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说完那句话,撂下燕云就去洗澡了,完全不管他被迫彻底入戏的好“哥哥”此刻是什么状态。
只能说林凤鸣如果想拿捏燕云,在这方面简直是百试百灵。
他洗完澡仿佛早就猜到了燕云不会老老实实“就犯”,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上次用过的两条黑布,也没藏着掖着,就那么直接了当地上了楼。
燕云不出意料没在卧室,林凤鸣甚至都没去卧室,而是径自去了书房。
屋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里面的人骤然坐直了身体,以一种渴望又隐忍的眼神看着他:“宁宁,礼物等你生日那天给你,现在回去睡觉……”
“礼物不是在这吗?”林凤鸣直接了当地打断他,反手关上门,他甚至什么都还没干,那人便已经开始呼吸急促了。
他抬脚走到燕云面前,低头勾起对方的下巴,细细品着对方压抑到骨髓的克制和埋藏在理智之下的疯狂,而后用另一只手按住扶手,缓缓俯身。
刚刚洗完澡的清香掺杂着水汽扑面而来,燕云几乎是出于肌肉记忆地抬手握住了面前人的腰,可是大脑随即清醒过来,明令禁止地浮现了几个大字——他是你弟弟,就算不是亲的,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不能……
剩下的警告却被林凤鸣骤然拉进的脸庞惊艳得消失殆尽。
那人故意在他嘴唇前吐气道:“我要拆礼物了,哥哥。”
燕云骤然回过了神,一点也不坚定地拒绝道:“别闹,我是你哥哥,宁宁,听话一点,回去睡觉……”
“那你倒是推开我啊?”林凤鸣非但没有听话地退开,反而分腿直接搂着对方的肩膀坐在了他怀里,挑衅般夹了夹大腿,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人骤然僵下来的肌肉,“你是我哥哥……谁家哥哥会对弟弟起这种反应啊?”
燕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想说什么,林凤鸣搂着他的脖子直接亲了下来,并且娴熟地撬开了他的嘴唇,亲吻间抬手掀开对方的衬衣,迫不及待地摸上了想了一周的腹肌。
熟悉的触感让林凤鸣忍不住眯了眯眼,然而他刚想继续动作时却被人一把拽开,双手都被扭在了身后。
燕云冷冷地看着他:“跟谁学的?”
林凤鸣:“……”
这人怎么突然加戏,方才还无比强横的林凤鸣一时间忘了该怎么接,当场被人抓住把柄乘胜追击,燕云搂着腰捏着他的下巴质问道:“说话,跟谁学的?”
名为道德的枷锁在这一刻被嫉妒和醋意腐蚀殆尽。
林凤鸣抿了抿嘴唇看他:“……你管我。”
燕云的眼眸一下子就眯了起来,语气更是危险无比:“这么熟练,跟几个男人亲过了?嗯?”
林凤鸣垂眸道:“数不清了,怎么,你嫉妒?”
话音刚落,那人的指腹便狠狠地擦过了他的嘴唇,像是在抹去那些不存在的吻。
林凤鸣下意识想躲,却被人一把拽下了手中握着的黑布,那两条布料到燕云手中的一刹那,他几乎是瞬间就警铃大作,熟悉的战栗和后怕立刻在脑海中蔓延。
“拿这些东西干什么?”燕云举着黑布质问道,“你喜欢和外面的那些野男人玩这种东西?”
林凤鸣立刻否认道:“这是怕你逃跑给你用的。”
“给我用的?”燕云慢条斯理道,“我不逃,前提是你想好了。”
林凤鸣很想说自己早就想好了,而且这个剧本是他深思熟虑的,本该由他主导,怎么燕云还能凭空改剧本的?
“我突然又变了主意。”林凤鸣往后撤了几分,垂下眸子道,“今晚还是算了吧,就当我没来过。”
言罢转身就想走,却被人扣着腰死死地按在怀里,那人声音很轻,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当你没来过?礼物不要了?”
林凤鸣明知道这人要发疯,却还是故意别开头道:“不要了,有人给我送了别的礼物,我去找他要去,你的礼物自己拿着吧,爱给不给。”
燕云按着他的后脑勺陡然凑近道:“你打算去找谁?”
林凤鸣扬了扬唇角:“找我……心上人。”
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裂,燕云扣着他的后脑勺直接了当地吻了上来,手劲之大完全不容人反抗。
“唔……”林凤鸣下意识想去搂他的肩膀,却被人牵着手按在扶手上,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大力骤然从身下传来,回过神时两人的位置交换,林凤鸣已经被人按在了座椅间。
他亲手拿上来的两条黑布分别将他的手腕捆在两个扶手上。
林凤鸣瞬间就不想演了,挣扎着咬牙切齿道:“说好了都听我的,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吗……燕云!”
“你跟谁说好了?”燕云捏着他的下巴质问道,“背着哥哥有了心上人,该认错的恐怕是你吧?”
“你个说话不算话的王八蛋……”林凤鸣被人死死地抵在座椅中,只能眸色明亮地骂道,“松开我,别演了,燕——”
“家里的哥哥不认,那就是在外面又认识了新哥哥。”燕云的眸色彻底暗了下去,“看来以前是我对你的管教太松了。”
林凤鸣夹着腿想推据,却被人直接按在了腰窝上,瞬间什么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眼睛还在冒火地瞪着身上人。
然而燕云却在此刻极度不要脸地脱了上衣,精壮的身材配上饱满的肌肉,这是林凤鸣这么多天第一次在除了手机之外的地方看见这幅美景,眼神中的怒意一下子就非常没出息地消了下去。
当那人撑着扶手蓦然凑近,肌肉差点撞到林凤鸣脸上时,剩下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怒气也跟着消失殆尽了。
“林宁宁,你真该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燕云捏着他的下巴质问道,“你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心上人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吗?看哥哥都能看直眼,以前没少自己偷偷做梦吧,嗯?”
说话间燕云几乎压到了林凤鸣脸上,这下次角色翻转,忍不住退缩的人从燕云换成了林凤鸣。
原本林凤鸣只是临时起意,他就是想拿捏燕云报之前的仇,完全没想过他们俩如果真的是养兄弟会怎么样。
此刻燕云两三句话却让他产生了错觉,仿佛他早就觊觎自己的哥哥了,做梦都会梦到对方把自己搂到怀里亲。
因为林安的缘故,林凤鸣对于哥哥这个角色从根本上来说完全没有亲情观。
如果不是法律限制他能直接一刀把林安捅死,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什么伦理纲常,自然而然地认为假如他和燕云是养兄弟,那在一起也根本没什么。
然而此刻他却产生了一丝丝羞耻,半晌才忍住热意道:“他可不是中看不中用……你别因为嫉妒就诋毁他。”
“怎么,你难道还用过?”燕云的语气一下子就危险了下来,“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林凤鸣不知死活地勾了勾嘴角,即使被绑到椅子上依旧游刃有余道:“嫉妒他被我用过,是我的心上人,而你……只是我哥哥。”
燕云怒极反笑,掐着他的大腿往上一推,直接按在了扶手上:“马上就不是了。”
最终这场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生日礼物”因小猫饿得时间太长在书房外喵喵挠门而结束。
第二天林凤鸣起床时正冷脸揉着手腕,燕云推门进来装作无事发生,神色如常地喊他去吃饭,然后就喜迎了一个枕头。
因为临近演唱会,本就自律的燕云在饮食方面硬是控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林凤鸣见他提前三天就开始断碳,每天定时定点锻炼。
一时间心疼得不行,面上却开口道:“我的蛋糕呢?”
燕云动作一顿:“演唱会上。”
林凤鸣故技重施眯了眯眼道:“你不会没准备,拿这话唬我呢吧?”
燕云闻言一笑,扔下手中的哑铃,浑身流着汗走过来,抬手撑在林凤鸣身边的墙上,意味深长道:“是没准备,林教授这次打算怎么惩罚我?”
这就是堂而皇之地挑衅了,仗着体力好每次“惩罚”到最后都跟奖励一样,燕云俨然一副有恃无恐地样子。
林凤鸣闻言气的咬牙,又怕继续这个话题再搞出什么难以控制的后果,只能靠在墙上转移话题道:“那个婚综的节目组昨天联系我了,问我寒假有空没有。”
“他们今天联系的我。”燕云低头亲了他一口,“看来我在业内的名气已经比不上林教授了,之后还要多多仰仗您啊。”
林凤鸣扯了扯嘴角,抬手非常不客气地摸了一把刚刚训练过正充血的肌肉,但他一反常态没借着这个机会耀武扬威。
燕云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对,搂着他的腰低声问道:“你不想去?”
林凤鸣摇了摇头:“刚好能借着机会去旅游,只不过……”
燕云摩挲着手下的布料:“只不过什么?”
林凤鸣避重就轻道:“只不过我问了乐冬,他说开庭的时间差不多也在过年那段时间。”
燕云思索了三秒:“那就跟节目组说一声,腾出三四天的时间应该就够了。”
林凤鸣看了他三秒,最终还是说出了核心问题:“乐冬说,为了保证审判结果……最好等到一审结束再去领结婚证。”
他自知理亏,毕竟如果没林勇辉这件事,两人的婚席大概都能从一中摆到T大了。
至于节目组那边的违约问题,一点违约金的事,两人根本不在乎。
然而眼下别说摆婚席了,证都领不了,联想到燕云第一次得知此事时发疯的样子,林凤鸣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眸子,手都从对方身上收了回来。
“让你收回去了吗?”那人的声音果不其然地沉了下去,“放我肩膀上搭好。”
林凤鸣睫毛轻颤,手上听话地放在对方肩头,被刚刚运动过的肌肉烫得心痒,嘴上却抵死不承认:“……你别趁人之危。”
“我怎么趁人之危了?”燕云掐着他的下巴亲他,“照你的说法,等到寒假上综艺的时候我们算什么关系?”
林凤鸣一下子被问住了,沉默了三秒道:“……夫妻。”
“夫妻?”燕云膝盖一用力,直接把人顶了起来,“证都没有算夫妻吗?这最多只能算是偷情吧,还得小心翼翼地在镜头前演,不能被人发现你的离婚证,你做得到吗林宁宁?”
林凤鸣被他两句话说的忍不住想到了二期的事情,倘若他们真的没办法领结婚证,还得在镜头前假装夫妻,到时候的感觉肯定和一期不同。
一期的他们是两片破掉的镜片,小心翼翼地想粘在一起,却又害怕对方不愿意,只能故作不在乎地拉扯,反倒没露出什么端倪。
然而眼下的他们却跟再次热恋了一样,会忍不住想要触碰、拥抱和亲吻对方,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和一期的不同,理智被情感淹没的情况下,说不定哪天就露馅了。
而且……明明已经彻底复合了却领不了结婚证,但是还要在镜头下演夫夫,这种感觉就像是众目睽睽下偷情一样,实在背德但又实在刺激。
林凤鸣低着头不说话,然而燕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事,掐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抱起,抬脚走进浴室。
“林教授,我听说你和你前夫结婚前恋爱的时候……”那人在水流下故意调笑道,“可是连床都没上过啊。”
林凤鸣掐着他的脖子,感受喉结在手心滑动的感觉,扯了扯嘴角道:“是啊,当时吃了亏,忘了婚前验货,二婚不就长记性了吗。”
燕云眸色一暗,握着花洒顺着腰线往下冲:“怎么,不满意你前夫的硬件水平?”
“倒也不是不满意……”林凤鸣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只是太大了,吃着有点费力。”
第二天早上,大学物理开课的第一天,任课教授差点迟到。
林凤鸣磨着牙走到教室时一顿,隔着窗户看到里面黑压压一片人,甚至连后门站的都是人,差点以为是自己走错班了。
连他的助教,那个才考上他研究生便自告奋勇要来给他打工的小姑娘柯妍都差点没地坐,她不知道从哪搬了个凳子抱着平板挤在角落,跟身后密密麻麻的学弟学妹们一比,一时间甚至有点看不出来谁才是学姐。
林凤鸣在学校也算名声在外,但前几年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还有两分钟上课,教室内的声音却并不大,只有些许交谈声和轻微的翻书声,不过第一节课就买课本的人也并不多,故而总体而言教室还是很安静的。
不过这一切在林凤鸣抬脚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被打破了。
教室内的学生瞬间抬眸看向他,林凤鸣扫视了一圈道:“我记得班级容量只有一百二,教室容量一百五,怎么大家今年都这么喜欢学习?”
一个男生大胆道:“主打一个喜欢物理,想接受大物的熏陶。”
一个女生接话:“对对对,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教授。”
学生们哄笑一团,林凤鸣也有点忍俊不禁:“那你们可得小心点,别熏陶着熏陶着掉海里了,上过我的课都知道,我不喜欢点名也不喜欢捞人。”
他一边等助教放ppt一边给学生们打预防针:“大物这门课我也是第一次教,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旁听一下,第一周可以退课重选,不满意的可以直接退课,当然现在还没开始上课,如果不适应我讲课风格的同学可以退场。”
不过他说完之后没一个学生离开,而且下一秒上课铃就响了。
“那我们第一节课正式开始。”林凤鸣握着激光笔点开ppt,“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本科就读于本校,硕博就读于普林斯顿工学院,下面是我的邮箱和手机,有什么问题欢迎联系。”
说到这里林凤鸣一顿,话锋一转道:“邮箱二十四小时欢迎来信,但是电话最好工作时间打,晚上和周末尽量不要打,尤其是晚上休息时间。”
一个女生接话道:“打了会被您拉黑吗?”
“打了接的不一定是我。”林凤鸣神色如常道,“不过也有可能会被拉黑,我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的。”
台下安静了三秒,随即骤然爆发了一阵笑声和起哄声:
“谁啊,谁心眼那么小啊?”
“我就喜欢梦中做题,遇到不会的问题只能晚上打啊,真不是为了别的。”
林凤鸣抿着笑意,等他们起完哄才继续放下一张ppt。
好在顶级大学的学生基本上都收放自如,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接下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本节课的成绩组成。”林凤鸣严肃了一点,“本节课的成绩按百分制计算,期末成绩占百分之七十,考勤百分之十,作业百分之十,还有百分之十的小测。我一共点五次名,每次点名前会通知大家,这十分算是送给你们的。”
一听到考勤这么松,不少人眼睛都是一亮,但他们也没高兴太久。
“不过即便如此,按往年的挂科率来看,我班至少也会有百分之三十的人不及格。”林凤鸣说着放出了往年的成绩分布图,“由于我是第一次教授这门课,我对自己和对大家的期望并不高,只希望我们班的人全部及格,这个期望我认为并不高。”
全班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这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事,林凤鸣高看他们的水平了。
有几个重修的大二学生甚至开口道:“岂止高,这都高处不胜寒了属于是。”
学生们闻言忍俊不禁,林凤鸣思索了一下道:“那不如这样,如果这学期期末成绩出来,我们班没有不及格的……”
他顿了一下道:“我喊个人来给你们唱歌怎么样?”
班上安静了三秒,瞬间爆发出了如潮水般的应和:
“好好好!”
“区区及格,绝对没问题!”
“要不还是考七十吧,考个六十分六十就能听影帝唱歌我过意不去啊。”
“别卷啊,把卷的扔出去!”
“喊谁啊喊谁啊。”
“影帝演唱会门票代抢费都几千,这真的是我不掏钱能免费听的吗?”
一个男生拿出纸笔起哄道:“您要不还是立个字据吧,奖励太美好我们都不敢信了。”
大家笑着让林凤鸣立字据,他的助教反而举起手机:“要是不想立字据……录像留证也可以吧?”
其他人立刻调转话头,纷纷应和录像也可以。
林凤鸣清了清嗓子,大家都以为他会让众人别闹时,却听他淡淡道:“开始录吗?”
柯妍举着手机道:“开始了开始了。”
“如果今年秋季学期,大学物理二班的期末成绩中无一人挂科。”林凤鸣神色平静地抛出了一颗炸弹,“作为奖励,我会请一个朋友来给大家唱几首歌。事先说好,不一定好听。”
学生们立刻“哟”了起来:
“朋友——”
“哪个朋友啊老师,麻烦您说清楚一点嘛。”
“不会随便拉个人唬我们吧?”
“真的不好听吗?我不信。”
林凤鸣故意不明说,严肃下神色道:“好了,玩笑时间到此结束。接下来介绍我们这门课需要用到的教材,大家可以挑选一本使用,也可以几本同时使用。”
大物这门课对教授者的水平要求很高,一旦开讲基本上没什么有趣的地方,而且无比考验教授者的教学水平。
两个小时下来,课堂上基本上只有授课的声音和学生们对问题的回应声,再没了开玩笑的声音,可以说是收放自如。
林凤鸣第一次教大物,对此也非常重视,下了课后又去办公室整理了一下工作笔记后,直到温玉鸾给他打电话说钻戒到了,他才陡然回过神看向了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他连忙收拾了东西,拿着车钥匙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温玉鸾的秘书正等在门口,林凤鸣道:“抱歉回来晚了。”
那姑娘连忙道:“没事,玉总让我把戒指给您送过来,您看看满意不满意。”
林凤鸣接过那个装着钻戒的礼盒,盒子连带着里面的钻戒加一块也没多重,拿起来轻飘飘的,他却感觉仿佛重如千钧一样,呼吸都跟着凝滞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黑亮如整块黑曜石的戒指盒,在夕阳下缓缓打开,奢华的排钻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像是林凤鸣无数次在镜头下见到的那个人一样,夺目又绚烂。
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很满意,替我谢谢玉总。”
那小姑娘点头客套道:“您满意就好,玉总说钱的事就不用您考虑了,算是她的随礼。”
“哪有结婚戒指还让人随礼的。”林凤鸣说着拿出手机给温玉鸾转了一笔钱,同时道,“劳烦你告诉她,该她的份子钱缺不了。”
小姑娘闻言笑了,笑起来有点酒窝,看起来和温玉鸾年轻的时候格外相似:“好的好的。”
家里没有燕云的情况下,林凤鸣的社交能力基本等于零。
不是说他不会,而是他觉得没必要。不过今天可能是钻戒的影响,他一改常态开口道:“要进屋坐坐吗?”
小姑娘连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玉总那边还有点事我得回去。”
送走了温玉鸾的秘书,林凤鸣拿着那个盒子回到了家里,却又在该把这玩意藏哪的问题上犯了难。
最终林凤鸣剑走偏锋,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拿着盒子上楼直接把钻戒塞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然而他刚塞进去,扭头就看见小猫坐在床尾歪着头看他。
林凤鸣心下做贼心虚,面上则冷静地揉了揉小猫的脑袋,正准备把它抱出去装作无事发生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林凤鸣瞳孔微缩——这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慌乱之下他看向小猫,一人一猫对视三秒后,他一把将猫抱起,抬脚出门的一刹那,目光刚好和上楼的燕云撞在了一起。
燕云踩在第一个楼梯上,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林凤鸣此地无银三百两道:“它一个人溜到卧室不小心撞上了门,一直在叫着抓门。”
平白无故背了个黑锅的小猫并不会说话,睁着眼睛抬头看着林凤鸣。
燕云靠在扶手上眯了眯眼,等人下来后一把拽着小猫的后颈把它放到地上自己去玩,而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凤鸣:“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林教授?”
林凤鸣心下猛地一跳,差点以为是温玉鸾说漏嘴,他求婚的事被迫败露了。
但是转念一想温玉鸾不是乐冬,口风严的很,他硬是稳住情绪装作不知道:“什么事?”
燕云按着他的腰把他带到怀里,拿出手机随便点了两下让他看热搜,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上大学时,期末全员不挂科的奖励都有哪些”。
林凤鸣一下子就悟了,当即从心底松了口气:“怎么了?”
“还怎么了,拿你老公当奖励,一点报酬都没有啊?”燕云摩挲着他的腰道,“林教授,请我唱歌很贵的。”
林凤鸣的重点反而在这个词条下的另外一条热搜,闻言相当敷衍地亲了他一口:“定金。”
燕云不满地“啧”了一声,搂着他的腰刚想说什么,林凤鸣却拿过他的手机,自顾自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燕云见状跟了上去,低头一看对方点开的词条是——“伪装爱人开放式婚姻”,他瞬间就失了兴趣。
“我去洗个澡。”燕云一边解袖口一边道,“晚上出去吃?”
林凤鸣点了点头:“好。”
燕云也没多想,扭头就去洗澡了。
热搜内容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人把综艺二期那两位新嘉宾的故事总结到了一起,发到了微博上。
内容无外乎就是两个风流的人一见钟情然后闪婚,婚后给彼此自由,但同时又十分恩爱的故事。
引起的争议自然是巨大的,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先进的婚姻模式,另一部分人则没办法接受,两拨人完全做不到求同存异,在网上打成一团。
赞同的一方喷反对的一方是大清余孽,是杀不完的僵尸;反对的一方骂对方艾丨滋丨病染梅丨毒。
轮人身攻击的烈度来看,似乎是后者更胜一筹。
等到燕云洗完澡出来时,见林凤鸣居然还靠在沙发上看手机,而且还蹙着眉,他心下一跳,擦着头发走过去:“怎么了?”
林凤鸣靠在沙发背上抿了抿唇:“……没什么。”
燕云接过手机,低头看了几眼后也跟着蹙眉:“二期居然请了这两个人……你要是不喜欢不去就好了,掏点违约金我们自己去旅游。”
林凤鸣并不赞同:“只是我个人对他们有一点偏见,倒也没到那种程度。”
燕云敏锐地品出了一丝不对,眯了眯眼道:“你认识他们?”
林凤鸣闪烁其词道:“……之前上学时跟那个青什么见过一面,不算很熟。”
燕云和林凤鸣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听对方提过这种事,他在这方面的敏锐度简直是拉满的,闻言立刻眯眼道:“他骚扰过你?”
……这人的警觉性也太强了。
林凤鸣抿了抿唇想搪塞过去,被人捏着下巴转过脸:“什么时候?”
见实在是搪塞不过去了,林凤鸣只能如实道:“留学那会儿。”
如果说燕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什么时候最强,那只能说非那段时间莫属,然而那又是他最鞭长莫及的时候。
当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堪称地球两侧,燕云的不安全感达到了极致,只要听到林凤鸣身边有人,无论男女老少肤色人种都能立马警觉,堪称一点就炸。
然而这么谨慎的他,却并不知道林凤鸣曾经被人骚扰过。
眼看着身边人都快气冒火了,林凤鸣终于解释了当年发生的事。
当时是他刚去读研的第一年,尚且处于人生地不熟的状态,每天生活三点一线,除了学习就是吃饭,除此之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在跟燕云视频,和其他留学生完美隔绝。
但有一次圣诞节,同门聚餐林凤鸣推不了,去的晚了一点,当时很多人都带了朋友,位置都被坐满了,他只能坐在唯一的空位上,和一个华裔挨着。
林凤鸣鲜少出席这种活动,性格又冷,很多人都没见过他,故而当他坐下之后,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那张脸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少人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他,一个姑娘回过神后甚至直接了当地开口问他date么。
林凤鸣淡淡回复自己已经结婚了,众人闻言比刚刚看到他时更震惊,但之后大家都非常有边界感地没有再说什么。
唯独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华裔与众不同,在聚餐时就对林凤鸣穷追不舍,聚餐结束后更是穷追不舍。
他不是学生也不是教授,却能进出校园。
一次图书馆没位置,林凤鸣买了咖啡在咖啡厅外打开电脑,咖啡还没来得及喝那人便又坐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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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鸣没等他开口,便直接不耐烦地把手机屏保递给他。
那人却看直了眼,然后非常字正腔圆地用汉语夸赞道:“这是你丈夫吗?你丈夫真英俊,我也有固定伴侣,而且我们是open relationship,可以认识一下你的丈夫吗?”
显然他汉语不太好,不过纵然在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状态下,林凤鸣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脸色比刚刚更冷了:“不好意思,我没有和人分享伴侣的癖好。”
燕云恰在此刻发来了一条消息:“别让我抓到你喝咖啡,宁宁。”
林凤鸣端着咖啡有点心虚,收起手机站起来就要走,完全不想和这个人继续说话。
然而那人愣了一下后蹬鼻子上脸道:“我的伴侣也很优秀,如果你不愿意分享你的丈夫话,我们三个一起也是可以的。”
林凤鸣冷笑道:“那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令人作呕。”
那人见状不恼,只是语气无奈道:“世界上没有不朽的爱情,但是有永恒的激情。像你这样漂亮的人却这么古板,只能品尝千篇一律的丈夫,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果实有多甜,你的国家果然很古板。”
然后林凤鸣就直接把手头的冰咖啡泼到了他脸上,转身离开的时候坦坦荡荡地和燕云回复消息:“没喝。”
他和这人的故事就这么简单,他甚至都没记住这人叫什么,之后那人也没再找过他。
但燕云当时正是事业上升期,林凤鸣清楚对方知道了这事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一直瞒到了现在。
事实证明,他对燕云的了解无比准确,他话音刚落,燕云便冷着脸神色骇人地将他抱了起来,抬脚走上二楼。
卧室门被踹开的时候林凤鸣心下一跳:“我劝你最好——”
下一秒他就被人按在了床上,枕头都被砸得跳了两下,林凤鸣推着身上人的肩膀想起身,却陡然想起来被他藏在枕头之下的戒指,动作瞬间便僵住了。
旁人可能看不出他的心虚,但燕云可以。
然而托刚刚那个故事的福,燕云还以为他是在为当年的事心虚,一时间脸色沉得发黑,气得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开口:“海外那些圈子里的有一半都碰毒,剩下一半也不是什么好鸟,你遇上那种人居然还敢瞒着我——”
林凤鸣这才意识到燕云是在气他自己。
恼怒于伴侣因为自己的偏执而将此事瞒下,更恼怒于当年远隔重洋,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
林凤鸣一个初中开始就揣水果刀,一己之力让林家分崩离析的人,在燕云眼里却是个脆弱到该被呵护的瓷娃娃,仿佛走在大街上被人搭讪两句就可能随时被绑票。
林凤鸣又是好笑又是发软,有心想调侃燕云关心则乱的样子像个惊弓之鸟,奈何藏在枕头下面的戒指就跟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
林凤鸣小心翼翼地抬手想先把人推开,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下一秒却被燕云握着手按在枕头上。
“还有那杯咖啡……跟我说没喝其实是没来得及喝,那留学的时候恐怕没少喝吧?”林凤鸣越是不说话燕云反而越来劲,“林宁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的?”
林凤鸣第一反应自然是矢口否认:“只有这一件。”
“骗子。”燕云眸色发暗地看着他,一下子就揭穿了他,“你最起码瞒了我不下十件事。”
林凤鸣当场不服气道:“你这叫主观臆断,凭空——”
“反应这么大就说明被踩到狐狸尾巴了。”燕云按着他的下唇道,“现在给你个机会说三件,今天就暂时放过你。”
林凤鸣还是咬死不承认:“一件也没有。”
“四件。”
林凤鸣心下一颤,语气也不怎么坚定了:“……说了没有。”
“五件。”燕云见他还是这么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点也不恼,反而勾了勾嘴角,瞳仁却黑得深不见底,“你是想现在说还是想等会儿哭着说?”
面对燕云赤裸裸的威胁,林凤鸣没多严的口风已经摇摇欲坠了,他咬牙切齿道:“……卑鄙。”
然而他这幅样子简直就差把“我确实瞒了你不少事”几个大字写脑门上了。
燕云心下已经快气炸了,面上却依旧诱哄道:“说出来三件我答应你一件事,六件翻倍,怎么样?”
林凤鸣闻言一下子心动了,垂眸安静了半晌,抿了抿唇捡着最不重要事说了:“刚上学那会儿我让你少跟我打电话,不是因为我学习忙和时差……而是怕费钱。”
他想钻空子的侥幸心理一下子就被人识破了,燕云轻轻按着他的喉结道:“这种不算。”
林凤鸣还想狡辩:“怎么就不算了?你明明说好了——”
“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燕云低头恶狠狠地亲了他一口,满腔的怒火看起来已经快演不下去,“还是说你想再给自己加一件?”
林凤鸣一颤,闻言果然听话了不少,半晌攥着床单道:“你那次给我打视频,中间视频断了只留语音……”
燕云一听以为他又要故伎重演,下意识道:“林宁宁,你再这么——”
“不是因为我导师突然给我打视频布置任务,我骗了你。”林凤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那时在做其他事。”
燕云愣了三秒,陡然意识到他口中的“其他事”指的是什么,当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做什么?”
林凤鸣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轻轻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意有所指地沿着他的衣服往下,在对方骤然加重的呼吸中,塞进裤腰中轻轻一扯,勾了勾嘴角道:“明白了吗,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