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干爹还卖弄了几句成语, “这叫什么?一网打尽?瓮中捉鳖?”
宁粟木着脸,“可以,但没必要。”
一旁的徐一猛听到了她的小声嘀咕, 关切道, “宁师妹, 你在说什么?”
宁粟摆正表情,随口说, “没什么, 我只是觉得效率有点低。”周围是夜明珠温和的光晕, 照亮了宁粟真诚的表情, 谁都不知道她刚才只是在吐槽便宜干爹。
听到她的声音, 周边的修士都停下了铲土的动作,他们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那道友, 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是继续挖, 还是另想它法?”
“道友, 只要你说,我们就跟着你做!”
宁粟尽量忽视背后便宜干爹的大笑声, 心累地说,“大家集思广益一下吧, 看能不能想出有用的对策。”如果他们的对手真的是秘境境灵的话, 那么他们得尽早做好对策了,现在他们安然无事, 说不准只是境灵没空对付他们而已。谁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徐一猛第一个积极响应,“好,宁师妹, 我去喊人。”
徐一猛去喊人的时候, 奚彦摸着下巴, “你这个师兄,长了一张娃娃脸,没想到还是个行动派。”不管是之前的分组,还是现在的喊人,都是徐一猛起的带头作用。
宁粟原本对落霞峰的修士感官不佳,但出门在外的时候,一致对外确实才是最优解。在场所有人里,徐一猛较为年长,修为算得上位列前排,该担责任的时候也没有推却,她对徐一猛的为人稍稍有了改观。但改观是一方面,亲近是不可能亲近的起来的,再怎么说,徐一猛也是落霞峰的人。
而落霞峰,是梦中“宁粟”悲剧的根源。
没一会儿功夫,徐一猛就把修士集中到了一块。他们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宁粟,至于他们自己,则是在宁粟周围坐了下来。为了将空间最大化利用,他们围成了圈,里面是一个小圈,小圈外面套大圈,大圈外面再继续套圈,就这么一层层安置了下来。
宁粟站在中间,周围是同门,以及其他宗门修士殷切的目光。此时此刻,她这条咸鱼莫名感到了压力。
她清了清嗓子,条理分明,“首先,我们要先清楚我们御剑飞行的高度被限制的原因。是阵法,还是禁制,亦或者是其他?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想法的话,你们都可以说出来。”
在场的修士中,刚好有阵法师,而且还是个平时勤勤恳恳努力学习的阵法师,她积极配合,带了个好头,第一个起身发表看法,“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在附近发现阵法的痕迹。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学艺不精。”
她同门忙说,“薛师姐谦虚了。”由此可见这个薛师姐平时人缘不错,学业水平也受到了同门的认可。
宁粟把她的发现记在了心里,接着请她坐下,“还有其他人发表看法吗?”
宁粱看着被众星拱月一般包围着,主导了这一场商讨的宁粟,垂下眼,脸上看不出情绪,她把玩着手心的玉佩,没有参与进这一场谈论里。第一个修士开了个好头后,第二个也紧随其后。
第二个起身发表看法的是个法修,穿一袭花里胡哨的长袍。他侃侃而谈道,“既然之前的道友没有发现阵法的痕迹,那么我们可以从别的角度考虑。我曾在某本古书上看到一个记载,传说某种古兽的能力就是高度限行。众所周知,天澜秘境已经存在上万年了,若是该秘境里有这古兽的后裔,也是极有可能的。”
在场的修士听了该法修的一顿分析,皆一脸若有所思,就连宁粟都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只是古书上面的记载可不可信,有没有确切来源,该怎么破解古兽的能力,这些信息法修都没有说。
宁粟轻咳一声,“有道友了解的更详细吗?”正当宁粟耐心等第三个修士勇敢站起来时,离她不远处的角落,宁寂从阴影处慢慢走了出来。
他的脚步刻意没有放轻,所以在场的修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变故。他们还以为是秘境出了什么新状况,差点就要拔剑的拔剑,扔符的扔符,结果……他们看到了问仙宗名声大噪的新一代天才?
他太好认了,就算是那些没有见过他,只听过他传说的人,也可以第一时间将这张脸和“宁寂”画上等号。他穿一袭青衫,一身剑修的落拓坦荡的气息,明明他的剑气内敛而没有外放,但在场的每一个修士都下意识觉得,他很强。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由内而外的强大。
徐一猛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到有些结巴,“你……您……”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宁寂吧?是吧?是吧?
所以他是从哪里来的?在场的人都很清楚,宁寂绝对不是从洞口下来的,不然他们这么多人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一点。如果他是用别的方法过来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同样有离开的办法?一想到这一点,徐一猛就双目炯炯地盯着宁寂看。
这时候,什么落霞峰和逍遥峰是竞争关系,什么宁寂是大师兄谢宴最强有力的竞争者,这些想法统统离徐一猛远去。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只有保全在场的修士,他们才有机会谈其他,不然一切都是空话!
宁寂见他们把目光都投了过来,唇角挂着如沐春风一般的清润笑容,“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徐一猛,“不……”他说到一半,又猛地看向宁粟。在宁粟和宁寂之间,他自然更信任宁寂,不仅仅是因为宁寂吃过的盐比宁粟走过的桥还要多,更是因为宁寂身上就带着强者的可靠气息,令人心安。但他要是直白地表现出这一点,会不会伤害到宁师妹幼小的心灵?
宁粟丝毫不知道徐一猛复杂的心理,她双眼一亮,朝美人爹挥了挥手,“爹!”
宁寂有些遗憾自己打断了这一场商讨。可惜他传送的地点不大好,等他从阴影处走出来,他才意识到把控全局,商讨破局之法的是他的女儿,而不是别人。虽然宁粟可能是被逼着站到了这个位置,但不管怎么说,她也从一条咸鱼,变得上进起来。
宁寂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全场,唇角笑意不变,“你们……继续?”
宁粟摇了摇头,笑话,她爹都来了,哪还用得着她?她这条咸鱼可以舒舒服服地躺赢了。
“那你们谈完了的话……”
徐一猛等修士猛地点头,谈完了的话,宁寂是不是就要说出他的看法了?如果是他的话,眼前的困境,他一定能解决的吧?他们双眸晶亮地等着宁寂的下一句。
下一秒,只见宁寂云淡风轻地说,“那我就把我女儿先带走了。”
众修士:???
便宜干爹:???
宁寂御剑而起,一把将宁粟提溜了起来,“粟儿,走了。”
宁粟,“啊?哦。”
众修士:不是,你等等。
徐一猛眼睁睁看着宁寂带着宁粟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才慢半拍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我们也带走……”
可惜已经走远了的宁寂没能听到他的心里话。
至于被留下的奚彦,他瞪眼看着宁寂的方向,一脸懵。他就这么被抛下了?需要他的时候就是,“奚兄,我有个不情之请”,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把他踹开?他好歹也是谷子的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