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对于国内来说是凌晨,然而在这个时间点上,半夜的弹幕却比白天的还要多:
“你们俩是真的在攀岩?!”
“卧槽……云子哥说的‘踩这里’到底是踩石头还是踩他的肩膀?”
“??你们别太会!!”
“啊啊啊啊这个安全带”
“像是宁宁被吊起来,双手都被束缚住只能被人从后面……这是可以说的吗?”
“云子哥是在故意气情敌吧!!一定是吧!!”
林凤鸣被身后人“教”得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踩上第一个石头的。
后腰贴着身后人炙热的怀抱,却在此刻还要装作不熟,冥冥之中仿佛是报应一样,第一期两人说的话在此刻都应验了。
“抓住你右上角的石头,手部用力……”燕云扶着他的腰指导道,“腿的姿势稍微调整一下,不然等下会被勒得不舒服。”
说着他熟稔无比地拍了下林凤鸣的大腿,二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旁的威尔见状却眉心一跳,不可思议地看向两人。
林凤鸣按着他的指导向上爬了一段,他并不恐高,但骤然离地的感觉还是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正当他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时,燕云抬手推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部位:“一鼓作气,继续。”
林凤鸣:“……!”
在场的其他人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些人以为二人只是亲密的朋友,不少教练教攀岩时也会自下往上地去推学员,唯独威尔默默攥紧了拳头。
直播间的观众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谁都清楚两人的关系,见状直接在直播间嚎叫道:
“你小子扶哪呢?啊?”
“这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刺激感吗?omg”
“写作偷情,念做不熟,懂得都懂”
“云子哥的手指陷进去了我的妈……好羡慕,好想变成云子哥的手指”
“?知天易”
林凤鸣甚至都有些佩服自己一心二用的本事,他最后居然真的在燕云这种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指导”下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攀岩。
攀爬到最顶端时,他下意识扭头看向了地面,燕云给他竖了竖大拇指,而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朝他张开了双臂。
——放心下来吧,我会接着你的。
有些人在高处时会突然有种惆怅之感,林凤鸣见状却忍不住想起了燕云昨晚说过的话。
那一个月中,他崩溃到忍不住想要一跃而下时,又是谁在下面接住了他?
林凤鸣握着安全带一言不发地任由自己降落,不过他并未来得及深陷思绪,因为在他快要降到地面时,燕云抬手来接他。
对方的双手碰在他腿根的一刹那,林凤鸣陡然僵住了,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那处火辣辣的疼痛。
攀岩姿势不对的代价是惨重的,林凤鸣的大腿根被安全带磨得生疼,只是正常的站立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处存在感过强的挤压感。
林凤鸣双脚沾地的那一刻甚至没站稳,直接朝燕云怀里撞去,对方下意识将他抱住。
这是两人自昨天下飞机之后第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二人俱是一僵。
过了足足有三秒燕云才道:“怎么了?”
那处多少有点难以启齿了,林凤鸣咬牙摇了摇头:“……没什么。”
燕云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掩饰:“腿根疼?”
明明二人之前什么亲密的事都做了,林凤鸣此刻却不知为何有点羞耻,半晌才点了点头。
经常攀岩的人手中一般都备有相关的药膏,燕云闻言松开人,转身走到人群中询问有没有相关药膏。
两人之间的对话声音很小,那些粉丝并不知道是谁磨破了皮,闻言还以为是燕云,纷纷拿出自己的药膏递给他。
燕云怕林凤鸣面上挂不住,便直接默认了,接过药膏后也没直接说要涂,而是打算给那粉丝一点钱,把药膏带走之后再涂。
对方受宠若惊,连忙表示不值什么钱,如果给钱那还不如多签几个名。燕云没办法,签了十来个名后才勉强脱身。
林凤鸣坐在休息区见状有些好笑,他的羞耻从始至终就只在燕云面前才会显现,至于其他人的反应他并不在乎。
看到燕云拿着药膏走过来,林凤鸣下意识想站起来,大腿根部的微妙触感却让他瞬间就变了脸色,僵了半晌后咬牙轻轻扯了一下腿部的布料。
燕云见状微微蹙眉,却碍于镜头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一言不发地把药膏递给了林凤鸣。
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没办法再进行什么赛马和滑雪了,好在此刻也到了饭点。
其他几个体验完攀岩的人下来后也纷纷表示这种活动一早上进行一个就够了,剩下的项目还是下午或者之后再体验。
但吃完饭节目组却另有安排。
由于今晚便是普林斯顿著名的化妆舞会,但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会跳舞,其中就包括林凤鸣。
所以节目组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下午的时间学跳舞。
以林凤鸣目前的状态肯定是学不成的,但他要强惯了,被主持人问到时面上还云淡风轻地表示没关系。
然而从食堂到艺术楼,短短十分钟的路程下来林凤鸣便有些受不住了。
到了艺术楼之后,他只来得及扔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而后拿着药转身便进了卫生间,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燕云一眼。
普林斯顿财大气粗惯了,但这么多学院中,要数有钱且舍得花钱的,非艺术学院莫属。
今晚的化妆舞会便是艺术学院承办的,用到的场地也是艺术学院的香颂大礼堂,极其豪华。
当然艺术学院的财大气粗不止体现在活动上,还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眼前这个卫生间。
林凤鸣上学时基本上没来过艺术楼,但以建筑师的直觉,还是快速定位到了卫生间,然而刚推门进去他就愣住了。
只见艺术学院不知道找的哪个设计师,把一个厕所装修得金碧辉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五星级酒店。
但林凤鸣来不及细看,他面上冷静无比,进了隔间后却立刻原形毕露,反手关了门直接软着腰撑在马桶盖上。
如果只是单纯的疼痛,他其实非常善于忍耐。
可疼痛过后,那地方随之泛起的却是难以言喻的酥麻和痒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在了最私密的地方,火辣辣的感觉过后反而更加难熬。
林凤鸣咬着下唇缓了一会儿,勉强回过神后,握着药膏颤抖着想褪去衣物,偏偏越是急越出岔子。
好不容易分开双腿,刚拧开药膏,门外便骤然传来了脚步声。
吓得他浑身一僵,猛地停住了动作。
林凤鸣原本以为门外的人是来上厕所的,可他安静了三秒后,那道脚步声非但没有停顿,反而越来越熟悉且越来越近,而且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最终分毫不差地在他所在的隔间门口站定。
偌大的卫生间内金碧辉煌却无比空荡,燕云站在隔间门口,正准备抬手,隔间的门却从里面自己打开了。
看到内里的景象后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单膝跪在马桶盖上的美人上身衣冠整齐,下身的布料却刚好褪在腿弯处。
略长的毛衣下摆遮住了最令人遐想的地方,却未遮住白皙之上的那两抹刺眼的红印。
知道的能一眼看出那是被安全器械勒出的印子,不知道的人第一眼却很难不产生一些难以言喻的联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样。
燕云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凝滞了,回过神后立刻跨进隔间,反手关了门。
本来还算宽阔的隔间被两个成年男子填满,瞬间就变得有些拥挤,连空气都粘稠起来。
偏偏林凤鸣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他转头拿着药膏就打算直接往腿上挤,那架势粗暴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腿一样。
燕云眼皮一跳,立刻夺下了他手里的药膏:“你想把自己疼死吗?”
林凤鸣掀了他一眼:“那你来。”
然后很快他就后悔了。
林凤鸣单膝跪在光滑的盖子上,身后人牢牢地把他抱在怀里,双手绕在他身前,挤出药膏后还非常贴心地用手心捂热。
林凤鸣看到他熟悉的做法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丝不对,眉心忍不住一跳,心下直呼不好。
果不其然,当那人探手下去,扒开腿肉,把手心中捂热的药膏贴在磨痕上的一刹那。
疼痛混杂着蜇痒从骨髓蔓延而上,林凤鸣心下一颤,当即抬手咬住了手背,无声地闭了闭眼。
然而燕云并不是把药抹上就算完了,他偏偏还顺着痕迹继续往下,用手指一点点把药膏在整条红痕上晕开。
林凤鸣抖得几乎要跪不住,沉甸甸的重量因此一半都压在了燕云的手上,那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林凤鸣实在是受不了了,松开自己被咬出齿痕的手背,忍无可忍地颤抖道:“你抹药还是揉面呢?”
燕云义正辞严道:“你不常运动,只看到那处表面被磨损,不知道下面的肌肉长时间绷紧,如果现在不揉开,事后会更疼。”
林凤鸣根本不信他的屁话,咬牙一把拍开他的手,燕云挑了挑眉:“还有另外一只腿没抹呢。”
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战栗,拿过药膏道:“我自己来。”
燕云闻言没有执意给他上药,但还是开口道:“扭过来,让我看着你抹的对不对。”
他说这话时没多想,林凤鸣听了也没多想,闻言转过身轻轻坐在马桶盖上,挤出药膏,当着他的面探手往下。
直到此时两人才骤然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呼吸滞了三秒后,不约而同地乱了。
指尖在空气中微微凝滞,林凤鸣整个人宛如烧着了一样,难以避免地想起来了和眼下情形无比类似的夜晚。
他猛地闭了闭眼,心一横探手下去,把药膏胡乱涂在了左腿上,大部分勒痕都被他好巧不巧地避了过去,有一些药膏甚至蹭到了裤子上。
燕云见状实在看不下去了,搂着他的腰直接把他从盖子上单手抱了起来,低头死死地吻了上去,同时探手向下揉开了那团药膏。
力度之大使得林凤鸣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可那只手力气大得惊人,硬是在腿肉的包裹中缓缓把药膏涂抹均匀,手背因此划过刚刚磨好药的右腿,一时间双腿上的红痕都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林凤鸣颤抖得站都站不住,想开口骂他却被人堵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二人终于回到艺术楼的舞蹈教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纵然此刻的国内时间已经深了,可看到他们俩终于出现后,好不容易稀少了一点的弹幕还是瞬间恢复:
“哦哟哦哟,两个大忙人终于回来啦?”
“区区半个小时,二十哥是不是不行?”
“你们俩这是第几次背着我们偷情了!!(指指点点)”
“快快快,我明天早上有事呜呜呜我熬到现在就想看你们俩跳个舞qwq”
“+111,我要看宁宁跳女步!!”
“大胆点,我想看宁宁跳伦巴”
“还是不够大胆,朕的钢管呢,抬上来”
粉丝给燕云的药效果相当好,林凤鸣抹完后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明显感觉到那处的灼烧感减轻了不少,虽然痒意还是没有消退,但跳舞应该是差不多了。
节目组专程为他们找了舞蹈老师,两人回到教室时,大家已经各自学了起来。
青木和阳凯森对于交际舞非常熟练,并不需要学习,段星贝和秦枫也都有一定的舞蹈基础。
除了林凤鸣之外,在场为数不多需要学习的人就剩下程旭和穆央。
他俩对此一窍不通,还害怕踩到对方,因此抱在一块儿差点连路都不会走。
那老师显然没想到他们俩的底子能差成这样,仅仅是教他们两个就已经分身乏术了,听到新来的林凤鸣也不会后,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无奈又为难的笑容。
燕云恰到好处开口道:“您去忙吧,我可以教他。”
她闻言给了燕云一个感激的眼神,转身继续指导起了那两个跳起舞差点连左右都分不清的笨蛋夫夫。
林凤鸣闻言抬眸看向燕云,对方对上他的目光后挑了挑眉道:“虽然只认识了不到一天,但看在我们之间那么多巧合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吧。”
林凤鸣的腿根处还带着刚刚被他捏出来的余痛,闻言冷笑道:“那还真是多谢了,朋友。”
“朋友”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燕云闻言勾起了一个微笑,抬手递到他面前:“那就请吧。”
可惜表面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和一旁战战兢兢生怕踩到对方的夫夫不同,林凤鸣毫不客气地握着他的手,舞曲刚开始放,他上来第一脚就直接踩在了燕云的脚背上。
林凤鸣毫无波澜道:“抱歉,肢体有点不协调。”
燕云扯了扯嘴角:“没事,理解。”
可他带着人跳了才没几步,便又挨了一脚,这次林凤鸣真不是故意的,可燕云显然不信。
都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可这才第二次,燕云便忍不住“啧”了一声,右手顺着怀中人的腰身往下,而后脚下猛地一停,直接把人别得摔在了他怀里。
“——!”
林凤鸣猝不及防感到了一阵失重感,瞳孔当即骤缩。
回过神后刚好对上近在咫尺的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还来吗?”
林凤鸣忍不住磨了磨牙,拽着燕云的手腕猛地一用力便站直了身子,冷着脸抿了抿唇道:“继续。”
他学东西的速度相当快,没练多久,旁边两人还在螃蟹走路时,他便已经能跟上燕云的步伐了。
甚至对方故意停顿时他也能恰到好处地慢下拍子,而后一脚踩在对方的脚背上。
得亏燕云和他穿的都是黑鞋,不然一场舞跳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跳的是踢踏舞。
燕云见普通伎俩已经难不倒林凤鸣了,挑了挑眉后便开始使坏。
第三曲开始时,他掐着林凤鸣的腰故意把步伐往他双腿之间迈,膝盖抬高间,好巧不巧刚好擦过那处才上过药的勒痕。
那是他亲手擦过药的地方,当然比谁都更清楚它在哪。
林凤鸣浑身一颤,脚步骤然乱了几分,差点被人别倒,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并且随着音乐调整好了步伐。
而后他攀着面前人的肩头看似不经意低头,嘴唇刚好擦过燕云的颈侧,在对方明显的怔愣中,当即别了回去,报了刚刚的仇。
两人都感觉一段舞练下来宛如打仗,累到身心俱疲,可观众们却不这么觉得,反而在直播间嗷嗷直叫:
“啊啊啊啊你们这是在跳舞还是在DO!!”
“这张势均力敌的感觉我好爱啊啊啊”
“太涩了太涩了,我都不敢想晚上的化妆舞会换上衣服后该有多色”
“呜呜呜想看宁宁穿裙子跳舞!!”
“臣附议!既然是化妆舞会,宁宁把脸遮上后再穿红裙,妈的不得给学弟学妹们勾死”
“云子哥:我感觉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人是我”
练舞一练就是一下午,等到天色渐晚时,林凤鸣已经掌握最基本的舞曲了,穆央和程旭却只能算是马马虎虎。
不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练了总比不练强点。
眼见着外面的天色渐暗,段星贝气喘吁吁地坐在位置上喝水,突然瞟见了窗外的什么动静,立刻站起来跑到窗边,反复确认后欣喜不已道:“下雪了——!”
林凤鸣和燕云还在暗暗较劲,闻言蓦然抬头,只见窗外的雪花如凝成实质的月色般飘落,闪闪发光的样子像是在梦中一般美好。
练舞结束时离舞会却还有一定时间,节目组刚好为大家准备了晚上要用到的礼服,于是打算领着他们去更衣室试一下新衣。
众人从艺术楼走出来时,雪下得还不算太大,正是朦朦胧胧如雾般的阶段。
林凤鸣想着燕云一直在吆喝要来普林斯顿看雪,便下意识看向他,想让对方多看看眼前雪色,一扭头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
林凤鸣一愣,刚想开口,对上那人一眨不眨的目光后,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对方的遗憾到底是什么。
——我的遗憾不是没有看到普林斯顿的雪,而是曾经缺席过你的人生。
林凤鸣心下蓦然漏了一拍,扭头看向眼前飘下的雪花,极力想把眼角和鼻头的酸意憋回去。
过了良久,他开口道:“下雪了。”
正如两人昨天在机场说的话一样,燕云闻言回过神道:“真巧,下雪了。”
林凤鸣在雪中扭头看向他:“拍张照吧。”
燕云永远忘不了这一幕,雪花纷飞间,他的爱人扭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燕云一人。
那一刻,燕云突然无比感谢曾经的自己,还好没有放弃。
但他不知道的是,林凤鸣在此时也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庆幸,庆幸他们没有错过。
燕云回过神后立刻拿出手机要给他拍照,林凤鸣见状却抿了抿唇道:“我说的不是单人照。”
燕云一愣,骤然抬眸看向他。
林凤鸣不大喜欢拍照,他的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是别人拍的,除了工作需要,他基本上没有自拍,更不会主动邀请和燕云合照。
两人为数不多的同框照片,是云燕偶然在林凤鸣祖母的葬礼上抓拍的,可即便如此,那张照片上也不止他们两个,还包括一些其他的外人。
严格意义上算,他们仅有两张合照,一张是结婚照,一张是离婚照。
正如林凤鸣之前对仪式感并不在乎一样,照片也被他算在仪式感之内。
而如今,他却想拍点不一样的。
段星贝一听他们俩在找人替他们拍照,立刻自告奋勇地冲上来,表示自己拍照技术一顶一的好。
燕云欣然把手机交给了他,段星贝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俩这种脸,披麻布拍都好看,随便在雪里走走就行,怎么自然怎么来。
两人闻言一前一后走在雪中,林凤鸣仿佛真的回到了当年一个人留学的时候,听着身后传来的熟悉的脚步声,他忍不住蓦然回头。
这一幕被段星贝眼疾手快地定格了下来。
照片中的两人,仿佛是偶然在异国他乡再见的故人,又像是一见钟情的陌生人。
之后段星贝又抓拍了几张,成片都很美,但林凤鸣翻看下来,还是忍不住退回到了最开始的那张。
“这张最好看。”林凤鸣轻声道,“能发微博吗?”
燕云蓦然扭头,却见林凤鸣的睫毛挂着雪花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在此之前,对方从未主动说过这种话。
他连往朋友圈发照片都不喜欢,更不用说微博了。
在此刻,心下仿佛有一角塌了下去,燕云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住那股喷涌而出的情绪,过了良久后开口道:“好,一起发。”
最终两人第一次同时发了他们的同一张合照。
燕云的配文是——
“此生同霜雪,”
林凤鸣的配文则是——
“也算共白头。”
发完后,二人没看评论区是什么反应,刚关上手机,雪势便突然变得大了起来,仿佛是在映衬他们发出的文字。
漫天大雪倾盆而下,两人的脚步不自觉放缓。
人生难免有遗憾,正如林凤鸣那段没有燕云参与的童年,也正如他们被迫分离的那几年。
但正因为有遗憾,才衬得眼前的一切弥足珍贵,连雪都是温暖的。
或许未来的路和来时一样,他们还是会争吵,还是会有矛盾,但他们不会再放开彼此的手,直至容颜老去,岁月斑白。
一路无言,却并不尴尬。
走到试衣间所在的楼下时,众人的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走进大厅抖落肩头雪时,节目组拿来了给众人准备的礼服,分别装在不同的精美礼盒中。
让观众们稍稍失望的是,节目组给林凤鸣准备的不是裙子,而是一身白色西装。
但让他们陡然从困意中惊醒的是,除了西装的内衬外,节目组连可能需要用到的衬衫夹都准备齐了。
对此稍有认识的人立刻吆喝道:
“卧槽衬衫夹!!”
“我擦我擦,还是黑色的,大清早看这个不得给我香迷糊了”
“?什么是衬衫夹?”
“穿在女人身上是斩女的利器,穿在男人身上等于黑丝,懂吧”
“我靠我去搜了一下,我靠我靠,宁宁等下要穿这个??”
“啊啊啊啊我看不到,我是猴子,我满地乱爬啊啊啊”
这个时间点,不少已经睡醒的观众刚涌入直播间便看到了这一幕,还没来得及跟着畅想,众人便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目前的好消息是,试衣间内没有镜头,林凤鸣可以暂时松口气。
坏消息则是,每个人被安排到了不同的试衣间。
更怀的消息则是,当林凤鸣脱了衣服把上身的内衬穿好,拿起那两条衬衫夹时,刚刚在攀岩馆的尴尬情形二次上演——因为攀岩的强度,药膏虽然已经干了,但林凤鸣的腿根处还是有些发红,再加上衬衫夹有点窄,搞得他怎么也扣不上去。
于是当燕云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林凤鸣上身的衬衫穿得无比整齐,衬衫的扣子恨不得扣到最上面,下身却□□着双腿。
踩在地上的那条腿已经戴上了黑色的衬衫夹,他不敢戴得太高,可即便如此,皮质的圈还是把大腿处丰腴白皙的腿肉勒得外溢。
另外一条腿踩在更衣室的沙发上,腿的主人正低头和剩下的那个衬衫夹做着斗争。
这一幕就像是白天套攀岩安全带的递进,可此刻那些惹人厌的布料通通都不见了,像是某些没有逻辑但无比香艳的梦一样,上一秒还勒在裤腿布料间的皮带,下一秒布料便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了黑明发亮的皮带。
更要命的是,节目组准备的内衬比林凤鸣自己带来的毛衣要短许多,曾经还能勉强被布料遮在下面的红痕,在此刻全部都一览无余起来。
燕云见状呼吸一滞,下意识关上了门。
林凤鸣闻声回头,猝不及防看到身着黑色西装的燕云时,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并且愕然地愣在了原地。
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象过燕云穿黑西装的样子,但与那个想象配套的场景却是他们的婚礼现场。
然而如今穿着西装的燕云比他梦中的样子还要英俊百倍。
可当他回过神时,却发现与之对应的是,他却衣不蔽体,浑身上下仅穿了一件衬衫,还因为衬衫夹没有戴好而显得无比狼狈。
二人之间的巨大反差配上没有镜头的房间,这一刻偷情的错觉几乎凝成了实质。
一时间屋内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燕云突然一言不发地抬脚走了过来,低头先是看向那处被衬衫夹勒出肉感的大腿,而后才把目光缓缓移到了林凤鸣踩在沙发上的那条腿。
林凤鸣突然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仿佛有温度一般烫得他忍不住想瑟缩,燕云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剩下的那个衬衫夹缓缓在他面前蹲下。
林凤鸣仅穿着一件衬衫靠在更衣室的柜子上,垂眸看着衣冠楚楚跪在自己身前的人,而后轻轻抬起腿踩在对方的肩膀上。
燕云拿过那圈衬衫夹,沿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直至套在他的大腿上,箍住那圈腿肉。
三条带子被分别固定在衬衫下摆,黑色的皮带牢牢地贴在白皙的大腿侧,带着难言的意味。
燕云突然在此刻冷不丁地开口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林凤鸣似乎对他的状态毫无察觉:“什么?”
“我在想……”燕云把食指插进衬衫夹和腿肉之间,沿着缝隙缓缓转了一圈,“这个很适合从后面拽住……”
说着他突然将手指从衬衫夹中抽了出来,衬衫夹随即绷在腿肉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更衣室内缓缓回荡。
而后他蓦然吐出了两个不像他平时会用的字,粗俗的字眼和他认真到仿佛在评鉴什么珠宝般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把他手下的衬衫夹衬得像什么不可言说的道具。
“是吗?挺有新意的。”林凤鸣闻言却没有丝毫怵意,反而抬手按在燕云的颈侧,用拇指划过他的喉结,“今晚的舞会,在第一曲音乐结束前,你能找到我……”
他没有把话说完,燕云却听懂了他的意思,骤然抬眸看向他,眸色深不见底道:“酒店的门自动落锁。”
林凤鸣闻言嗤笑道:“你买的那栋别墅难道是当画看的吗?”
二人的思绪不谋而合,燕云半跪在他面前,挑衅般回道:“那若是我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呢?”
“如果找不到……”林凤鸣轻轻摩挲着他的喉结,俯身在他耳边轻声,“我倒是感觉这个更适合作为项圈——拴在你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