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剧本最后一页鲜红的字体,林凤鸣面上镇定到没有丝毫反应。
他无比冷静地合上剧本,观众们没有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任何异样。
唯独燕云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林凤鸣抬眸撞上对方的目光,心下不由得一紧,但依旧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我这角色是真的穷啊,居然是个刚赎身的男花魁,除了脸好看外一分钱没有,还倒欠了一屁股债。”一旁的青木合上自己的剧本笑道,“好在被酒馆老板接济了,这老板还真是个好人……各位拿到的都是什么角色啊?”
阳凯森看了看自己的剧本,他显然对汉字不是很熟悉,再三确认后才斟酌着开口道:“我是店小二,在酒馆中跑堂的。我的老板是个……寡夫?我没有欠债,但因为上个月打翻了一坛酒,饷……应该是工资的意思吧?他没有给我发工资,所以这个月一开始我的可支配收入为零。”
观众们可能对“寡夫”这俩字有某种癖好,此话一出,他们瞬间便被勾起了兴趣:
“花魁好配木木子的人设啊,嘶溜,没钱的大美人用身体贿赂店老板……老板还是个寡夫,干柴烈火,嘿嘿”
“配尼玛,粉丝麻烦戴上眼睛说话好吗,看看屏幕里站着的人,你再跟我重复一遍谁适合演男花魁?!”
“程旭上都比他强”
“哈哈哈哈小狗怎么你了!”
“寡夫???我曹某人平生最爱寡夫!尤其爱姓林的寡夫!!”
“啊啊啊啊好想知道他们几个都抽到了什么剧本!”
两人介绍完自己的剧本,其他人却没什么响应,最终实在善良的段星贝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我的角色是盘缠快要用完的富家公子,和家人走散了,只能暂时住在酒馆。”
言罢他扭头眼睛亮闪闪地看向秦枫,明显很好奇对方抽了什么。
“我是异域商人。”秦枫对段星贝堪称有求必应,“经商路过这里。”
燕云闻言却冷不丁道:“只是路过?”
秦枫一顿:“对。”
燕云闻言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再问。
林凤鸣斜了他一眼:“今天晚上才开始正式活动,现在就开始盘问起人了,捕快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燕云被他刺了两句也不恼,反而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官威大不大,你晚上自然就知道了,林老板。”
见多识广的观众瞬间就悟了,弹幕立刻炸成了一团:
“大不大,什么大不大?”
“你小子说的是官威还是其他的??”
“等下,林老板?!卧槽卧槽,宁宁真的是酒店老板!!”
“!!我的俏寡夫宁宁!!”
“官威有多大?20?宁宁不信,除非让宁宁试试”
“草哈哈哈什么时候看到20能不笑啊”
“宁宁:?你别胡说,我没有!”
林凤鸣呼吸一滞,旁边的段星贝难得反应快了一次:“林教授就是那家酒馆的老板……?!但燕影帝您是怎么知道的?”
燕云轻笑一声,瞟了一言不发的林凤鸣一眼:“我看他一眼要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干了?”
林凤鸣实在忍无可忍:“你能注意点用词吗?”
燕云故作不解:“我用词怎么了?”
林凤鸣暗暗磨牙,瞪了他一眼后别过头,留下观众们哄做一团:
“干什么?!问你这么多年你干了什么!”
“啊啊啊啊你们俩甜死我算了”
“草,捕快x寡夫,好刺激好刺激!!”
“捕快大人是不是要假借查案的名义让大美人老板脱衣服了!!看看有没有带凶器嘿嘿嘿”
“确实确实,这个肯定要检查啊,但毕竟是寡夫么,要顾忌美人的名节,还是关起门检查吧”
“好好好,建议一步到位,直接去床上检查”
穆央听到二人破廉耻的对话脸一热,连忙扭头看向程旭,转移话题般开口道:“我是要去西域给人看病的医生……小旭,你拿到的剧本是什么?”
“暂居在姑臧城的侠客。”程旭笑道,“身上盘缠还不少呢,穆大夫需要接济的话开口哦。”
穆央脸一热:“……好。”
众人在短暂的时间内没办法详细读完自己的剧本,便只能暂时把剧本拿在手里,跟着主持人走进了文化城。
和众人想象的空旷不同,文化城内热闹异常,各式各样的人穿着汉服走在街巷中,看起来就像是真真正正的古代市井一样。
从城门而入,一条道路笔直地绵延向前,道路右侧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人,左侧则是卖饼的摊子。
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比大部分电视剧的布景还要真实,众人略带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观众们也被勾起了兴趣,弹幕纷纷表示:
“!!好有趣,结束之后对外开放吗??我们也能去吗?”
“我去,做梦有素材了,这种大型的真人剧本杀,一个人得多少钱啊?”
“等下,这些扮演npc的工作人员都穿着汉服,是不是意味着,明天嘉宾们也要换衣服?!”
“卧槽!!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啊啊啊我要看宁宁穿古装!!我要看云子哥穿捕快短打!”
段星贝忍不住看向那边哄闹的人群,看着看着差点撞到秦枫身上。
秦枫连忙站定扶了他一把:“小心点。”
林凤鸣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刚好听到了从喧嚷的人群中传来的骰子声。
乔山带着众人走到那处地方,只见一众人马正在门口摇骰子,很明显是在赌博。
再往里走,被人群掩盖住的牌匾逐渐浮现,林凤鸣见状难得愣了一下。
“欢迎大家来到文化城的第一站——富贵钱庄。”
乔山话音刚落,穆央便小声惊呼道:“在钱庄门口赌丨博?”
“文化城只是在尽量复刻从古迹中发掘的历史本来面貌,绝对没有不良导向。”乔山先是给各位观众打了针预防针后才继续道,“请各位撕下剧本最后一页的凭证,到钱庄依次领取各自的盘缠。”
众人在乔山的指引下拿到了各自本次旅途的初始经费——青木是一纸欠债文书,阳凯森什么也没有,段星贝拿到了几十个铜板,穆央手里是一两碎银,程旭拿到了五两,秦枫手里是五十两银票外带一本货物名单。
燕云拿到了一百两银票和官府给的通关文牒,林凤鸣则是拿到了酒庄的地契以及二百两银票,其他资产文书若干。
在大部分两手空空的嘉宾中,手里的东西甚至需要拿袋子装的林凤鸣显得格外明显。
段星贝看了看自己的几十个铜板,又看了看林凤鸣和燕云手里的银票,一时间露出了羡慕不已的表情。
“在今晚的游戏开始前,各位有一次重置资金的机会。”可能是看出了段星贝眼底的羡慕,乔山笑着开口道,“看见前面的赌桌了吗?每人有一次向其他人发起邀约的权力,赌约发起后,被发起人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一旦接受,赌局正式开始。”
“各位可以选择压上的资产数目,为了避免传播赌博等不良导向,本次游戏采用最简单的玩法。”乔山说着走到那个赌桌前,之前那些正在‘赌博’的工作人员顺势退开,“掷骰子比大小,三局两胜,上局的胜者获得摇骰子的权力,第一局先手由猜单双决定。”
听到摇骰子比大小,林凤鸣闻言表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燕云则是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那么——”乔山环顾四周道,“各位有谁想来试试吗?”
这算是真人大富翁的“起始点”,考虑到起始资金会真的影响接下来一周的生活水平,在场那些资产较少的人闻言都产生了一些想法。
青木微笑了一下,扭头看向段星贝:“小鸿是吗?规则我没太弄懂,反正咱们手里都没多少钱,不如稍微玩一下试试?”
段星贝没心眼,闻言信以为真,毕竟他手里只有十几个铜板,再加上方才只有他和青木示好,他便下意识以为对方是真的弄不明白规则,想和他玩一把。
秦枫闻言蹙眉,刚想开口阻拦,便听段星贝毫无防备道:“好啊。”
然后两人就坐上了赌桌。
青木不解道:“第一局猜单双是什么意思?”
乔山从木碗中拿出了一枚骰子,向天上一抛,在它落下来的一刻骤然抓住,伸出手问道:“单数还是双数?”
青木一顿,而后神色如常地看向段星贝:“你先选吧。”
段星贝受宠若惊,连忙道:“那就双数吧。”
“那我就是单数。”青木扭头看向乔山,“劳烦主持人开奖吧。”
乔山缓缓伸开了手,只见其中的骰子是——“二”。
“是双数。”青木笑道,“你赢了,开始吧。”
段星贝完全不懂,拿过骰子就要摇,青木连忙开口道:“赌多少你还没说呢。”
“那就……两个铜板吧。”段星贝道,“毕竟我也没多少钱。”
“好,我也赌两个铜板。”青木点了点头,“如果我输了,那我就之后几天打工还你,我好歹也是个花魁,肯定能赚到钱的,你放心。”
段星贝闻言就真的放心地摇了起来。
青木看似一窍不通,身形却在对方摇起骰子时坐直了几分,耳朵明显侧了一下,林凤鸣在一旁见状眯了眯眼。
骰子落定,揭晓结果之前,段星贝道:“之前单双都是我先挑的,这次就你先来吧,你想赌大还是赌小?”
“那我就不客气了。”青木回过神笑道,“赌小。”
掀开一看,却是大。
段星贝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惊喜。
“哇,好厉害。”青木托着下巴笑道,“再来一局就赢了,不再多加点吗?”
秦枫站在一旁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主持人开口道:“游戏时其他嘉宾需要保持安静。”
段星贝下意识看了一眼秦枫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十几个铜板而已。”青木耸了耸肩膀,“可能进了城连碗面都买不了,玩个游戏而已又不是真赌博,这还要看你老公脸色啊?”
段星贝听着这话有点不舒服,忍不住蹙了蹙眉。
“秦总那么大的款,这次的角色也是商人,手里五十两呢,到时候就算你输完了还有他呢。”青木故意道,“他怎么那么小气啊。”
“他不小气。”段星贝听不得人这么说秦枫,闻言脑子一热,直接把剩下的铜板全拍到了桌子上,凶巴巴道,“加注。”
青木笑弯了眼:“厉害厉害,请吧。”
然而接下来的两把,全是青木赌对了。
段星贝脸色有点白。
他输钱倒是不难受,游戏里的钱而已,但是没有给秦枫挣回面子让他很难以接受。
观众们一眼就看出青木根本就不是不会,而是相当会,弹幕一时间异常好看:
“啊啊啊啊谁懂这种风情万种又会勾人又会赌的美人真的好戳我”
“???你没事吧,骗星贝叫风情万种?”
“什么叫没听懂规则啊?!他这样子明明就很会吧!”
“这人会听声吧……虽然行为恶心,但好像真的有点实力”
“气死我了,虽然很想看这厮被狠狠的打脸,但最好的结果还是及时止损,不要再跟他赌了”
青木拿着那十几个铜板,扭头看向一旁冷着脸的秦枫笑得暧昧:“秦总,要赌吗?”
秦枫一把将段星贝拉到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正准备往对方面前的桌子拍,另一只手却先一步把银票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赌一百两。”
众人闻言一顿,震惊地看向拉开椅子坐下的燕云。
青木显然也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赌,刚想说什么便见林凤鸣拎着东西靠在燕云的椅背上,垂眸看着面前的赌局。
“没想到燕影帝还会赌这个。”青木轻笑了一下,“林教授不管吗?”
“他会这个我当然清楚。”林凤鸣淡淡道,“倒是你,不是说听不懂规则吗?”
“啊,我确实没听懂规则。”青木被拆穿了一点都不急,反而笑道,“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么简单,我之前经常去酒吧,除了喝酒,摇骰子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比得意,林凤鸣掀了一下眼皮:“是吗?那就开始吧。”
“一百两是吗?我没有那么多钱。”青木笑了一下,“我可以先欠着吗?”
燕云还没有说话,林凤鸣先道:“可以,算我账上。”
“林老板当真大气。”青木挑了挑眉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是林老板资助的,那就不用猜单双了,直接请燕捕快先手吧。”
他对自己的技术充满了自信,燕云闻言看向他:“你确定?”
青木点了点头:“我当然确定。”
燕云挽起袖子,露出精壮且肌肉分明的小臂:“好。”
当他拿起骰盅的一刹那,青木嘴角的得意便僵在了脸上。
他是熟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燕云动作的老练程度。
但在此刻开口反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忍不住坐直了身体去听,下一秒燕云翻手摇了起来。
六个骰子在木制的骰盅内不断碰撞,传出杂乱无章的声音,青木却听着听着舒缓了神色,甚至还在燕云放下骰盅的一刹那游刃有余地笑道:“燕影帝确实很熟练,你觉得自己摇出来的是多少呢?”
燕云抬眸看向他:“大。”
青木闻言笑得更开心了:“那我就选小吧。”
然后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六个五分毫不差地出现在他面前,身后的围观者中传来了一阵惊呼。
“不可能,怎么会……”青木下意识不敢置信,他方才分明听到了六个三,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燕云放下骰盅,靠在椅背上敲了敲桌面:“还继续吗?”
他这个动作熟悉到让一旁的段星贝灵光一闪,连自己刚刚把财产输完的难受都忘了,当场惊呼道:“我想起来了,云哥之前演过《雀庭》!”
《雀庭》是一部以赌为主,武打为辅的电影,主要宗旨是警醒世人不要碰赌。
燕云在其中饰演的却是最大的反派,和他出道以来扮演过的那些光大伟正的角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但展现了他的戏路之广,也给他吸引了无数粉丝,其中包括大量男女友粉。
但这些粉丝大部分都在得知他居然英年早婚后而悍然脱粉了,戒断反应之大甚至一度上了热搜,这是之前任何一部电影都没有过的。
原因无他,燕云在这部电影中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出身寒微,年少时在赌场打扫卫生,却在一场意外的赌局中被上任赌神看中,最终上任赌神死因蹊跷地离世,他继承了对方的全部家业和资产。
电影中燕云的第一次出场便是披着外套坐在赌桌前,他右手夹着雪茄,左手规律地敲在桌面上。
极具压迫感的背景音乐随着推进的镜头缓缓响起,下一秒,一张冷漠却又英俊无比的脸庞在光影交错中出现在镜头中。
几乎每一个在电影院看这场戏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下一秒,他抽了一口雪茄又缓缓吐出,在白色的烟雾中轻轻翻开桌子上的两张牌,看着跪在桌前鼻青脸肿的主角,说了一句:“还继续吗?”
一如眼下。
无数观众瞬间被当场唤醒了记忆,弹幕一时间跟狂欢一样炸开:
“啊啊啊啊啊我靠我靠,想起来了!”
“太A了,A死我了啊啊啊”
“赌神归位,喊云子哥和二十哥的都给我拖出去!”
“继续啊,别怂啊!”
“谁懂,别人都是云子哥的主角粉,只有我是他的反派粉啊啊啊好想看□□大哥x大美人寡夫强取豪夺啊啊”
“卧槽香!小妈文学是吧,亲手杀了养父,把从小暗恋到大的大美人亲自抱在怀里,强迫那个冷淡的人猜他手里骰子的大小,猜错了就脱衣服,猜对了就奖励二十……我说的是二十万”
“???你小子最好说的是二十万,十秒之内我要看到这篇同人!”
听到段星贝的惊呼声,青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程旭勾着头看赌局,闻言忍不住道:“那不是拍戏吗?难道为了演《雀庭》,燕影帝还专程学了这些?”
燕云闻言脸色不知为何有些微妙,他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凤鸣一眼:“没错,确实学了一些,至于学的结果如何……你们林教授应该比我清楚。”
林凤鸣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燕云对上他的目光后笑意更深了。
观众们从他们俩的眼神交流中敏锐地看出来有问题,纷纷在弹幕抓耳挠腮起来。
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之前一个粉丝随手在弹幕中写下的曼妙妄想居然是真的。
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饰演反派的燕云着迷心动的人不止一个,但只有林凤鸣能把这些着迷付诸于行动。
电影首映时,林凤鸣是被燕云亲自带去看的。
去之前两人的晚餐在一家新开的餐厅中解决。
去看的路上两人还在因为晚饭好吃不好吃而争吵,可是看完之后回来的路上,林凤鸣突然沉默了一路。
电影中的燕云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恨不得当场扭头吻住那人,然而他们俩来之前才吵过架,他并不想露出端倪让对方嘲笑他没出息,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可正如燕云所说的那样,他如果一眼还看不出林凤鸣的心思,那他这些年大概是白干了。
一眼窥破林凤鸣心思的燕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嘴角。
所以当林凤鸣回到家故作冷淡地洗完澡出来时,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当场愣在了原地。
只见先他一步洗完澡的燕云身上穿着和电影中如出一辙的大衣,但也只穿了大衣,就那么敞着怀坐在茶几旁。
客厅的灯光被人故意调到了昏暗的状态,那人的腹肌在桌面之下若隐若现,桌面上似乎还摆着什么,但林凤鸣的眼睛根本没空去看那些有的没的。
燕云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眸看着他游刃有余地笑了笑,和电影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区别只在于,电影中的他对任何人都心狠手辣,眼下的他却用近乎蛊惑的语气道:“林先生,来一把吗?”
林凤鸣在心底暗骂他卑鄙,脚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在对方的腿上坐定后,那人搂着他的腰小声道:“赌吗?”
林凤鸣垂眸道:“……赌什么?”
鱼已经上钩了,燕云闻言勾了勾嘴角:“都听你的。”
“那就……”林凤鸣轻轻把手插进他的大衣中,摸着手下炙热的肌肉道,“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燕云挑了挑眉,欲擒故纵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我身上可只穿了一件,这不公平吧林先生?”
林凤鸣低头咬了一下他的喉结:“那你说……怎么才算公平?”
“我输了,我把衣服脱了,如果你输的话……”燕云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脱哪儿的衣服,让我亲到哪儿,怎么样?”
林凤鸣身体一颤,点了点头。
而最终的结果是,燕云连赢三局,林凤鸣一局都没有赢。
赢下第一局的时候,林凤鸣咬着下唇看他,燕云往沙发上一靠,眸色深不见底:“第一件。”
最终那个吻印在了腰上。
赢下第二局的时候,吻从小腿一路落到了大腿根。
而第三局结束时,林凤鸣坐在冰凉的茶几上已经连睫毛都在颤抖了。
然而那个引诱他上钩的人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反而勾了勾嘴角道:“最后一件,脱了,然后……”
林凤鸣闻言一愣,骤然面红耳赤,不可思议又羞耻地看向对方,因为燕云说的是——
“坐上来。”
林凤鸣蓦然睁大了眼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着一丝战栗开口道:“坐……哪?”
燕云没有回答,而是往沙发背上一靠,指了指自己的嘴。
那一次,燕云突然发现了一种幸福又刺激的死法——被丰腴的腿肉夹死,亦或者被直接闷死。
而那一次之后,林凤鸣有很长一段时间听不得燕云说“还继续吗”四个字。
就算隔了这么久,林凤鸣显然也并未忘记这么令人记忆尤深的事情,他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段星贝忍不住想开口询问,旁边的乔山却恰到好处地开口道:“请各位观看的嘉宾保持安静,谢谢。”
段星贝只能乖巧地闭上了嘴,打算等待会儿再问。
燕云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他扬了扬下巴对面前神色间写满不可思议的青木道:“还继续吗?”
青木陡然回过神,咬了咬牙不信邪道:“……继续。”
而他不信邪的下场就是,满盘皆输,三局中没有一局是猜对的。
最后一局他明明听到了是小,可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临到结束时他硬是改了口,而结果居然就是小。
对方操控的不止是结果,甚至还包括他的心理。
青木猛地抬头,骇然地看向燕云。
一场游戏事小,可后面暴露出的问题却让青木坐立难安,他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对面的两个人不是自己能惹的。
所以在赌局结束的一刹那,他立刻交出了自己刚赢到的所有内容,并且又写下了一份欠债文书,交给林凤鸣后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此刻的直播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你不是挺牛吗?继续啊!”
“哈哈哈哈该!”
“二十哥还是你二十哥,牛逼!!”
“所以现在能说了吗?!你刚刚和宁宁的对视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就要用到我们的星贝了,快快快,星贝上!”
可能是听到了观众们的心声,段星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个……燕影帝为了电影学的赌技,为什么林教授那么清楚?”
燕云无比得意地勾了勾嘴角:“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在家赌过三局,结果是他一败涂地,裤子都输没了。”
众人闻言以为他只是个比喻,压根没多想,段星贝好奇道:“你们赌的彩头是什么呢?”
燕云故意卖关子道:“这个嘛——”
他话音未落,桌子对面突然坐下了一个人,燕云一愣抬眸看去,看清那人后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赌全部资产。”林凤鸣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放,扬了扬下巴道,“赌吗?”
观众们上一秒还在弹幕猜测之前林凤鸣赌输三次的下场到底是什么,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啊???”
“等下,赌夺少?!”
“宁宁之前跟云子哥赌的时候不是连输三局吗?!”
燕云喉结微动,见他不说话,林凤鸣加了最后一把火:“你赢了,我身无分文,听你处置;我赢了,你身无分文,但还有捕快身份,官大一级压死人……是不是很划算?”
燕云闻言明知道是陷阱,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了林凤鸣身为酒馆老板却突然身无分文,可即使是这样也要继续经营酒店,失去了最后依靠的寡夫,为了钱会做出什么事来?
咬牙坚持?可怜地哀求?还是……在夜深时找到债主主动宽衣解带?
燕云舔了舔虎牙,把还没来得及收的银票往林凤鸣面前一推:“赌。”
直播间的弹幕陡然激增,在场围观人员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睁大。
这一把赌局进行得比之前任何一把都要快,而这次的结局是——林凤鸣连下三局,赢下了这把游戏。
如果说连赢尚且能用运气解释,那么连续三把摇出六个六,就不是运气能形容的了。
观众们和围观者同时瞠目结舌,燕云却好似在一开始就猜到了结果,如约交出了自己的所有财产,看着林凤鸣的眼神却暗了下来:“什么时候学会的?”
林凤鸣收起他递过来的银票,语气平静道:“从我发现林勇辉赌博开始。”
林凤鸣没有说清楚,其实他会的不止这些。
炸金花、七乐彩,他都会;唯独在北方流行的麻将推饼他也会。
可能他身上流的确实是赌徒和亡命徒的血,很多东西他一碰就会。
他不仅学了赌博的技巧,还学了如何抓大放小,故意让人赢一把小的,然后套牢他。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青木对段星贝使的手段。
而林凤鸣之所以学这些,是因为林勇辉的赌技着实不错,他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林勇辉一开始赌时根本不输钱,甚至还能赢。
赌徒的最终下场当然和赌技无关,只要入局,无论赌技好坏都是一个解决,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可林凤鸣嫌这一切发生得太慢了,他想亲自加速这一过程,让林勇辉彻底家财散尽,家破人亡。
不过这些技巧最终还是没用上,因为有人在背后拉着他。
然而这一切在此刻都没那么重要了,林勇辉正在看守所关着,林安和任敏自愿放弃所有遗产,家财散尽他做到了,家破人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眼下的重点是——
“林勇辉赌博的时间早在《雀庭》首映之前。”燕云眯着眼看向他,“所以那次的三场赌局——”
“你觉得呢?”林凤鸣闻言勾了勾嘴角,伪装成猎物的猎人终于在此刻显现出了最真实的面容,“当然是我故意输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