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让人尴尬的早晨。
不过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阮瑶淡定地跟温宝珠解释,说自己梦见去抓羊来烤羊肉吃。
单纯的温宝珠信了。
沈文倩却一脸狐疑。
阮瑶才不在乎她的想法,为了弥补温宝珠惨遭自己的魔爪,她决定弄个疙瘩汤来给她压压惊。
疙瘩汤是地道的东北面食,用凉水把面粉和成疙瘩形状,再把西红柿木耳切成丁放进锅里,等水烧开后,把面疙瘩放下去。
等面疙瘩差不多熟了,丢进去几片野菜,只可惜没有鸡蛋,要不然飞个鸡蛋花味道肯定会更好。
最后撒上调料,一小锅美味的蔬菜疙瘩汤就做好了。
蔬菜疙瘩汤味道肯定会淡一点,但也不怕,拌上温宝珠妈妈做的香辣萝卜干和辣椒酱,酸甜麻辣又爽脆,无比的开胃。
“香,真香。”
温宝珠抱着一个大碗,完全不管形象吸溜个不停。
她连吃了两大碗,最终把肚子给撑圆了。
她打了个饱嗝道:“阮瑶,要是每天早上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疙瘩汤,我愿意天天被你打屁股。”
阮瑶嘴角抽了抽:“……”我不愿意。
“咚咚咚——”
刚吃完早饭,外头传来就上工的铜锣声,大伙儿赶紧出门。
阮瑶从今天开始不用下地,走到半路就跟其他人分道扬镳了。
早晨凉爽的风吹过来,阮瑶拍了拍余温未退的脸颊。
好端端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把人按在墙上法式热吻就算了,居然还想捏人的屁股。
啧啧,连她都觉得自己有点猥琐了。
不过话说回来,昨晚那个吻真的很缠绵很炙热,现在想起来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阮瑶:很爽很刺激.JPG
上辈子她虽然被刘奶奶收养,但刘奶奶在她十五岁那年就病逝了,她因为年纪太大不适合送去福利院,她自己也不想去,因此从高中开始就半工半读。
大学期间她和同学一起创业,赚到了人生第一个一百万,毕业之后自媒体兴起,她抓住这个机遇,不到五年里成为了这个行业的顶尖大佬之一,实现了财富自由。
这
些年来她丝毫不敢松懈,一直埋头拼搏,压根没有时间恋爱,所以别看她昨晚在梦里一副很富婆的样子,其实她还是只小白鼠。
可惜秦浪他那方面不行,要不然就他的盛世美颜和身材,她还真有可能忍不住动心。
真是太可惜了。
阮瑶第一千零一次惋惜。
眼看着生产队办公室就要到了,她摇摇头,把满脑子缱绻的画面摇掉,一脸正经走过去。
**
石油基地里,秦浪打了今天早上第三个喷嚏。
娄俊磊忍不住关心道:“秦浪你没事吧,该不会是生病了?”
秦浪神色淡淡:“没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他觉得今天有事情会发生。
说话间,两人走出宿舍,娄俊磊因为跟他说话倒退着走路,差点一头撞上从隔壁宿舍走出来的沈寒川。
娄俊磊回身看到自己撞的人是沈寒川,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沈工,没撞到你吧?”
沈寒川摇头:“不用担心,我没事。”
娄俊磊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脸瞧了又瞧,然后“咦”了一声:“沈工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休息好吗?”
沈寒川顿了下:“对,昨晚在想石油新技术的事情,导致没休息好。”
其实他昨晚睡不好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白天看到阮瑶,被她的变化深深震撼了,后来又因为她没认出自己,心里不由有些纠结。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想太多,晚上居然做起梦来。
梦里面阮瑶不断从他面前经过,无论他怎么喊对方就是不搭理自己,他很不甘心就追着她跑。
……就这样跑了一个晚上。
导致早上起来比干了一天活儿还累。
秦浪从宿舍走出来,对上沈寒川的脸。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他跟沈寒川两人虽然都是油田采油工艺研究所的,但两人在不同的队伍。
沈寒川在油井分层测试第一分队,他在第三分队,加上他过来石油基地不久,因此彼此之间并不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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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瑶来到办公室,一脚刚她进去就对上了周秀红的笑脸。
“阮瑶你来了,吃早饭了吗?我
家今天做多了饺子,便顺便给你带了一份。”
阮瑶虽然名为妇联主任,其实放到公社来讲就是干事,跟周秀红是同个等级的,因此周秀红喊她阮主任肯定不合适,要是喊阮知青也不太合适,索性就喊名字。
这样一来,反而显得亲近。
阮瑶感激笑道:“怪不得我一早起来右眼皮跳个不停,原来是有好事情发生,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秀红婶子。”
这年头每家每户都吃不饱,怎么可能会做多了?
这显然是周秀红为昨天的事情感到抱歉,所以想用这个缓解关系。
周秀红看阮瑶收下,又看她脸上一片坦然,这下终于放心了:“我之前在这个位置办公,以后你就坐这里吧。”
“好的。”
阮瑶走进去,办公室只有周秀红一个人在,胡队长这个时间在田里安排任务。
周秀红把之前的文件拿出来:“这些是之前的宣传文件,还有生产队一些纠纷,你有空看看就行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儿。”
虽然到处都在喊“妇女顶半边天”的口号,每个公社和生产队都设置了妇联,实际上妇联在公社里并没有多少说话权。
平时做的事情也就是帮忙调解一下婆媳关系,宣传一下上面下来的文件,但每次宣传文件,社员们都不当一回事。
她去调解婆媳和夫妻关系,也没几个人真把她放在眼里,说白了,妇联这个职位,其实就是个鸡肋。
当然鸡肋归鸡肋,坐办公室不用下田干活,每个月还能拿工资,这位置可是香饽饽呢。
要不然陶红珍也不会跟她成为仇家。
阮瑶把文件翻看大致看了一下,里头倒是有不少家庭纠纷的记录,但没有一件是成功解决的。
做婆婆的照样欺压儿媳妇,做丈夫照样家暴妻子,譬如之前的马春花,报告尽管报告,但该被欺负的一分也不少。
周秀红心里念叨着公社那边:“阮瑶你还有什么不懂的,要是没有的话,我现在就去公社那边报到。”
阮瑶理解她的迫不及待:“没有,以后有的话我再问秀红婶子就行了,大家都在一个生产队,那就跟一家人一样方便。”
周秀红点头应好,随即话头一转道:“说起来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公社那边已经有三个干事,我过去等于新人,我担心自己做不好被人嫌弃。”
阮瑶:“我觉得秀红婶子你有些杞人忧天了,要是你没本事的话,胡主任又怎么会把你提拔上去?”
周秀红被夸得心花怒放:“不过人年纪大了,学习能力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秀红婶子以后遇到难题可以跟我说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说不定我能帮到秀红婶子。”
周秀红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敢情好,昨天是婶子对不住你了,看你你不跟婶子计较,婶子就放心了。”
阮瑶摆摆手:“婶子说哪里的话,婶子昨天是被人给挑拨离间了,我知道婶子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是同个部门的同事,这生产队里还有谁比我们更亲近?”
“你说得对,咱俩最亲近了。”
周秀红连连称是,心里想着以后要是公社有什么消息,她一定要第一个通知阮瑶。
阮瑶看着周秀红感激亲切的样子,右脸颊抿出一个小酒窝。
在公社安插自己的人get√
周秀红兴奋着去公社报到,看阮瑶没有其他事情,便风风火火走了。
她前脚一走,后脚方志行就进来了。
方志行是生产队的会计,也是生产队除了阮兴康之外,唯一有高中毕业证的人。
不过不同的是,阮兴康是考上后被举报所以去不了大学,方志行是没考上。
不过在这满大街都是文盲的年代,他这水平完全够了,要不是他身体不好,他本来可以在县上找到一份单位的工作。
因为他的学历,生产队会计这份工作毫无悬念就落在他身上。
他走进来时,阮瑶正在看文件,他走路像猫儿一样没有声音,因此阮瑶并没注意到他进来。
方志行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阮瑶。
阮瑶一来生产队,他就注意到她了。
这知青长得实在太漂亮,一身皮肤比水豆腐还要白嫩,尤其站在一群社员中间,她雪白得好像会发光,让人没法忽视。
脸长得
漂亮就算了,身材更让人疯狂。
长腿细腰,虽然掩藏在宽松的衣服下面,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她那小腰肯定不盈一握。
这样的尤物,要是能属于他就好了,要是不行,尝尝味道也成。
阮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自己,她抬起头,然后对上一张笑脸。
方志行早在阮瑶抬起头时就压下眼底的痴迷,友善笑道:“恭喜你阮知青,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阮主任才对。阮知青应该还不认识我吧,我是生产队的会计,你可以叫我方哥。”
阮瑶目光扫过他满是褶子的眼角,嘴角不着痕迹抽了下。
刚才周秀红给她介绍过,她说方志行今年三十八岁,大儿子只比她小三岁,从辈分来说大她一辈,没想到他一来就把自己摆到同辈人的位置。
阮瑶回过神来:“我还是叫你方叔吧,我要是叫你方哥,回头就得称呼我大伯娘为阿姨,那不是乱了辈分?”
方志行也没生气,从善如流地点头:“就依你,方叔就方叔。”
他走进来,路过阮瑶办公室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这是……阮主任自己做的包子吗?”
阮瑶把放着包子的大碗往他面前一推,笑着解释道:“不是我做的,是秀红婶子做的,方叔要是没吃早饭的话,可以拿去吃。”
周秀红说方志行性格平和,平时在生产队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以后要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阮瑶也愿意借花献佛卖他一个好。
方志行眼角的褶子又露出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伸手过来拿包子,谁知却不小心碰到桌子上的本子,本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阮瑶想站起来捡,方志行却阻止道:“我来捡就好。”
说着他蹲下去,趁着捡本子时,目光扫过阮瑶的腰,眼底眸光闪了闪。
但他没多耽搁,捡了本子放回去,然后拿着包子就回自己座位去了。
阮瑶并不知道他的龌龊心里,继续研究资料。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阮瑶并不着急进行改革。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要好好策划一下再出手,
保证务必一击即中。
现在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炙热的太阳好像烤炉一样烘烤着大地,温宝珠一行人在地里干了一天活,通通累成了狗。
看到阮瑶一身清爽从办公室回来,温宝珠羡慕得不行:“阮瑶,我真的太羡慕你了,我要是也能进妇联就好了。”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眼里是同样的羡慕。
丁文林更是有些遗憾自己不是女人。
阮瑶揉揉她的脑袋瓜:“等秋收后就会好起来。”
沈文倩觉得她这话就是站着不腰疼,秋收后要播种冬小麦,一天都没得悠闲。
阮瑶心里有意对他们招兵买马,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左右手。
但人有劣根性,太容易得来的东西都不会珍惜,所以她还要再等等。
等到他们受不了了,她再把诱饵抛出去,到时候就不怕鱼儿不上钩。
晚上吃的是大饼子。
跟后世不一样,这时候的大饼子都是用高粱面做成的。
因为温宝珠有点中暑,晚饭还是阮瑶来做。
她转身去厨房揉面,同时把锅水烧开,等面发好后捏成巴掌状,然后粘在锅边上免,等大饼子差不多熟了,丢进去一把野菜和调料。
很快大饼子和野菜汤就同时做好了。
大饼子软脆嫩酥,咬上一口满嘴的酥香可口,再来一口野菜汤,那种滋味真是太美妙了。
吃完晚饭后,阮瑶看天色还早,拿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到军挎包,然后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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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宣布自己被评为“爱国见义勇为先进分子”和当上妇联主任后,赵香兰就像吃了哑巴药一样,突然没了声音。
赵香兰的确没了声音,她平时一副很嚣张的样子,其实不过就是欺软怕硬、外强中干。
阮瑶摇身一变成了先进分子,还当上了生产队的干部,她一下子就怂了。
知青点离阮家不算远,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乡下的院子除了晚上睡觉时会锁上门,其他时候都打开着,因此阮瑶畅通无阻走进阮家院子。
可还没走到堂屋,就听里面传来赵香兰骂人的声音:“你整天耷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啊
?养只老母鸡好歹每天还能下个蛋,你却连个蛋都不会生,真是晦气!”
林秋菊握着扫帚垂着头扫地,眼里的泪花翻转个不停,在眼泪要掉下来时她赶紧转过身去,谁知却对上了走到门口的阮瑶。
“阮、阮……”
赵香兰不耐烦打断她的话:“软什么软,动作麻利点!老二媳妇怀孕了,以后她的活就由你来干,全家就你不会下蛋。”
“我还从来没看过人下蛋,大伯娘要不现场表演一个?”
赵香兰被噎了一下:“……”
阮瑶无视赵香兰的脸色,直接走进去坐在椅子上:“大伯娘要不把堂哥堂嫂们都叫过来,趁着今天大家认识一下,以后要住一起,总不能连人都认不齐你说对吧?”
赵香兰瞪了她一眼,这才让大儿媳林秋菊去叫人。
林秋菊丢下扫帚跑去叫人。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跑步声。
一个小男孩好像炮竹一样冲进来,扑到赵香兰怀里:“奶奶,你让我们过来干什么?我都快要睡着了。”
看到孙子,赵香兰黑脸顿时绽放出花儿:“奶奶的乖孙孙,今天要不要跟奶奶一起睡?”
小男孩摇摇头:“不要,我要跟我妈一起睡。”
赵香兰的脸色顿时又有点不好看了。
小男孩看不懂赵香兰的脸色,扭头朝阮瑶看过来,眼睛霎时亮了:“漂亮知青姐姐,是你!”
阮瑶这才发现原来这小男孩是上次看到的小马糖:“原来你是阮家的孩子。”
小马糖推开赵香兰的手跑过来:“漂亮知青姐姐,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阮瑶,说话时小嘴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样子可爱极了。
阮瑶还真带了大白兔奶糖在身上,她从身上摸出几颗糖:“我没忘记,这两颗是上次答应你的,这两颗是今天的见面礼。”
小马糖把糖接过去,眼睛高兴得弯成月牙形:“谢谢漂亮姐姐,不过什么是见面礼?”
阮瑶解释道:“见面礼就是两人第一次彼此见面认识时,送给对方的东西,还有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姑姑。”
小马糖歪
着脑袋想了一下哒哒哒跑了,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多了一个木头雕刻成的小马:“这是我姥爷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做见面礼。”
阮瑶拿着小马看了看,小马雕刻得栩栩如生,手工做得非常不错。
“谢谢你,小马糖。”
小马糖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说话间,阮家一家子陆陆续续到了。
阮家四兄弟前面三个阮瑶都见过了,只有老四阮兴康没见过。
阮兴康平时在公社教书,放假才会回家住。
坐在老二阮兴康旁边的,是他媳妇杨珍珍。
杨珍珍是三个儿媳里头模样长得最好看,也是身体养得最好的,没有脸黄肌瘦,此时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一只无辜的小鹿好奇打量着阮瑶。
阮瑶嗅到了傻白甜的味道。
老三阮兴民的媳妇洪胜男是最后一个过来。
洪胜男身材高大,看上去足足有一米七,浓眉大眼,十分英气,但脸色很黑黄。
她手里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小女孩脸上瘦得没有一点肉,这会儿蔫蔫地靠在妈妈怀里。
洪胜男没有直接找位置坐,而是走到赵香兰面前:“妈,小红豆饿得直哭,你能不能给她冲杯麦乳精?”
赵香兰翻着白眼:“我们家那么穷,哪里来的麦乳精?”
洪胜男气得不行,但为了女儿,还是忍了下来:“我上次看到小叔提着一罐麦乳精回来了,你给小红豆喝一点吧,明天开始我加倍赚公分回来。”
赵香兰:“没有就是没有,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麦乳精,是不是现在我老了,在家里说话没人听了?”
妈宝一号阮兴国赶紧道:“妈,我们都听你的话,老三,管好你的媳妇。”
阮兴民眉头一皱,对洪胜男吼道:“你还不赶紧过来,妈说了没有就没有。”
洪胜男憋红了脸:“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小红豆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看过她这个样子哪里像个三岁多的孩子,当初要不是你把钱拿给你那些兄弟用,女儿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阮兴民哼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那些都是我过命的兄弟,我帮扶一下怎么了?
”
洪胜男怒极反笑:“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把你当冤大头,小红豆几次生病,他们哪一个伸手帮过忙?”
阮兴民自觉在外人面前没了脸面,捏着拳头怒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你揍啊,最好把我们两母女一起揍死,让你那群狐朋狗友给你养老!”
阮兴民是几兄弟里头长得最人高马大的,熊腰虎背,瞪着眼睛像头疯牛一样让人害怕。
但洪胜男没退缩,鼓着眼睛跟他怒目相视,直到怀里的小红豆被吓得哭起来,她这才赶紧低头哄女儿。
阮瑶没有出声插手两夫妻的事情,但眼睛一直盯着阮兴民,只要他敢动手,她就会抡起椅子打爆渣男的脑袋。
不过阮兴民这个渣男最终没有动手,而且很快又被他所谓的兄弟给喊出去了。
阮瑶从军挎包里把剩下的白兔奶糖掏出来:“听人说七颗大白兔奶糖等于一杯牛奶,你把糖化了给小红豆喝吧。”
洪胜男怔住了:“这不好吧……太贵重了。”
阮瑶把十来颗大白兔奶糖塞到她手里:“拿着吧,给孩子补身子更重要。”
小红豆瘦得跟小猫儿一样,那样子压根不像个三岁多的孩子,她之前还以为她只有两岁左右。
洪胜男看了眼怀里小豆丁一样的女儿,没再推辞,抬头感激道:“谢谢你阮知……阮主任。”
赵香兰虽然不喜欢孙女,但阮瑶把东西给阮家,她当然不会阻止:“你怎么没把东西搬过来?”
怂归怂,四百元的诱惑太大,赵香兰还是想把钱拿到手。
阮瑶反问道:“不知大伯娘准备让我住哪里?”
赵香兰扭捏作态道:“你也知道家里穷,人多房子少,兴国他们几兄弟各占了一间房,就剩下一间柴房没有人住,你就暂时在柴房挤一挤吧。”
想让她住柴房?
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阮瑶心里mmp,脸上却带着笑容道:“好啊,那我明天再过来住。”
她之所以答应搬到阮家来,不是因为王芬那封信。
而是她想改变生产队的家暴情况,要改变这个情况就必须抓人来树典型,而阮家就是她选中的对象。
对于生产队其他人来说,她是外来的人,哪怕她身上有先进分子的称号,可她要是敢批|斗生产队的人,他们说不定会联合起来对抗她。
但阮家就不一样了,阮家是她的亲戚,她就算“欺负”了阮家的人,那也是自家人的事情。
二来阮家是二十年前搬到这边来的,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这边没多少亲戚,因此拿他们来树典型是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当上妇联主任并不能完全把阮家给震赫住,她得另外想办法才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小马糖欢喜叫了起来:“四叔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四叔?
不就是阮家神龙不见马尾的阮兴康吗?
阮瑶转身一看,对上一张五官英俊明朗的脸。
卧槽!
这不是上次在芦苇荡里进行黑市交易的男青年吗?
没想到他就是阮兴康。
阮瑶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她刚才还想着要怎么攻略阮家这帮NPC,没想到把柄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