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产屋敷家里种了好多树, 即使严格意义上的冬季还没有过去,但是京都的花已经开了,树也变成了青色。

春天到了, 是时候恋爱了!

从小到大没有异性缘的你,终于也要在游戏世界里脱单了!

和纸片人谈一场不用负责的恋爱,那还不是随便轰轰烈烈,张口海誓山盟!

你激动你兴奋你快乐, 你决定放飞自你。

“宿傩!”

你跳到宿傩的身上,他下意识接住你。

现在宿傩已经加入了你的阵营,你看了一眼里面空缺的教主夫人这个职位,直接就给他安排了上去。

两面宿傩像是收到了什么通知, 低头看你, “夫人?”

你点头,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要听我的话, 要懂事, 不许凶我,不许摆臭脸, 不许……”

你不许了一大堆,宿傩表情敷衍, 一副根本没在听的亚子。

你气得打他的脑袋,“不许不听我说话!”

他笑,小小的眼睛也盯着你,“规矩不少。”

你才不管他,两面宿傩真的好高好壮, 坐在他的臂弯好舒服, 他这一侧还有另外的一只手可以给你当安全带, 根本不怕摔下去。

你抓住他扣在你腰间的手,“走,回家!”

这家伙一直穿着白色和服,都不带换的,长长的袖子往下垂落,抱着你走路的时候很稳,手掌很宽大,可以一整个将你的腰间覆盖。

你低头玩他又粗又长的手指,“宿傩啊。”

你看着他黑乎乎的指甲,问道,“你的指甲生下来就是黑乎乎的吗。”

他好像从来没在意过这个问题,被你问了以后,稍微回忆了一下,“嗯。”

你瞎玩,摸来摸去的,感觉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你低头看,是两面宿傩的指甲。

他的指甲倒不是很长,但是前端特别尖,像是锋锐的弓箭,看起来就扎人的很。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一次戳疼过你。

不管是抱你、掐你的腰、扣住你的下巴,还是把手指伸进你的嘴里,他都没有弄疼过你。

你的恋爱小雷达第一次启动,当场脑补了一个爱你在心口难开,背地里悄咪咪温柔体贴收起利爪的大狗勾,“你是不是故意把指甲收起来了,才没有戳疼我。”

他挑眉看你,“没这回事。”

行叭,小雷达启动失败,你有点恼羞成怒地伏在他的肩头。

你一靠着他,就又犯困了。

你九百年没睡了,昨晚又根本就没睡好,现在被两面宿傩一抱,就像瞌睡虫找到了枕头,困得不行。

你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钻钻钻钻,两面宿傩停下脚步,松开你的腰,任由你在他身上找舒服的位置。

你换了一个姿势,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没几秒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你已经回到新手村了,两面宿傩这家伙正抱着你睡觉。

救了命了,你赶紧把他摇醒,“你怎么把我也带回来了!”

两面宿傩眼睛也不睁,“你说回家。”

……!

你说回来就回来,平时怎么不见这家伙这么听话!

你咬他的肩膀,又把兄弟分组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你要好好保护我的村民哦。”

两面宿傩不理你。

你打了他一拳,“我走啦!”

他这才睁开眼睛,这家伙也不说话,就直直盯着你看。

你有点毛毛的,你又哪里惹到他了?不就是要分开吗……

想到这里,你突然想起来,两面宿傩身上还有束缚,如果你们离得太远,他会很痛。

因为两面宿傩从来不跟你喊疼,所以你几乎忘记了这个东西的存在。

你在舞哉那里的时候,也没有一秒钟去想过,两面宿傩,他疼不疼。

你心虚你愧疚,你坐在两面宿傩腰间,去摸他的小眼睛,“是不是我们分开,你就会特别特别疼啊。”

两面宿傩任你摸他,根本就不回答你的问题,“要走就快走。”

他看起来不耐烦得很,“不要吵我睡觉。”

这家伙嘴里真是没一句好话,你把手收回来,“那你疼不疼!”

他看你,“你不是知道吗。”

你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你不是知道吗。

那种痛楚你切切实实地感受过,就算两面宿傩比你厉害这么多,但是他也是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疼。

那一种痛,那种叫你现在想起来就会发抖的痛,在你晒太阳、享受按摩、放松精神的时候,两面宿傩他,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啊。

“啧。”

他把你的脸掰起来,“又哭什么?”

“宿傩。”

你喊他,“我不是故意让你疼的。”

两面宿傩看起来根本不在意这个,他抹掉你的眼泪,很不耐烦的样子,“到底为什么又哭?”

“因为我心疼你。”

你又摸他的小眼睛,哇哇大哭,像一个撒泼的孩子,“我不想你疼!”

两面宿傩沉默了一会。

然后他笑,“这也要哭。”

“我就哭!”你抓着他的手抱你,“我要哭得你脑瓜子疼!”

他果然被你哭得脑瓜子疼,紧紧抱住你,把你托起来,和你六目相对。

黑黑的指甲轻轻搭在你的脸上,他没有安慰你、也没有撒谎说自己不疼,他只是慢慢摩挲着你的脸颊,“再哭就别走了。”

你哭声一顿。

那怎么行,心疼归心疼,主线任务可不能不做。

你立即从他怀里钻出来,正想着说点什么,就看见他懒洋洋靠在床头,“快滚。”

行叭……多说无益,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你灰溜溜地跑走了。

你抹干净眼泪,跑去和里梅玉藻前告别,舞哉那家伙是你的未婚夫,他来了就睡在你的寝殿,你也跑去和他道别。

你推开门走进去,这家伙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七封信。

他侧头,朝你笑,“姬君。”

他显然好好梳洗打扮过了,连头发丝都精致得不得了。

这么一打扮,加上他的病已经好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病歪歪的,舞哉就显得格外的光彩照人。

他一笑,你就感觉连房间都没这么阴暗了。

“我们舞哉很臭美嘛。”

你走到他边上,看他打扮得这么一丝不苟,小腰被青色的束带衬得极细,你都有点不敢抱他,生怕把他衣服弄皱了。

直到他站起来,你才回过神,舞哉现在已经好了,是个正常人了,不再需要你抱着走路了。

他葱白似的指尖一点,带你看向那些信,“这是无惨给姬君的信。”

哈?谁,无惨?

你立马把弓拿出来,“他人呢!”

舞哉接着和你说,“无惨说,姬君每日可以开启一封信,在此期间,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傻子才会信他的鬼话,你皱起眉,“他什么时候把信给你的,他知道村子的位置了吗?”

舞哉一愣,“是在回来的路上。”

舞哉这傻蛋毫不设防地把信拿起来递给你。

你见他没事,也就凑过去就着他的手看。

信上说,只要你开启第七封信,无惨就会把他的位置告诉你。

什么玩意,在这逗傻子呢,无惨没事在这跟你玩自爆,他疯求了。

你看了看信的字迹,又看了看舞哉,然后你又看信,又看舞哉。

你有点无语:“你写的。”

他一愣,然后笑起来,“是我。”

他把信放下,闭上眼,一副赴死的模样,“舞哉写的时候就在想,若是姬君还能识得舞哉的字迹,那舞哉就是死了也甘愿。”

“舞哉啊。”

什么死不死的,这孩子真的是满嘴怪话。

你无了个大语,“你想要我陪你,你可以直说,不要在这冒充无惨,你说你装又装不像,连字迹都不知道改一下,这不是傻蛋行为吗。”

他被你拆穿,彻彻底底地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你,“姬君……?”

你又好气又好笑,孩子大了,也知道跟你耍小心眼了,“行了啊,下次不许这么玩了,你乖乖在这待着,我走了。”

说完,你就往门口走去,舞哉突然在你背后喊你,“姬君!”

你回头看,舞哉跪在原地,泛着泪光的眼里装满了你,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大声地说道:“无惨就是……”

这场景很熟悉,伞下也是如此,她站在浴池里,用这样的表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

伞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死掉了。

“舞哉!”

你害怕极了,连忙打断他的话,“不要说,不许说!”

他像是泄了气一样弯下腰,用手撑着自己,他哭,哀戚地看着你,“姬君可以不走吗,可以再陪陪舞哉吗……”

真的太黏糊了吧!

你对小孩还能多点耐心,但是舞哉现在怎么看都已经是个大男人了,还哭哭啼啼不让你走,你真的有点烦。

“不行。”

你要回家,谁也不能阻止你回家的脚步。

你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耗尽,不打算再和他多说,“我要去蹲无惨,不能再耽误了,你好好休息啊,拜拜。”

你立马就想开溜,可是舞哉这大傻子,他竟然想冒着太阳出来追你。

你吓了一大跳,见他马上就要跑出房子了,赶紧一箭射向他的膝盖,“你疯了!”

癫了癫了,这小子真的是翅膀硬了!哭归哭闹归闹,为什么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要是你这一次被他拿捏了,那你以后就别想有自在的日子过了!

你冷着脸,“下一次,你要是再这样……”

舞哉跪在地上,背后黑压压一片,膝盖上的血液流出来,黑红黑红的,看着就吓人。

他满脸是泪,轻轻喊你,“姬君。”

他看着你,泪水不断滚落,“是我啊。”

他声音哽咽,你却听得无比清楚。

“鬼舞辻无惨是我啊。”

他说:“是我啊。”