的时候,涂诺约上乔乔一起吃午饭。
吃过午饭,她本来是想回家休息的,却又被乔乔拉着逛了一下午的街。
到后来送家具的师傅给她打电话,她才回去。
床垫送到了,涂诺撕掉包装,做了简单的清理,又拿出一条柔软的毯子铺上。
她坐在床边试了试,果然比昨晚那张柔软了许多。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严承光那个人,做那件事的时候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样坦荡的模样,那样好听的声音,却做着那样色情的事情,说着那样让人面红耳热的话……
想起严承光在床上的样子,涂诺不由就捂住了自己的脸,就更加想他了。
可是,他今晚有应酬,要很晚才能回来。
严承光也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
明大的课程安排是出了名的紧张。
等严承光开了学,他既要忙学业,又要照顾公司,就会更加忙碌。
所以,假期是他处理公司事情的最好时间。
涂诺理解他,今天下午一直都忍着没有打扰他。
这天晚上,涂诺简简单单地给自己弄了一点吃的,就洗了澡换了衣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严承光回家。
这样一等就等到快十点。
她想着至少还应该再等一个小时。
商业应酬,十一点之前可以回来都是早的。
涂诺有点困了,正想着要不要先去睡,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她探着脑袋向门口一看,就看见严承光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一下子,涂诺困意全无,她把遥控器一丢,拖鞋都顾不上穿,跳起来就跑了过去。
严承光的外套还没有脱下来,小丫头就扑过来,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严承光还没有洗手,他用手腕托着涂诺,温柔地哄她,“等我先去洗洗手。”
涂诺不要,她身上软软香香的,窝在他的颈窝处,哼哼唧唧地撒娇,“严承光,我好想你啊……”
一句话,严承光的心都要化了。
他抱着涂诺走进洗手间,抬起膝盖托住她,挤了洗手液,洗干净了双手,然后就把她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
严承光跟涂诺抵着额头,哑着声音问她,“告诉我,都哪里想我了?”
涂诺闭着眼睛,轻轻地呼吸着,“心里,脑子里,还有这里……”
她说着,轻轻地贴上严承光的唇。
她亲了一下,觉得奇怪,“你没有喝酒吗?”
“没有。”男人唇色潋滟,笑意漾出来,“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没喝。”
涂诺叹息,“真是不容易,严总出去应酬竟然没有喝酒。”
严承光咬一下她的耳珠,“因为我的理由充分啊!”
“嗯……”涂诺吸了一口气,“你怎么说?”
“我说……”他含住她的耳珠卷在舌尖,“家里小朋友不喜欢,不让我进门……”
“……”
麻意从发丝到脚趾,涂诺感觉自己成了一个良好的导体,汗毛都要起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还在说:“怎么你的嘴巴里香香的……”
“新买的漱口水,”他离开她寸许,“喜欢吗?”
她压着呼吸点点头。
严承光得到了赞许,掌住她的后脑,把吻加深。
吻到情难自禁,他把涂诺扳过去,就去推她的裙子。
涂诺迷迷糊糊中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模样,连忙就闭上了眼睛。
她推着严承光,“去卧室,不在这里……”
小朋友有命令,严承光不敢违抗。
他抱起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又压着亲了一会儿,忍着冲动说:“我去洗澡,你等我……”
严承光说着去洗澡却舍不得放开,他一只手托住涂诺的脖子,一只手扯开领带,再去解衬衫的扣子。
涂诺向后仰靠着,为了稳住身体,她把两只手都撑在身侧,没想到,一用力,左边手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疼痛锥心刺骨,涂诺惊叫了一声,直接就往严承光的怀里扑。
严承光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连忙把她抱起来,“碰到哪里了?”
涂诺噙住眼泪,拼命摇着头,“那里有针!”
“什么?”
涂诺抱紧严承光的脖子,惊慌地指着刚才她用手压过的位置,“那里好像有针!”
“有针?”严承光吓了一跳,“扎到了吗?”
涂诺点点头,她实在是太疼了,忍不住哭起来,“扎到手了,呜呜……”
严承光连忙把涂诺的手拉过来,就看见她的手掌上被斜着刺了很深的一下,皮肉下面显出一道很重的管状伤痕,伤口上已经渗出了血珠。
严承光又惊又痛,低下头就要去吮她的伤口。
“你不要碰!”涂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躲开他,“也许是有毒的。”
严承光听她这样说,心里就疼得更加厉害。
他握住涂诺的手,从近心端开始帮她往外面挤血。
这个伤口很深,如果那根针不歪,估计都能直接刺穿手掌了。
严承光看着鲜红的血液从涂诺的伤口一滴滴流出来,垫在下面的纸巾都变了颜色。
为了挤出可能留在里面的毒素,他却不能停。
“糯糯……”
严承光叫着涂诺的名字,他的眼泪伴着她的血滴,断了线似的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严承光一哭,涂诺就不敢再哭了。
她用没有受伤的手给他擦着眼泪,“严承光,你别哭了,被扎的又不是你。”
“可是,我心疼……”
严承光的喉咙哽住,眉毛皱成了山川。
他宁愿被扎的是他。
就差那么一点,怎么就不是他呢?
严承光给涂诺挤了血,又用碘酒和棉签给伤口消了毒。
然后就拿了一把剪刀,从涂诺被扎的地方把床垫剪开,找了一会,找出来一枚医用的针头。
严承光/气到嘴唇颤抖,直接就报了警。
这一晚,本该是一个温柔美好的夜晚。
因为那一根莫名其妙的针头,大半夜的,涂诺被严承光带着去医院处理伤口。
医生给涂诺处理了伤口,也抽了血送去化验。
严承光很紧张,医生也告诉他们,伤口比较深,即便是现在各项指标都正常,也不能排除感染病毒的可能性。
一般病毒的潜伏期是6周,而艾滋病毒更是要等到三个月以后才能完全排除。
听完医生的话,严承光神色凝重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涂诺安慰他,“我都不疼了,你就别担心了。医生说的也不过是最坏的可能,不一定会发生。”
严承光没说话,把涂诺抱起来就回了家。
警察已经来过了,主卧的那张床垫已经被封存。
针头也被带走了,检验结果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出来。
这一晚,两个人睡在次卧。
严承光抱着涂诺躺在床上。
他拿着手机,一刻不停地处理着事情,根本就没有合眼。
怀里的小丫头却睡得香甜,还说梦话。
一开始严承光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做了噩梦,等他拍着她的肩膀,靠近了去听……
“你走开啊,不要吃我的棒棒冰,这是严承光给我买的……”
严承光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梦里还护食儿呢?
在严承光的运作下,第二天天刚亮,虹光家具城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说那张床垫的位置处于监控死角,摄像头没有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送床垫的两位师傅也已经被叫去问过话。
商城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严重的质量问题反馈给了厂家。
厂家派来的检测和售后人员已经在路上。
接着,针头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
检验报告上说,针头上没有检出活病毒,不过,却检出了不属于涂诺的血液和DNA。
也就是说,针头在扎到涂诺之前,是被别人用过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2-14 20:29:07~2022-02-16 08:5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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